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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对峙 ...

  •   “真的要把他也带上吗?”
      方子游抱着小孩儿走在白寒轻旁边,第十次这么问他。
      “他还是小孩儿哦,衙门阴森森的,对小孩儿影响多不好。”
      “...”

      白寒轻一开始没理会他,现在也终是被他弄烦了,直接甩下了一句话,就先一步轻功飞走了。
      “你要是不想没人给你证明前天你去了哪里,那你就别带上他。”
      “...”

      方子游看着白寒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眼前,他连追上去的欲望都没有,翻了个白眼,低下头对着趴在他怀里的小孩儿,煞有其事道:
      “我说臭小子,你长大以后千万别学他知道吗,不然白瞎了这么一张美人脸!整天板着个脸就算了,嘴里还没一句好听的!”
      “诶?可是爹爹明明刚才盯着哥哥的脸看了好久,都看呆了!”
      被小孩儿一提刚才自己看着白寒轻的笑犯花痴的事,方子游脸上一僵,干咳了一声。
      “那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只是被他一时迷惑了而已...”
      小孩儿听不懂大人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大人脸又红了。
      “那咱们就不要他了,我们俩在一起!”

      “咳咳咳——”方子游差点又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呢....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说多少次我不是你爹!”

      等方子游好不容易顺了气,又听小孩儿道:
      “可是你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我诶,大胡子叔叔跟我说了,如果有谁会没有私心地一直对我好,那他一定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跟我一样都是男孩子,所以你就是我爹啦!”
      “大胡子叔叔?”

      方子游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小孩儿说的后半句。
      难道是那对老夫妇的儿子突然回来了?可他们夫妇的子女不都是从商吗?商人大都很注意形象,一般不会蓄什么“大胡子”吧。
      自己离开小孩儿的时间,也就只有昨天到今早。
      说起来,按照刚才那对老夫妇的举动,昨天晚上应该是白寒轻救下了小孩儿和老夫妇。
      虽然他对白寒轻为什么会出现在梅园救下他,还有昨晚的事,都抱有疑问。
      可白寒轻也不是什么“大胡子”啊...

      “你说的那个大胡子叔叔,他长什么样,你怎么认识的?昨天晚上救你们的,不是白寒轻吗?”
      小孩儿看着方子游一脸严肃,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
      “白寒轻?是刚才的哥哥吗?今早是来过的,但是昨晚来的不是他,是大胡子叔叔,他告诉我们,他是白公子的人,然后就把我们藏在了隔壁的一家空宅子里,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之后就走了。不过他带了面具,只露出了大胡子,所以我才叫他大胡子叔叔。”

      白公子,大胡子,客栈,梅园...
      方子游把几个词在脑中转了几遍,突然灵光一闪,总算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与此同时,衙门。
      公堂之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悬挂在堂前最高处,底下坐着的是知府大人,堂内跪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几天前刚来过的女子,老板娘。
      “知...知府大人,民女究竟是犯了何罪,为何要被带到这里。”
      老板娘哭哭啼啼的,身体不停地颤抖,但知府大人却无动于衷,不紧不慢地喝着手上的茶。
      见苦肉计不成,老板娘咬了咬牙,继续道。
      “这,知府大人要抓民女,好歹也有个说法吧?”
      自从早上不由分说的被知府大人带回了衙门,在这跪了已有近两个时辰,可这知府大人只管坐在堂上喝茶,中间茶壶都添了几次水,可就是一句话不说。
      “这要是传出去说大人您徇私枉法...”
      老板娘心一横,说了句重话,这知府大人总算抬眼看了她。
      “不急,再等等...”
      “...”

