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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原委 ...
景云二年二月,太平公主竟然主动向睿宗上表,请求离开长安,到蒲州休养,以避免小人再以她与太子的关系做文章,令皇室动荡。睿宗允,太平公主一家即可启程。
太子党虽然遭受重创,但太平公主离开政治中心,仍令他们交手称庆,欢呼雀跃。宋王、豳王亦辞刺史之命,仍留长安。
长安近郊,一辆马车停在官道旁,白色的车帘低垂,马儿用蹄子刨着地,不时的打着响鼻。
踢踢踏踏,另一辆黑色马车奔驰而来,临近时,放慢了速度,执鞭的李宜德停车跃下,站在车帘旁听命。
“将箱子卸下。”
车内冷冷的一声,李宜德立刻从车后将一只红木箱子卸下,高举过头走到官道旁的马车前放下,便回身走到车帘旁。
白色的车帘掀起,薛进钻了出来,半蹲在箱子前,用手扣了扣箱子,才道:“人在里面。”
微风吹起车帘,只能瞥见车厢内的一角胜雪白衣,只听一声冷笑,车内的薛崇简道:“太子真是物尽其用,一旦无用,真是弃之如履,毫不吝惜。”
“你又何尝不是!既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见他如此境地,竟不立刻开箱放他出来,还这样悠哉游哉的与我闲谈,岂不更是凉薄至极!”李隆基打着窗纱,望了望天色,墨黑的眼眸精光四射。
“听说太子府上要添丁,真是天大的喜讯!只是这怀胎十月,时候漫长,期间会发生什么未可知,生男生女亦未可知,凡事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殊不知去的终归会回来,得的终究还是会舍的。不过,太子府的满月酒我一定会来喝,还会奉上见面礼,希望到时太子会乐意收下。”薛崇简隔着帘子嘲讽的道。
李隆基蓦然变脸,随即冷笑道:“好,我一定会收下,到时我还会将你暂放在我身边的东西原物奉还,一个不落!”
薛崇简似是听到的笑话,笑得恣意。“好好好,我拭目以待。这次母亲代你求情,我才放你一码,下次可就没这么便宜了,到时可不是你拿一个废人就能代替的。你我的账,还没算完呢!”
李隆基自信的瞪着白色的门帘,朗声道:“好,我等着你。”
薛进将箱子搬上车,跳上马车,挥鞭前行。马蹄声渐起,马车渐行渐远。
李隆基目送着薛崇简的马车驶出长安城的边界,心中却更加不安,他为何要弃现在的胜局不顾,远离长安,而这代价竟只是要那个已经破功的废人。难道他又中计了,那个人还有用?
密闭的室内,一灯如豆,爽怡借着微弱的灯火看着书,密密麻麻的连篇文章才能令她平静。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了,太多的思绪在脑中盘旋,让她不能安心读书。
已经不知在这呆了多少个日夜,似乎仅凭每日两餐来计算日子。紫叶虽将她幽禁于此,却并没有怠慢她,饮食起居样样尽心,连笔墨纸砚、各种书籍一应俱全,她也只能借此打发时间。紫叶有时会来看看她,有时就坐在一旁看她看书,有时会说说淼的近况,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她不能完全猜出紫叶的心思,因为错过的几年时光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不说谁也不知道。但似乎跟敏有关系,否则她不会有这么强烈的恨意,即使张九龄对敏不能忘情也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敏真的已经不在了吗?虽然知道情花之毒无药可解,但她一直感觉敏不会这样轻易死去,她那样强烈的生命力,那么热烈的活着,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她不想相信,更不愿相信。如果能远离这的烦扰,无忧的生活,该是敏最大的幸福吧!
还有那个人,那个让她魂牵梦萦、恨之愈深却又念念不忘的人,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紫叶会说要带她去见他呢?难道他们早就认识?可为什么她在他身边时从来不知道,他究竟瞒了她多少事呢?
