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
-
罗塞尔公馆里来了一个新上任的女领导，听说腿长胸大还很漂亮，是个黑头发的外国妞。
周子知听殷荣说起的时候笑了笑：“是吗？”
殷荣点点头，接着他指向窗外：“喏，就那个妞，挺辣的。”
三四月份的天气仅仅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里面一件浅口白背心，衬衫扣子解开三颗，曲线毕露。
周子知单纯的欣赏美色，却是一点yu望也没有，窗外的女人似有所感，侧过身来看向他，浅蓝色的眼睛眯起来。
这个女的他很眼熟，对于美女，他总是印象尤甚，于是他笑了笑，吹了声口哨。
殷荣竖起拇指：“敢调戏领导，小生佩服。”
周子知损他：“你可别老黄瓜刷绿漆了。”
后来周子知得知，这个外国妞是俄方卡尔大将的女儿，名叫萨维卡尔，极受俄方总统的喜爱，相当于俄方的公主了。
一个俄方上将的女儿进入罗塞尔公馆任职管理层，看来俄方与我国约莫是谈成了某种协议。
他看到萨维经常出入白水的办公室，心中总有股怪异的感觉，后来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有直觉一说。
那是四月的最后一天，风也渐渐热起来，战争持续了好几个月，僵持着，都占不到优势。
周子知敲开白水的办公室，今天是白水的生日，他想约白水出去吃饭看电影，然而一进来就看见萨维笑的花枝招展，仿佛白水刚刚讲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
白水看了他一眼，仅仅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什么事？”
周子知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谈约会吧，于是他摇摇头。
白水声音很轻：“你出去等我。”
萨维饶有兴趣的看着周子知，用俄语说道：“我记得你，那个吹口哨的帅哥。”
“谢谢。”周子知脸色白了三分，他的俄语勉强够简单的交流，若换在平时他一定会夸赞回去，但是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在他关上门之前，他看见萨维低头去亲白水，白水微微侧头，那个吻落在他唇角上。
周子知一路狂跑到训练场上，然后打车回了公寓，整个过程脸色沉郁的吓人。
海宁的物价涨的很厉害，从面包五个钢币涨到十五个钢币，酒吧里的酒也跟着涨起来，周子知一瓶一瓶灌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瓶，眼前一直晃一直晃，然后他看见了顾云生，顾云生戴着细框眼镜，银色细链子垂在耳垂下肩膀的上方，黑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看上去像一头性感的狐狸。
周子知冲他一笑：“嘿，你也失恋了吗？”
顾云生没再眯着眼睛，而是仰头道：“我有点后悔没早点遇上他。”
周子知将一瓶酒推给他：“一醉解千愁。”
顾云生吹下眼睑叹息，再抬眼的时候已然笑眯眯的：“他让我接你过去。”
周子知摇摇头，他有点害怕等下会见到那个女人俨然女主人一样出现在白水的别墅里，然后居高临下的让他搬出去。
好在顾云生也不打算接他过去，开车送他到周子知的公寓，顾云生下车替他解安全带的时候鼻尖蹭过他的侧脸，声线很压抑：“宝贝儿，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周子知怔住，然后楞楞地上楼，他在窗户边见到顾云生冲他挥手，然后离开。
在顾云生离开没多久后，公寓底下停了一辆黑色轿车，白水靠着车站着，周子知开了灯坐在沙发上放空思绪，一个站了一夜，一个坐了一夜。
早上五六点的时候，周子知冲了个冷水澡，换一身衣服，准备出门去上班，他看见白水靠着车站着，低垂着眼睛。
