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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要挟】 ...

  •   【晋江独家连载】

      萧瑾在昏过去的前一秒,特别是在看到方子游看向自己的那个一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其实就已经有所预感。
      那是对方不想让他知道的部分,除了萧晏,还能有谁。
      也就是说,当时方子游口中的“他”,指的就是萧晏。

      他跟萧晏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自从他出生以来,对方就一直陪伴着他,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把对方当做是最亲的亲人。
      即使后来发现对方并非是与他来自同一血脉,这种想法也从未改变。

      可到现在,能看懂萧晏心中所想的,不是他这个与之日夜相伴二十余载的手足,而是一个不过刚认识的陌生人。
      说来,他这个兄弟,当得未免太过窝囊。

      迟来的自责让萧瑾在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直到外面传来人的喊声,才将他拉回到了现实。

      “震心的源头在上面!”
      “我们必须上去看看!”

      第一个声音他还记得,那是白天他跟方子游准备逃出来的时候,站在门口与萧晏交谈的其中一个男子。
      还有那个女子,他们似乎与方子游早就相识。
      相比之下第二个声音他倒是熟悉的很。

      这时候,萧瑾才意识到是整座山体在晃动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咔咔”声将他唤醒,外面的几人似乎也正在讨论这件事,也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

      本来萧瑾犹豫着要不要推门出去继续追问方子游萧晏到底想要干什么,但仔细一想如果他真的出去了,估计他的下场还是会被打晕。

      想到这儿,萧瑾决定继续躲在屋子里,等人方子游几人离开之后自己再偷偷跟上去。
      可就在他透过窗户紧盯着外面几人的动向,终于等到那四人通过天井去了上一层时,没等能他从房里出来,就看见了一个人影从刚才他们明明搜寻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虽然因为光线昏暗,萧瑾无法辨认那人的长相,但单凭他们五人都没有察觉此人的气息一点来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然而下一秒,那个人影就直直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莫名感到巨大的威压,萧瑾自知没有逃跑或是躲藏的可能,正面对抗也一定不会有胜算,唯一的机会便是先发制人。
      幸运的是他在内,敌在外,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敌明我暗,并不是完全的绝境。

      来补多想,趁着外面的人还没走进,萧瑾暗暗从腰上摸下了两柄短剑,躲到了房门后。
      一旦外面的人推门而入,他就能在对方视线的死角顺利用短剑将其压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伴随着响彻整座山的“咔咔”声,再加上萧瑾所在的地方无法得知对方走到了哪里,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耐心等待。
      短短数秒,如隔数年。

      然后最先响起的不是外面那人推门的声音,是一阵敲门声。

      “叩叩叩。”

      敲门声差点打乱了萧瑾的气息,紧张的心跳差点跳上了嗓子眼,双手手心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几乎要抓不住剑柄。
      幸好这连续几天的变故让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得到了锻炼,这才总算没有乱了节奏,只是更加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扇随时会被推开的门。

      外面的人似乎也猜到了里面的人不会给他开门,于是敲门声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停止了。
      当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外面的人刚踏进来半步,横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把锋利的剑刃,距离他下颌不过半寸,同时还有一柄剑直至他后腰,将他整个人控制在了两柄剑之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这时萧瑾才一边举着双剑,一边从门后的阴影处现出了身形,厉声道。
      此刻他的内心根本压抑不住激动,因为他没想道居然真的就成功了。

      等他转到正面的时候,才发现这男人是位老者,身后被高高束起的青丝一尘不染,而男人的上半张脸被一面只露出眼睛的面具遮挡,看不清容貌。

      而被挟住的老者却一点不见惊慌,甚至在听到萧瑾的质问时只发出了一声轻微地嗤笑,似乎根本没把指着他两处要害的短剑当做一回事。

      见对方无动于衷,萧瑾便想着抬手去把对方的面具揭开来看看。
      谁知他手刚一动,就眼前一花,原本还被他紧握在手的两柄短剑就瞬间没了踪影。

      大惊失色的萧瑾连忙往后急退了几步,却忘记了自己还在这窄小的房间内,后退的时候撞到了床铺便一头栽倒了上去。
      等他强忍着疼痛再次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门口的老者居然没有趁他狼狈的时候偷袭他,而是直接坐到了房内的座椅上,正如看笑话一般地盯着他。

      虽然老者戴着半截面具,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萧瑾很确定那绝对是嘲笑。
      可既然对方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萧瑾也不再害怕,虽然还是小心提防着,但已经没有刚才的紧张感了。

      “喂!你这糟老头子到底想干什么,快把我的剑还回来!”
      “你这小娃儿也是有趣,我又没有拿你的剑,何来‘还’字一说?”

