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猎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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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三人对峙之时，一阵混着血腥味儿的风吹过，连林温琼都闻到了。空青把视线从林温琼身上移开，警惕地望向四周。
他们右侧的一片草丛传来些微响动，信石三两步窜到空青和林温琼身边，面对那片草丛，往前一步护在他们身前。
他微抬手臂，半举着采集草药的药锄，死死地盯住那片草丛。
空青拽了下信石的袖子，两人视线相触，同时微微点头。信石左手向后摆动几下，空青眼睛盯着前方，拉着林温琼的袖子。三人无声无息地缓缓后退。
草丛间的晃动逐渐变大，三人的心也越吊越高，伴随着一声啸叫，一个黑影从草丛窜出。
空青抓着林温琼飞速后退，信石也同步后撤。
就在他们刚刚站着的位置，落下一头猛兽，比老虎略小，身长接近一个成年男子，前肢微弓，身体下伏，维持着一个蓄势待发准备进攻的姿势。
是一只豹子。
他们还从未在山中见到虎豹之类的猛兽。说到豹子，林温琼只听过一种，名为金钱豹，又叫花豹。她曾经看过几篇关于金钱豹伤人的报道。面前的这只应该就是金钱豹，呲着牙，看起来对他们态度并不友好。
虽然这头豹子受了伤。
按理来说，豹子一般都是蹲伏在树上，哪怕捕捉猎物，也是从树上扑下来。而这头从草丛中蹿出，已和它的习性不太相符。更何况在出现之前，就让他们闻到了血腥味。
那味道来自于这头豹子身上。
它脖颈和后腿处都有着狰狞伤口，皮肉外翻，流出汩汩鲜血。
但就算是受伤，它的威胁也并未因此减小。
困兽犹斗，不可小觑。
信石嘴角翕动，声音细微：“空青，你先带师娘离开，我来对付这畜生。”
空青听到这话，放开林温琼，转去拉住信石。
“别逞强。”空青也压低声音，“你一个人擒不住它。”
林温琼听到他们的话，瞪圆了双眼，他们还想擒杀这豹子？
那豹子就算受伤，也比他们二人都高大，他们手中只有药铲，如何与之搏斗？
豹子没给几个人再对话的机会，它后爪蹬地，再次飞扑上来。信石不退反进，举着药铲迎上去，仗着自己身量小，试图钻到豹子身下，攻击豹子的腹部。
但他没估算准距离，花豹腾空位置颇高，他的药铲只在花豹肚子上浅浅划过，没有伤及根本，反倒激怒了它。
花豹被信石攻击，在空中扭动身子换了个方向落地，很快又再次发起攻击。它扬爪向信石挥去。
此时信石还未落地站稳，空青看他情况危险，毅然加入战局，他从侧边攻入，助跑两步试图踹飞花豹。
花豹被他一脚踹中，没有拍上信石，跌落在一旁。
空青也因为反作用力没有站稳，摔到信石身上。信石反身抱住空青，两人在地上打了个滚又和花豹拉开距离，之后迅速站起，做出防御姿势。
花豹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声音。它的情绪比刚刚更加暴躁不安。它又向二人冲去。
林温琼在旁边看得腿软，两人一兽的缠斗看似激烈，但交锋只在须臾之间，花豹四肢展开，仿佛会把二人身形完全覆盖。她时刻提着一口气，担心二人被花豹所伤。
但情况比她预想的好得多。几个回合下来，花豹丝毫便宜都没占到，反而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口。它不再主动发起进攻，只和二人对峙着，后腿后撤，隐隐还有要逃走的迹象。
二人则是越打身法越纯熟自然，在缠斗中忘却了面对猛兽的恐惧，只剩取胜的热血信念，看豹子变得畏缩，则更要乘胜追击猎下这头花豹。
信石一个箭步冲上去，药铲直取豹子眼睛。豹子扭头，却未躲避开，它右眼被药铲戳中，疼痛不堪。信石收回手，准备借此机会割断其咽喉，但那疼疯了的豹子扭身往林温琼方向奔去。
“师娘！”空青急喝道，“快跑！”
他二人现下都知道林温琼无武功傍身，若是被豹子近身恐要非死即伤，那豹子在受伤之下，速度反而更快，二人来不及拦截，只能在后面追赶。
林温琼看见豹子冲自己而来，一时间呆愣住，被空青一个暴喝惊醒，赶快转身逃跑。
空青和信石的速度尚不及豹子，更遑论林温琼。眼看花豹要追上林温琼，信石心里一急，把药铲扔出。
也是巧劲，那药铲刚好插到花豹勃颈处，它又往前蹿了几步后软下身子。空青和信石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但林温琼只埋头向前跑，哪知道后面的花豹已经被信石收拾掉。信石大声喊她：“师娘不用跑啦。那畜生已经被我料理啦！”
林温琼听到信石的声音，回过头去，因为惯性，脚步未停。她也看到倒伏在地的花豹，以及空青和信石脸上惊恐的表情。
“师娘！小心！”
“师娘！”
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脚下一空，天地倒转。
