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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黎絮28】无声的相似,犹如附骨嗜血 ...

  •   怀裳近几天心情很不错,桌子上摆了不少书,一页页翻着,瞧九微回来,抬眼问道“一整天不见,去哪了?”

      怀九微道出“俞籽路来了”

      怀裳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两眼瞪得老大,托着桌子问道“谁来了?”

      怀九微“俞籽路和廖逢迎”

      怀裳“他…他们怎么找过来的?他们是不是知道骆秀儿那事儿了?”

      怀九微想了想“看样子应该不知道”

      怀裳心里慌了“什么叫应该,他到底知不知道啊?”

      怀九微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怀裳重新坐回椅子上“他们现在哪呢?”

      怀九微“听人说被叫去吃晚宴了”

      怀裳心里还是放心不下,他这个人很奇怪,明明作则心虚,却非要上去确认确认。不过到底是害怕,所以不敢离得太近,只敢远远观着。
      他找到一个掩体,紧挨着躲在后面,侧着身子,仔细的偷偷看着。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俞籽路啊……

      当初,怀裳是从逐客楼的全意久载图上看到怀初莳的。小厮在上菜的空隙,指着怀裳:你不是画上那个吗?

      怀裳这才知道他哥的下落。

      这场宴席,还有一位贵客,那就是廖逢迎,怀裳是认得她的,当初俞籽路私心加持,把廖逢迎画的格外出彩,那幅画上,一眼看去廖逢迎肯定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其实也不用刻意,人家本来就是最漂亮的那一个。

      这点毋庸置疑!

      而俞籽路呢,是作画人,没有将自己画进去。

      这么一看,俞籽路一双眼睛看着很明亮,是杏眼偏桃花眼,眉峰英气有加,看着就不太好骗的样子,少年英才,花品不假,一身正气,邪灵远避!

      远处俞籽路和怀絮有说有笑的,看得出来俞籽路的到来给了怀絮不少安慰,许久以来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也看的出来俞籽路根本不知道他妹妹已经遇害了。

      怀裳心道:真是冤家路窄!不好办了。

      这时,许多侍女姐姐压着脚步,端着饭菜来续宴,她们从小路而来,其中打头的一位侍女姐姐,看见怀裳依偎在角落,便走快了两步,脱离了队伍,上前问道“二公子,躲在这里做什么?”

      怀裳惊了一哆嗦,笑着回应“我就看看”

      侍女姐姐面带微笑“不进去吗?今天贵客到访,菜品很丰盛的”

      怀裳回敬一个笑脸“不了,有劳姐姐私藏几个热菜,送我房里去”

      侍女姐姐答应下“好,给你留几个好的”,随后压着步子,仪态轻盈的追上队伍的末梢。

      怀裳继续趴在那里看着,不得不说怀裳的眼睛真的好,隔得老远都能看清。

      突然廖逢迎警觉的心思,被怀裳捕捉到了,及时躲了起来。

      宴上,怀絮问道“怎么了?”

      廖逢迎“感觉有人在看这边”

      怀絮看了一圈,心里好像猜到什么了,但也没吱声。

      廖逢迎一直疑神疑鬼的,俞籽路也见怪不怪了“你想多了”

      ……

      怀裳躲在角落里,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屏着呼吸,眼珠子倒是咕噜的转。

      贺黎黎路过时,瞧怀裳出神的躲在一边偷看,看着就不像是干好事,便大声“嘿!”

      怀裳又被吓了一跳。

      贺黎黎“想什么坏点子呢?”

      怀裳否认,笑道“没有啊”

      贺黎黎看他的眼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怀裳示意那边“呐!贵客到访,不去叙叙旧?”

      贺黎黎瞧了一眼,便掉头要走。

      怀裳奇怪着“怎么又走了?”

      贺黎黎“那么挤,还有我坐得地方吗?”

      怀裳故意道“不挤呀,挺宽敞的呀”

      贺黎黎指着他,不爽道“我的事你少管!还有,别告诉别人我来过,知道没!”

      怀裳应了一声后,也回屋吃饭了。

      ……

      吃到一半,他哥来了。怀裳问道“你不是在会客吗?”

