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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战争,内忧外患的战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下的战争。

      认识白水,是在战争刚刚点燃引火,兹拉着星星点点的火花子时。

      他就像初秋时节的风,轻柔又美好,带着点淡淡的桂花香味,就这么吹进了周子知的心湖,久久不能平。

      周子知收到国院录取通知单时,正在和一群狐朋狗友玩摇骰子喝酒的游戏;好不容易轮到周大少爷输一回了,结果周家那些个不长眼的仆人把人给接走了,狐朋狗友们一个个愤愤不平,周子知潇洒挥手:“账本公子结了。”

      狐朋狗友们迅速换上一张称之为不舍与你怎么这样啦我们真是不好意思啊你真是太懂我们了的脸,并且祝周大少爷一路走好。

      黑色加长林肯一路驶过繁华街区,最后停在一栋大理石别墅外,两层楼的老旧风格西洋别墅,门前有乳白色栅栏围出来的一块花圃,种满了当下最受贵妇千金喜爱的花,红玫瑰。

      周参谋长得知自家混小子瞒着自己考取了国院,那表情可是相当精彩,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将通知单拍在据说价值不菲的茶几上。

      一个月后,周子知乘坐私家车到海宁国院报到,司机兼管家给他拖着沉重的行李,望宁距海宁不过330.19公里,车程约摸四个小时罢了。

      下车的那一瞬,傍晚的绯云大片大片大面积的堆积在半空之上,在高耸的钢筋水泥建筑之上,国院塔楼状尖顶上的徽章耀眼而夺目,刺的周子知伸手遮住眼睛。

      国院,万千学子梦寐以求的求学圣地,这里有我国当今最雄厚的师资力量和高质量的教学水平。

      办理好入学手续,周子知并未住入双人制的学生公寓,而是在离学校一里路远的仙鹤路租了一层公寓,价格在当时极为不菲,可以说得上是奢侈了。

      公寓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房东定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从她门前以及窗台上精心打理的植物可以看出来,别墅前两米宽石子路左边有一个立着的漆了绿油漆的铁皮信箱。

      周子知能进入国院,其实算是冥冥之中有注定吧!

      作为一个到处鬼混的少爷,周子知自然是不会做个乖乖上课的好学生;他从学校的咖啡厅出来,手里提着一杯温热的加奶加糖咖啡。

      他在为了逃掉接下来的数学课而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时,透过光洁的玻璃窗,看见不远处粗大的香樟树下坐着一位帅哥,那位帅哥拿着本书还是笔记本在那不停的写写画画。

      周大少爷就是那种贾宝玉的心思,对于美人帅哥总是格外怜惜的,当即点了一杯咖啡,还体贴的加奶加糖。

      那是周子知第一次遇见白水,当他拿着一杯温热的咖啡正准备逗弄帅哥时;那个人从两旁栽满桂花树的石子路走出来,肩头白衬衫上落了几朵金黄色的桂花,初秋的海宁美的不可思议,周子知心想。

      正在进行推算的帅哥推推金边眼镜,盯着凭空出现的咖啡发愣,看上去傻乎乎的,竟有些可爱,周子知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笔记本上,排列组合的数字成对分开,出于好奇,周子知继续往下瞄,帅哥却将笔记本合上了,周子知耸耸肩,笑了笑表示自己没做什么,只是看他好看特意送上一杯咖啡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穿白衬衫长相温和俊逸的男人正好路过,与国院院长并肩交谈,闻声朝周子知看去。

      戴眼镜的帅哥疑惑:“你不上课吗?”

      周子知无所谓的耸耸肩,两手一摊,十足十的痞帅:“对于秃成地中海戴两片厚重笨拙眼镜且老且丑的数学教授,我更愿意对着美人你看。”

      周子知一抬头,便看见白水依着不远处那颗最有年代感的桂花树站着,单手插在长裤的口袋里,肩上金黄色的桂花又多了两三朵。

      他长得高且瘦,整个人站着便有桂花树未分叉的树干那么高,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扯开了两个水晶纽扣,午后柔和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泄在他身上,细碎的阳光下那窥见他脸上的浅浅绒毛,金色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却又该死的柔和温暖。

      “是吗,秃成地中海戴两片厚重笨拙眼镜且老且丑的数学教授?”

      白水笑的很轻,就像这个季节里的一缕微风,他整个人很白,比寻常人要白的多,就其外表特征来看,真像一个混血儿,还是那种结合的非常漂亮的混血儿。

      微高的颌骨,挺立的鼻梁,以及微凹进去的眼槽,浅琉璃色的瞳孔,看上去像两汪神秘的泉眼,引人沉沦。

      哦!对了,他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像春天里他家玫瑰花园里翩飞的蝴蝶。

      白水笑起来的时候,嘴角向上微微弯出一个弧度,像十六过后的新月,恰到好处的令周子知失神。

      他说话的声音也该死的好听,很轻。

      戴眼镜的帅哥夹着他的灰蓝色笔记本站起来,左手捧着周子知送的咖啡,神情有些无措,这让周子知不禁疑惑,却在下一秒听见那戴眼镜的帅哥低声唤了句白先生。

      待周子知回过神来时,戴眼镜的帅哥已经走了,白水细细将衬衫上的金黄色桂花拍掉,周子知摆出自认为最倜傥的笑:“白先生?”