脑袋突然混乱一片,再难看进只字片语,她索性将书扣在桌上,闭目养神。
“坊主,你说我娘会来接我,是真的吗?你不是说我没有爹爹和娘亲,为什么现在又有了呢?”
屋外稚嫩的声音幽幽的传进来,爽怡一愣,随即忆起这是灵儿的声音。这个房子虽然密闭,但外面的声音总能传进来,她不由得怀疑是否是紫叶刻意所为。
“哪有人生来没有父母的,你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孙悟空!你爹爹和娘亲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办,所以就把你托给我抚养,现在他们事情忙完了,自然要接你回去。你以前不是总问我你爹娘的事情,怎么今日她来接你,你反倒不高兴了?”紫叶柔柔的声音透着疼爱,轻抚着他软软的头发。
灵儿带着几分疑惑的望着她,幼小的他分辨不出这种感觉,是满满的欢喜,又是浓浓的怨恨和委屈,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低低的问了句:“他们会喜欢我吗?”
紫叶笑着抚弄着他的发辫,道:“灵儿这般的聪明伶俐、人见人爱,你爹娘怎会不喜欢呢?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灵儿忐忑的点点头,细腻的双颊带着兴奋的绯红,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巴巴的望着拱门。
拱门前一道红影一闪,一个女子快步而来,走到紫叶面前生生的顿住脚步,痴痴的望着她身边的孩子,她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想要碰触那稚嫩的小脸,灵儿突然害怕的畏缩了一下,躲到紫叶的身后,轻扯着她的衣角。
紫叶玩味的盯着这对母子,转而微笑的拉过灵儿的手,轻声哄着:“灵儿莫怕,她是你娘亲,你不是一直相见的,怎么现在扭捏起来了?灵儿乖,快叫‘娘’啊!”
灵儿不确定的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垂首偷偷打量面前的女子,直到看见女子满面泪痕,叫了一声“灵儿”,便一把将他搂在怀里,那种陌生的感觉却透着天生的熟悉,心口酸涩难当,扑进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
紫叶冷冷的盯着相拥而泣的母子,微微转身看着背后的房子,眼中似乎要幻化出箭雨穿透墙壁。
外间的话语爽怡听得一清二楚,灵儿是她们几个看着长大的,一直以为他和莫邪是孤儿,紫叶也只说是抱养,怎么凭空又有了父母?她深知紫叶将他们带到这里认亲必有深衣,不禁凝神细听,想听出些端倪。
紫叶似是听够了,俯身笑道:“今日是你们母子相认的好日子,这是喜事,怎么还哭个不停呢?快别伤感了,以后多的是日子守在一起呢!我交代几句,你们母子就回家吧!”
灵儿听到“回家”,忽而挣开母亲的怀抱,抱住紫叶的腿,哭道:“我不走,我不要离开坊主还有莫邪哥哥,我要永远跟你们大家在一起。”
紫叶嗔道:“傻孩子,哪里有比在父母身边好的呢!放心,你回到爹娘身边,还是可以时常来看我还有莫邪啊!等你长大懂事,有自己的主见时,你再选择以后的路,现在乖乖的跟你娘回去,知道吗?”
灵儿抽抽噎噎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那干娘呢?灵儿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能不能在灵儿临走前见干娘一面,灵儿很想她!”
女子浑身一颤,握住灵儿的肩膀将他搂在怀里,怔怔的望着紫叶,脸色刷白毫无血色,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紫叶柔柔的笑着道:“你干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回不来,但是我一定会转告她灵儿很想她,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不会怪你不能当面跟她道别的!”
灵儿闷闷的答应了,脑袋垂下去,偷偷的掉眼泪。
紫叶笑着盯着她,艳丽非凡,柔声叮嘱:“我将灵儿交还给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教养他,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敏敏视灵儿如己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对不对,兰若?”
