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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云豚 ...

  •   几日来,俞籽路都在房内钻研术法,尝试复原折秧树的办法。还有就是背后的伤,一直好不利索,总在快要好的时候被伤开,反复复发。

      吉图共技之后,空闲几日,就等受封听赏了。总算得空,趁着这段时间一股劲把伤给养好,才是要紧事。

      就是将养的这两天,不断有人来探望俞籽路,还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且他们都听说了俞籽路受伤,前来慰问,弄得俞籽路满面糗色,静下来想想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俞籽路把床上的书推到角落里,腾出地方来坐下:“你们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我是听谭仙尉说的,”

      有人附和:“我也是。”

      俞籽路恍然大悟:这样就说的通了。

      顾阶:“这个不重要,籽路,这是谢答你的礼物。”

      俞籽路惊喜道:“真准了?”

      顾阶:“分毫不差。”

      吉图共技前,很多人慕名来找俞籽路测算运势,会试的名次,等等等。

      俞籽路尽捡着好听的话给人说,没想到还真成了几个。

      俞籽路自觉的收下礼物:“客气了!这也是全凭自己本事,我也只是测算一二。”

      他看了其他人手中也有礼物,也一并笼络了过来:“那也祝各位得偿所愿了。”

      除个别人之外,其他人面露异色:“我的没准。”

      “我的也没准,不过好坏都是叶品,也不算难堪.”

      这次的会试,除了十位花品,其余保底都是叶品,其实比试之前大家心里都有底了,但也好奇自己排在前还是后。

      俞籽路怀里抱着的礼物瞬间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他推回去:“既然我没算对,这个你们就拿回去吧.”

      这些个礼物在桌子上推来搡去,俞籽路疑惑,这些送完礼物的人,不见走人也不见他们有话要说,一个个都像是盼着对方走,想与俞籽路单独聊聊。

      就这样静默了好一会,谁也不说话。

      俞籽路忍不住了,瞧瞧他们后:“其实你们为何而来,我是清楚的,也不难猜,是因为云豚对吗?”

      他们面面相觑……

      俞籽路笑道:“没必要这么谨慎,大家都是为一件事而来,与其我一个个说,还不如与你们一并言说。其实说实话,几天前就已经有人向我打听云豚的下落了。”

      云豚本来是小齐关里关押的一条鲤鱼精,本来就是个不足为惧的角色。谁想白祭倾倒长明海,致使周围街市村镇遭遇劫难,不过因为白祭的名声较大,恶名远扬,僵持在小齐关数日,人们都有了防范之心,撤离逃跑,最终伤者也是寥寥,只是各家财物有损。

      后来觉缭派人平复水患,所有人以为什么都结束了,没曾想趁乱被这条名不见经传的鲤鱼精给逃了出来,还阴差阳错的弄坏了觉缭的渠防,造就了第二次大水,这次死伤更胜从前。

      有人问道:“那他们已经去了?”

      俞籽路不紧不慢的提笔作画:“嗯,时机上你们不占优势,确实是来晚了,不过你们也别着急,他们都去这么久了,还没有人捉到云豚,那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为何这么难?”

      俞籽路:“你想啊,云豚被关了许多年,好不容易出来,知道有人要抓,不得拼命跑啊。”

      顾阶:“籽路,捉拿云豚,你肯定手到擒来,你怎么不亲自出马啊?”

      俞籽路拍拍自己的大腿:“如你们所见,养伤啊,要不这等好事也不会轮到你们头上,对吧?”

      顾阶:“也是。”

      俞籽路收笔,把纸张铺到众人眼前:“她呢,跑的很快,一会儿跑一个地方,特别不好找,介于前几次的结果,这次我圈的地方大一些,咱们老规矩,四散开找机会大些,可最后谁先找到她,就是全凭运气了。”

      拿到东西后,这些人唯恐他人抢了先机,一刻都不便久待,一眨眼的功夫就全走了。

      刚才屋子里还人满为患,,现在倒是冷冷清清的。

      俞籽路抱起一边的琵琶弹了起来,期间门口来了一个人。

      来者不宜打扰,便整整一首听了下来,等到快结尾时,敲了敲门。

      俞籽路:“不巧了,他们前脚刚走,现在追的话可能来得……及”

      谭子琼提着好几包东西站在门口,扬声道:“雅兴啊……”

      俞籽路看见后:“谭仙尉,你怎么回来了?”