      怀絮“会完了,到你这来坐坐”

      怀裳招呼侍女姐姐“再添置一副碗筷,加两个热菜,一个热汤。”

      怀絮还是放心不下“裳儿,我问你,怀澈为什么还没有醒?”

      怀裳“他是被东择抽去影子的,灵魂也被一分为二,他现在只能说是个活死人,不算死人,也不算活人,我失策了”

      怀絮“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怀裳“最起码让他的尸身不腐,只有把他的影子找回来,阎罗坠肯定能修复他的亏损,原样如初的”

      怀絮“找他的影子谈何容易,尸山遍地,每一个影奴都不见踪迹,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呀?”

      怀裳侃侃而谈“只有……”

      怀絮急切问道“只有什么?”

      怀裳“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再告诉你”

      其实只要把他从骆秀儿那里抢到的指眼,安上去,阎罗坠就能寻到哪个是怀澈的影子,顺便还能把那个影子抓回来,一切都顺理成章。

      只是…只是那个指眼的出处该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说,我杀了俞籽路的妹妹,从她那儿抢过来的。

      绝对不能这么说,说了要出事的。

      这时,他突然想起指眼有三枚,那其他两枚是做什么的,跟这枚一样吗?

      怀裳就在想,如果自己有这个东西,先被送出去的,肯定是平时用不到的,或者说最没用的,比较中用的肯定得自己拿着才放心。

      怀裳“哥,你放心吧,有了阎罗坠加持,东择是控制不了怀澈的影子的,而他露出马脚是迟早的事,怀澈肯定会回来的。”

      怀絮略感欣慰“难得听你说句好听的”

      自从怀絮答应后,怀裳也不似从前苦大仇深的,整天笑嘻嘻的“你要喜欢,我天天给你说”

      怀絮苦笑道“还是不必了,你这样我都不太习惯了”

      侍女姐姐放下饭菜后“东家慢用”

      怀絮“下去吧”

      侍女姐姐应声退下。

      怀裳问道“哥,你是不是没吃好啊”

      怀絮一边吃一边说“光顾着叙旧了,饭都没怎么吃”

      怀裳明知故问“往日不见你这么应酬,这是谁来了呀?”

      怀絮“跟我一起得花品的旧友”

      怀裳明知故问道“来了几个呀,都是些谁呀?”

      怀絮“俩”
      他停下碗筷“你怎么这么感兴趣呀?”

      怀裳嘶溜一口热汤,两只眼睛很亮却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东西“我都没见过花品,有点好奇”

      怀絮“再说一句你没见过!你哥我不是花品啊……”
      说完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除名了,找个圆场“贺黎黎也是花品”

      怀裳察觉到了他的尴尬,立马换上了笑眼“那我已经见过两位花品了,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怀絮宠溺道“你小子讨厌起来是真讨厌,讨喜起来确实讨喜”

      怀裳乖巧的坐着“我当初在逐客楼时,被错认成是你,我这才知道大哥在何处,所以那幅画我记得很清楚”

      怀絮也记得那幅画“全意久载图?”

      怀裳双目有神道“嗯,画中的花品各个神采奕奕,英姿飒爽,我猜……今日来的贵客肯定是上面的吧,是谁呀?”

      怀絮“俞籽路和廖逢迎”

      怀裳“廖逢迎我知道,东风面的红人,画上最漂亮的那个”
      终于问道点子上了“那俞籽路呢?”

      怀絮“他没入画”

      怀裳“为什么呀?”,他打趣道“你们排挤人家”

      这真是怀絮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略带酸意道“他是觉缭的香饽饽,谁敢排挤他呀”,随后道“他是作画人,所以才没入画”

      怀裳“哦,原来如此。我听说过,觉缭的囊括山海图就是他画的,好厉害啊”

      怀絮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有天赋”

      怀裳“哥,那你俩熟吗?”

      怀絮反问“我和他一个屋子住的,能不熟吗?”

      怀裳好奇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怀絮若有所思的谈道“我这位师弟啊,天赋异禀,旁人难以留存的觉缭,他轻易就能得仙长赏识。他前生坎坷,却处处贵人。修习懒怠,却熟谙剑道。多般闯祸,却清白在身。”
      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简直比你还讨厌!”

      怀裳笑道“我也没有很讨厌吧?”