素颜的兰若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答道:“灵儿是我的亲骨肉,我自然不会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为我们母子俩做的一切,我也会铭记于心,终有一日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紫叶冷笑着望着她,慢慢的贴近她的耳边,柔声道:“哦?你记得这么清楚啊!那你应该不会忘记你儿子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最尊敬的义母是怎么死的!要不要我现在就告诉他,他父亲是被他母亲亲手杀害的,他义母也是你逼死的!”
兰若本已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竟要发作。紫叶却笑着看看不明所以的灵儿,道:“你真要在孩子面前挑明一切吗?说你是怎么拆散吴名和敏敏的,为了自己保命害死他的父亲,也害死了他的义母。不知道他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怎么看你,还会不会跟你一起走!”
兰若气急举手欲打,却被紫叶一手拦住,冷笑道:“在孩子面前打了我,你就休想再带他走了,你自己想好了!”
兰若抬头不解的望着她们,怯生生的问了句:“坊主,娘亲,你们在说什么?你们生气了吗?”
紫叶弯下身拍拍他的头,笑道:“我们怎么会生气呢?你娘亲是想感谢我和你干娘,只是不知如何表达而已,你不要多心,好好跟你娘去吧!”
兰若按下怒火,牵着灵儿的手快步向外走去,灵儿时不时的回首望去,跟着娘亲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去。
紫叶收起脸上恬静的笑容,转而面向身后紧闭的房门,推门而入,屋中因长期无人居住而落满尘土,这是那日她引太子李重俊来时,敏对他拔剑相向的那间屋子,也注定了李重俊对她恨之入骨。她环顾着房内的一起,那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可她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她轻叩墙壁上的一副画轴,墙壁应声而开,她闪身而入,墙壁在她身后迅速关上。
爽怡失神的站在桌前,双目定定的落在她身上,仿若不可置信。她缓缓绕桌走到紫叶面前,惊疑的开口默问:“不是你,对不对?”
紫叶漠然的对着她怀着一丝希望的眼眸,自嘲的笑道:“为什么不是我,就是我干的。就是我让兰若追杀敏敏和吴名,所有人都以为是李隆基干的,其实是我。那两个聪明一世的男人终于被我耍了一次,他们以为控制了我,可我却不让他们有好日子过!世人都以为太平公主欲以太子为敌,谁又知道是薛崇简想除掉太子?薛崇简的确高明,搅得东宫不得安宁,更让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可他也因思虑过度,染病不起,太平公主怕他会精尽而亡,才向皇帝请了旨,举家迁出长安城。如今他们两败俱伤,想要再控制我,真是做梦!”
爽怡颤抖的连退几步,撞到桌子,纸笔散了一地,她伏身用手沾了墨,在纸上写道:“是你利用兰若拆散了敏敏和吴名,用孩子来要挟兰若,让她追杀敏敏?”
紫叶看着她抖着手在纸上写着,冷哼一声,道:“不错,就是我。还记得当日你们来狄府找我时,听见婆妇们风传我被二张侮辱的事,也是我指使的。因为那时敏敏一定怀疑是我将凤佩交给女皇揭发了她,所以她才带着你们来试探我!可是让她听到我因她而受屈辱时,依她的性子,她哪会再怀疑我,加上我将凤佩还给她,她对我更是深信不疑,对上官婉儿自然是恨之入骨。其实,当日在她离开我房里后,我就将凤佩交给了女皇,我看着兰若将她诱进陷阱,看着她被女皇带进密室,我就知道我成功了一半,可我万万没想到兰若竟会出手救她,这的确打乱了我的计划,可是她既然喝下鹤顶红,我也就不必再担心她能活着厉害皇宫。再回来的兰若放松了警惕,也给了我机会抓住她,我将兰若交给女皇,女皇竟没有像赐死敏敏一样当即处死她,而是将她幽禁了起来,直到发生了神龙政变,女皇被迁移到上阳宫,兰若也跟着她们去了。而我则被放出了宫,回到了狄府。兰若的手下因为没有兰若的消息,早已像油锅上的蚂蚁,想要收服那些人简直轻而易举。虽然我知道兰若一日不除,始终是我的心腹大患,却没料到慕容敏居然也没死,竟然还会回来找我!幸好我早有准备,将敏敏与兰若的凤佩调换,才骗过了你们。既然知道敏敏要去上阳宫,我不能不早做打算。果然不出我所料,敏敏的确误会了上官婉儿,而上官婉儿也发动守备军拘杀她们,可是那匹黑马竟然冲出来救主,差点就坏了我的全盘计划,还好我让魏沣守在上阳宫,成功的留下了敏敏。这样我要对付兰若就容易多了,一个是重伤在身的阳刚男儿,一个是心存感激的孤独女子,想要让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你可能不知道,兰若为了修炼魂术,始终没有破处,可一旦她破处,她的功力就会大减。而我不仅让她破了处,还让她有了孩子,这样他们投鼠忌器,我想要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岂敢不听!”
