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非典型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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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慢~啊~该说不愧是五条吗~？”
星降彩芽十分放松的瘫在高专会客室的沙发上发出拖长声调的抱怨，甚至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了一个苹果上下抛接着玩。
对面坐着的夜蛾正道倒是没有她那么轻松，他低头看了看时间。
很好。
五条悟又迟到了。
他想起一个小时前刚在校门口见到她时对方说的话——
“夜蛾先生，初次见面，近况如何？”
红发的年轻女性向他鞠了一躬，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是星降彩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咒术师。”
“抱歉在你百忙之中前来打扰，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六眼在场确认真实性，他说他晚上八点到，麻烦能等五条过来吗？详细的之后我们再谈。”
悟现在还在海外出差吧，他今天要回高专来？
夜蛾正道向一旁的伏黑惠看去，得到了一个点头确认。
“我给五条老师打过电话了，他和这位小姐商量好了的。”
“啊。”星降彩芽突然出声，然后在旁边两个人疑惑的目光中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因为我身上没钱了，我过来的车费是让伏黑他帮忙付的，麻烦给他报销一下吧……？”
“……”
“……”
夜蛾正道双手抱臂思考着。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对方却十分自然地认出他并叫出了他的姓氏。
这其实也不算奇怪，他毕竟是日本唯二的两所咒术高专的校长之一，作为咒术师，哪怕没见过也有可能听说过他的姓名和外貌特征。
奇怪的是，从她的言行举止之中透露出来的熟捻态度。
还有她自称咒术师，却仅有一般人水平的咒力。
……确实如她所说，还是等五条悟在场的时候开始谈正事会比较放心。
不过干坐着也有点尴尬，也许可以先聊一聊别的。
“你……”这位校长斟酌了一下词句，“你看上去挺放松的。”
星降彩芽把苹果往上一抛，摊开手耸了耸肩：“这很正常，对我来说回到高专就像回家一样自在。”
她接住落下的苹果。
“毕竟在我的那个世界里，我九岁就认识你们了。”
说完，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瞬间精神了起来，将苹果放回果盘里，正襟危坐，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手机，然后把相册点开摆到了他面前，上面是一张合照：
“所以，我从校门口进来开始就很在意了……可以问一下吗，这个世界的老师他们……发生了什么？有几位在这里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咒力残秽啊。”
照片上是一群挤作一团、面带笑容还比着剪刀手的人，在中心被包围的是身着振袖、发型优雅、妆容精致的红发女性，周围则围着很多夜蛾正道熟悉的脸庞。
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伊地知洁高，七海建人，灰原雄……甚至有二年级的学生们、熊猫和他自己。
他们穿着较为正式的衣服，看上去却比他见过的他们更加活泼。
下方有可爱的字体特效：“恭喜20岁成人~！”
旁边还有粉色花花和红酒的贴纸特效围成一个相框。
“这个是……！？”
“我去年成人礼的时候拍的照片。”
“硝子的话，现在在这里当校医哦。七海在和高专合作。伊地知也在高专供职当辅助监督。”
一个带着眼罩的白发脑袋不知何时从旁边凑了过来插话道。
揣在裤兜里的右手小臂上还挂着一袋子点心晃晃悠悠。
夜蛾正道头冒十字：“悟！你迟到了。”
星降彩芽见怪不怪：“啊，五条，你到了啊。是那条樱花铺了满地的街上那家的？我推荐他们的水信玄饼，配料的糖浆和蘸料有桂花和薄荷的味道，清凉回甜。”
“哟~夜蛾老师晚上好~没关系的吧，才八分钟。”五条悟先是朝夜蛾正道挥了挥手，然后转向星降彩芽，“嘿？你对甜食还挺有研究的嘛？不错啊。”
“不过你的咒力看上去像普通人，是咒具效果？”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很笃定。
“嗯，是咒具效果哦。”
红发金眼的女性倒是一点不遮掩，她指了指自己浑身上下暗金色的饰品：
“同学帮忙做的，项圈、臂环、手镯、脚环，一套共计七个，能帮我封印咒力，将表现出来的咒力水平维持在一般人水准。”
