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丁片二十六度》莫未澜

5、开业大吉

　　打过招呼，知道人都互相认识后也没有过多客套。
　　商榕鹤给莫云华一个玻璃杯，浅绿里边飘着几叶碧螺春，解了围裙坐下，“知道你来，就泡上了，现下刚过了两泡。”
　　莫云华端起来轻抿了小口，水有些烫，浓度却是喜欢的程度，“我这不伦不类的喜好，倒是一直麻烦别人。”
　　商榕鹤微微摇了摇头，抬手喝了口后放下，复又转头向魏北闻，“倒是没有想到云朵租了魏先生的房子。”
　　魏北闻倒是明白了自己的租客不喝那天的柠檬水，原是喜欢喝淡茶。
　　“莳城不大，也是缘分。”拿起刚上来的开水，隔着白气看另一个男人。
　　店里是蛋糕的甜香，商榕鹤置身其中气质顺和，不及肩的黑发在脖颈处松松扎着，狭长的眼中是地位涵养出的淡然。
　　“魏先生此次是？”莫云华好奇。
　　魏北闻整整衣袖，正色道，“正式介绍下，我是闻闵导演新戏《食色》的制片。上次酒桌上的邀请是有些许随意，这次受闻闵导演授意再正式邀请商老师一次。”
　　“抱歉，我……”
　　“先不着急拒接，本子在这里，我们知道商老师也不差片酬，”魏北闻点点桌子上的剧本，
　　“角色并不费心神，导演也根据商老师本人的状态调整了。戏份最慢一个星期结束，拍摄地点是莳城。”
　　“莳城？一直想去，但没什么机会。”
　　“师父，要不试试吧，也去看看师姐？”莫云华一直觉得商榕鹤不太爱出去，总喜欢一个人闷着，这倒是个机会
　　“这样，魏总我晚点给你答复，先加个联系方式。”商榕鹤掏出手机。
　　两人加了，魏北闻顺手伸到莫云华跟前，“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加一个。”
　　叮的一声，他的头像是鱼儿趴在窗前，橙色的身子后头是万家灯火。
　　商榕鹤站起身，“云朵，带你去看看器材。魏总若是没事，一起来看看吗？”
　　莫云华拨拉着手机，闻声抬眸看向对面。
　　魏北闻收了手机站起身，“不必了，还有点事儿，先告辞。”
　　放下门把手，似有感应的回头望了一眼。
　　里边男人背对正在添水，女人朝他招招手，酒窝里塞着甜腻。
　　魏北闻点点头做回应，转过身无声笑了笑，随后大步离开。
　　*
　　把东西安排寄到莳城，过了几天后坐飞机回去。
　　代椿泪眼汪汪，刚哄住不哭，“过生日的时候和外公外婆就又能看到妈妈啦，妈妈给椿椿做蛋糕哦！”
　　“那…那拉钩！”代椿在莫云华怀里伸出小手，她拉过短短的指头，和小丫头做约定。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椿椿啦？”松开手，下巴蹭蹭毛茸茸的脑袋，把代椿递给弟弟。
　　飞机起飞，莫云华闭目养神。
　　婚姻是不合适的，但小孩子不是原罪，椿椿是天赐。
　　没有完整的原生家庭是缺陷，她和代铭都会更用心的去爱代椿。
　　所幸，她的心理很健康。曾有好事者问代椿，你爸爸妈妈离婚以后就不再管你了，你怎么办啊？
　　小姑娘立马反驳，“怎么会啊！以后会有四个人喜欢我的！”
　　这是他们给女儿的底气，也是必须去做到的。
　　*
　　莳城没有飞机场，只能到最近的莘市。坐出租到了城区，莫云华在陆微涵的帮助下买了些原料。
　　商榕鹤收了三个徒弟，陆薇涵是师姐，还有一个师哥，目前在国外进修。
　　莫云华入师后只相处了几天，师姐就跑到莘市，并不是太熟悉，听传言是追爱到西北大漠。
　　撩了撩披着的长发，七月份的天闷热闷热的，尤其是在干燥的西北，阳光里都是沙子的颗粒感。
　　没想到天这么热，莫云华褪下腕上的素色发圈，随意用手梳着马尾，绕了几圈，那黑色皮筋上的珍珠嵌在黑发中，与她的米色针织吊带相配更显温柔。
　　莫云华带着笑意，他人传得颇为传奇的故事，在她今天见本人后，却是一点儿也不信了。
　　陆薇涵一身红裙，棕色的长发拿鲨鱼夹随意束着，脚上蹬着的凉鞋露出的也是艳红，听莫云华转述自己的荒诞，女人在人来人往喧嚣的烟火里笑的风情万种。
　　“千里追爱，我倒是想呢！”扫码付了钱，给里边调料碗的阿姨晃晃手机，“六姨，老规矩！多放点醋。”，听里面哎的一声应了。
　　师妹着高腰牛仔裤身材高挑，看她转身，挑了眉。
　　“妹妹，”陆微涵轻嗤出声，慵懒着嗓子，“别想了，尝尝这凉面，正宗着呢。”
　　棚下还算有点凉意，低矮的凳子让红色布料散在地上，却是丝毫不在意。
　　莫云华从桌子上抽出一次性筷子，磨了倒刺，递给看着她饶有兴致的女人。
　　“以为师妹是乖乖公主呢！”
　　“倒也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莫云华俏皮回应。