      老者语气中带着嘲弄,让萧瑾火冒三丈,可等他跳起来想要发作的时候,下意识一摸腰间想要抽出兵器来,却发现自己那双短剑确实正好好地挂在腰上。

      “怎...怎么....”
      “年轻人,看事物不要只停留在表面,有些习以为常的东西,最终会成为阻拦你前进的障碍。”
      “....”

      知道这明明是眼前那个老者搞的鬼,但经此一招,萧瑾也认清了对方的武功要远远高出自己,再争执下去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如果对方想要他们几个人或是自己的性命,刚才就可以出手了,不用这么故意调戏他们。
      既然不是要寻仇或是找麻烦,那就是有话要问,有话要说,或者需要他去完成什么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该跟一个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生气。

      “老先生,有话您请直说,刚才晚辈多有冒犯,还请看在晚辈年纪尚轻看光不足,不要计较。”

      见萧瑾一改刚才嚣张跋扈的态度,老者眼中这才露出一丝赞赏之意,不过要是让那个他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就不会这么温和了。

      “哼,还算你没白跟着你师兄,不然要是让你师父看见了,怕是又要气得破口大骂。”
      “你...你是如何得知家师的习性!”

      萧瑾的师父乃是蜀山七长老之中最小的一位,也是七人中最恣意妄为的一位,据说当年因为某件事,与其他几位师兄大吵了一架后,发誓再也不回蜀山。
      不过据萧瑾后来在蜀山所打听到的是,他师父每隔几年就要闹这么一出,每次都对着六个师兄破口大骂。
      但实际上过个几年,又会带着几个在外收的小徒弟回来。
      所以萧瑾的师父一生气就会破口大骂还动不动就离家出走的事,蜀山的人早就习惯了,只是对着外面的时候,面子还是要的,不可能去乱说。

      可是这人是怎么知道的?蜀山里的所有人,萧瑾都一清二楚,就算是把脸全都蒙上也能立马认出来。
      要是蜀山里有这么一个年过古稀又武功深不可测的前辈,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因为不确定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哪一位他从未见过的蜀山前辈,萧瑾也不再敢乱说话,一想到之前自己居然还拿剑去要挟对方,就感觉一阵后悔。
      听对方语气,似乎还和他师父很熟的样子,这要是让他那个在外人面前装的清风道骨,背地里还喜欢和小孩子赌气的师父知道了,不得扒掉他一层皮!

      “那个....前辈,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萧瑾越说越没底气,但眼前的老者一点反应也无。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过了许久,久到外面开始出现微微的亮光,而萧瑾因为不敢挪姿势导致脚都麻了,老者才再次开口。

      “走吧,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接着,没等萧瑾借机活动活动筋骨,就被老者一把拎起了后衣领离开了原地。
      一路上萧瑾不敢挣扎,只能乖乖的一动不动,看着老者像是逛自己后花园一般左窜右突地拐到了山体外侧,直接从外侧轻功登上了山顶最高峰,降落在了一处巨大的平台之上的装饰穹隆上。

      两人刚一落地,没有留给萧瑾震惊的时间,底下就传来自己最熟悉的声音。

      “我想,由我来担任下一任武林盟主,诸位,没有意见吧。”
      ...