      谭子琼的父亲是怀初莳的师父:“谭槿柒”。母亲则是罗翼杰的师父:“薇缇”。

      父母都是觉缭的仙守,而她自己从小也长在觉缭,但学于东风面,年少得封仙尉,长居东风。

      谭子琼:“听说你受伤了,我从东风面带回来些草药,助你疗伤。”

      俞籽路生无可恋:“仙尉大人,托您的福,我的伤势已经众所周知了。”

      谭子琼惊奇道:“啊?原来这个算是秘密啊,我不知道啊。”

      俞籽路轻叹了一声:“细想来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

      谭子琼解开药包,笑道:“这个不重要,来来来,把它嚼了。”

      俞籽路望着桌上一摊不知名的黑黑的草根,犹豫了一会,拿起一小撮,含在嘴里,依言嚼在嘴里,瞬间嘴里就泛麻了,俞籽路表情苦涩,味道如何可想而知。

      谭子琼:“这个是给你止痛用的,你要是实在忍不了,就多嚼两根,它的药效会慢慢遍及全身,这样你就不痛了。”

      俞籽路苦笑:“我还是忍得了的。”

      这哪是什么疗伤妙药,就是糊弄人的嘛。

      谭子琼念叨着:“你说这邢彤也是,比剑就比剑,使什么火呀,像我就不用那玩意儿。”

      俞籽路应和:“是是是。”

      谭子琼:“你之前给我算的运势根本不准啊?”

      这才是来的根本原因嘛,会试前有很多仙客来测测运势,算算品级,谭子琼也不例外,只不过因为她已得花品,受封仙尉,这些自然用不上,测的当然是其他东西。

      俞籽路:“仙尉大人,我当时就说了,我这测命算人全靠蒙,是你自己不信非让我算算的,这可怪不得我。”

      谭子琼伸出手掌:“要不你再相相。”

      俞籽路依言告诫:“这次也是,莫要信我啊。”

      谭子琼点点头。

      俞籽路故弄玄虚道:“嗯……内息有理,没有异常,只是有些火气过盛。”

      谭子琼脸色不悦:“你又想蒙我,是想说我上火吗?”

      俞籽路:“不是,我也不懂医,你体内确实火气旺盛。”

      谭子琼脸上不悦:“我现在信你是胡蒙了。”临走前,掏出一个小药瓶,“差点忘了,还有这个,有人专门给你炼的药,我走了。”

      半天下来,他这屋子竟是接待客人了,可把俞籽路累坏了,可还是没有功夫歇着,急忙翻看古籍秘典,怀初莳端来了一桌子饭菜,大鱼大肉的,很是诱人。

      怀初莳:“这下,不会再有人来了吧。”

      俞籽路撂下书本,急忙夹一筷子:“应该吧。”随后问,“你怎么不去啊?”

      怀初莳反问:“那你为何不去啊?”

      俞籽路:“这不养伤嘛。”

      怀初莳:“我都瞧出来了,你都好的差不多了,硬是不肯下床。”

      俞籽路:“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干嘛不去,咱们近水楼台,我把云豚的消息告诉你,保证你手到擒来,拔得头筹。”

      怀初莳:“没兴趣。”

      俞籽路:“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所有人都盼着在受封之前记上一功呢。”

      怀初莳:“不用,费神得很。而且我走了,谁给你端饭菜。”

      俞籽路心满意足了:“……其实你问我,我也不会让你去的。”

      怀初莳不解:“为什么?”

      俞籽路:“依我所见,这次小齐关的祸端基本上都赖在云豚身上了,这次下达的追捕令一是抓云豚,二就是要揪出帮她逃跑的人。”

      怀初莳:“有人帮她?”

      俞籽路:“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从仙客堆里逃出来的,为这事耽搁了好几天我才回来,可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怀初莳:“所以这个人肯定是仙客,而且很可能是觉缭的人,所以才不得声张?”