      是啊,俞籽路他轻易能抱着的东西,怀初莳得豁出命才能碰到。

      就像两人的花品一样,什么都反着来。

      一个是向阳葵花,一个是月下昙花。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向阳葵不似其它花朵娇羞,它们总是迎着太阳,光明正大的汲取着阳光的馈赠,不会不好意思,而是理所应当。
      世人想到它们不会沾上任何哀叹的词藻,它们是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花中少年,青春正好,一众兄弟簇拥着,朝着一个方向吆喝,真的是挺好的……

      而昙花虽然惊艳,但是短暂,它的美是凄美,世人欣赏它的昙花一现,当它落败时,就会被扔到角落里遗忘,只有微弱的月光最衬它。
      一束薄凉的光,一束残花败柳,何其相配……

      在觉缭,所有人都宠着俞籽路,毫不夸张的说,他是首衔座下的不言说的关门弟子,觉缭的吉祥物,这个“吉祥物”可不是贬义的花瓶,而是像折秧树一样,是觉缭的根。

      对啊,俞籽路的身份就是折秧树的树心,活该他受宠。

      同在一个屋檐下,每每见着俞籽路的多般优待,他心里也会不平的。

      怀絮饮下一杯,笑道摇摇头“我这个师弟啊,我是想不通的,所有人都喜欢他,捧着他,他却最听我的话,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你说奇不奇怪?”

      怀裳看着怀絮,也照猫画虎的饮下一杯“看得出来,他的到来,你还是开心的”

      怀絮强装无所谓“可能看见他,就觉得什么都没变吧”

      怀裳问道“那我要去和他打个照面吗?”

      怀絮提不起兴致“我还没和他说呢,你想去的话,就自己去见见吧”

      怀裳看着怀絮挺立的腰板,自己不羁的身姿也学着挺立起来。

      怀絮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还要去看看怀澈”

      怀裳仔细看着“好,哥慢走”

      怀絮的体态在仙府觉缭也是数一数二的,修竹切石,碧水清泉,无可挑剔,若是个一般的人儿,也不会引得梁毓的另眼相看了。

      不酒坛,坛予昙,昙中玉,玉雕竹,竹比锋,锋藏心。

      酒不醉人人自醉,锋藏浑潭晓浅深。

      要说还是梁毓看得透彻,这话很衬怀絮。

      怀裳学着他哥的样子,把一只手附到身后,一手腹前,一手背后。

      两人本来就是双生子,相貌无可究,神情八分似,再加上刻意为之,便恍如一人了。

      怀裳身姿绰约,步伐不骄不躁,又心事满当的样子,走至台阶前,闭眼深呼了一口气,又叹了出来。

      侍女姐姐上前“东家有什么吩咐?”

      怀裳一眼瞧去,和煦一笑。

      侍女姐姐不解,低眉看着怀裳。

      然后……然后怀裳便绷不住了,破口大笑。

      侍女姐姐“原来是二公子,奴婢认错人了”

      怀裳满意道“不妨事,不妨事。好像还不够啊”

      侍女姐姐“什么不够啊?”

      怀裳一笑了之,悠哉离去。

      ……

      屋外夜色,屋内烛光。
      童遥手支着脑袋,看着眼前的影奴,很是头疼。

      怀裳进来后,纳闷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童遥闭眼凝神,一点都不慌“着急什么”

      怀裳掩上门“他们请来了伶仃盏,你就不想想对策啊?”

      童遥拿铁签子挑拨着烛火“你们在明,我在暗,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点伎俩就想牵制我,简直自不量力。”

      怀裳有意试探“……原来伶仃盏就是废灯一个啊?”

      童遥“伶仃盏的煞气之下,百步之内,无有生灵,这灯自然有它的可惧之处。可我又不傻,上赶着去做什么?”

      怀裳无聊道“也是”

      童遥把红梅链子丢给了他“你验一下”

      怀裳细看了看,惊叹道“不愧是你,比我快多了”

      童遥“离那个数,还差的远呢”

      怀裳宽慰道“还好啦,为了消除万一的可能,那个数只是我估摸着说的,多多益善嘛。实在不行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

      童遥“不行!你倒是无所谓,我这边不能出错。”

      怀裳楞了一下“比我还精益求精?你要的不就是一副躯体嘛,用得着这么苛刻?”

