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嬴政]人生富贵何所望》不敢起名的天

1、第 1 章

　　李斯死之前是后悔的。

　　他最后回忆起的，是在上蔡时简单而快乐的时光。

　　他并不是没有想到过嬴政。他也觉得死后恐怕无颜面对嬴政。不过反正死都死了，估计也不会……再见了吧？

　　他曾经以为，遇到他是嬴政的荣幸。现在他才明白，遇见嬴政，实在是他的荣幸。

　　不过死之前和儿子念叨着前老板仿佛有些奇怪，也太矫情了些，所以他什么也没说。要是他知道在日后的史书里他家黄狗出镜率这么高的话，他肯定不会只说这个。

　　mmp，打脸。

　　原来死后是真的能见的。

　　嬴政没有想象中的怒，大怒，或者暴怒之类的，他很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认识了嬴政这么多年，其实李斯并不能很好地把握他的情绪。他擅于揣测上意，但仅限于和秦，和他的前程有关的事情。嬴政本人究竟是个什么性格，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也不关心。

　　谁没事关心老板的私生活干什么？难道能升职加薪吗？李斯觉得自己的逻辑很完美。他想嬴政应该是对他失望的，换成谁谁不失望啊。但是他还是看不透嬴政眼里的东西。

　　李斯很少迷茫，他是个很有目的性的人。但此时他迷茫了。他既不是秦人，也不是楚人，天地之大，他没有归处。

　　追名利是对？是错？

　　活着怎样站立？死了怎样死去？

　　他曾经对那些理想主义者嗤之以鼻。他甚至不理解自己的老师荀子。那些无谓的仁义，道德，坚持，理想，和爱，冷不能御寒，饿不能充饥，要它何用？

　　但是他动摇了。在地下待的时间越久，他越发怀疑自己。他没想到后世人提到他最多的是他的书法，和《谏逐客书》。他啼笑皆非，原来他向来只作为向上爬的手段的文学艺术，竟能有如此深入人心的力量。

　　他选了一块现实与地府的阴阳交界之处定居，远离了国土。长日无聊，他的书法越发进益，倒是吸引了一些文人墨客与他交流。

　　一日里几代刘姓皇//帝在闲谈。大家都死了千年了，对于世间的权//力早已看淡，谈吐间多是些闲话。几个刘家人话题渐渐跑偏，竟开始讨论历朝历代哪些人最适合做那断袖之事。

　　李斯很想问你们为什么在我日常练字的地方聊天。他听着话题愈发不堪入耳，便干咳了一声道：“诸位，外臣还在此处呢。”

　　一人笑道：“原来是李丞相。说起来秦皇也是个妙人……”

　　李斯目瞪口呆：“陛下绝无龙阳之好。”

　　另一人斜睨他道：“这你便不懂了。我们自有辨别之法。”

　　一人道：“我们还曾打赌，高祖或者武帝会不会去找始皇交~流一番。”

　　另一人道：“嗳，蒙家王家那几个武将可是不好相与啊！”

　　李斯忍无可忍道：“胡言乱语！陛下子女众多，怎可能是……”

　　一人道：“说起来你也是位极人臣了。就没有收到什么暗示没？比如每次碑文都要一个人写，结成儿女亲家之类的？”

　　李斯怒道：“荒谬！要我写是因为我文采最好。至于结亲……”他忽然语塞。他想到当年他野心勃勃，一心只想结几门显赫的亲事，让李家在秦立稳脚跟。他那时仿佛是廷尉？他细细筛选满朝文武。那些底蕴深厚的几朝老臣看不上他，和他一样的新贵，他又怕对方日后犯了什么事被贬职。而他的长子已经算是大龄了，他怎能不急。

　　正自左右为难之际，嬴政召见了他，商谈完国事后顺口问他可有心事，为何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李斯便说是在操心儿子的婚事，末了道：“到时不知可否斗胆请大王赐婚？”他也只是随便说说，要知道大王赐婚是很大的荣耀，而嬴政向来也没有那个闲心管臣子的婚事。