空青和信石没理会豹子的尸体，飞速冲到林温琼滑落的位置。
那里是一处小小的断崖，但被树木遮挡，不走近是无法意识到其危险的。
林温琼自上跌落，速度极快，二人赶到时已看不到林温琼的身影，只能看到她滚落途中被折断的一些灌木树枝。
两个人心里一沉，刚刚猎豹时极其勇猛的信石嘴唇发抖，说出话时带着哭腔：“空青，师娘摔下去了，怎么办啊？”
空青抹掉信石脸上滚下的眼泪，他心里其实也是惊慌无比，但仍拍拍信石的后背道：“不怕，不怕。”
他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这里过于陡峭，不能直接下去。”
空青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指着一条旁边的一条小径道：“从这试着下去看看。”
“嗯。”信石眼泪未止，吸了吸鼻子应道。
“别怕，师娘不会有事的。”空青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底。
他何尝不是在安慰自己。
先不提师父如果知道师娘出了事情会有如何反应，单想到师娘从这里落下会受多重的伤，甚至到危及性命，他就觉得后悔又懊恼了。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卖，那必定是最畅销的药品。
他在心里责备自己为何要在此地诘问师娘，甚至没能察觉到豹子逼近。
万一师娘真的出了事，他永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上山容易下山难，他们此时又心慌意乱，着急赶路。
信石没有踩稳脚下的石头，一个不小心也开始往下滑，空青一把抓住信石的袖子，但信石动势过大，把他也拽了下去。
还好在下滑过程中，空青挥动另一只没抓着信石的手臂去够下滑过程中身边的灌木石头，减缓两人下滑的速度。最后他捞住了一棵树，把自己挂在树干上，才止住他们继续往下的态势。
两个人都挂了彩。
信石缓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然后来拉空青。
“空青，你怎么样？”
信石又要哭了。
“嘶……”因为下落时屡屡去抓周围的植物，空青的胳膊被划了个大口子，手掌也惨不忍睹。他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安慰信石，“我没事，快，我们得快去找师娘。”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脚步蹒跚地往前走。空青抬头看了一下太阳，举手示意信石停一下。
他斟酌几分，终于下定决心道：“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怕是来不及在天黑之前找到师娘，还是回去找师父来吧。”
“好，听你的。”信石无条件相信空青的判断。
空青继续道：“我现在走不快，你先回去。我往师娘掉落的方向走走，说不定碰巧就找到了。”
这次信石没有听空青的。
他难得机敏一次：“你都受伤了，更应该跟我回去。回去之后就在屋里歇着，等师父来了，要专心去找师娘，到时候根本顾不上你。”
说完他没理空青的抗议，强行把他背上，快步下山往回走。
可能是担心师娘又挂心空青的伤势，信石回去的脚程比来时快得多。
他们在山脚下碰到了张盈姝。
信石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迎上去：“师叔！”
张盈姝看到空青和信石的惨状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信石紧绷许久的情绪骤然松弛下来，流着眼泪哽咽道：“我们……豹子……师娘……呜……”
“别急，慢慢说。”张盈姝看着他们一头雾水。
空青也有些激动，他拍拍信石，让他把自己放下。
空青站稳后，扶着信石道：“我们在山上采药的时候遇到了豹子，师娘不小心滚落山崖。”
说到后面他也不自觉哽咽起来：“都怪我……”
“那你们这是被豹子抓伤了？”
“我们下山找师娘的时候不小心滑下去了。师叔，师父在哪？我们得找师父去救师娘。”空青语气急迫道。
“你们没找到你们师娘？”
信石在那边已经哭得开始打嗝了。
“呜……没……嗝……没找到……所以……回……来……找师父……”
空青也低下头去。
“走吧，先送你们回屋，你们的伤势也需要处理一下，然后我和你师父去找你们师娘。”张盈姝一手提一个，施展轻身功夫，带他们回了宅院。
送空青和信石回屋后，张盈姝向询问他们滑下山的地点，叮嘱他们道：“你们就在屋里歇着，我去跟你们师父说，你们就别出门找他触他霉头了。”
“听话啊，好好休息，别去找你们师父。”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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