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相随》州洲小舟

7、二闯金桥山

　　07 二闯金桥山

　　金桥山秦宅大门紧闭，舒季灵看着门口皱了皱眉，扭身往宅子后面走，贺亦行跟在后面问：“要不要我上前敲门？”
　　舒季灵沉吟一下：“先进去再说！”
　　说着话两人到了一棵树前，树干三人多粗，枝叶茂盛，一枝老枝横进墙里。舒季灵道：“你从这里进去。”贺亦行问他：“那你呢？”
　　“这里容易进，里面有人巡视，我自然不能从这里走。”
　　贺亦行恍然的点头：“啊……原来如此。”
　　舒季灵皱眉：“还不快点进去？”
　　贺亦行叹口气，顺着树干噌噌两下上了树，到了树上，低头看了舒季灵一眼：“我进去了，你自己小心！”
　　舒季灵不耐烦点头：“知道知道！你赶快进去！”
　　贺亦行在树上踌躇一下：“我知道，你救了人一定会直接去狮子山……”
　　舒季灵咬牙，捡起块石头作势就要打他，再抬头，人已经跳进了院里去。他捏着手上的石头牙磨的咯吱咯吱响，心道，怎么从还不知道贺亦行还是个啰嗦婆妈的人！

　　舒季灵把贺亦行撇下后顿时觉得自己轻松很多，他不敢多做停留，径直饶到后院，认准了一处二层小楼就纵身进了墙里。
　　墙里是一处流水潺潺的小院，小楼上有断断续续的笛声传出，并不熟练。舒季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准院内无人，纵身就上了二楼，二楼窗子都开着，他从外看进去，就见一个青衫女子正背对他，舒季灵大喜，他当初初到金桥山就四处打听舒孟灵下落，后来索性把金桥山翻了个底朝天，也不知道他弟弟究竟能被藏在哪里，百般无奈之下再次探山却被秦仲章的人发现，还险些送了性命。舒季灵暗叹，当初秦仲章对他兄弟也算是不错，想不到那日见了他竟然会眉头都不皱就一刀劈下，若不是他早有防备，只怕已经是命丧黄泉。
　　舒季灵想着跳进窗去，青衫女子听见身后动静，道：“越儿，不要胡闹，娘正在练笛子……”她说着回头来，一看来人不是她儿子，登时吓了一跳：“你……你！”
　　舒季灵连忙上前道：“嫂嫂，是我，季灵！”
　　秦夫人仔细辨认，果然认了出来，喜道：“季灵？真的是你？你你怎么……？”她看了看窗户，疑道：“你怎么在这里？”
　　舒季灵瞅着她，眼睛就发酸，想了想扑通一声跪下：“嫂嫂！你要为季灵做主！”
　　秦夫人一惊，连忙上前相扶：“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堆花谷养病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什么养病？！”舒季灵怒道：“嫂嫂你被骗了！我跟孟灵被大师兄二师兄算计了！”
　　“这……”秦夫人不知所错：“这是怎么回事？仲章说，你卧病在床，离不开堆花谷，还说……”舒季灵不待她说完，急问道：“孟灵呢？嫂嫂，你知不知道孟灵被关在什么地方？”
　　“孟灵？”秦夫人蹙眉：“孟灵今早不是去了前厅么？”
　　“前厅？”舒季灵一愣：“他……他不是被秦仲章关起来了？”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二师兄干什么要关他？”秦夫人说完，想了想：“季灵，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孟灵前几年在你三师兄的望海楼，去年才过来的，昨天还找了本谱子给我，你……你肯定是弄错什么了！”
　　舒季灵愣在原地，他被魏伯易封了神魂穴不会是假，上次秦仲章劈他一刀也不会是假，难道孟灵被骗了？他猛的回头就走：“他在前厅？我去找他！”
　　秦夫人一把拉住他：“季灵！慢着！”
　　舒季灵回头，秦夫人温和看着他：“你脾气不好，仲章也是急性子，这事儿我去给你问问，你先回去。”
　　舒季灵皱眉道：“不行！我得亲自问个清楚！孟灵那小子若是也背叛我我就一刀杀了他！”
　　秦夫人不悦：“站住！”
　　“……嫂嫂。”
　　“你这孩子！就是这个脾气死倔不改！知不知道师傅就是被你这脾气害死的！”
　　舒季灵被戳到短处，一时语塞。
　　秦夫人软下声音道：“你在这儿等着，这里也没外人，我给你把仲章孟灵叫过来，你三个和和气气谈清楚！这之中肯定是有误会。”秦夫人说着就走，临走还十分不放心回头嘱咐道：“你等着，若是走了我不饶你！”
　　秦夫人虽已嫁为人妇，可那摘花手却在江湖上罕见敌手。舒季灵不情愿点头，目送她离开。
　　秦夫人一走，小楼中寂静一片，唯有风吹树摇沙沙作响。舒季灵心中不安，等了一会儿细听附近也没打斗声音，不由大为疑惑，心说这贺亦行做什么去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无？再看前院，也不见有人来，算算时辰等的也不短了，顿时觉得不妙。
　　他皱眉来回走了两圈，一纵身跳下楼去，还没站稳，忽然身后杀出一刀来，直奔他后背，舒季灵大惊，情急之下往前一扑就地一滚，那一刀生生砍在青石板上，溅起不少碎石来。
　　舒季灵抽刀定睛一看，眼前的不是秦仲章是谁？他火从心起心说自己果然被骗了！想都没想压刀攻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每一招都杀气腾腾。舒季灵功夫原本就不如秦仲章，又荒废了这几年，若不是凭着自己一口怒气，在秦仲章手下恐怕也过不了二十招。
　　两人正打的你死我活，就听远处有人惊呼：“你们做什么？！”紧接着两道影子分别插进两人之间。
　　舒季灵只觉的手被人拿住，一拽一推不知怎的刀就离了手，他知道这是秦夫人的摘花手，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再一看秦仲章，手中利刀被一柄剑压住，也是一团怒火：“贺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季灵也怒：“贺亦行！你骗我！”
　　那边贺亦行呵呵一笑：“秦老哥，对不住了！”说完看了舒季灵一眼，无辜道：“我何时骗你了？”
　　舒季灵被秦夫人拦住，想上前去又被挡了回去，只好冲着贺亦行道：“你根本没把人都引过去！”
　　秦仲章皱眉看了一眼贺亦行，贺亦行对他笑笑：“秦老哥，贺某可无歹意！你看我可是正经从大门进来拜访的！”秦仲章将信将疑，也不说话。原来贺亦行跳下去后等舒季灵走了又跳了出来，然后到了大门敲了门，自报家门，被秦仲章一路迎了进来，方才他一直是坐在前厅喝茶的，后来秦夫人进来对秦仲章说了什么，秦仲章留下夫人作陪自己去了后院，他琢磨了一下不对，套了秦夫人几句话，两人这才匆匆赶过来。
　　贺亦行对秦仲章说完了，转头又对舒季灵道：“引过去又怎样？你找的到舒孟灵？”
　　舒季灵大怒：“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孟灵？”
　　“他不在金桥山，你在金桥山自然找不到他。”
　　“你！你知道他不在金桥山你还……？！”
　　贺亦行扬了扬眉毛，无奈：“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
　　秦夫人这时候插话：“孟灵下山去望海楼了。”
　　舒季灵被堵的无话，觉得自己是被耍了，横眉怒视秦仲章：“姓秦的！小爷跟你势不两立！孟灵的事我暂不问你，可你作何再一再二要杀我！！”
　　秦夫人还不信，着急道：“季灵，你是不是弄错了？”
　　舒季灵拧眉：“我方才脚还没着地他就一刀劈过来！他这不是存心要杀我是什么？！”
　　他这话一问出，不止贺亦行，秦夫人也望过去：“仲章，你这是为什么？季灵是你师弟！你怎么能……你这让师傅在天之灵情何以堪！”
　　秦仲章面色阴沉，瞅着他夫人沉默半晌：“妇人之见！你知道什么？”
　　贺亦行闻言一笑：“秦老哥，嫂子是妇人，老弟我可不是了吧？”
　　秦仲章微蹙眉看他：“贺庄主，堆花谷的事，你云岫山庄少插手为妙。”
　　贺亦行挑挑眉，心说怎么还扯到云岫山庄了？他清咳两声，笑道：“秦老哥，实不相瞒，方才……就不到三个时辰前，在下刚拜了舒少侠为师。”
　　秦仲章眼皮一跳，眼前一花：“……什么？”
　　贺亦行一笑：“在下技不如人，甘愿为徒，这师傅就是舒少侠。”
　　秦仲章长长憋了一口气，无可置信：“你！贺亦行！你……！你堂堂云岫山庄的流云剑竟然……！？”
　　贺亦行依旧是笑：“在下是输的心服口服，秦老哥，如今是你要杀我师傅，我怎能不过问呢？”
　　秦仲章瞪着眼看他，又看舒季灵，舒季灵怒视与他，秦夫人柔声道：“仲章，你要杀季灵我总可以听一下理由吧？”

