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命运拧了花》蓝珑琼

21、有时候思念也是种勇气

　　突起的风撼动着门窗，原本皎洁的月光变得朦胧模糊。十几岁的少年灰白的发在月光下显得暗淡惨白。他抬手扶下眼镜，本该温文儒雅的面容挂上一抹讽刺的笑容。
　　少年推开半扇门，不意外的看到月亮笼罩在浓重的云中，一片低沉的暗红色。
　　变天了。白发少年笑着想。随即掩上门。
　　一只手突兀的插入几乎关住的门缝，咔嗒一声将门打开。
　　一名全身暗黑紧身服的黑发‘青年’抱着个人大踏步闯进来，径直越过少年的身畔走向里间。
　　‘唉，这家伙什么时候才改掉不打招呼的坏习惯，我差点就发起攻击了呢。’少年无奈的摇摇头，将掌心的银针收回后几步跟进去。
　　黑发‘青年’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狭长的丹凤眼隐忍着怒意与疲惫。撇开他结实精瘦的身躯，单看他少年老城的脸跟那两条只有精力消耗过度的中年人才有的□□纹——也就是未老先衰的褶皱简称，谁能想到他其实与少年仅差一岁呢。
　　“药。”私闯民宅的家伙开口。
　　“啊？您想要什么药？轴大人。”
　　被称作药的白发少年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人，故意用上敬语。
　　某人脑袋上黑线与细密的汗水一起滑下：“……我是鼬！让我说几次是鼬不是轴！”
　　白发少年点头：“我非常同意。那么要我说几次我是药师兜不是药。”
　　鼬的脸白了白又红了起来，最终咬牙切齿道：“药师兜！”
　　终于兜带着营业性笑容伸手量了下鼬的体温，扒开他眼皮看了看。接着兜暧昧的撇眼床上昏迷中的人，那分明是个跟鼬症状一样，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少女。
　　“恭喜你，是连圣人下肚过不了多久就子孙满堂的魅香草，分量不清呐。”
　　兜一边用针给他排毒一边嗤笑，“我说，你们家人是不是太急了？不管怎么说你才十四岁吧？就算是很稀有的基因也不至于这么急切的想留下来？”
　　轴——哦我是说鼬的脑袋上貌似青筋和黑线一起抽动。
　　“是任务！”
　　“……原来暗部还有这种任务？”暧昧的看看床上的女孩，“可惜我是医疗忍，否则一定去去暗部哟。”
　　“嗯，你中的剂量比她深，是通过燃烧方式放毒吧，发现不对的你将她击昏后带她出来，剧烈运动下吸进去不少。这种草可是少有的毒性不强却能立即通过皮肤渗入血液的品种，直接吸进去了还能忍到现在，该说是你毅力强呢还是说你其实有点发育不良？”
　　轴……我是说鼬抬头瞪兜一眼，见顺着针滴落下的黑血逐渐变得清澈暗红，兜麻利抽针。
　　“对这么小的女孩下魅香草，还是跟暗部任务有关，是哪国公主或大名的女儿吗？”
　　说罢兜转身给那女孩诊治，发现她基本没什么事，于是给她灌下一副出汗的药来排毒。
　　“药，有的时候我觉得你聪明过头了。”
　　“唉，别激动，会加快血液循环的。残余的药性因此发作可不关我的事。不过，很少见你这么感情用事。”
　　不用说明，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忍者经常接保护任务，但暗部不同。鼬是以暗部的身份去暗杀某人，不管最后成功与否，带回来个身份敏感的女人绝对是大麻烦。
　　“任务很顺利。只是，她不能留在那里。”
　　鼬难得做了解释。
　　“既然你这么说，就让我猜测一下。这女孩是某个公主或大名的女孩，为了交换得巨额利益被家族标价卖给某个大名或将军。你的目标就是这女孩的‘买’家。你干掉了那家伙，却将那家伙来不及享用的美人救了，是怕被人发现这女孩没事而那家伙死掉。那样的话不仅这女孩惨不忍睹，恐怕还会引起两大势力借题发挥的战争吧。看来你伪造了这女孩的死亡。轴，你应该知道，那个任务本身很可能就是为挑起战争吧？”
　　鼬浑身紧绷定定看着兜，过一会又松弛下来。
　　“药，你也应该知道很多时候暗部的规矩。”
　　鼬无语，又无奈的看着兜。明知道为了不泄露暗部的任务灭口也是经常的事，药师兜偏偏就爱踩着危险边界溜冰，还时不时朝冰最薄的地方剁两脚。啧，他该拿他这喜欢玩刺激的混蛋怎么办？
　　兜同时也无辜的看着鼬。将这么大的危险带到他这里，信任他到这种地步的笨蛋还敢大言不惭说灭口。唉，他该拿他这外冷内热的伙计怎么办？
　　最后两人相视而笑。
　　“算了，反正不是第一次了。我来修改她部分的记忆。也对她的相貌做小小的修缮。”
　　鼬松口气：“我会托人将她送到她远亲那里。他们在外海的离岛上，不知道内陆发生的事。”
　　“轴，这真不像你。”鼬一向不喜欢欠人情，这次竟然不惜寻求其他人帮助，只为安顿这女孩。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宇智波鼬沉默了一下。