爽怡不知道这些原委,想来竟是紫叶一人所为,不禁惊得汗流浃背,突然想到她跟兰若显然早就相识,可兰若与天志就有联络,那么紫叶跟天志——她吓了一跳,沾了墨又写:“你跟兰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做的事跟天志有关吗?你究竟为什么这么恨敏敏,难道只因为张九龄?”
紫叶冷笑一声,嘲道:“你连问我三个问题,让我先答哪个呢?同样是好姐妹,你为什么就不想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究竟是怎么过的吗?真是让人寒心,慕容敏到死还有人在想着她,可有人这样想过我!你放心,既然我今日让你知道兰若和灵儿的关系,我就没有再瞒你的道理。”
爽怡怔怔的望着她满含恨意的脸,心底泛起阵阵的寒意,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紫叶吗?
紫叶看到她的神情也不以为意,理了理思绪,便道:“当日我在狄府中醒来,他们争着告诉我说我是他们狄家的小姐,叫狄蓉,因为大病一场而神志不清。虽然我不记得我是谁,但我知道他们在骗我,我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狄蓉。可为了生存,我假装接受了一切,全心扮演着他们想要的名门闺秀。琴棋书画、舞乐游戏,我全部都要学起来,天天面对着那些欺骗我的人,我心里的委屈又向谁说呢?偏偏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让我遇见了他,他是第一个在这跟我说真话的人,虽然我心里有些不高兴,可我还是记住了他。可就在那天晚上,我遇见了兰若。她将我带出狄府,扔进了乱葬岗,漫山遍野的尸体、催人欲呕的腐臭,几乎吓得我发狂,她却让我一个人爬出来,我陷在腐败的尸体里,我以为是恶鬼来锁我,就拼命挣扎,那些本意腐败的尸身被撕的到处都是,可我最后还是爬了出来,可身上的味道却一辈子也洗不掉。后来每天晚上她就用各种方法来折磨我,一直到有一天她带了另外一个女孩子来,她说如果我杀不了那个女孩子,我就会被杀,如果我赢了,她就告诉我我是谁。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想要杀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那个女孩子粗通拳脚,我当然打不过她,被她折断手腕、刺伤双肩,可她却在最后关头停了手,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虽然不杀我,但并不代表我会感激她,既然杀了她可以知道我的身世,我又何必心慈手软!我将她踢下乱葬岗,本以为她就此毙命,没想到她还是活了下来。兰若并没有信守诺言,而是收我为徒,教授我魂术和其他技艺。一晃便是两年,魂术我稍有长进时,兰若为防我,竟要我破处。那时她跟徐承志时有联络,我跟他们也算相识,我看出魏沣对我有情,那么我何不就利用他的感情好为我所用呢!女皇来拜祭狄仁杰,兰若便要我引起女皇的注意,谁料想我竟又遇到那日欲置我于死地的女子,她竟已是女皇身边的贴身女官,就是你的好姐妹慕容敏。”
爽怡大张着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她跟敏竟有这样的纠葛,可细想这都是兰若设计好的,就为了让她们反目成仇。耳边忽然响起“缘起缘灭,终还是出了差错。实非池中之物,还得思量。”天志早就知道,她们在一来到这时就已被他们设计好了。想到天志的用心,她浑身打着哆嗦,不想再看她。
