《猎人之复仇者》尘不染尘

44、猎人考试

　　恍如隔世。

　　这是安清秋现在的感觉。

　　推开猎人考试赛场的门，有些麻木的一一望过眼前的人。有熟悉的面孔，有陌生的面孔，却在她进入的瞬间流露出的表情或是警惕，或是蔑视，或是杀意……没有善意，没有温暖。

　　低下头，走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站着。

　　安清秋不由得嗤笑：还在寻找什么呢？这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一次考试了。这不是那个银发的少年离开贪婪大陆，意气风发，信心百倍的参加的那次猎人考试。不是奇牙一个人帅气的将所有选手放倒，轻松拿到猎人资格证的考试……奇牙，已经不在了。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会难过呢？手指轻轻抹去眼角溢出的水珠，深深吸了口气，安清秋仍旧低垂着头，缓缓靠着墙蹲下。

　　她只是想安静的一个人坐着，缅怀她最喜欢的奇牙。

　　但是，总是有不识相的人出现。

　　“阿妮达是吧？上次我们一起参加考试的，记得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带着刻意伪装出的亲热，让人厌恶。

　　抬起头，是东巴。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安清秋没有理会。

　　但东巴显然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也许是真的高兴见到她，也许是安清秋没有直接拒绝的态度让他误会，他反而自得其乐的在她身边说个不停，从第一次参加考试开始经历了什么样的项目，而他又多么熟悉这些……

　　“你想和我达成同盟？”安清秋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说道。

　　“是。”东巴也不否认，乐呵呵的点头。

　　“为什么？”

　　“因为你变强了许多，我也是。我们可以一起通过这次考试……”望着笑容亲切，表情诚恳的东巴，安清秋暗想这个“新人杀手”还不算太白痴。居然能看出来她比上一次变强了许多，而且也是认为她上次中途退场了所以不了解他的为人，才来哄骗她的？

　　可是，看到他她就会想起初次见到的银发小猫和黑发呆小子……

　　脚尖一点，人已经出现在了东巴身后，手臂劈下，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东巴直接被砍晕了过去。而周围偷偷在关注着这二人的考生也被安清秋展现的实力吓到，齐刷刷后退，愣是将她周围空出了一个方圆三米左右的空地。

　　安清秋看着众人的反应，觉得好笑。也许是她的穿着，普通到极点的学生制服模样，裙子刚刚及膝，白色的袜子遮住了小腿，脚上是黑色的小皮鞋，怎么看都不像是参加猎人考试该有的穿着，倒像是来胡闹的小孩子。

　　所以她早就注意到了人群中投过来的轻视、嘲笑的目光，若不是东巴先凑了过来，怕是早就有人来找她麻烦了吧？若不是为了防止那些苍蝇们凑过来，她何苦忍着东巴的聒噪。可是，东巴的聒噪还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忍无可忍啊。

　　这时候，考官宣布考试开始了。

　　与剧情一样，仍旧是收集考生的号码牌而已，只是少了那个本该震慑住所有人的少年——换成了她。

　　站在原地，抱着手臂，安清秋看着开始互相试探，拳脚相加的考生们，一动不动。视线所及之处，都是资质平平的人，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这让安清秋有些不安。

　　她是以阿妮达的形象出现的，自然也是用阿妮达的名字报名参加考试。从报名到考试中间有一个月的延迟期，这一个月她小心翼翼的练功、藏匿，因为她的身份无疑已经是非常危险的。可是这一个月来安稳无事，所以她以为他们必然是会在这次考试中出手的，但是怎么会没有呢？

　　皱着眉，安清秋想不通了。

　　奇牙和小杰的死骗的了一时，但当阿妮达出现，库洛洛掌握了一定的情报后，揍敌客家和金都已经发现了不妥之处吧？她用阿妮达的名字报名一是因为需要身份证，她没有途径去弄个假证，二来是她也想试探一下猎人协会的反应。可是猎人协会没有任何的异状，揍敌客家的悄无声息都让她的不安愈发强烈。

　　她这个据说是死在旅团手上的人，突然的复活，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放过她的啊。

　　突来的袭击打断了她的思考。

　　侧头避开迎面而来的刀刃，抬手握住攻击者的手臂，力道之大硬是将他正在急速攻击中的手臂定住。在对方诧异的一瞬间，手掌用力一扭，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他的手臂已然断裂。