　　“我……只是想起了他们。”
　　他们……兜有些恍惚的抬头，焦距落在远方。
　　三年前。
　　鼬十一，兜十岁。
　　那时候鼬还不是暗部分队长，兜也只刚晋级成为忍者。
　　无论是他还是他，参加那个任务只是巧合。那时候他们谁都没想到一个护送人的C级任务跳级成为B级——险些就成了A级任务。
　　那时候，认识了‘他们’。
　　现在回头看来，他们四个成为生死之交真是件难以想象的事。他猜，大概就是在他们相识的时候，命运拧了个花。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能够感觉到血液沸腾。
　　那是——与他们相遇的三年。
　　“轴，你后悔吗，将水华交给殇离。”
　　是宇智波鼬，被唤作轴的黑发少年收回所有的回忆默默在心中吐槽，却没有开口接茬。
　　后悔吗？或许是有点。尤其在当年等他们回到木叶后听到水之国内部发生动乱的消息。忍不住的担忧殇离怎么样，水华又怎么样。
　　其实是他没有从家族中保护水华的勇气，又不放心将水华交给兜。
　　他空有力量，却没有能够保护重要伙伴的能力。如果，他有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或许……
　　仿佛看透他的懊恼，药师兜轻笑：“权利地位那些东西，若被你看得上眼，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宇智波鼬了。说起来想起前一阵子接到消息，殇离现在于水之国身负要职，每天忙的很。不过还是水华最令人惊讶。”
　　提到这儿连鼬的脸上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啊，没错。想不到单纯的他会成为把握海运要道的商人。”
　　“是啊，真得很意外。说起来也好笑，最初的原因竟然是他偷跑出去游玩的路上没钱花，于是抓水产去卖钱。最后竟然喜欢上了买卖行业越做越大，也多亏他认的便宜老爸投资出钱。”
　　“因为他是单纯的人。”鼬淡淡的说。很单纯，所以很认真。在商场上虽然尔虞我诈，但是比起用计谋获得的一两次小利，真正能站住脚的还是诚信。
　　“说起来，有件事得跟你说。你家的老头儿似乎在打什么主意，小心点。”
　　鼬知道兜很擅长从细微末节获取精确的情报，于是恢复没有表情的面孔点了点头。
　　“最近局势不稳，这女孩的事这次就先这样，下次不要再有同样的事了。”
　　鼬犹豫下，点点头。
　　“带上这个。”
　　兜丢给他一样东西，是对没有任何装饰构造简单的耳环。然后兜抬手点了点自己耳轮上的两枚银箍，示意这是外形不同内在却相同的东西。
　　“利用上次水华从海外寄来的通讯器相同的原理做的，能够直接以脑波联络。”
　　鼬抬手接住，一面确认使用方法一面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他很了解药师兜，这么警惕谨慎小心肯定有事。
　　“啊，我遇到点小麻烦。很快会解决。”
　　鼬再度皱眉。难道兜被监视了，所以不希望他以后经常来此？奇怪，他并没有感觉到附近有人，能够超越他的感知隐藏得没有痕迹的，至今他也只见过殇离一个。
　　“别多想，是我个人的问题。”
　　兜收回笑容认真的说。
　　“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鼬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话说回来，从我们与他们分别之后你才开始留长发。”兜看一眼束在鼬脑后的黑发。
　　鼬轻哼一声；“你不也一样。”
　　“蓄发是一种祈愿的形式。你有想实现的愿望，我跟你一样。”
　　兜下意识抬手摸向自己扎起来的白发。他知道，那是他们共同的愿望——想再见他们一面。
　　所以不会有事，所以，他能够做到。
　　鼬点头，留下少女与兜转身离开，很快黑色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夜色中。
　　又过一会儿，门外传来小石子击打门扇的声音。兜再度开门出去，顺手掩门。然后在夜风中前行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丛林角落停下。
　　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踱步走到他面前。那人身穿黑底红云的和服，头戴一顶斗笠。在斗笠前垂的面纱遮掩下看不清脸孔。
　　“你来了，兜。”声音平稳沉重，带着沙哑的底蕴。
　　“好久不见，蝎大人。这次您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