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雾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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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4
平安夜
我戴着那枚钻戒在海边吹风，不慎落海。
海里静谧，鼻尖有钝重的刺鼻感，耳边除了水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感到自己一直下坠、下坠……
好像有人救了我，好像被推入了抢救室，好像……我一点都不想醒过来。
刺眼。
入目是熟悉的骄阳。
还有，熟悉到让我万分想念的宁习格。
“歌歌……”他叹了口气，来抱我。
我眼泪夺眶而出，坐起来抱住他。
“宁习格！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我趴在他的肩头哭。
他拍着我的背说“我知道”。
我想到什么，赶紧拉起他，然后擦眼泪，拉着他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宁习格，宁习格，我们赶紧去下一个考点。”
“晨昏线要追过来了，我们赶紧去下一个考点，考完试醒过来，我就会有未来的记忆！”我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可是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你是不是在上一次考试结束的时候，看到了黑夜阵营的引路人？”他平静的声音划过我的耳畔。
我的脚步停，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他站在我的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歌歌，你看到了对吗？告诉我，他是谁？”
我咬着嘴唇摇头。
他走到我面前，掰直我的肩膀，逼我被迫直视他，一字一顿：“那、个、人、是、我。”
“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又问。
我看他，不说话。
“因为这就是一场梦。”他说，温柔的说，可字与字组成的真相却那么残酷，“梦就是这样，半真半假，游歌，你的心在死，可你心里的我想让你活。”
“为什么要一时想不开？”他逼问，即使语气那么温柔。
“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只是太想你了。”我去拉他的衣角，“宁习格，我真的太想你了！”
“我也想你，游歌，可是这终究是一场梦，你要独立，不要再做鸵鸟了，游歌。”
“我要去找晨昏线，如果黑夜阵营的那位引路人也是你的话，如果我跟他走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越说觉得越有道理，于是撇开他，往反方向走。
我往反方向走，我往反方向跑！
“晨昏线已经消失了！”身后的宁习格大喊。
“游歌，我之前说过了，这是最后一场考试。”
我崩溃。
“你会这么难过，是因为梦境的加持让你完全陷在这个悲伤情绪里。”
我不想听，可宁习格还在说。
“游歌，每个人都要学会和生活和解，每个人都要去学会寻找新的目标与精神支柱，每个人更要学会自我调适走出阴影，你曾经做的很好。”
“那是因为有你在！”我朝着他吼，“那是因为有你在我不怕！”
“那后来呢？”他蹲下来，与我平视，“后来我不在了，为什么也做的很好？”
“我没有，那是我在自欺欺人。”
“你现在才是在自欺欺人。”他摇头，有些失望，“你只是想要习惯性的给自己找个可以缩的角落。”
“游歌，其实积极生活的你更招我喜欢。”他像无数个往常一样揉了揉我的脑袋，“也更招你自己喜欢不是吗？”
“不必去刻意的寻找过去生活的影子来寻找安全感，放眼未来、不惧改变才会让生活更美好。”
宁习格笑。
我的记忆一股脑儿的开始涌入脑海。
我想起前几次考试里宁习格说的话——当你发现可以操控梦境的时候，那也意味着，你快要醒过来了。
我抓着他的手不放：“宁习格你骗我！你没有告诉我最后一场考试的题目是你！”
“宁习格你骗我！”
宁习格只是摇头，他的身影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游歌，我是你必须要跨过去的最后一道心坎。”
“我不！”我抓着他的手，死死的，绝不松开。
“和你自己和解吧游歌。”他叹了口气，身影越来越模糊。
急诊室里的心电监护仪正在一步步趋向平稳……
我睁开眼的那一刻，是病房的天花板，手被一个温暖的感觉握住，我偏过头去看，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
眉眼与宁习格相似。
他含糊不清的喊着“妈妈”。
我的眼泪唰一下流下来。
床边的花篮里有卡片，是一些学生送来的，写着——“祝游教授早日康复”。
大雾在那个梦里散去，于是我发现生活的真相，它满目疮痍、终日诡谲，但也藏着无限生机和夹缝芬芳。
宁习格，我今天，又梦到你了。
她抓起桌上的包，拉上了卧室的门。
门上有一张黑白照片，是个相貌不凡的年轻人，眉眼深邃，笑容温倦，有着不俗的亲和力，如同温柔的晕阳，上面有一串时间，是那年轻人的生卒年——
“1993.5.17—2019.12.24”
这世界是场盛大的雾，而我在今夜的梦里与你重逢。
——全文完——
完结于2022.2.21
作者：各度秋色
某一深夜的奇思妙想。
虐吗？
不寄刀片可以吗？
（骑着我的小电驴挥手绢偷溜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雾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