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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烙入雪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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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身上寒气逼人,头发也被冻直了,但没有一个人叫冷。
身为俞籽路的师兄,出门在外没有照顾好他,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怀初莳自责不已,也不知道回师门该如何交代。
望着重新被冰封的水面,脑中一片空白……
突然一阵地动,接着又来了一阵,震感越来越强烈,一处冰面塌陷了一片。
破冰之时,伸出一只拳头,拖着冰面,然后一身跃起,跳了上来。
岸上的两人皆是傻眼!
刚才一阵阵撞击,可是俞籽路拿拳头一拳拳锤出来的,这个人还是颇有些力气的。
怀初莳大喜:“你没死啊?”
俞籽路:“你好像很失望的样子。”他被冻得直哆嗦。
怀初莳恍神:“没有。”
俞籽路:“我把那东西引上来了,小心了!!!”
廖逢迎:“上去等它!”
三人皆御剑悬在空中,刚才那藤手就又伸出来了。只是它好像只追着廖逢迎,之前也是瞅准了她,只是被俞籽路挡了一下。
廖逢迎与那东西一前一后,奋起直追,那个东西长度有限,并不是扎根水底,不论在水中、空中,还是地面,皆是灵活异常,迅捷凶猛。
一直躲也不像是廖逢迎的作风,她跳到冰面,手持佩剑,几招之后刺中了它,可那个东西当及分为了两股,不久后又聚成了一体,像泥鳅一般难以捕捉,又像瀑布一般刀砍不断。
廖逢迎后催动佩剑煅烧,挥出一道道火光,七经八绕后,将那东西拧成了一坨,宛如蹴鞠一般。
变成蹴鞠后,也不老实,四处蹦哒,绕着原路线把火焰一并吞噬掉。
廖逢迎随即量身定制了一个球形典界,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后,说道:“这好像是……冰蛭。”
俞籽路第一次听说:“冰蛭?”
廖逢迎:“水蛭吸血,冰蛭吸热,所以不惧我的火术,反而很依赖它。”
怀初莳:“怪不得它只攻击你。”
廖逢迎:“冰蛭所经之处皆为寒地,且要不断吸食温热,过往的人们就很不幸了,你们所说的沉尸就是它的杰作,至于为何有船上浮尸,我也不知。”
俞籽路:“恐怕这玩意儿是嫌占地方,刚才我被拉下去时,水底除了几个刚被溺死的人,可都是干干净净的。”
怀初莳:“那些船只浮在水上,估计也是碍了它的眼,于是就是……把无用的尸体扔到船上,拍向岸边,自然有人来弄走?”
俞籽路嫌弃道:“可真讲究!”
这下可无事了,怀初莳回过头来,问道:“你真的没事?你在下边最少一个时辰了。”
廖逢迎也是目不转睛的看向他,寻常人能在水底呆最少一个时辰吗?
俞籽路不以为然道:“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吧。”
这时,那个玻璃球弹动不已,闹腾的很,由于玻璃壁厚实沉重,且又是量身定做的,所以蹦哒不太远。
廖逢迎:“它砍不死,灭不掉,只能关起来,你们有带法器来装它吗?”
这两个愣头小子相互看看,摇摇头。
就在此时,冰蛭化为了万千细丝,从玻璃球的裂纹中渗透了出来,像破茧而出的小蝌蚪一样钻了出来。
廖逢迎做的典界很有标志性,且只有她的典界上有裂纹,就像是裂纹碗上的纹路,可是通常是不会有所纰漏的,这次是头一次,也从没想过有这种情况会发生。
冰蛭钻出来后,不偏不倚,又奔向了廖逢迎,廖逢迎向后退了一步。
俞籽路:“怎么,又来?”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挺执着。
只是它这次轻柔了不少,不似刚才凶猛迅捷,如狼似虎。它渐渐的环上了煅烧,里外镶嵌,如同一体,里火外冰,渐变透亮。
冰蛭不像刚才那样迅猛,倒是平静了不少,寻到一处可以歇息的地方,便安静下来了。
随着冰蛭的脱离,水面开始解冻,三人回到了船上。
廖逢迎摸不清状况,说道:“这算是我驯服了它吗?”
俞籽路:“算……是吧。”
廖逢迎拿着合二为一的成品,问道:“那这把剑怎么算?”
俞籽路:“你的了。”
怀初莳品鉴道:“一剑双刃,少见。”
俞籽路:“总得给起个名字吧,原先那个名字肯定是不能用了吧。”
廖逢迎顺着他们的话:“名字……你们有主意吗?。”
起名字,这里的人就数怀初莳沾文了,俞籽路很自然的推崇道:“师兄,你来。”
怀初莳突然被推出,有模有样的品道:“冰中嵌焰,水火相容……烙入雪刃。不如……就叫烙雪吧。”
俞籽路:“涝,哪个涝?”
怀初莳:“烙铁的烙。”
廖逢迎点头肯定道:“中听。”
俞籽路拍马屁:“有意境,不愧是铸剑大师。”
怀初莳有些被夸得上天了,抿嘴一笑:“不过,这是你的剑,让别人起名字,真的好吗?”