紫叶全没将她放在心上,又道:“进宫以后,我虽然恨她,但兰若不让我动她,我便姑且放她一马。谁知她竟发现兰若每夜以魂术魇梦女皇,我便想用魂术控制她,可我万没想到她的意志力如此强大,竟然破了我的魂术,可她还是被兰若抓住,她竟猜出兰若的真实身份,我想那时连兰若都吓了一跳,她还唬兰若说自己是宣城公主的女儿,兰若假意相信,背地里却查她,轻而易举就知道了吴名的身世,可怜慕容敏还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还要保护那个早已背叛她的男人。可是她不知道让设计陷害吴名的人正是我,是我让徐承志奸污杨芝兰,杨芝兰本就是个软弱的女人,失了身怀了孕便六神无主,身边的丫头撺掇她诬陷吴名,吴名竟也就承认了。哼,慕容敏想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门都没有!”
紫叶眼中闪过痛苦,喃喃:“凭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她!而我只想让他喜欢我,可他眼里心里都是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爽怡恍然回神,抬头苦笑着望着她,又写:“敏敏一生所想所念都是为了身边的人,她没有太多的私念,只要她关心的人能好,她就心满意足了。将心比心,这样的人,谁不喜欢?”
紫叶悲戚的惨笑着,点头称是。“对,她什么都好,我却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可是,谁又替我想过!狄家让我顶替狄蓉,若是此事揭发,我是杀头的大罪;兰若看似收我为徒,却处处防备算计,让我受尽了人世间的痛苦;慕容敏呢,看似把我当成姐妹,可她什么时候对我说过一句真话,她说她跟子寿没有一点关系,为什么子寿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即便与我成亲,得知她有难,竟不知死活的去向太子求情,杀吴名放掉她。得知她的死讯,更是痛不欲生。慕容敏若是为我着想,我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
爽怡知道她心底的痛,可想到她这样误会敏,弄到手足相残的局面,心中又悲又恨,将写满字的纸尽数撕了,眼泪打湿宣纸,她想要质问的语句却什么也写不出来。许久,才一笔一顿的写道:“敏敏死了,你真的觉得开心了吗?你心里一点不觉得难过吗?以前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想起来!”
紫叶浑身一震,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又哭又笑道:“想起什么,以前的回忆都是我的噩梦,我巴不得将我的脑子挖出来。而制造这些噩梦的元凶就是慕容敏,杀了她,我好开心!她夺去了我的爱情、我的怜悯、我的理智。你知道吗,除掉她,是我师从兰若的唯一任务。”
爽怡悲哀的瞪着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写道:“那你的爱情、良知都回来了吗?真的是敏敏夺走的吗?张九龄认识敏敏在先,敏敏钟情吴名,从未给过他任何希望,她知道你爱张九龄,她能做的就是撮合你们!兰若用魂术控制敏敏让你们自相残杀,她能破魂术而不杀你,可你却控制不了心底的怨恨而杀她。是你的软弱和自私一点点吞噬你的良知,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为了逃避心里的罪恶感,把一切罪过强加在敏敏身上。如果你真的恨她,你现在就不该流泪,不该心痛!”
紫叶吓了一跳,混乱的抹脸,细腻的手掌上全是泪水,她咬唇不信,踉跄的退到墙边,用手按住胸口,摇头大叫:“不是不是,我恨她,是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是她毁了我所有的幸福,毁了我的人生,一切都是因为她!”