      俞籽路:“差不多,这件事拖了这么久,就是想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揪出来,抓到的话也不可能轻饶,抓不到的话就不了了之。”

      怀初莳:“原来是这样。”

      俞籽路分析道:“这个人可能是想救云豚,殊不知是害了她。在小齐关顶多就是被关着,现在逃出来反而变成了众矢之的。捉不到还好,要是捉到了肯定死定了。”

      怀初莳:“听你这话,好像是不希望她被捉回来?”

      俞籽路:“这次水患追根揭底是白祭惹得祸事嘛,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家只能看到云豚呢?”

      怀初莳:“水是白祭放的,患是云豚引的,这么一看自然是后者好拿捏呀。况且她是鲤,而且是一尾红鲤。”

      俞籽路顿了一会:“我记得佐岸也是红鲤吧,云豚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怀初莳:“云豚就是一条道行低下的鲤鱼精,能跟佐岸扯上什么关系啊?”

      俞籽路把筷子叉到盘中鱼上:“其实我想知道,云豚当时是为何被关的?”

      怀初莳:“不知,囚于小齐关的皆是大奸大恶之人,能得囚刑的妖怪,应该是罪不至死的那种。”

      俞籽路唆了一口汤:“师兄,我就在想……如果云豚是精灵修得,或者也是像折秧树那样的仙藤神脉,而非屈于妖怪之躯,她当时所犯之罪,还至于囚于狱中吗?”

      怀初莳冷了他一眼:“你小心让有心人听到,把你错当勾结之人。”

      俞籽路四处看看:“这哪还有旁人,你还没回答我,会也不会?”

      怀初莳道出:“不会。”

      俞籽路:“就连冠后桑媛,如果不是沾了折秧树的光,而是身份不显的精灵,亦或是原身可怖的邪怪妖魔,那她还会是‘冠后’吗?”

      怀初莳:“你是越扯越远了,总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现在紧要之事就是复原神树,其它的什么也不要想。”

      坐了一会后,怀初莳起身又端了两盘菜进来,端到门口时撞见一个人。他连忙拔高声音,显得很刻意:“师娘啊,您怎么来了~”

      俞籽路听到后,慌张的不行,顾左顾右,竟有一刻想钻到桌子下躲起来。

      怀初莳先一步进来,问道:“之前与你说的,找她了没?”

      俞籽路心虚的摇头:“没。”

      怀初莳:“那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俞籽路眼巴巴的:“……”

      薇缇截了怀初莳手中的一盘花生米,怀初莳见势搬了个凳子,放到俞籽路面前。

      俞籽路满脸疑惑:???

      薇缇就坐在那张凳子上:“你先出去。”

      怀初莳:“是。”然后很麻利的退下了。

      ……

      俞籽路:“仙守……”

      薇缇质问的语气:“怎么了?”

      俞籽路委屈的:“我知错了。”

      薇缇:“别知错了,办法想出来了没有?”

      俞籽路耷拉着脑袋:“没有……”

      薇缇:“瞧你心情不错啊,还能胡吃海喝的。”

      她把刚才截的那盘花生米送过来,俞籽路自然是婉拒。

      薇缇:“吃啊,怎么不吃了?”

      俞籽路难以启口:“……”

      薇缇:“亏首衔还在为你说好话,你这是半点也不上心。”

      俞籽路:“相君知道了?”

      薇缇:“不然呢,你以为会瞒得住他?他每日瞧着那棵枯树,哪怕生出一片叶子来,都能欣喜好半天,你可倒好,直接把人家的宝贝变成摇钱树了。”

      俞籽路愧疚难当:“我不是有意的。”

      薇缇:“这数百里的灵气全凭这一棵树吊着,你这一句不是有意的,是想要断觉缭的根呀?”

      俞籽路急忙摇头。

      薇缇面上温婉,挤出个和蔼笑容:“这几天你就多吃点,给你再宽限三天时间,期满还未见成效,就把你剁碎了充当肥料,埋进去!传闻你原身不是折秧树心吗,看看这下能不能有些起色。”

      俞籽路央求道:“仙守,饶命啊~”

      薇缇恨铁不成钢:“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有了些佳绩就无法无天了,吃饭都得让人送到嘴边,看书也不成样子,你看看你整天看的是什么书!”

      她极为不满的拿起一沓书,数落俞籽路一番后,一看书的名字。

      《冬虫满颐录》

      原来他也不是完全不上心啊。

      薇缇:“……”

      她轻咳一声:“整日看些这种的……能有什么起色。”她掏出一串钥匙来。

      俞籽路:“仙守,这是?”