      彼时还不知这位被他调戏的白先生正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且看且丑的教授,也不知他之后的人生与这个人难舍难分,他只知道,这个秋天很美,这个人很好看。

      白水颔首,周子知忽然生出一股冲动,盯着白水的脸道:“周子知,我叫周子知。”

      铃声突兀的响起,白水匆匆与周子知握手告别,周子知楞楞地盯着自己的手掌心,再缓缓的把脸埋进去,深嗅一口气,都说吸过毒的人是不会再想吸烟,因为烟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周子知蓦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知道白水的名字是在不久之后,周子知良心发现,去上了这学期的第一堂数学课。

      他满怀悲痛地踏进教室里,预备面对半秃且老且丑的教授。同桌兼好友左徐安端正坐着,背挺的死死的,同桌是个严肃呆板的人,衬衫扣子要系到最上面一颗,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五五分就必须是五五分,左边多一分右边少一分都不行。周子知很神奇他这样一个万事认真的人竟然和自己混在一块,并且还破原则帮助自己逃课。

      在铃声将响之前,左徐安拿出他的黑皮笔记本,一边提醒周子知:“你翘课的事教授知道了,上回点名被教授逮住了,他说不想上课没关系,但是请亲自去找他申批。”

      “啊!”周子知烦躁的抓抓头发,要知道他最烦念念叨叨的老头子了,可不想上赶着去找罪受。

      白水就在这时候,携着灰壳子课本与黑皮笔记本走进来。

      周子知猛的一下扎桌子上,额头与课桌亲密接触,迅速的长了个包,他没想到那个且老且丑还秃头的教授是白先生,那个据悉是数学界声望极高的人物,拿的奖项比周子知泡过的妞还多。

      周子知郁闷了。

      这一节课上的心不在焉,周子知甚至不知道白水在讲什么,注意力全在那启合的唇瓣上,等到白水点他名字回答问题时,周子知方才如梦初醒,迅速扫了眼黑板,那是极为经典的一道数学题,周子知在心中粗略估算一下,盯着白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白水将黑皮笔记本合上,没有说可以坐下了也没有说不可以坐,周子知只好站着,从左徐安那里拿了黄壳笔记本,低头唰唰唰的在纸上演练推算,白水让其余同学也别看着,都动笔算一算,讲堂里静的只能听见笔尖在纸上跃动的声响。

      白水一路巡视下来,经过周子知身边时停住,周子知握笔的手顿时停住,鼻息间充斥着清冷的桂花香气,他似乎常走哪条栽满桂花树的路。

      “周子知,或许你愿意下课到我办公室谈谈前几节课为何缺席?”

      周子知在下课之前总算把这道数学题给解出来,罗列了四五种计算方式,结果不一而同,当他把笔记本递给白水的时候,白水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错,思路是对的。”

      周子知抬抬眼皮对左徐安道:“他大概是记恨我说他又老又丑了。”

      左徐安记笔记的手停住,认真的看了周子知一眼:“白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你说我还有可能追他吗?”周子知将钢笔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问。

      左徐安一张脸迅速板起来,眼神有些冷:“这不是一个好笑的玩笑。”

      白水对于左徐安来说,那就是偶像,他自是容不得有人诋毁他的偶像,拿他的偶像开玩笑,哪怕是周子知。

      之后的每一节数学课,周子知来的特别勤快,甚至赶超左徐安,课堂上总是有问必答,有疑必问,没问题也要找问题问,但问的都和数学搭不上边,诸如“教授今年多大了?”“教授有女朋友了吗?”“教授喜欢什么类型的伴?”此类问题。

      白水也不恼,只说课堂上应当将重心放在学习上。

      但之后几个月,白水的课上,第一个点名的学生必是周子知,上课走神的时候便会被点到回答问题,甚至连交上去的作业也被重点批改。

      周子知将笔记本摊开,拿套着笔帽的钢笔往红墨水批改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戳,苦着脸对左徐安道:“我觉得追他没希望了。”

      左徐安从桌子里抽出一本诗集摆在桌上,闻言脸色白了几分:“你知道的,同性恋有违伦理。”

      周子知耸耸肩。

      他以为他只是一时好感,当时也确实是一时好感,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当他再次溜课去后操场的桂花树荫下的石板长凳上晒太阳时,白水夹着课本笔记本走来,倾身遮挡住日光留下一片阴影,他拿着课本轻拍正阖目养神的周子知,轻声道:“看来你很想到我办公室与我谈谈?”

      周子知睁开眼就看见背对着阳光的他,整个人散发出柔和的气息,在阳光下尤其突出,周子知不可抑制的心动了。

      “是啊,更愿意在午后的咖啡馆和宝……您谈。”说顺口的宝贝儿差点脱口,好在及时刹住了车,周子知眯着眼睛笑。

      白水不惊不恼:“同性恋在我国确实有违伦理。”

      看样子他听到了自己与左徐安的谈话,并且一点也不惊讶自己的学生要追他,看来是真的没放在心上,周子知自虐的想着。

      “那我若真要追您呢?”周子知紧紧盯着白水的眼睛,不依不饶。

      白水似乎饶有兴致,眉毛一挑:“是吗?那你现在不应该在这里。”白水扫了一眼石凳。

      周子知笑笑,坐起来懒散的靠着桂花树:“说不准我是特意在这儿等您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周子知刻意落后一步,这样目光便能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流连。

      周子知从前是出了名的风流,女友换的比衣服还勤,左徐安曾说他总有一天会栽倒在别人身上,这叫因果有报应。

      当时他还不信,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

      他曾经使用过无数种招数追求美丽的女孩,只是如今换成了男子。

      当他认真的与左徐安讲“我想我是爱上他了。”

      左徐安放下手头的事,偏头看着他,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玩笑的意思来,然而没有,那双黑珍珠一般迷人的眼睛里透着肯定与执着。

      左徐安问:“理由?”

      “好看。”周子知摊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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