“嘿……还真是有意思的咒具呢。”五条悟多看了几眼便搞明白了它们的作用，得到了确认之后就没兴趣再去深究这些咒具的具体功效。
他将视线转移到了手机因长时间未动而有些暗下来的屏幕上：
“正好，在说正事之前，我们先来聊聊关于这张照片的事吧？”
“好哦。”透彻的金色双瞳望着他，“你想知道什么？”
“嗯……说起来，那个世界的‘杰’在干什么？”
“杰哥？和悟哥一样在高专当老师，同时兼任东京大学魔法学部咒术科客座教授。经常帮翘课的悟哥收拾烂摊子。”星降彩芽又补充道，“我那边的硝子姐和七海哥、伊地知他们和你刚刚说的一样哦。”
“灰原哥也在和高专合作，没有任务的时候偶尔会帮忙代课。”
“你说东京大学客座教授？还有魔法学部咒术科？”
为那个世界的挚友和学弟还活着而感到欣慰的五条悟选手成功捕捉到了新的关键词。
“为了避免发生教着教着某天老师出个任务就没了的情况，又因为有能力教学他人的咒术师实在稀少，所以学校特聘了几位高专的老师作为客座教授，有空的时候来讲学。”
虽然大部分时候不管是咒术科的学生们还是客座教授们都忙着做任务或者有私事不在学校就是了。
“我的那个世界里，存在多种超自然能力，由于难以归类，学校为了方便就单独建立了‘魔法学部’，不同的能力分为不同学科。除了我们咒术科，还有异能科、魔法科、替身科之类的。”
“哦，对了，在我那边，超自然能力的存在对一般民众是半公开的，虽然根据种类的不同，公开程度也不太一样。”
星降彩芽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然后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相比起来，这个世界真是和平啊。”
五条悟对“和平”二字不置可否，他接着问道：
“听上去你和那边的‘我们’关系不错，是曾经就读高专的学生吗？”
“不是。我上的是普通高中，虽然没有就读高专，但是我小学期间在高专住过几年。”
此时夜蛾正道也提出了疑问：“小学期间？可以请你说一下你是怎么和那个世界的我们认识的吗？星降小姐？”
对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可以哦，从最开始的时候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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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妈是科研人员，我爸爸是刑警。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两位都很忙，我三岁之后，他们就经常不在家了。
我有两个大我七岁的哥哥，他们放学回来会照顾我、陪我玩；等到我也上学之后，他们就送我上学，接我放学。
可以说我直到九岁，主要都是被哥哥们一起拉扯大的。
九岁那年，我还在读小学三年级。
有一天，哥哥们提前跟我打了招呼，那天放学之后他们有要紧事要忙，会晚一点来接我，让我在学校等他们。
我们家离学校的路程走路还到不了十分钟，所以我打算干脆自己走回家来着。
然后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被一个男人绑架了。
那个人说话语无伦次的，我只能拼凑出来他是因为我爸爸抓到了他的朋友，所以要绑架我来威胁我爸爸放人。
但是警察追过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挟持着我逃跑。
我们途中经过了一个小神庙，他发现快被追上了，于是慌不择路地带着我跑了进去想躲一下。
守在他看不见的黑色大圆罩子外面的辅助监督正好在打电话，离得比较远，没来得及拦住我们。
然后我们就闯进了“帐”。
正好碰见试图跨级祓除一级咒灵土地神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那个时候的他们已经伤痕累累，虽然还有气儿，但是却也很难拖着那样的身体再来帮助、保护我们了。
咒灵袭击了我们。
绑架我的人被咬掉了小半截身体，他当时脸色惨白，不光大量失血还吓得够呛，所以当咒灵再次扑过来的时候，为了自保，他理所当然地把我向着咒灵的方向推了过去。
幸好，我那个时候，已经通过摸索学会使用术式了。
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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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苹果被抛向空中，几缕浅淡到微不可察的白雾拂过。
被切割成整齐方块的果肉就落了下来，被薄薄的一层白雾形成的盘子在半空中接住了。
甚至摆了个盘。
“……然后我就把那个咒灵收拾掉了。”
星降彩芽坐在沙发上摊着手，还叹了口气。
