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循香（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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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才见过的纪之初。本来俩人是见不上的，吃了饭众人都要散了，只是程思想想刚才的事实在憋屈，这才说最近京城开始流行的话本，内容是按照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剥皮案撰写的，卖得特别好，青龙大街有好多书局在私下贩卖，有好些喜欢这类话本的富家公子都会来偷偷购买。
殿前司本来是不管这种小事的，可是就像纨绔子弟们看不惯他们一样，兵大爷们也看不上这群靠着家里背景在京城地面上吆五喝六的闲散少爷，总是想着方儿的跟他们过不去，因此缴查违禁书籍便成了殿前司的副业，三五不时就能抓上一两个人回去打一顿板子。
纪之初喝了点酒想回去先休息的，架不住下属们三说两说就跟着去了，回家也是无事，索性溜达溜达醒醒酒。
没想到无心插柳，竟然逮到了刘玉京。说来刘玉京此人，油滑堪比泥鳅，纪之初自卸任回京担任殿前指挥使这一年以来，责罚的京城纨绔无数，偏这位国舅爷是一次错处也没拿住，尤其他又是皇后的亲弟弟，要是没有真凭实据，还真不能把人怎么样，殿前司一群人恨得牙痒痒也是无法。
谁知今日竟然被逮了个正着，程思一把抢过书，翻了两页，颇有些得意地笑道：“国舅爷，这可是禁书啊，您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有。”刘玉京折扇摇摇，笑意盈盈，“但凭各位处置。”
“那可就对不住了。”程思搓搓手，就要上来拿人。
“且慢。”岑立抬手拦住，“皇亲国戚犯法，自有大理寺审理，还轮不到殿前司拿人。我等岂敢索拿当朝国舅，这可是大罪。”
“这......”程思想到律法里约莫是有这么一条，可是想到刚才酒楼里的事，让他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又不甘心。
“不如这样吧。”刘玉京合上折扇，放在手上轻轻敲着，“我和各位回殿前司衙门，就说是协助调查剥皮案，一来可以审问私下贩卖违禁书籍之事，二来也不算是抓捕皇亲国戚，一箭双雕岂不是好？”
众人听来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只是从犯事本人嘴里说出来就不大对了，尤其还是刘玉京这么个滑不溜手的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全都转头去看自家指挥使。
“带走。”
指挥使大人惜字如金，说了两个字之后，转身出了书局，众人立刻跟了出去，还不忘把书局的李老板一起抓走。
“哎呀，指挥使大人，且等在下一等。”
刘玉京从书架上又顺了一本书，这才施施然出了书局，一晃三摇往朱雀大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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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桓作为京城第二大纨绔，不但对勾栏瓦肆里的美人了如指掌，对各家大人府里的秘辛和衙门口抓了什么人也是知之甚深，刘玉京能和他混在一起，不仅因为他消息灵通，主要是这人够八卦，能充分满足自己听八卦的欲/望。
一个在地面上探听消息的包打听递了一张纸条给了梁府的门房，不多时梁桓就带着一帮人出了家门，直奔殿前司衙门而去。
等刘玉京到了殿前司，就看到梁桓和他手下的一众护院正和殿前司的人对峙，双方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玉京！”梁桓眼尖，看到了刘玉京，快速跑了过来，一把拉过人来，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这阎王了？”
刘玉京小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梁桓抬脸想了半晌，然后十分认真地问道：“那书果然好看？”
“果然。”刘玉京也一脸认真地回答，还悄悄指了指岑立，“就在他身上，等会儿我进去的时候，你找机会从他身上偷出来，我回来找你去拿。”
“没问题！”梁桓胸脯拍得山响，“这个我擅长，我爹身上的玉佩香囊，我从小偷到大。”
刘玉京笑着拍了拍梁桓的肩膀，然后走到纪之初身边，笑眯眯道：“纪指挥使见笑了，我们进去吧。”
纪之初压根都没看梁桓那边，只对着刘玉京点了下下巴，抬腿进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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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司衙门威严肃穆，凡是进来的人没有不脱一层皮的，再硬的嘴也能给你撬开。
纪之初大马金刀坐在上首，只见下面本该被审问的人仿佛在咱家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在堂内逛了一圈，最后对着程思笑道：“还烦请程都头给在下找把椅子，从青龙大街一路走来，着实累了。”
程思鼻子都要气歪了，正想要怼刘玉京两句，就听上面的纪之初发话：“搬把椅子来。”
“是！”一个侍卫从后面搬了把椅子来，放到刘玉京面前。
“有劳。”刘玉京道谢，撩起袍子坐了下来，摇着扇子看向堂上，等着问话。
相比刘玉京的闲适，李老板就没有这般好命了，跪在地上已经哆嗦成一个了，不住地往上叩头。
纪之初没搭理刘玉京，只是问李老板的话。这李老板还没等他问，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从写书人来历，姓甚名谁住哪条街到从哪家上货，上了多少本，每本多少钱，然后卖出去收多少钱说了个详详细细，一点遗漏都没有。说完了一脸卑微地看着指挥使大人，希冀能给自己个痛快。
师爷把李老板的供词写好，双手捧给纪之初。
“嗯。”纪之初看了看，“画押。”
李老板痛快地按了手印，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指挥使大人，那是关押还是打板子？”
纪之初看看画押供词，挥挥手：“拉下去，交钱。”
“啊？”李老板一愣。
“李老板，这边请。”岑立笑呵呵走过来，让两个差人拉着人往下走，“五十两免打板子，一百两不入狱......”
纪之初处理完公务，起身就要转身回后堂。
一直安静看着的刘玉京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纪指挥使就这么走了？您是不是还忘了在下？”
“嗯？”纪之初看了看刘玉京，也有些奇怪，“你还在？”
刘玉京有些摸不清这人的套路，只得朝桌上的供词指了指：“我私看禁书，指挥使不用审问了？还有那个明珠楼主行文手法诡谲，就像亲眼所见般，甚是可疑......”
纪之初如冰般的眼珠在刘玉京脸上扫了一眼：“你待如何？”
“嗯......”刘玉京从没和纪之初打过交道，对这位征西大元帅的了解都来自别人的口述，他的心思自然也不是很能看透，但是剥皮案他又实在感兴趣，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个与之有关的事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索性直言道，“我想去陈良家。”
纪之初的嘴角突然挑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他笑了。
刘玉京：......怎么有种自己跳进别人挖的坑里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循香（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