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在江湖保命》俗人自扰

189、【野心】

　　【晋江独家连载】

　　相传当年铸造伶音剑的铸剑师原本默默无闻，后因所爱之人病逝更是日渐消沉。
　　直到有一日整理亡妻遗物时竟无意中发现，亡妻的佩剑竟然能在不同的敲击下发出悦耳清脆的鸣音。
　　大约是太过思念已故之人，又或是借物睹人，铸剑师竟然在这些鸣音中听出了妻子对他诉说的爱意。
　　经此之后，他重拾铸剑之术，最终经过千百次的尝试后，将自己的精血淬炼进了那柄剑中。
　　相传，此剑出炉之日，剑身颤鸣不止，引来百鸟来朝，但此剑也几乎耗尽了铸剑师的气血，最终是在剑成之日追随亡妻而去。
　　唯独留给后人的，就只有一句....

　　“凤凰鸣参差，伶伦发其音，他的后人便此剑名为伶音。”

　　台上两人剑光交错，台下叶云晚也讲述着伶音剑的传说，就算对武功剑法一窍不通的方子游，也能感觉到这伶音剑与其他剑的不同。
　　普通长剑相击，发出的不过是大小不同的“叮”声，但伶音剑却是根据相击打的部位不同能发出不同的音调。
　　再结合上昆山派独有的将乐曲结合进剑法中的武功，明明是一场生死对局，却偏生演奏出了旋律，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若非与郑松月所对之人乃是蜀山弟子，而是什么寻常对手，只怕早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他拖入了对方的节奏中。

　　“昆山派就是平日里不喜到处耀武扬威，所以才一直没有存在感。”
　　从台上下来的周封丝毫没有战败的挫败感，反而是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两人的比试，一边在旁补充道：
　　“我一直就想知道郑兄的实力到底去到了哪一层，原本我找他切磋他就总是保留实力，希望这次有机会能看到他使出全力。”

　　“可他在与我切磋时，从来都没有赢过我...”
　　叶云晚喃喃自语着，语气满是迷茫。
　　“而且...娘亲什么时候将伶音传给了他，还有去乐山为人疗伤，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亏我还是掌门之女，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周封都识趣的没有说话，而是让小姑娘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见叶云晚明显不在状态，方子游也不再询问，反正他也能猜到小姑娘在想什么，无非是关于刚才郑松月和她解释的内容。
　　而说起这两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师兄妹两人关系很好，似乎就差了那么一个合适的契机，但其实两个人之间依旧还横着一个胡坤。
　　那毕竟是小姑娘前面至少十几年追逐的对象，不可能说断就断，谁也不能保证那人还是不是她心里的白月光。
　　虽然胡坤最后的下场惨烈，但对于叶云晚来说，更多的记忆应当是对方还在昆山派的时候，两人相处的一幕幕。

　　可对于郑松月来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间，与对方暗恋别人的时间几乎一样长，直到对方暗恋的对象已经不在之后回过头来开始回应你。
　　这时候你能说服自己去相信对方，并相信自己在交付真心时能换到对方的真心吗？

　　没人知道当年叶云晚是不是因为那个名叫胡坤的小少年格外聪明，而对他另眼相看。
　　这应该就是郑松月没有把握，并一直隐瞒自己真正实力的原因，他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师妹是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某人的影子才跟他在一起。
　　这不比他自己孤独终老并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要痛苦百倍。

　　若非发生了今天的事，只怕按照郑松月的性子，恐怕这些他会一直隐瞒下去。

　　看着台上逐渐掌握局面的郑松月，再看看台下正处在混乱中的叶云晚。
　　方子游摇了摇头，悄悄退回到了白寒轻身边，一边先和对方耳语让其去给这些被下了药的侠士看怎么解毒，一边喊上了手脚还利索的周封给他们挨个松绑。
　　这下只要等郑松月控制了萧晏，白寒轻给这些人解了毒，最后再利用人数优势来逼迫龙泉府交出天井的控制权，这件事就算是解决了一半了。

　　可惜事情若是真如此顺利的解决，就枉费了白寒轻曾经给方子游取的外号了。

　　只听石台后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似乎是在喊萧晏。
　　“少主，属下有急事禀报，是关于那个人。”

