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废开头——综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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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市中心商业区人来人往，两侧商厦大楼上列队似的挂着一排品牌地广，发传单的玩偶们站在商铺边上，手上牵着无数五颜六色的氢气球。
步行街中间，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弯腰拄拐，从分发着传单的玩偶们身边路过，没走稳绊了一跤，吓得不少玩偶都朝后退了好几步。
离他最近的熊本熊更是吓了一大跳，以为是碰瓷，纠结了半晌才摘下头套掏出手机打算录着像扶人，以便自证清白。
“我没事。”熊本熊还没靠近，就看见地上摔了一跤的老人撑着地坐了起来。
老人声音慈祥平缓，不像是在对只有一面之缘的路人说话，倒像是在安慰家里小辈一样亲切：“没看好路，摔了一跤，不碍事。”
“吓着你了？”
“没……没有，”熊本熊犹豫地收回了手，“您自己能行吧？”
“能行！”老人经不起激，一听这话来了劲，立马强调一样把腰板挺的板直，声音高了八度，刚才的慈祥温和瞬间一去不复返，“我年轻的时候当兵的，战场上什么没有，摔一跤算什么！不用你扶1
熊本熊看着他瞬间变脸，中气十足地样子愣了愣，颤颤巍巍从录像模式中退出，再三确认不需要搀扶之后才把头套戴了回去。
就在熊本熊重新戴上头套，周围的围观人群散开之际，没有人注意到，借着起身捡拐杖的动作，摔倒的老人不经意似的朝后瞥了一眼。
这一眼不着痕迹而又轻巧快速，要是有人能在这时候站在老人的正前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位“老人”的一双眼睛和周围满是皱纹老人斑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双眼目似点漆、睫如蝉翼，眼神清亮明润，眼白干净利落。
真要说，这不像是双老年人的眼睛，倒像和刚才那位准备扶他起来的“熊本熊”差不多大。
白槿树收回视线，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重新站稳了身子。
有人在跟踪他。
*
这人已经跟着他三四条街了。
他走这人也走，他停这人也停，不远不近，写了程序似的一板一眼，一直保持着七八米左右的距离。
白槿树装作摔倒，那个人就跟着一动不动站在身后，等他捡起拐杖佝偻着身子继续开始往前走，那个人又跟了上来。
狗仔？粉丝？
白槿树垂着眼睛猜测了一圈身后跟踪者的身份，没忍住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丝十分不“老人”的嫌弃神情。
李姐凌晨四点多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做老年特效妆的时候，顶着他的起床气拿头担保，说让他给家里人打个视频，这妆亲妈站在眼前都认不出来。
结果他亲妈倒是没接视频，街上的狗仔把他跟了个准。
白槿树心里抽抽嘴角，继续维持着那一副倔强老头的样子拒绝了旁边热心群众的搀扶，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世道，狗仔比你妈更了解你。
他正在参加一档以无剧本不剪辑为卖点的王牌综艺节目，节目能收视高到做成王牌，一半是靠每期嘉宾都是当红明星，另一半靠导播整人整的花样百出。
好比这期，早上四点多，天都没亮导播就把所有嘉宾拉起来化了老年特效妆。
化完后又专挑中午十一点把他们拉到商业街，发了一张【隐藏身份，在不被认出来的情况下引起众人关注，徒步穿过步行街到达拍摄地点】的任务卡后，立马就消失的没了影，只留下嘉宾们对着任务卡面面相觑。
【不被认出来的情况下引起众人关注】这一条，他已经假摔做到了。
但【徒步穿过步行街达到拍摄地点】这条……
白槿树头疼地想了想身后那位比他妈还了解他的狗仔朋友。
他一个兢兢业业青年演员，一没私会嫂子，二没作奸犯科，好端端拍个综艺有什么好跟的。
圈内风平浪静，狗仔们为了kpi已经开始试图通过另辟蹊径自行制造新闻了吗？
刚才匆匆一瞥，自己只看见那是个身形极其瘦长的女生，穿着身纯白色的连衣裙打着伞。
现在的狗仔都这幅打扮？
要是换成晚上，一个白裙撑伞长发飘飘的女生跟在身后，没点心理承受能力还真受不了。
还好他心理条件过硬。
干他们这行的，多少会一点反侦查技术。
白槿树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的带着这位女鬼狗仔朋友走向了任务地点。
还没到地图上标记的地点，前方就已经多出了不少摄像头机位。