      薇缇:“荟萃堂的钥匙。”

      俞籽路掏出自己的钥匙来:“我有。”

      薇缇:“这串是密卷室的,那里面的密宗多,不至于你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俞籽路拿着钥匙:“谢谢薇仙守,我保证折秧树完好如初,如若不然,我给它陪葬。”

      薇缇:“住口!说什么呢?就是吓吓你,那棵树说到底就是一枯木,怎么能比一个人来的重要。”

      俞籽路:“是。”

      薇缇:“你绘制的花鉴帮了我个大忙,我瞧了,很满意。”

      俞籽路不忘邀功:“哦,对。那个名鉴是怀师兄做的,不是我一人之功。”

      薇缇:“知道了,都给你们记一功。”

      俞籽路:“多谢仙守。”

      薇缇脑袋嗡嗡的:“多谢仙守多谢仙守~你可知今天我在你这儿,听了多少遍这句话,要谢的话,你就谢谢桑先吧,他在我这儿可说了不少你的好话。”

      俞籽路:“嗯。”虽然很不当问,可还是说出口,“仙守,桑先是谁呀?”

      薇缇瞬间觉得震怒:“嗯?你居然不知道桑先是谁?你拿我说笑呢?”

      俞籽路眼中实在无辜:“不敢~”

      薇缇瞧他也不敢,心想着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那我问你,客随主便,这天下所有的仙客都听命于谁呀?”

      俞籽路脱口而出:“仙主首……”

      仙主首衔,哦对,相君是桑媛的哥哥,那桑先便是首衔了。

      薇缇:“知道了?”

      俞籽路:“原来咱们相君叫桑先啊,我第一次听说。”

      薇缇:“你存心气我呢?”

      俞籽路:“仙守,这个真不能怪我,我一上山,大家就唤首衔首衔,我也是多方打听才得知道咱们觉缭还有个相君。我也是上心的,而且从来没人敢唤相君的本名,我怎么可能知道?”

      薇缇缓了好一会,问道:“你上过心?那我问你,东风面的相君是谁?”

      俞籽路:“姣梵相君,潘欲扬。”

      薇缇:“清风辞呢?”

      俞籽路:“诉谪相君,李勃谦。”

      薇缇:“驭锋谷呢?”

      俞籽路:“宸瑛相君,贺寰宇。”

      薇缇:“这不是记着挺清楚的吗?自家的相君反而不记得了,我看你是真的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俞籽路又羞愧的低下了头。

      薇缇:“我改主意了,你还是去滋润那棵枯木吧!”

      俞籽路:“别呀!”

      薇缇:“……”

      俞籽路:“仙守,我有个问题。”

      薇缇:“说吧。”

      俞籽路疑惑道:“别的相君都有封号,咱们的相君怎么没有封号啊?”

      薇缇:“他呢,还没当相君那会儿,就应帝君之邀,代掌几天,没想到帝后双双殒命,就推脱不掉了,一直掌管到今天。”

      俞籽路:“哦。”

      薇缇:“觉缭一个名号不响的弟子当了仙主,究竟说不过去,便抬了相君之位。后来,得封帝号首衔,谁还会在意相君的封号呢,就一直空着。”

      俞籽路:“还能这样啊。”回过神来,面露难色,“那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啊,也没人和我说过,我都叫习惯了。”

      薇缇:“他不计较就行了,这么想来……还没有人叫过他相君呢,图个新鲜,就让他过过相君的瘾吧。”

      俞籽路:“哦。”

      ……

      送走薇缇后,一会后怀初莳进来问道:“谈的怎么样?”

      俞籽路:“你刚才溜得挺快的。”

      怀初莳笑道:“情势所迫,情势所迫。”

      俞籽路:“我给你邀功了。”

      怀初莳:“哦。”后反应过来,“啊?”

      俞籽路提醒:“名鉴。”

      怀初莳:“哦~哈哈哈,好好好。”

      俞籽路:“别光顾着乐了,师兄,我问你一件事。”

      怀初莳满心欢喜:“问吧问吧。”

      俞籽路:“咱们相君本名叫什么?”

      世界仿佛安静……

      怀初莳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俞籽路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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