　　是时候了。

　　顿时，一个穿着制服短裙的女孩子的身影迅速出现在每个正在打斗的考生身后，她来的无声无息，在没有察觉到的瞬间已经出手将人劈倒。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一只手，那么直直的劈下……就好像曾经有个银发的少年常做的那样。

　　手臂一次又一次的挥舞，砍下。脚下的步伐轻盈迅捷，半长的黑发随着她的转身，起跑而飞扬起来，带着一种自信的美感，见证着她在这一刻无人能敌的强大实力。

　　目光平静的逡巡，在这宽敞的屋内寻找着还站立的考生，腿脚和手臂都已经快要麻木，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动作，一个个夺取着他们的号码牌。不过是一个小时后，安清秋站到了考官的面前。

　　迎着考官惊诧的目光，她抬手，虚划，一堆号码牌突然从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落下，哗哗啦啦的散落一地，堆成了一个小山。看着考官呆滞的表情和从他口中掉落的烟蒂，安清秋浅笑不语，安静等待。

　　“揍敌客的复仇者回来了。”尼特罗捋着山羊胡从楼梯转角走了出来。

　　抬眼看他，安清秋不置可否。

　　“我们显然不需要再考试了，你通过了。”尼特罗笑呵呵的说着，老人特有的慈祥让人心暖。但安清秋却敏锐的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右手的那么一瞬间，是在疑惑她的空间匣吗？

　　“所以，我要跟你们回到猎人协会吗？”安清秋问。

　　“哦，是的。我们得去拿猎人证。”尼特罗笑眯眯。

　　*

　　猎人协会专用飞艇。

　　“你想问什么？”盘膝坐下，端起矮桌上的咖啡，小口喝着，安清秋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询问对面的人。

　　“出了什么事？”尼特罗此时也收起了之前嬉笑的模样，表情严肃了许多。

　　垂下眼帘，安清秋觉得她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在此刻竟然一个子也吐不出。小杰和奇牙的死亡，揍敌客家与幻影旅团的厮杀，猎人协会不可能不予理会。而她又是送上门的知情人……说实话，这样温柔的询问还真是有些出乎预料。

　　“我没死，当时只是重伤。”望入对面老人的眼睛里，她努力表现的一片坦诚。她不能说出九尾所做的手脚，只能避重就轻的阐述着关于自己的事情。

　　尼特罗的眼神凝了一瞬，追问：“旅团做的？”

　　“是。”西索害她灵魂受损，却是听令于库洛洛，算是旅团做的吧。

　　“奇牙和小杰也是。”没有等到对面的老人发问，安清秋突然说了出来，倒让以为她刻意回避这个问题的尼特罗愣了愣。

　　闭了闭眼，手指捏住咖啡杯的杯柄，用力，手背的青色血管似乎都要爆出。那是掩饰不住的悲伤，即使过了几个月之久，即使告诉了自己无数次这只是一部动漫，她还是会难过会自责。

　　但是……缓缓的吸气，呼吸，安清秋努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她此时只能表现出该表现的，只能是悲伤，是自责，是愧疚，却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愤怒。明知道谁是罪魁祸首，她却不得不包庇他。

　　“那么，小杰和奇牙因为误以为你被旅团杀害，所以去找旅团报仇，然后被旅团……的确是真的了？”尼特罗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探寻，却也带着丝丝悲痛。他是真的欣赏那两个孩子，那么有天赋的孩子，可惜……

　　垂下眼帘，安清秋静默不语。

　　对面的老人也安静了下来，小小的房间内充斥着咖啡的香气。

　　许久，尼特罗开口问道：“那个红发青年，是那只小狐狸吧？”

　　安清秋一惊，霍然抬头。

　　“果然呢……”看到安清秋的反应，尼特罗笑了，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揍敌客家的情报果然厉害，这只狐狸还是太自大了，揍敌客家岂是那么好欺骗的吗？陷害幻影旅团啊，真是……”

　　深呼吸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安清秋已经听出了潜台词。

　　揍敌客家已经全部知道了？几个月前遇到库洛洛和西索时，他们二人也只是查到了九尾身上，现在已经将实情全部挖出来了，而且告诉了揍敌客家？安清秋毫不怀疑以库洛洛的头脑和手段是怎么能够取信于之前斗的你死我活的揍敌客家的信任的，她现在知晓的是：揍敌客和旅团可能联手了。

　　那么，九尾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