看来快到地方了。
白槿树扶了扶胸口的微型摄像头，调出一个十分营业的微笑进入了摄像头的拍摄区域。
粉丝震天的呼喊声传入他耳朵。
他似乎是最后一个到达任务地点的，前面的嘉宾们都已经悉数到达，白槿树看了眼时间，紧赶慢赶，边走边接了几个粉丝递过来的照片开始签名。
签着签着，忽然有一张白纸被递到了他面前。
白槿树下意识停住脚步，顺着递纸的细瘦手指往上看，他立马被这人创世性的打扮呛了个正着。
这不就是刚刚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女孩子。
刚才匆匆一瞥没看清楚，现在他才看见这女生手腕白里透青，皮包骨头，瘦的吓人。
而这幅手腕的主人脸色苍白，口红鲜红，长发有生命似的顺着她的腰蔓延，散乱地陈列在白色的裙摆上。
这下，白槿树是真的愣住了。
这女生除了这一把伞一张纸之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带，全身上下干干净净，连个放手机的口袋和包都没有，娱记狗仔常备的相机录音笔是一件都没有。
难不成真是粉丝？
别人递来的都是照片，只有她递过来的是那张跟在自己身后时一直夹在手指间的牛皮纸。
白纸签名，白槿树略微有点为难。
明星签名一般默认签在照片上面，白纸签名具有法律效应，容易被人拿去做手脚变成合同收据。
集合时间快到了，保安已经开始往外赶人。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粉丝，白槿树顿了顿，犹豫了几秒钟，小声说了一句稍等。
他蹲下借着建筑物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面把整张纸展开，拿笔签了一个盖满纸张A4纸大小的签名。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
幸好他经纪人不在，这要让经纪人知道他在白纸上签了名，得掐死他。
白槿树抖了抖白纸，不放心地翻过面，在背面又加上了一个笑脸。
占满了纸张正反两面的全部空间，他才满意地盖上了笔盖，打算抬头把这张纸还给粉丝。
谁知他刚刚把纸递出去，就发现刚刚的粉丝不见了踪影。
门口的粉丝太多，她被挤到后面，似乎已经被保安隔绝到外面去了
白槿树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再不进入任务地点就迟了，他拿着这张签名不死心地往后望了望，真的找不见她人影了。
这会也不好出去找人，他只好拿着这张纸走进集结地点。
剧组似乎是租用清场了一个剧院，大厅空空荡荡，拍摄即将开始，工作人员和嘉宾们估计都在拍摄厅早早集合。
白槿树拿着那张纸，一路顺着机位往前走，不知道这里即将进行综艺的什么环节，一路上的机位出奇的多，不少镜头怼脸似的挂在通道两边，白槿树一路上只感觉通道越来越窄，走到最后他几乎都要和挂在两边摄像头脸贴脸。
他这一脸糟老头子妆，有什么可拍的。
白槿树一边在摄像头下颇具职业道德的维持着一脸微笑，一边暗自诽谤导播的恶趣味。
终于，过了这段极其难走的路后，白槿树终于在无数机位的尽头看见了一扇门。
他长出一口气。
门口隐隐约约传来一丝饭菜的香味和推杯换盏的声音。
这是没等他先开拍了还是先开饭了？
白槿树愣了一秒，推开面前的大门。
推杯换盏的声音猛地增大。
门背后是个饭店的包间。
包间内的人看见他来，瞬间发出了一阵起哄声。
“来晚了来晚了！”
“这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不得自罚三杯！”
“我们都快吃完了你才来，来买单的吧！”
陌生的脸。
不属于这期节目的嘉宾们，也不属于他认识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
更何况，工作人员们不会这样对他说话。
剧组里成了精似的工作人员们只会一口一个白老师，哪会有这么热络熟稔的气氛。
他没有反应，那些人也像是得不到下一步任务就不动的机器一样停在那里，包厢里只有几个人还有点活人的气氛，但是也坐立不安似的。
白槿树一抬手，手上老年人的特效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年轻人的手，右侧中指有茧子，不是他的手。
就在这时，坐在最旁边的一个短发男人看了他几眼，低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主角反应过来接戏，场面重新熟络起来，暗潮涌动。
后接副本开端。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废开头——综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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