廖逢迎完全不在意:“无妨,这个名字很衬它,相信它也会喜欢的,多谢怀公子赐名。”
怀初莳:“哪里哪里,那我回头再给你造一柄尺寸合适的剑鞘吧。”
廖逢迎夸赞道:“看来怀公子熟谙铸剑之术,敢问公子师承何人?”
怀初莳:“家师谭槿柒。”
廖逢迎恍然大悟:“谭仙守?怪不得,名师出高徒啊。”
谭槿柒可是觉缭四仙守之一,拥坐契中堂,本人最擅炼器铸剑,而怀初莳就是他本人最得意的弟子。
廖逢迎随后不经意的一扭头,发现俞籽路正在看着她的脸。
她身体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让另外的两人很愣神。
看到俞籽路也转身过来,出现在面前,廖逢迎猛地一摸脸,挡住了右脸。
俞籽路关切道:“你怎么了?”
廖逢迎眼神飘忽:“无事,就是牙疼,随后治治就行了。”
俞籽路:“去城里找个大夫吧。”
廖逢迎笑笑,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事:“这冰蛭归录在于锦桐的帖下,我怕是惹麻烦了。”
仙客最是忌讳抢生意了,不像叶品一样,乱抢一通,花品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说是记在谁的帖下,这猎物别人便不能碰,要是被人抓着把柄,可是一件麻烦事。
俞籽路:“没事儿,我们不告诉他。”
怀初莳:“冰蛭寻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这东西可不好掌控,廖姑娘得以驯服它,也算是幸事一件。”
阿嚏~
俞籽路环抱双臂,直哆嗦:“你们不冷吗?”
怀初莳:“是有点。”
廖逢迎扯下船上的一条布帘,扔到了船板上,瞬间燃起一人高的火焰,把俞籽路和怀初莳吓了一跳。
那布条持续烧灼,布条之下是一层典界,才使船体幸免于难。
俞籽路夸赞道:“不愧是东风面。”
东风面的本身驭火之术,出神入化,眼前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廖逢迎侧着身,抿嘴一笑,一双眼弯成了月牙状。
待他二人烤干衣服的时候,廖逢迎又撕了一块布条蹲在了另一边烤干。
随着太阳升起,江面上也如同往日一般平静,三人乘坐的船只悄无声息的迎着晨曦江面而来,也在无声的宣告此行的顺利。
之前那个渔夫:“于仙使,此行可还顺利?”
俞籽路:“有些波折,但也无伤大雅。”
渔夫:“噢,对了,我家主人想见见你们。”
面前乌泱泱的一群人散去,径直走来一个人,说道:“此行,各位幸苦了。”
俞籽路:“应该的。”
这位大人问道:“仙使,这扰人清净的究竟是何物?”
俞籽路:“我们治理水患时常遇到的精怪,已经降伏了,今日起便可重新经船。”
他揭开一旁盖有布锦的木盘,里边是这次任务的酬劳:“有劳。”
端木盘的一个小厮好像在走神,这位大人突然翻锦布,他吓了一跳,一个没端稳,笨手笨脚的,险些把赏金掉在地上。
这位大人气的瞪了他一眼,那小厮畏畏缩缩的,不敢言语,可看出来是害怕极了。
俞籽路:“大人,我觉得有所不妥。”
怀初莳黑脸,不忍直视:又来了!
这位大人饶有趣味的问道:“有何不妥?”
俞籽路:“帖上说,三天为期。”
他点头不解:“不错,所以呢?”
俞籽路:“没有别的意思,我们这次以身犯险,并且提前帮您解决了麻烦,是不是该有所加成啊。”
他笑了一声:“噢,不成问题,改日自当送到。”
俞籽路用胳膊隔了一下怀初莳。
怀初莳面露无奈,也帮忙应和:“大人,我们这些天在外有事要忙,钱物送到觉缭时,烦请暂交在我的名下。”随后留下了怀初莳本人的名帖。
冒领了于锦桐的帖子,前前后后收了这许多钱财,要是还堂而皇之的送到人家名下,旁人或许觉得这是成人之美,但是俞籽路一行人可是没有授予花鉴的仙客,抢了人家的活儿,还这样干就是明目张胆的打人家的脸,亏的慌。
所以,做事就要把事做绝,如此这般才是万全之策。
这位大人笑吟吟道:“那是自然,我们这的水产比较丰裕,如若不介意,带几条鱼回去。”
俞籽路伸手比了个手势:“一千条如何。”
如此狮子大开口,两地路途遥远,运输相当不易。刚才还笑吟吟的大人立马冷下脸来,但也顾足面子:“可以。”
俞籽路补充道:“活的。”
大人暗自咬牙:“没问题。”
等三人走后,大人看了看帖子,对属下说道:“查清楚,三人什么来头。”然后他拿着怀初莳的名帖看了一会儿后,“把这个交给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