周子知绕过他，白水将他拦住：“你在发什么疯。”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周子知冷笑，“我看见了，她吻你了。”
“你们挺配的，门当户对，我祝福你们。”
白水面色一沉，打开车门将他扔到车上，伸手扯他衣领。
车内有一股很淡的香味，他在萨维的身上闻到过，周子知闭上眼睛，扯起微笑：“我累了。”
白水将他衣服扔在副驾驶上，将他腿分开搭在驾驶座位的中间，白水说：“我爱你，相信我。”
周子知仰着脖子怔怔看车顶的灰蓝色绒布，痛到极致后便是极致的沉沦，周子知无可奈何的发现，身体的反应总是最直白的。
白水将他紧紧抱着，他说：“你等我，等战争结束。”
周子知没有说话，他感受到肩膀上有些湿润，他想轻声说：宝贝，该哭的那个人是我。
他终于成功的迟到了，罪魁祸首衣冠楚楚的送他到楼下，他几乎是扶着刷红漆的栏杆上的楼，每一步都在打颤，咬着牙扶着椅子坐下去。
董思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过去准备慰问一下，却看到红木椅子上暗了一块，周子知扶着桌子唇色苍白，董思睿这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隐隐有些生气，和殷荣请了假将周子知带到他租的公寓。
董思睿的公寓是单人公寓，很整洁，他到浴室里放满热水，周子知皱着眉头，好在今天穿的是深黑色长裤，脱衣服的时候董思睿带上浴室门，周子知将自己摔进浴缸里，伤口沾水疼的他直冒汗，双眼发黑，在他彻底晕过去前看到董思睿一脸紧张的冲进来。
董思睿给他请了五天假，等到周子知好的差不多时，董思睿硬是将他拦下来，拖着他到挨着海宁的廊山玩了三天。
那三天里，董思睿闭口不提白水，也没提那件事，他带着周子知白天骑马爬山，黄昏时在诺尔湖上划舟看湖鸟成群，晚上坐在草地上看星星看月亮。
董思睿说：“如果有机会，真应该带你去我的家乡，那里三四月份的时候，开满了粉色的花。”
周子知伸手掬了一捧清水，看着水从指缝淌出，他问：“是桃花吗？”
董思睿笑笑，在回去的那天，董思睿摘了一束野花，蓝色的黄色的紫色的，非常好看。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周子知：“天才班？”
“不是，你给了我一杯咖啡。”董思睿扶眼镜，目光温柔的注视着他。
周子知想起来了，那是第一次遇见白水的时候，他印象中，那个秋天很美，白水很好看。
“抱歉。”
“没关系。”董思睿笑笑：“后来和你相处，发现你挺有意思，再然后处着处着就心动了。”
周子知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湖边的飞鸟猛然全都飞起来，湖水倒映着苍穹，霞光灿烂。
董思睿说：“可以给我个机会吗？”
周子知顿时苦笑，他什么时候这么招男人了，在认识白水之前，明明比罗马斗兽场的台柱子还要直。
董思睿伸手抵在他唇上：“先别拒绝我。”
五天的假期结束了，周子知主动找上顾云生，他直白的问：“有什么办法让我不爱他。”
顾云生笑眯眯的指指自己：“爱上我。”然后顿了顿，带了点叹息的口吻，“或者爱上别人。”
那不是废话吗！周子知果断认为这个医生不靠谱。
顾云生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渐渐沉下去。
董思睿说要追他，确实是真的追他，每天上班的时候给他的办公桌上换上一束鲜花，中午会拖着他去餐厅一块吃饭，下班后整两张电影票看看新出的电影。
办公室里另一位单身伙伴颇受打击，虽然同性恋是有违伦理的，但两个赏心悦目的人在一块总是能被原谅，殷荣是这样说的。
董思睿大张旗鼓的追，一点也没有要瞒着谁的意思，偶尔不知从哪里摘来一支小野花，他就将小野花别在周子知衬衫左胸小口袋上，周子知笑的无奈，只好随他闹。
偶尔董思睿会和他说一些俗烂的黄段子，还挺好笑的，周子知也很给面子的笑，然后董思睿就会把脑袋搁他肩膀，暧昧的拿鼻子蹭他脖子。