“之后当时的悟哥赶了过来，直接把‘帐’给掀了。把他的两位学弟连着我和绑架犯一起打包带回了东京咒术高专，我跟我那个世界的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多亏了那位绑架我的先生和当时那位辅助监督，”她现在回想起来都颇为无语，“我的个人信息被泄露，总监部三天两头派人来我家里和学校里，旁敲侧击问来问去的。”
“又不知道是哪个人闲得慌，给我在黑市上挂了个高额长期悬赏。从那以后我不得不收拾了好多个来暗杀我的诅咒师。偶尔还会有咒灵找上门来。”
红发金眼的女性一挥食指，白雾的盘子平稳地飘了过来：“吃苹果吗？”
她仿佛在泄愤似的将一块苹果扔进了嘴里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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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部倒是还好，虽然他们来问我要不要成为总监部直属管理的咒术师的时候个个都拽的二五八万的。
但是自从我被烦的实在受不了，于是半夜三更挨个去找他们，站在床头把他们从床上揪起来陪我下象棋之后，他们就安静多了。
诅咒师就不一样了，来源纷纷不一，手段花样繁多，实力参差不齐。
碰上诅咒师，我就没办法去拜访他们的快乐老家了，为防止他们逃跑，我只能当场把他们打趴。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亡命之徒就是不信邪。
这些诅咒师不仅直接堵到了我的家门口来，而且之后还追到了学校里。
为了师长同学们的身心健康，让校长不必遭受突然心梗；
也为了学校设施的使用寿命及使用安全，免除赔偿和处理诅咒师的麻烦。
我请妈妈以遭受车祸，身体突发疾病为缘由，帮我向学校提交了自习申请。
同时，为了保护家人，避免麻烦，经过家长和高专校方的协商后，我暂时搬进了东京咒术高专。
然后一住就是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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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她又多了几个女妈妈、几个男妈妈。
……还有一个好大儿。
这两句话，星降彩芽憋住了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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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和夜蛾正道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半是思考，半是感慨。
这些话乍听之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但又让人希望那是真实存在的。
五条悟若有所思。
不是谎言，也不是编造。
六眼向他否定了一切虚假的可能性。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些都是真实。
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真实。
他开口：“你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回不回得去？”
年轻的红发女性微笑道：“因为我的同伴们都很可靠啊，他们一定能找到我的。就算不行，我自己也可以解决，只是要多花点时间。”
“哦？”五条悟成功抓住了重点，“你自己也可以解决？”
“嗯。”
星降彩芽满不在乎地说出了自己的术式内容：
“我的术式是可以通过雾气来操纵时间和空间，使用条件是我周围的空间里必须要有水可以形成雾气。属于时空系，理论上来讲，是可以对时间进行调整、切割之类的操作的，同样也可以做到扭曲、切割、创造、摧毁、连接空间等等。”
“所以，只要能够对目的地做出精准定位，我就可以做出能够连接两个世界的‘门’。”
她说着右手一抬，伸进一层悄然出现的泛起银色波光的稀薄白雾之中，拿出了一个款式简约的钱包。
打开，抽出一张蓝色的卡片，星降彩芽将卡片递给五条悟他们。
“这是我的学生证。那么，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星降彩芽，东京大学魔法学部咒术科三年级在读，姑且是个特级，请多指教？”
夜蛾正道接过那张学生证，五条悟确认了它的真实性后将它递还给对方：
“原来如此，按你这么说，你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还挺简单的。”
同样，从大街上到高专这边来也会很简单。
这种能力甚至可以绕开结界警报吧？
她不这样做，反而要拦住惠让他带她来的原因是什么？
不想私闯民宅？确认高专有没有人在？还是——
红发的女性长叹一声，说道：“流程听着当然简单，要是实际操作有那么方便，我早就回去了。”
