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上巳】上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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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天气新。
他风尘仆仆的从北京赶回杭州，一到地儿就被那人拉去接风洗尘。
还真是接风又洗尘。上楼外楼大吃大喝一顿，那人又提议不如一起泡个澡，不由分说就拍板决定杀出去，跑的真叫个马不停蹄。
……喂，明明是麒麟来的吧。他呆呆坐在土耳其浴室里，脑筋有点转不过弯。
咳……光忙着消化去了。谁说他蠢？
他只是天真。
水气氤氲里他懒懒地问：“怎么今天这么有闲？”后半截话吞在肚子里没敢说，多日不闹这么一出，简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就算那人真没安好心，也不敢和不能反抗，他可知道他的手段。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零，咏而归……”那人悠悠念诵，末了难得冲他一笑，“老祖宗传下的习俗了，怎么，你不知道？”
他顿感满头黑线。居然被鄙视了，自己作为文人的自尊！愣得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没听到他的回答也没再等，又继续悠悠说下去：“暮春风景初三日，流世光阴半百年……今日也算是我们的纪念日了。”
纪念……日？他一惊之下，顾虑全抛，立刻接口问道：“你知道？”
换得的回答是那人今日第二个微笑。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难道还是别人假冒？他伸手就往对方脸上扯，力道大得那人也连连讨饶：“是我！我是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知道。”
热水一蒸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轻飘飘，说话更是不经大脑：“知道又如何？……反正马上就老。”
晚了。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他虽前言不搭后语，可那人也能知道。
他总是知道。懂他到老。
一把扯过他在怀里拍，让他飘远的思绪和目光都转回来，用一句话换他一脸乐陶陶：“知道，就好。”
心心相印，不隔终老。你知我知，这就很好。
都是知足的人。知足，所以常乐。于是他也不纠结了，软着四肢任那人转移话题：“这些天一直到处跑，累不累？你还真开了堂口，还跑着‘传旗’……活动开来瘦了没？”
他“啪”的拍掉那人东捏西摸的手，声音挺大力气却很小，反复几次，修长的手指仍会锲而不舍地再爬上来，也就由着它们探索去了：“传旗不过是个把戏，图的就是皆大欢喜……倒是你，注意形象！不要让你个原型毁了我的传奇。”
那人竟又笑了，还低低地在他头顶笑出声来：“我是传奇？……不是说五月的第七本就是最后的盛宴，麒麟寻求的路终将到底？”
“……那有什么关系。”他假装别扭的翻了一下身子，闭起眼睛承接鼻尖上的一点微湿。
春日将离。
水月镜花，时期短暂，才教珍惜。
可他们的故事与传奇一起，在时光的水面上，轻轻涌动，永不止息。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上巳】上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