　　被这么一打岔，倒是刚好打乱了台上两人的节奏，萧晏到底不是泛泛之辈，听到下属的话后便突然暴涨了身形，几下猛攻逼得郑松月收剑回防，随后自己却一个急退落在了几步开外。

　　“怎么了。”

　　被逼退几步的郑松月毕竟出身名门正派，不屑于趁这机会去偷袭，再说刚才萧晏那几下都是舍弃了防守的进攻，明显就是笃定了自己不会真的动手杀人。
　　此番举动无非是想要逼他停手。

　　“少主，二公子不见了。”
　　“你说什么！”

　　刚才那个属下说“那个人”的时候，方子游就猜到是说的萧瑾，而萧瑾已经被他们救了出来，中间又隔了一整晚，所以到现在才发现不见了倒也说的过去。

　　只是萧晏在得知萧瑾不见了之后，脸上神色剧变，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上更是阴雨丛生，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向了后方坐着的四人，看来是认定了萧瑾不见绝对是这些人搞的鬼。
　　但那四人的脸色其实也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表情同样阴沉着，但不同的是，里面似乎还掺杂了一丝疑惑？

　　而对于方子游来说，当初他不让萧瑾跟上来，除了不想让他知道真相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他会被当做人质，现在看来这决定果然是对的。
　　萧晏虽然没有直接出口质问，但其实表情已经说明了一些，然而从那四人的表情来看，似乎并没有想要反驳的意思，说明他们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只不过运气不好被方子游他们抢先了一步，但目前情况来看，萧瑾不见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消息”。

　　果然不出方子游所料，那四人中为首的矮个子老者直接点头承认了此事。
　　“那小子之前总是在山上到处乱逛，虽然你是我龙泉府失散多年的继承者，但他不是，我们自然有可以管教他的资格。”

　　这番话直接激起了萧晏的怒气。
　　“我说过，不许动他！”

　　台下的人看不懂萧晏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方子游却清楚的很，并且他心里清楚，一旦萧晏因为萧瑾被龙泉府“真正”控制起来，事情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幸运的是，这盘棋的旗手不止远不止一个。

　　“我知道萧瑾在哪。”

　　此言一出，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方子游身上。

　　“你？”

　　见萧晏的表情明显不信他的话，方子游也不急，继续开口道：
　　“之前我在一处房子内碰巧遇见了令弟，便将他偷偷带了出来，现在被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这小儿不要信口雌黄！萧瑾那小子明明就在我们手里，有本事你说出他的位置！”

　　那瘦子第一个跳起来反驳，被方子游赶了个白眼。

　　“我又不傻，凭什么要告诉你们？这山上你们最熟，难道要让我把地方说出来，等你们直接去抓人吗？”
　　“你！你别嚣张，我们....”

　　台子后面的个脾气最暴躁的老家伙还在跳脚，但方子游已经不打算再理会他们，直接对着萧晏开门见山道：
　　“萧晏，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你有想过那真的值得吗！”

　　“值与不值，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评价。”
　　此时萧晏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应该是暂时相信了方子游的话。

　　“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盟主之位，其实你....”
　　“若我不想要这位子，我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方子游还没说完，就被萧晏生硬地打断了，至于打断的理由，他当然知道对方是担心他把真正的目的说出口。

　　“好，就算你坐上了这盟主之位，那之后的，你要以什么身份？蜀山，还是龙泉府？”

　　“自然是龙泉府，从我回到这里的那一天起，我就与蜀山没有瓜葛了。”

　　“那萧瑾呢，你与他也没有瓜葛了吗？”

　　“那不过是被我利用的工具罢了，你会为失去一个工具而伤心吗？”

　　“...”
　　这要是萧瑾在场，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明明刚才还因为弟弟不见了而动气，现在又在欺骗谁？
　　方子游心里为还对此一无所知的萧瑾叹了口气，才继续道：
　　“然后呢，你帮龙泉府登上了武林之巅，然后呢？”

　　连着两句“然后”让在场其他的人都一下摸不着头脑，当上武林盟主就能号令天下群雄，就连刚涉足江湖的小虾米都一清二楚，这还有什么然后？

　　不过，人群中也有一部分人理解到了方子游想要表达的事情，早就下了台的周封更是突然笑出了声，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鄙夷的语气，道：
　　“连续几届武林盟主都来自蜀山，今年却突然爆冷，居然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门派夺得了头筹，知情的人就算了，但不知情的人会怎么样？”

