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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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昨晚受伤的脚背又开始隐隐作痛时，傅言方从回忆中渐渐抽身。
脚背的绷带上染了点点刺目的红，上午明明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现在估计再一次地开了裂，痛觉在大脑皮层渐渐形成，倒是变成了良好的清醒剂。
老先生把项链交给他时，只说了这是“或许能创造奇迹的钥匙”，并没有提及有关夏瑾的任何事；而这封信虽然仅仅只说了夏瑾，却默认了他能够开启那个金属盒子，也就是默认了他拥有“钥匙”，并且仿佛能否窥探或者预知他的举动一般，叫人很难不起疑心。
老先生与军研所之间或许存在着联系，甚至是密不可分的联系。
这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去调查，不过，并不着急，如果真的按照信上所说，这或许还是一件好事还说不定。
不过……军研所。
很久没有去过了，下次出门，便去拜访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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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A3065。”傅先生坐到餐桌前，端起装着小半杯牛奶的玻璃杯，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在，先生。A3065竭诚为您服务。”
“……”傅言有些无语，任谁清早起了床就看见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餐，甚至连昨晚换下的衣服都已经被洗好晾起时都会觉得惊讶，不过他更多地是感到一阵无力。昨晚才说过的话，这就忘了？
尽管有些一言难尽，傅言还是在完成运动之后吃起了机器人做好的早餐，他就着牛奶咽下了最后一口面包，缓缓开口道：“夏瑾，我不记得我有给你擅自行动的权限。是谁让你跑到我的智能家居里面去的？”
“是的，先生。”电子合成的，音色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回答道：“您的确未曾给予我相关权限。”
“那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傅言扯了张餐巾纸擦嘴，冷然说道。
“好的，先生。”利用数据将意识转移到智能家居中的夏瑾一边给家政机器人下达了收拾餐盘的命令，一边回答道：“是这样的，傅先生，我昨晚通宵学习了一番人类的知识，而后仔细分析了数遍您的指令。您的原话是这样的：‘希望你尽可能呆在房间里，避免与我见面。’根据人类话术分析，您只是限制我的身体呆在房间，如此我们不能见面，但您并没有禁止我的意识数据外出。于是我就出来了，傅先生，我希望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小事也好。”
“您是我诞生的意义，傅先生。”
夏瑾说话时的语气很温柔，傅言甚至能想象到如果房间里的他有表情，该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傅言一时语塞。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的话还能这样解释！
这怎么可以！
“是这样的，”傅言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清了清嗓子，“我所说的‘避免见面’，包括但不限于避免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等等，就是我希望你能尽量没有存在感，别让我注意到你的意思。”
“啊。”闻言，夏瑾操纵着的的小机器人直接卡顿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委屈起来，“可是，可是那样的话，我，不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吗……”
夏瑾昨天才在网上学习了“悲伤”“难过”等等词语，彼时他还不能理解的情感现在却是让他体验了个正着。
不过他并没有心情去琢磨这些东西，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在感到悲伤难过，他只是单纯地单纯地因为傅先生不需要他也不想要他的话语而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处，着急地想要说些说什么来挽回现在的情况，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抱歉。”
最终还是傅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想起昨晚看完的信，莫名地从机器人的脸上看出了委屈的表情来。
不，至少他的家政机器人是没有表情的。
所以，他还是说的太过分了，连自己的良心都过意不去了？好吧，好吧，至少对待别人不能这么说话……好像也不应该有这种要求吧？
傅言陷入了思考，他的要求很过分吗？
大概，至少放在正常人的角度上来看，对一个独立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极为不礼貌且不尊重的。可他不是人类，也能这么算吗？
或许，他也曾是这么算的。
傅言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机器人玩伴，想起那个陪伴他走过童年与大半青春时光的小伙伴，忽然觉得他或许应该做出一点点改变，以及一点点让步。至少，要对得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对得起他曾经许下的承诺，也要对得起那个曾经在阳光下和小机器人嬉戏玩耍的有着初心的那个自己。
于是他说：“我很抱歉，说了过分的话。我想，你愿意跟我商量一下以后的安排吗？”
小机器人身上的绿灯闪了好几下，方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啊，好，好的，我很，愿意，傅先生。”
傅言很浅地笑了笑，随即捏了捏眉心，问道：“夏瑾，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除了为我服务以外的，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己想做的事情？”小机器人偏了偏它长方体的头，“我可以想一想吗？”
“当然。不过，我想在你思考的同时，或许你可以先回到你的身体里去。我是指，你可以出来与我说话，我想这样会更好一些。”傅言说道。
小机器人十分喜悦地又闪了好几下绿灯，电子音都仿佛开心地发颤了，“好的，傅先生！我这就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