她严肃认真地解释起来：“不论是什么样的能力体系，与时空系沾边的都是比较难以掌握的那一类，我的术式目前的研究开发方向就是专攻空间传送这一块，对我来说要做‘门’确实是很简单的。”
“难就难在‘定位’上啊，同一个世界内的两个地方倒是可以轻松跨越，但是平行时空数以万计……保守的说，光是筛选出差不多的世界就要花费两个月以上的时间，更别说精准定位了。”
“以我目前的能力，要做到空间与时间轴的双向精准定位，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她说完，摊摊手，表情无奈：“银行又不能跨时空取钱，而且我现在算是黑户。”
“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找总监部那群家伙打交道，当学生的话我的年龄又有点过了，所以——”她盯着夜蛾正道的眼睛，“请问东京咒术高专现在缺老师吗？”
“体术、咒术知识和普通课程我都可以教哦。”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还可以教一定程度的侦察和反侦察知识。”
“之前也说过了，家父是刑警，从小耳濡目染，我还是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的。”
星降彩芽抬起左手握拳，大拇指向外指了指。
“如果对我的实战教学水平有担忧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和五条打一架，不用领域的情况下，我应该能撑十多分钟。”
——五条悟做出了判断：
不，是不想让他们对她产生过多的警惕心吧。
一上来就表现出了对高专的信任和在意，展现出她和高专方人员的亲近关系。
对问题的回答也很直率爽快，来到高专的原因、意图，连自己的术式都毫无防备的告诉他们。
是在争取信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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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今后的住处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算是有着落了。
星降彩芽在心底松了口气，然后微笑起来。
“合作愉快。另外，夜蛾先生，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可以先预支一下工资吗？我想我需要去买点……私人用品。”
比方说内衣和睡衣什么的。
希望现在超市还开着。
五条今天回去会让人帮她做个户口，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开始办咒术师登记认证和入职手续。
她明天和五条一起去总监部那边办理咒术师登记的时候顺便接几个任务吧，速战速决把钱还了，总不能到了另一个世界还麻烦这位靠谱的校长这么多。
这对别人的发际线太不友好了。
“啊，对了，五条。”她叫住正要离开的五条悟，快步走了过去。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她递给五条悟一张便签纸，上面写了一串地址和几个名字。
“这是我家原本的地址和我家里人的姓名和大致信息，这个世界的他们十多年前就搬走了，我现在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可以麻烦你帮忙查一查这个世界的‘我’是否存在吗？这会影响到我使用能力的程度范围和行动规模。”
五条悟在正事上还是非常靠谱的，他接过便签纸，用他那被一层黑布遮得严严实实却仍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然后对她说道：“可以，但是别抱太大期望哦。毕竟是十多年前搬走的人。”
她耸了耸肩：“我明白，谢谢。明天见。”
然后转身一边挥手一边轻车熟路地向着教师宿舍走去。
星降彩芽看向夜色深沉的天空，在心里为这个世界的自己担心了一下：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存在，那就再好不过。
或者“我”存在但已经死去，倒也无伤大雅。
但若是“我”不仅存在，还一直活着，那就麻烦了。
以这个世界的战力平衡来估计，这个世界的“我”大概率是普通人，或者能力较弱。
我乱来会给她惹到不必要的麻烦的吧。
要是她没有和我一样的能力就糟糕了。
但是即便如此，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啊。
她轻叹一声，踏入了雾气形成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非典型面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