      童遥“不是给我造的,是另外一个人”

      怀裳来了兴致“谁呀?”

      童遥目光幽暗,烟波轮转,深邃的像被禁锢的井底“一个千年前的故人”

      怀裳立刻道出“南渊吧”

      童遥侧眼过去“你怎么知道?”

      怀裳“我猜的,你的故事我听说了,与你羁绊最深的人就是他,一千年后,能让你放不下的除了南渊,还有谁啊”

      童遥低沉眼睫“确实是他”

      怀裳实在想不通“他把你害成那个样子,你为何还要复活他?”

      原先怀裳自身难保,是断然不会探究别人的过往的,因为不关心。这时候他的后半生有了着落,自然有很多闲心思来探索别人的伤处。

      童遥一脸阴沉的看着他“好奇害死猫!”

      怀裳识趣的“哦”

      童遥“我问你,已经一千年了,‘他’有几成的把握?”

      怀裳寻思着“你说南渊……之前你要问我,只能说有五成”

      五成,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成与不成,当然各半。
      这显然不是童遥希望听到的。

      怀裳继续道“不过,现在的话,有九成把握”

      童遥“与原先相比有何不同?”

      怀裳拿出锦囊来“您老人家忘了,你让我涉险取来了这个,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容易嘛”

      童遥这才想起来“确实是,我忘了”

      怀裳“……”

      童遥看着指眼,问道“那小姑娘不好对付?”

      怀裳“轻敌了些,不过还是取来了”

      童遥随口一问“她伤得重吗?”

      怀裳满不在意说道“死了”

      童遥很不理解“你杀她做什么?”

      怀裳“她要是活着,不得去跟她哥告状啊,一不做二不休,我只能如此啊”

      童遥“你就这么怕俞籽路啊?”

      怀裳恭维道“您千年修为,自然是不怕他,可我怎么能跟你比呢?躲着他才能保命”

      童遥“那这枚指眼,你准备多会儿归置到阎罗坠上?”

      怀裳“我还没想好怎么和我哥说,他要知道了,我要怎么解释骆秀儿呀?”,随后又道“况且,我想……要另外的两枚指眼,肯定比一枚管用多了,就算挨骂了,也值了”

      童遥赞道“勇气可嘉”

      怀裳问道“你不打算帮我?”

      童遥“当初是你要揽下这个差事的。再说了这枚指眼,能通视过去,另外两枚对我而言没什么用。我为何要帮你?”

      怀裳毫不意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已经有了对策。倒是你……很危险”

      童遥“什么意思?”

      怀裳“俞籽路准备拿你的影奴,来对付你”

      童遥一听这个,有了兴致,笑了一声“有意思……”

      怀裳“你可别轻敌啊,别中招之后,把我给供出来”

      童遥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我心里有数。”然后给了安排“对了,你寻个地方,把影奴的位置告诉他们”

      怀裳“什么?我没听错吧?为什么啊?”

      童遥一脸嫌弃的指着屋里未成形的影奴“你看看这些乌片子,一个比一个羸弱瘦小。歪瓜裂枣的,看着就生气!”

      未成形的影奴如薄纸一般,飘忽来去,在东择的眼中,它们都没有费劲造影奴的必要,而是多余的存在。

      童遥不忍直视的闭上眼,把脸歪到一边,实在不想看到它们。

      怀裳摸了摸影奴,这下竟然能摸到实体,他开心了一下,嘴上应和着“还好吧,能用就行,何必苛求”

      童遥固执道“我的影卫,必须健壮中看,真要苛求……”他上下打量着怀裳“你这样的,都不配当我的影奴”

      怀裳受到了一万点打击“我…我还不稀罕呢……做你的影奴,说的好像很光荣似的!天哪!”

      童遥“你的链子得缓缓才能继续往里装,这些乌片子没什么用,还占地方,我也懒得拿它们造影奴,所以你寻个机会把消息透露给他们,我弄个像样点的战场,他们不是有盏煞灯嘛,正好给我解决干净了”

      怀裳闷声不说话“……”

      童遥瞧他不说话“听见没有?”

      怀裳“哦哦哦,知道了,就上次的玉门,还在那里弄战场吧”

      童遥“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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