　　花厅内，秦仲章坐右边，秦夫人坐下首，一脸担心；舒季灵坐左边，贺亦行坐在下首，一脸微笑。
　　门外院内十几个弟子两排站开，大气不敢出一声。
　　秦仲章喝了口茶，沉默一下，话未开口先是叹了一声。贺亦行跟着也叹：“秦老哥，有话就快说吧！”
　　秦仲章皱了皱眉，道：“八年前，云州白家惨遭灭门，武林正道为给白家讨个说法，云集堆花谷外……”
　　舒季灵打断他：“灭门的事是我与孟灵的错！可他令白家人惨死的，也并不是只是我兄弟两人！当时我二人只是想杀杀他白家的锐气！”
　　秦仲章怒拍桌面：“孟灵年幼被你这个小畜生教唆也就罢了，可你纠集的那帮人都是什么来路你会不知道？！”
　　舒季灵跟着拍桌：“他们也都是听我的！从来都是本公子说一不二！”
　　秦仲章大怒：“你个不知好歹的小畜生！时至今日还不止悔改！！”
　　“什么悔改？！”舒季灵跟着吼道：“我若是要知悔改，那你们这两个做师兄的是不是要以死谢罪？！”
　　秦仲章怒气冲天就要抽刀，舒季灵哪里怕他？跟着就去摸刀柄。贺亦行眼疾手快，一把抓牢了，舒季灵怒视他：“放手！”
　　秦夫人连忙起身来拦住两人：“都放下刀放下刀！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贺亦行压住了舒季灵的刀问秦仲章：“呃！秦老哥，当日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