爽怡匆忙写好字,举起纸走到她面前。“上学的时候,是她护着你不受男生欺负。在神农架为了救你,她不顾一切的救你,几乎被野人弄死。神台前,敏敏只想以身替你。她毅然离开长安,也是为你着想,希望你能与张九龄夫妻和睦。这些她从来不说,可是你真的看不见吗?是你毁了她一生的幸福,是你自己将自己逼到绝路!”
紫叶脑中混乱一片,她大叫一声,启动机关冲了出去。爽怡看着紧密的房门,无力的软倒在地,太多的事情压的她透不过气来,敏敏遭受的一切竟是紫叶所为,她现在依旧不敢相信,她此刻只庆幸敏敏对此一无所知。她长呼一口气,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紫叶跌跌撞撞的冲出房间,扶住门口的青竹喘息,摇头低喃:“不,我没错,是慕容敏她害我在先,是她背叛了我!我没有错,她该死,她该死!”泪水沾湿了她的衣领,她胡乱着抹去脸上的泪痕,可泪水再度滑落,她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喝道:“我哭什么,她终于死了,我该开心才是,我在伤心什么!我一点也不愧疚,这是她欠我的,我没有错!”
回忆却不受控制的汹涌而来,交织繁复,她敲打着脑袋不愿去想,可是记忆却愈加清晰。
“叩——”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一下子回过神来,用衣袖迅速摸了摸脸,整理了下妆容,才往院门走去。只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手中郑重的捧着一只箱子,看到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笑道:“阿弥陀佛,总算让小人遇到坊主了。自打紫竹坊关门谢客,小人几次来、几次都是大门紧锁,可真是急坏小人了。可巧今日有伙计路过这儿,说紫竹坊里有人,小人便匆忙赶来,真是老天开眼,坊主果真在这儿,小人总算能信守约定了。”
紫叶认出他是京城有名的成衣铺老板,只见他满脸堆笑,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由问道:“不知掌柜的找我何事?”
掌柜的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箱子递到她面前,笑道:“这是坊主您订的衣服,原本去年年底就做好了,可这紫竹坊一夕之间人去楼空,小人这衣服竟不知道往哪送,一时间真没了主意,可巧今日见到坊主,赶紧把它送来,好保全我百年老店的名声!”
紫叶下意识的推开箱子,道:“掌柜的怕是弄错了,我从未在您那订做过什么衣服。”
掌柜的拍拍脑袋,笑道:“是小人没说清楚。这衣服不是坊主您订的,是有人让本店照样做好送给坊主您的。”
紫叶一愣,问道:“是谁订做衣服给我?”
掌柜的笑道:“是慕容尚仪。去年年初她就到本店来说要做三件衣裳,她自己画了样子,还多次到本店叮嘱绣工们如何裁剪、如何刺绣,折腾了半年才算有个样子,只是后来先帝驾崩,长安城被封,许多布料绣线隔在城外,这事便耽搁了。到后来小人紧赶慢赶总算是做好了,想找慕容尚仪,可这群贤坊被官家封了,慕容尚仪也不知去向,小人便来紫竹坊,可紫竹坊也是人去楼空,小人这可犯了难,尚仪花重金订做的衣裳放在店里,若是交不到买主手里,这金字招牌不就砸在小人手里了吗!可好,今日总算见到坊主,不知坊主可知慕容尚仪人在何处,这还有两件尚仪订做的衣裳,可这两位小人可真不敢打听!”