      又等了一刻钟,堂外才有一个衙役跑进来。
      “大人,他来了。”
      “嗯,让他进来吧。”知府点了点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堂下跪着的老板娘心里一悬,回头去看,见一个穿着粗布,怀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的男子缓缓从院外走进来。
      待看清楚是谁后,大惊失色。
      “你怎么...!”
      意识到自己太过惊讶,连忙又收住表情,把话又吞了回去,只是眼神里再也藏不住杀意。

      方子游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也不害怕,笑眯眯道:
      “呦,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突然感受到一股视线正瞪着他,才想起来知府大人还在场,乖乖转过身,把小孩子放下,朝着知府大人双手抱拳,一本正经道。
      “草民方子游,见过知府大人。”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堂吧。”
      “威——武——”

      方子游看着知府大人拿着惊堂木一拍桌面,旁边两排衙役跟着抬起戒棍,边敲地面,边异口同声,再扭头看了眼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老板娘,回想起了他刚来时候的场景,竟有些相似。
      只是人还是那些人,立场却截然不同。

      “堂下所跪何人?”知府大人率先发话。
      “...民女,越蝉衣...”
      “有人报官,说你勾结祥南医馆,私下制毒,拿活人试药,可有此事!”
      “大人冤枉啊,民女只是经营了一间小小的客栈,赚点小钱赖以生计罢了,绝不可能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还请大人相信民女,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望大人明鉴!”
      老板娘像是早有准备,知府大人话音刚落,便扑倒在地,声泪俱下。

      “明鉴?本府搜查祥南医馆时,发现了十几个被下了毒的人,他们都说曾经在你的客栈中留宿过,这点你如何解释?”
      “只是在我店内留宿过,如何能说明是我做的,说不定就是有人想陷害我,故意抓的他们!”
      老板娘面色不改,显然是早就想好的说辞。

      方子游对着知府大人眨了眨眼,示意有话要说,见对方略微颔首后,便开口道:
      “老板娘的意思是,幕后黑手是故意抓了在你店里留过宿的人,要陷害你?”

      老板娘听方子游开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知道他不怀好意,可眼下知府大人盯着她,她也不能不答话,只能咬着牙答道: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幕后黑手。”

      方子游像是被逗笑了。
      “你不知道?好好好,那就奇怪了,若是老板娘与祥南医馆毫无瓜葛,那南医馆为何要将尸体丢到客栈去,一旦被发现是毒杀,全城的医馆都会被仔细盘查,万一自己暴露了怎么办,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我相信没有人会去做。
      “退一万步,我们假定这个祥南医馆并不是主谋,幕后黑手另有其人,想利用医馆制毒一事陷害你。
      “那他大可以直接把尸体丢到客栈去,简单粗暴。
      “可为什么,他又要做多余的事情,把我拉下水呢?”
      “如果是第一具尸体出现在客栈,可以算是我们俩共同的嫌疑,可是第二具尸体出现的时机,可就跟客栈‘毫无关系’了吧?
      “综上所述,这幕后黑手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只有我,根本没有嫁祸你之说。
      “那日我在尸体房中醒来,你说,除了你这个客栈的老板娘,还有谁会知道我住在哪一间房,并且把我弄到尸体房内的?”

      “你!你血口喷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方子游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嘴角一弯。
      “诶呀,老板娘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天公堂之上,不是老板娘你自己说的吗?第一具尸体,头天来投宿,是个镖爷。”

      “这话是我说的,那又怎么样?”

      方子游摇了摇头,笑道:
      “那个人确实曾经很有可能是干行镖一行,但是就那天他穿的衣着来看,全身上下除了没有佩刀,完全就是走南闯北,飘无定所的江湖客打扮。
      “此时已是寒冬,行镖大都需几人同行,可这人却独来独往,死了许久也无人报官。
      “若非是仔细调查过,很难查出他以前做过什么。
      “可你却能直接指出他就是镖爷,难道不是,你早就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吗?”