      早些时候。

      方子游在白寒轻的劝说下,没有再去追叶云晚二人。

      而直到在接近天亮的时候,离开的两人才终于从外面一同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你是说,之前告诉你们消息说我被抓了的那两个人越狱了?”
      “是,他们打破了天花板,直接从上面翻出去逃走的。”

      天花板?可是这外面都是万丈深渊,又能逃到哪里去?就算武功足够顶尖能从外壁找寻另一个缺口再度进到山体里面来,可接下来也只能躲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没有天井里的个“木盒”上下,根本不可能有第二条路。

      “你们也说过,监狱里关押着的其他人都中了药,只有他们两个是清醒的,想来他们俩有什么特殊本事,逃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最终方子游只能暂时这样解释,但他心里清楚,这两人——特别是那个书生模样的人——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人。
      否则绝不可能在此之前会特意前来警告他们不要调查下去,也不可能有拜托控制的办法,更别说能提醒别人来救他。

      可他倒是是谁?
      不会是萧晏的人,也不会是“月”组织的人,在这件事里,到底还有哪一方势力在关注着此事?
      关注的目的又是什么?为什么一路潜伏进来,还要屡次救他?又或者说,是有谁想要借着此事来达到什么目的?
      难道有什么细节被他一直忽略?

      “月”组织....龙泉府....武林盟主....魔教....蜀山?
      难道....

      “我跟晚晚等到牢门打开得差不多了才回来,就是想要去看看那间牢房顶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郑松月抱着胸边摇头边道,满脸的疲惫,显然留在那里等并不是他的注意。
      “但很可惜,昨夜的风雪太大了,上面的痕迹早就被覆盖了,根本无法得知他们的去向。”

      “我...我只是觉得,如果他们能逃出去,说不定我们也能用同样的方式带这些人走...”
      被风雪吹了几乎一夜却一无所获的小姑娘此刻也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彻底蔫了。

      见此情形,郑松月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这是他头一回儿没有被拒绝,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泄什么气?”
      方子游的话打破了周遭压抑的气氛,郑叶二人转头看去,正对上他那双闪烁着兴奋的眼神。
      “最后的帷幕还没落下,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先放弃?”

      郑松月和叶云晚不懂方子游为什么突然间爆发了如此昂扬的斗志,面面相觑,只有一旁全程盯着方子游的白寒轻勾起了嘴角。

      此时,外面的“咔咔”声已经彻底停止,牢门也已经完全开启,之前离开的守卫也已经陆续回到了这一层。
      守卫们先是用绳子将被关押起来还处在被控制状态的侠士们一一捆绑起来,随后便驱赶着他们走出了牢房。

      本来叶云晚悄悄提出要不要趁此机会将人全部打倒将人救出去,但被方子游一口拒绝。

      于是在四人在四人注视下,守卫又开启了机关,将昨晚被降下去的“木盒”又重新调了上来,押着人一批一批地依次乘坐“木盒”去往高层。
      等到最后一批时,方子游才示意众人跟上去。

      最终四人跟随守卫们来到了一处露天空地,空地中间被人垒起了一座半人高的石台,有点像是比武的擂台。
      看来此处就是历年比武的真正地点了。

      只是此时围在台下的没有助威呐喊的侠士,有的只是一个个如同僵尸傀儡般呆坐的人。
      此时台上只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方子游认得,那是萧晏之前在剑冢里戴过的面具。

      只见等守卫们将一个个被捆绑的侠士都“安排”好了座位后,萧晏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再次指挥守卫们将一旁桌上放着的水杯喂给了坐的的侠士。

      不过片刻,被药物弄得昏昏沉沉的侠士终于一个接一个的苏醒过来。

      “头好疼....怎么回事?”
      “好冷好冷,冻死老子了!这什么鬼地方,怎么会这么冷!”

      这些人的记忆显然都还停留在客栈里出事的前一晚,再加上药效没除干净,刚清醒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人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人绑在椅子上之后,人群中才爆发出了惊疑。

      “是谁!谁敢绑老子!快给老子松开!”
      “我的内力,我的内力不见了,是谁给我下的毒!”
      “诶,你们看台子上有个人....”

      终于有人发现了台上的萧晏,质问和怒骂立刻遍布了整个山顶。

      方子游几人躲藏在暗处静观其变,台上的萧晏也耐心极好,硬是等到所有人都意识到不管他们怎么骂都无济于事之后只能安静了下来之后,才露出了笑容。

      “我想,由我来担任下一任武林盟主,诸位,没有意见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又写嗨了,那我明天能休息吗(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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