　　如此明艳的女人，合该是有肆意的资本，多次发出的“呢”声也含在齿中，不是腻歪的撒娇，却也撩的莫云华有些意动。
　　陆薇涵看着师妹，在这里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愈发觉得投机。
　　酒窝一露，以为是个甜妹，但温柔里透着机锋。
　　“醋是六姨自家调的，香吗？”
　　大致是熬的久的缘故，浓稠的褐色包裹着的青菜也渗着的酸，被一滴芥末油中和了，再裹挟了顺滑的凉面，入口就是舒爽，黄瓜丝的清爽给后劲挺大的酸味压了涩。
　　咽下口中的面，莫云华弯弯眼，“好吃！”
　　两人找到了货运的师父，把东西安排好明天就发货。
　　出来的时候门口停着的车响了两声喇叭，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一身休闲装，迎着光倒是没看清是谁。
　　莫云华揉了揉了发涩的眼睛，旁边陆薇涵先出了声，“魏总。”
　　“陆小姐。”转过头来又叫到，“莫小姐。”
　　认识？两个女孩疑惑。
　　介绍后才知道原来魏北闻常在陆薇涵那里进货。
　　“我在这里进东西，小彦呢？”魏北闻问道。
　　陆薇涵抱着手臂，轻笑出声，“谁知道呢？” 莫云华看到魏北闻皱了皱眉。
　　“师妹，你买票了吗？”
　　莫云华疑惑，“没有，怎么？”
　　“这个点儿，票怕是没有了，坐我的车走吧！”魏北闻抬抬下巴答。
　　从莘市到莳城，有一个多小时的高速，期间窗外的景除了沙丘就是荒漠，再多的就是电塔拉着细长的电缆立在这少有人烟的空旷中。
　　“商老师可能疑惑，西北有什么好的，徒弟一个个都飞到莳城。”魏北闻出声。
　　鼻中是秋桂的香味，莫云华细闻了半晌才辨别出来，约摸着是车载香水，又太淡了。莫云华懒懒靠在座背上，看着窗外的千篇一律。
　　“魏总不也是在小小莳城吗？”女人声音微哑，他第一次听就觉着特别。
　　答话却是没有透什么内容，拨来反问他。
　　驾驶座上男人低笑，“也是。”同样四两拨千斤。
　　看了眼中间的镜子，女人锁骨上大片肌肤白皙，安全带勒着丰·满稍有裸·露，不自觉搓了搓的胳膊。
　　魏北闻默默转开眼，西北早晚温差大，这会确实有点冷了。
　　“冷了？后座有外套。”
　　莫云华看了眼他，探手拿外套。
　　男人倒是心细，衣服是深色的长风衣。
　　她以为只是房东老板，上次在民宿里怕也是制片的身份。
　　闻闵导演名头就是招牌，做他的制片必定也非凡人，想来也非富即贵。
　　距离立马缩短，魏北闻又闻到了栀子果夹着薄荷的味道。
　　“魏先生车里的桂花味是？”莫云华放下头发，发丝是能抵一点冷的。
　　“嗯？”男人含着出声，想了一阵，从旁边拿出个盒子递给莫云华，“桂花干，朋友送的。闻不惯吗？”
　　莫云华摇摇头，笑着放在鼻下深闻，“不会，我还挺喜欢桂花味的。”
　　魏北闻勾了嘴角，“什么时候开业？”复瞥见起伏，转了话题。
　　“也快好了吧。跟前了选个黄道吉日！”莫云华把盒子放到车台前，轻快的说。
　　“到时候给你调杯酒庆祝。”
　　“听你店里服务生说魏老板不亲自调东西呢，我的荣幸。”
　　魏北闻轻笑，“倒不至于！”
　　副驾驶的莫云华刮了刮耳朵，这笑勾的人微痒。

　　车开进莳城，到了五味小屋门前。
　　魏北闻帮忙把行李箱提出来，莫云华接过，“谢谢魏老板，麻烦了。”
　　他摇摇头，没说什么。
　　季风出来接人，看到站着的另一个人有点惊讶，“魏总。”
　　“嗯。”魏北闻回应后上车，对一旁立着的女人道，“快去休息吧。”
　　*
　　一个星期过去，日历上写着“宜移徙，开市”。莫云华前一天做好了一些小甜品，估摸不出客流量也不敢多做。
　　放了鞭炮，红沫子炸得四散。
　　店门的牌子上红绸被扯下，复古木色底上几个白色大字，“木樨甜品屋”
　　还是车上的桂花给了她灵感，古时候叫桂花又叫木樨。
　　一直忙到夜色降临，莫云华包了几个刚烤好的软欧包，关了店门。
　　对面清吧才开始迎客，熟门熟路进去，刚在吧台边坐定，放下手上的甜点，鱼儿就钻到她怀里。
　　“魏老板，来兑酒了。”女人声音轻哑，手上顺着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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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来啦！！！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
陆薇涵小姐姐也来了，馋吗？亲~
醋不是正经意义上的醋，有点点像做的调汤，但在某些地区是叫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