　　“他说的对啊，虽然龙泉府声名远扬，但终归不过是个造武器的，可从没听过他们会什么功夫啊！”
　　“就是，你看那后面四个老不死的，都快入土了，根本不像是会功夫的样子。”
　　“要不是他们下黑手，再加上那个叫萧晏的蜀山叛徒，我们怎么可能栽在这儿！”

　　“不说别人，如果我没有来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却被人告知以后我要被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甚至还不是中原人的头领去指挥，我肯定是第一个反对。”

　　周封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四个老人的面色更是铁青。
　　等到底下所有人的声音都趋向统一的时候，方子游才再次开口。

　　“萧晏，这才是你想要看到的局面。”
　　停顿片刻，收回了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
　　“你让它成为所有中原武林门派中的眼中钉，你想要人们对它群起而攻之，你想要彻底报复这个当初抛弃你的‘家’。”
　　“你想要的不只是单纯让龙泉府付出代价，而是想让它在江湖上彻底消失。”
　　“我说的，对么。”

　　方子游的话，如同投入湖面的一枚石子，在场上所有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浪花。
　　台后的四人已经再也不能保持冷静，全都惊恐地目光看向了还站在台子上背对他们的萧晏。

　　“他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见萧晏没有反应，那矮个子的老者虽然是四人之首，但此刻也不免动摇。
　　“不...不可能的...龙泉府易守难攻，上下山只有一条路，他们绝不可能攻进来！”

　　听到这句，从刚才就开始保持沉默的萧晏此刻才终于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

　　“大伯，我不会抛下你们而去，放心。”

　　等那矮个子老者脸色刚霁，萧晏又继续道：
　　“不过等我坐上了盟主之位，并继承了龙泉府之后，为了方便一统江湖，我会下令将龙泉府搬迁至中原，届时，就有劳四位叔伯跟随我一同前往中原了...”

　　且不说他们的年纪，四人都是从小只学习了如何锻造兵器，哪里有会得半点功夫，离开了这座山，他们就相当于什么也不是。

　　萧晏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四人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却被一旁的侍卫按了回去。

　　“你！你居然敢拦我！”

　　“抱歉，属下现在只听从少主一个人的命令，少主想让你们乖乖坐好。”

　　当了一辈子颐指气使的人，现在突然被下人像教训小孩的口气说话，四人都气的不轻，但他们也都知道，骂这些下人是没用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引狼入室的人。

　　“好...好你个萧晏，你果然是个灾星！当初我们就该一把掐死你，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那四人显然是已经破了防，对着萧晏更是口不择言。

　　“你和你那个短命的爹一个样，都是龙泉府的灾星，你....”
　　只可惜那瘦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秒就被一旁的侍卫给一掌劈晕了在了座位上，再没了声响，这下剩余几人再没敢多说半个字，只是眼神中的火光几乎要冒烟了。

　　“若是各位长老学不会好好说话，属下可以教教各位。”

　　“别让他们死了。”

　　“是，少主，属下有分寸。”

　　“嗯。”

　　事已至此，萧晏也没必要在隐瞒了，处理完了几个老东西之后，才再次转身面向方子游。

　　“方公子，我果然不能小看了你。”

　　“过奖过奖。”

　　“但你若不想我当众拆穿你的身份的话，我劝你不要再阻拦我。”

　　“既然事情解....你说什么？”

　　方子游呆呆地看着萧晏，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本以为这下阻止了萧晏“利用”武林去铲除龙泉府的计划，对方就会放弃，甚至他还挑明了其实萧晏对武林盟主之位没兴趣，好让其他人不会再对他动手。
　　接下来只要说服萧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然后其他人再另找时间比武，两方井水不犯河水。
　　明明一切都可以向好的方向发展，但现在他却突然冒出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我萧晏想要的从来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武林盟主之位，无论是龙泉府，还是蜀山，都是我用来利用的工具，所有想要挡在我面前的人，就先来试试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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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萧瑾：我不仅听见了，我还在梁上冻了三章，但是这也没有听见我哥说不要我了更让我心寒，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