有时候周子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董思睿会偷偷走过来在他侧脸上亲一下，亲了后就像做贼似的立即溜走，让人没法恼火起来。
可怜的殷荣有时候还被董思睿恶狠狠的逼着递情书，明明就在一个办公室，殷荣非常想要换一个办公室，拒绝做一个闪亮的时时刻刻被伤害的灯泡。
这天周子知下班惯常和董思睿一块去餐厅，董思睿定的是一家法式餐厅，昏黄的灯光营造出浪漫的氛围，他们坐在离窗户较近的一桌，靠窗的两个桌位都被预定了。
董思睿绅士的替周子知拉开椅子，这让周子知有点不习惯，他坦白的道歉：“抱歉，我真的没法对你有感觉。”
餐厅角落里有人在拉大提琴，正是当初白水给他弹奏的那首钢琴曲《卡农变奏曲》。
董思睿笑容僵住，然后低下头，闷声道：“我想让你快乐。”
周子知看着他微笑：“谢谢。”
周子知偏头看向窗外，他想……或许顾云生说的对。
靠窗的那一桌姗姗来迟，一身礼服长裙的女人挽着高瘦的男人走进来，女人忽然轻笑，周子知僵硬的别开脸。
白水看了两人一眼，转头继续和萨维卡尔说话，替她拉开椅子，然后叫来服务员点菜，像他们以前约会的那样，萨维让服务员拿来一瓶上好的红酒，两人看上去挺般配的，男的好看，女的也好看，周子知难受的想。
董思睿忽然起身，凑到周子知身边，在周子知还在失神的时候捧住他的脸亲上去，强硬的撬开他的牙关，周子知连忙将他推开。
和董思睿接吻的感觉和白水不同，就好像嘴里含了一块软肉，没有任何的感觉，他不想欺骗自己，这样对董思睿也不公平。
如果真要找一个人试试，那个人不会比顾云生更合适了，那个人和以前的他一样，花草丛里流连来流连去，哪怕最后还是没能爱上他，也不会太难过。
萨维卡尔朝他们俩举杯，华语说的也十分流畅：“嘿，没想到你竟然是同性恋？”
周子知僵硬的微笑，他用俄语说：“其实我更喜欢漂亮的姑娘。”
萨维眯起浅蓝色的眼睛打量他，忽然笑了：“可是姑娘不会喜欢你……”她想了想，歪头面向白水，眼睛却看着周子知：“你比大多数女孩还要好看。”
“谢谢夸奖。”周子知笑的脸都快僵了。
很快服务生抱上来一束红玫瑰，上面别着张白色卡片，是一串暗文，破译成明文就是……
致亲爱的子知：
我爱你
落笔：董思睿
周子知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哭笑不得，但董思睿摆明了耍无赖，不管周子知同不同意，他就是要追，他享受追他的过程，这点快乐总不能剥夺吧。
他抱着玫瑰和董思睿走出来，白水和萨维也刚好一块出来，在经过他和董思睿身边时，萨维踮起脚吻住白水，周子知紧紧捏着玫瑰花束，白水没有躲开，甚至扣住萨维的脖子回吻。
董思睿忽然出声：“今晚去我家吧。”
周子知失神的厉害，他视线飘向白水，没注意到董思睿在说什么，心不在焉的道：“嗯。”
海宁晚上租车少，特别是战乱的时候，他们站在马路边等车等了半个小时，出租车没等到，白水的司机倒是过来了。
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了，明明还热的不行，转而就下起倾盆大雨，毫无征兆。
周子知看见白水取下外套给萨维挡雨送到车上，他自己被雨淋的浑身湿透了，周子知在心里暗暗给他竖中指。
白水很快也上了车，张副官看向他，收回视线开车离开。
雨下的很大，街上的行人匆忙找店躲雨，周子知和董思睿挤在一家店的屋檐下，董思睿脱下西装外套准备给他挡雨，周子知强硬的把他推到屋檐下去，将玫瑰花扔到地上，拿着外套挡在两人头上。
刚好有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过来躲雨，周子知将那一处屋檐让给小姑娘，自己站到一边，被雨淋了个浑身通透。
看样子雨势暂时不会变小，周子知朝董思睿说道：“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亭离他们在的地方差不多二十米远，周子知从兜里摸出一个钢币，钻进雨幕中。
他打电话给了顾云生，暗暗祈祷顾云生可一定要接电话，他身上有且只有这一个钢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