紫叶心里明了他所指是谁,也不说破,顺手接了箱子,挑开锁盘,映入眼帘的一色纯白,透着淡淡的紫韵,让她瞬间石化,动弹不得——
下午六点钟,正是下班下学的高峰期,狭窄的买路上挤满了车和行人,司机们不厌其烦的按着喇叭,希望阻滞的交通能够通行,而两侧的便道上,学生们如见缝插针般在狭小的空间中穿梭。
“我这次真的记住了,你不要再念了,我耳朵都要长茧了!”校服穿的整整齐齐的紫叶骑在自行车上扭头哀怨的瞪着旁边的女孩。
敏一手掌把一手推她的头,抱怨:“你要是跟那帮男生也像向我这样说话,我才能真能对你放心。要知道那些男生就喜欢挑软柿子捏,你越是忍气吞声,他们就越高兴!你态度强硬一次,他们就再不敢欺负你了,你究竟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改掉这个软弱的性格!”
紫叶吃痛的叫了一声,小声道:“我这才不是软弱,我是和平主义者,才不崇尚暴力!”
敏耳朵尖的变脸叫道:“嗷,你是说我暴力喽!好,以后那些男生找你麻烦,你别来找我!”说着脚下发力,超过了紫叶。
紫叶知道话说重了,立刻蹬车赶上,一连的道歉:“是我错了,你一点都不暴力,你是新时代的女侠,而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就靠你来保护了。这段时间你怕那些男生下学骚扰我,一直送我回家,我知道你是我的护花使者,你对我最好了,不会生我的气的,是不是?”
敏鼻子哼了哼,忍不住笑了,道:“算你识相,知道本姑娘的好处,算了,本女侠心胸开阔,不跟你斤斤计较!”
敏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紫叶贴了过去,撒娇道:“这要是以后分开了,我可怎么办啊!要不,干脆咱俩在一块算了,那些男生没一个是好人,就你对我最好了。”
“得得得,你别来这一套,现在说得好听,等到哪天看见一个帅哥立刻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才不信你呢!”敏一脸不信的看着她,嘴撅的老高。
紫叶立刻转为痴迷状,幽幽的说道:“要是真有个帅哥就好了!敏敏,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你会送我什么啊?”说到这,她一脸期待的望着敏,不时的飞一个媚眼。
敏无力的叹一口气,负气说道:“我会送你一套婚纱,怎样,满意吗?”
“好,一言为定。等我结婚时,我可等着你的婚纱了!我到家了,咱们说定了哦,女侠不能言出无信的哦!”紫叶俏皮的笑着拐弯进了小区,冲她挥挥手。
“喂,我说着玩的,你结婚婚纱当然你老公送你,怎么也轮不到我啊!喂,这个不算的啊,喂——”敏急得直跳脚,只看到紫叶笑着七扭八扭的进了家门。
昏暗的灯光照射在雪白的婚纱上,发出淡淡的光晕,抹胸式的婚纱静静吊在墙上,让人可以安静的欣赏。婚纱上精致的雪色丝线绣制的花纹,典雅高贵,一层层的铺垫,层次分明,丝线上坠着大小相同的米粒般的珍珠,让文绣活灵活现。鱼尾般的裙摆拖曳着,衬着淡紫色的轻纱,神秘而别致。轻巧的头纱上坠着一顶银色的小皇冠,显得俏皮可爱。
紫叶愣愣的站在婚纱前久久不能平静。“她居然还记得,她竟然没有忘记当初的一句戏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在设计这套婚纱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它是为我量身而作的,可我却再没有资格穿上它!”
墙角放着另外两个箱子,同样是雪白的婚纱,一套简约大方、一套清新自然,都是为她们量体而作,可四个人三套婚纱,却独独缺了设计者的那一套,她是放弃了她的幸福,还是自始至终她的心里就只有她们三个。
紫叶一把将婚纱搂在怀里,眼泪浸湿了纯白色的婚纱。“敏敏,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你还会原谅我吗?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终于弄完了复试,可是新一轮的考试又在等待着我,我是不是跟考试结下了不解之缘?
大家猜猜灵儿究竟是谁呢?呵呵呵!
紫叶的事情我终于写出来了,都快给憋死了!不知道这样的紫叶,大家接不接受呢?这章多属回忆,有些很靠前的内容大家拼命想一想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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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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