　　嬴政似是思索了一下。李斯当时没有抬头去看嬴政的表情，只听秦王的声音不甚真切地传来：“寡人有几个女儿，只是年龄尚小。若卿可以再等三年……”

　　没想到能直接攀上王族，巨大的喜悦使李斯即刻下拜谢恩，动作快到仿佛怕嬴政反悔了似的。嬴政好像轻笑了一声，道：“卿一心找一门富贵显赫的亲事，如此是否算是如愿以偿了？”

　　平生最恨平凡穷困的李斯，也最不愿被人看穿他的功利。嬴政的话让他出了一身冷汗，赶忙用上平生绝学表忠心。说实话，他自认还没那个本事得以娶公主做儿妇，这次是真的被这个馅饼砸晕了。

　　后来呢？后来李斯的所有儿子都娶了秦公主，所有女儿都嫁了秦公子，他渐渐也习以为常了。李斯想，或许嬴政早已看穿了他的野心，却自恃能够压制住他，是以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就像嬴政能大大方方地留下刺客荆轲的好兄弟高渐离给他击筑一样。不知该说他是狂妄呢，还是自信过头了呢？但是这种狂妄或者自负放在他身上又毫不违和，仿佛本该如此一样。

　　那个刘姓皇//帝见他久久不说话，笑得暧昧：“怎的怎的，被我说中了？想起了什么没有？”

　　李斯嗤笑一声。他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嬴政对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他当年专精于揣测人心，若是嬴政暗示过一点半点，他早就为了快速升迁爬//床去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比嬴政大了十几岁，又并非偏向阴柔的长相，想来嬴政也不会有兴趣的。

　　李斯不冷不热地刺了回去：“并非所有人都和你刘汉一样，狎戏国之重臣。”

　　那人道：“我们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瞧你说得多难听啊。”

　　另一人道：“走了走了，这人无趣。咱们不如去瞧瞧，‘天下七王，最美秦王’是不是真的。”

　　一人道：“我早就看过啦，是真的。不如我们打赌，秦皇此时是在蒙恬那里，还是在蒙毅那里？”

　　“这有什么好赌的？算算日子就知道了。他是千古第一强迫症，十分有规律。”

　　几人有说有笑地走远了，留下李斯风中凌乱。

　　他想，你们姓刘的，没事拿嬴政磨牙算是个什么事？

　　不对不对，我刚才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蒙家兄弟，难道……？

　　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他的第一个女儿嫁给秦公子的时候，他喝得有点上头，居然试图和嬴政拉家常：“臣家娶了大王一个女儿，如今又嫁回大王家一个女儿，可谓是一家人。”说完他立刻后悔了，这话嬴政说得，但他说不得。他一个臣子说和王上是一家人，可不是僭越吗？

　　嬴政却没有被冒犯到的意思，他轻敲了一下桌案：“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话太不像虎狼之君的风格，以至于李斯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记岔了。

　　大王只是在给我台阶下，当时李斯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怔怔地站在故土之外，想，我仿佛是错过了什么。

　　———

　　我发誓这确实不是嬴政单恋的意思！我本来想表达嬴政不懂爱李斯不重情……大修（重写）过一遍之后还是感觉这么跑偏，我弃疗了

　　就是，嬴政知道李斯是直的（？？）所以他就用对直男大臣好的方式对他了

　　只活在对话里的蒙家兄弟，和对话里都没出现的王家父子等人，不怎么直，所以都是政哥的后宫（。）

　　所以这只是李斯视角的不知所云的凹政啊！政哥想的话他的后宫可以很庞大的！

　　至于直男（？）李斯瞳孔地震之后的后续，我也不知道了

　　附《莫愁歌》，是萧何的后代萧衍写的

　　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

　　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

　　十五嫁为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

　　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

　　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

　　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提履箱。

　　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

　　李斯：

　　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位极人臣）

　　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恨不嫁与西方的秦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