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希露达之歌》泠莫亦

11、Chap.11

　　仿佛做了一个噩梦，莉希特如溺水之人般，贪婪地喘息着苏醒。

　　在着衣梳妆时，莉希特努力回忆着那个让她惊醒的梦，却以失败告终，甚至发现连昨晚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不清起来。

　　分明没喝酒，却头疼的厉害。

　　不过她倒是隐约记得昨夜与麦尔斯约定之事，虽说也是因为女仆的提醒才想起这事。

　　她起晚了，麦尔斯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被请进屋的麦尔斯首先望向窗外，露出笑容：“上次来我就一直好奇这扇窗中能看到的景色。”

　　这份积攒多年的好奇心如今总算得到满足。

　　白色的飞鸟从湖面上掠过，翅膀划开波澜，随后消失在视野中。

　　“过几日我就要回国了。”

　　“父王之前有提到过。”莉希特将留在屋中的侍女遣去。

　　“那……你愿意与我一同前往卢西恩吗？”

　　“为什么不呢，麦尔斯。你应该明白的，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莉希特略微往前凑近了些，能看到他的喉结紧张地动了一下，“只是我该用什么名义才好？”

　　“这……”麦尔斯抿嘴，忽地单膝下跪，“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莉希特公主殿下。”

　　放在锦盒中的戒指被轻巧地取走，落在白皙的手指上，随后响起一声冒昧的带着讥讽的笑声。

　　“看上去有些狼狈啊，麦尔斯殿下。”金色眼瞳居高临下，将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览无余。

　　“凯斯？”麦尔斯忙不迭站起身。

　　凯斯将带着戒指的手伸在面前：“我可不愿意，不过这是她选择的决定，或许也是最合理的方式……就这样吧。”

　　“什么时候……怎么是你？”

　　“约你见面的人是我。我最近出现的次数似乎有些过于频繁？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

　　“什么结束？”

　　“所有，一切。”

　　凯斯偷偷比量了下麦尔斯站起后与自己的身高差，孩子气地举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不喜欢仰视别人。”

　　这个身体真是……

　　麦尔斯无奈地看着他，索性弯腰扯过一只靠枕，坐在了颇为柔软厚实的地毯上：“还有什么事？”

　　“就这样离开也太过可惜了。这几年来，你没有什么打算吗？”

　　“关于什么的？”麦尔斯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用不符合他这身穿着的姿势坐下，如同数年前两人做下约定时那般，“或者说，关于谁的？”

　　“我们，包括你。”

　　“自然。”

　　等在门外的侍女再也偷听不到属于两人的私语，颇为可惜地离开，但她不知道他们此后所谈论的事会带来什么后果。

　　短暂的交流后，凯斯歪着头看他：“看起来，你已经早有准备了。”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计划。”麦尔斯耸了耸肩。

　　“不过也真亏你能这么放心把计划全告诉我。”凯斯头上那对兽耳小幅度地晃动了一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应该是敌人才对。”

　　“既然和你有过约定，告诉你也无妨，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完成它的，只是……你怎么办？”

　　“我？”凯斯笑了笑，“不用担心，若你能成功，我的心愿自然也能顺利达成。”

　　“不过，”麦尔斯面带豫色地问道，“她对你的事到底了解多少？”

　　“关于我的存在，她或许没有比你知道的更多。”凯斯沉声道，“她一直把我当做独立个体，也并不知道我出现时所发生的一切。”

　　“那她怎么会知道我？啊，对了，当初见面的时候还是她。”麦尔斯若有所思起来。

　　凯斯轻笑一声：“我和她也并非全无交流，自然会把她未能亲眼目睹的事告诉她。”

　　“经过选择的？”

　　“有些事不能被她知道，否则……”凯斯微微垂眸，“我会消失。”

　　麦尔斯讶异道：“我们讨论的事也不能？”

　　“不能！”凯斯突然又激动起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语气，“我会和她说，经过选择的……她只需要知道倒时候该怎么做就行了。总之，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那么，我就不插手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了。但是请你转告她，我对她……也与你相同。”麦尔斯满脸了然，又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等这里的事解决以后，我就该回卢西恩继位了。”

　　“继位？那么，就把这当做是送你的继位贺礼吧。”凯斯尾尖轻摆，笑看着他，“为了收获，就必须先付出些东西。亲爱的麦尔斯殿下，我们还有五天时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急速拉近，麦尔斯感觉到他的气息略过自己的额间，柔软温暖。

　　让他狼狈地落荒而逃。

　　凯斯的笑声从身后传来：“这是贺礼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