      老板娘瞳孔一缩,双唇紧闭,方子游知她无法辩驳,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第一具尸体以前是个镖头,也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放弃了行镖。
      “第二具尸体,以前应该是个文人,可以看出他以前生活特别劳累,也许是个算账的账房先生,也是和第一具尸体一样,放弃了原来的生活,来到了洛阳城。
      “现在让我猜一猜,梅园自从被烧成焦土之后,专门来梅园赏梅,并且住在你这梅园边上的客栈中的游人便消失了,你一下子失去了赚钱的来源。
      “一个偶然的机会,你发现了祥南医馆的制毒行为,于是,你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你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找寻合适的人选,镖头、算账先生,那些积蓄很多,没有成家的人,全都是你下手的目标。
      “你抛出橄榄枝,引诱他们来到洛阳城,住到你的店里,等你将他们的积蓄全部骗完,你就把人送到祥南医馆。
      “一个外来人,就算突然失踪,也根本不会人认识他们,甚至没有人在意,他们是不是曾经来过。
      “你提供稳定的试药人选,而祥南医馆帮你处理掉你想灭口的人。
      “双赢的买卖,不是吗?”

      方子游步步紧逼,老板娘一开始还能硬撑着,现在也已经脸色发白,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
      见她整个人已经没有今早威胁他的时候的气势,心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的推理都是他的猜测,只是根据现有的线索,再加上一点点想象,就连他也无法保证一定就是属实,不过现在看着整个人摇摇欲坠的老板娘,应该大半都被他说中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放弃祥南医馆这个据点,并且找了我当替罪羊,但是这些年来谋财害命的罪名,你怕是逃脱不掉了。”
      方子游说罢,转头看了眼府大人,便退到了一旁。

      “嗯,好!”知府大人赞许道,再次询问老板娘又何辩驳之处,见对方一句话也不说,便让衙役将人压入了牢房,听候审判。

      “退堂!”
      “威——武——”
      随着退堂鼓,这场公堂对质才算结束。

      退堂后,知府大人一改原先的态度,对方子游尊敬了许多。
      “呵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方公子竟有如此智慧与口才,刚才一番堂前质问,本府真是心服口服啊。”
      “哪里哪里,知府大人过奖了。”
      方子游谦虚道,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扯了扯,才想起来刚才一直被他遗忘的小孩儿,被他这么一拉,倒是想起件事。

      刚才白寒轻让他把小孩儿带了是为了什么来着?
      好像是让他可以证明自己前天并没有去抛/尸来着,结果也没有被问到。

      方子游突然感觉有些怪异,说不上来具体哪方面。
      就感觉...整件事情,是不是太轻松了?

      老板娘除了一开始,后面基本都没有反驳,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做出完美的推理来。
      那她为什么不质疑?

      方子游见过许多犯人,他们都有一个特征。
      只要你的推理不够完美,他们就会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不遗余力的反驳你。
      可他在老板娘身上完全感觉不到。

      方子游将他的疑虑告诉知府大人,但知府大人显然一脸茫然。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我总觉得这案子还有隐情,而且我到现在都还没明白,老板娘到底为什么选了我当替罪羊?”
      “也许...就是随便选了一个?”知府大人猜测道。
      “....”

      方子游并没有说话,他确信老板娘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这东西让她不惜放弃祥南医馆和多年经营的手段,都要得到他。
      可是这些,涉及了他这副身子原来主人的秘密。
      但在他不确定这秘密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处境之前,他绝不能告诉其他人。

      “对了,白寒...白先生呢?”方子游转移了话题。
      白寒轻刚才轻功抛下他走了,本以为他会在大堂上等他,结果一直没见到人。
      “白先生?这个时候,应该在后院吧,那些从祥南医馆里面救出来的人,都被我安置在后院。”
      “我明白了,多谢知府大人。”
      告别了知府,方子游重新抱起了小孩儿,往后院走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他急需找白寒轻亲自确认。

  •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为什么还不给我起名字!都十章了!(叉腰)
    作者:马上马上,下章就安排!(并不会说其实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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