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陌上花开缓缓归》一*撮

51、暗流

　　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药香，颜凤兮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比起一个月之前，她的心情轻松了不知多少。

　　这次前来京城的效果好的出乎意料，尤其是最后的盒饭大派送——岁寒三老在西方魔教位高权重一辈子，死在叶孤城剑下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方玉飞的班底黑虎堂被李霞连根拔起，而勾魂娘子李霞和飞天玉虎方玉飞的同归于尽，倒是意外之喜。

　　颜凤兮对李霞没有丝毫好感，或者喜欢女色的勾魂娘子对她还颇有些怜香惜玉的心思，但是按照颜凤兮的性格，任何把她当成可以任意摆弄的瓷娃娃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本来颜凤兮以为这一次是奈何不了李霞的，而且她人在李霞手里，为了小命着想，也不敢太明显地算计主场的勾魂娘子。按照颜凤兮原来的计划，对待李霞，她更多的是想要不着痕迹地“捧杀”——玉罗刹一旦觉得李霞这个属下的势力超出了他的掌握，颜凤兮毫不怀疑玉罗刹会出手清理。这罗刹牌本来就是玉罗刹抛出的一个饵，用来清理西方魔教的门户，而她只是被迫担任了促使更多的鱼儿咬钩的那个人。
　　玉罗刹是颜凤兮见过最可怕的人，没有之一。这个人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武功，也不在于势力，更不在于谋略，而在于这一切综合起来，没有人比得过他。
　　或者，在颜凤兮看来，唯一可能令这位魔教教主吃瘪的，也许就是陆小凤那诡异无匹的逆天运气——这个委实让她也没脾气。

　　“凤兮凤兮，吃药了！”南郭梨小心地端着一个小托盘，颜凤兮欠身起来，带着笑意看梨花把药盅放在一边的案几上。
　　“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颜凤兮喝了一口，顿时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连忙往嘴里塞了个蜜饯。
　　“你还说呢！”梨花一脸的“绝对不能通融”，“前天在幽冥山庄，我都吓死了，你内力全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还不断刺激方玉飞。虽说你布下了机关，但是那时候我真担心得要死，要不是李霞忽然出现拖住方玉飞，又有南儿那一根飞针，我怀疑方玉飞会不会冲到你身边去。”
　　颜凤兮专注地看着梨花瞬息万变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就算没有她们，方玉飞也奈何不了我，你知道，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那你就拿我们的心脏开玩笑？”梨花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她承认自己跟不上这个江湖的节奏，更猜不到凤兮的计划，但是，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拿尸体和鲜血来吓唬她们啊！想到这里，梨花又碰了碰凤兮的手臂，声音温柔了点，“你手臂上的伤口好了吗？真是的，流了那么多血。”
　　“……我错了。”这一次颜凤兮乖乖认错，摆出一副“我正在忏悔”的表情。
　　梨花不忍心继续问罪，“好了，你赶紧吃药吧！”
　　颜凤兮闭着眼睛将药一饮而尽，伸手，“快给我水！”梨花连忙拿过清水给她漱口，颜凤兮连吃了几块蜜饯才算缓过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赶快喝完就好了。”梨花看到好友这种痛苦的表情，联想到中药的味道，也不由得生出许多同情，幸好，自己从小就是健康宝宝，很少吃药。
　　“其实，梨花你不懂……”颜凤兮一脸无奈，“小南她故意多放了很多黄连……”
　　“……”梨花无语。

　　“好啦，小南也实在是心情不好。”提到南过，梨花也有些情绪低落，“最近她都一直埋在屋子里，自从方玉飞……”
　　颜凤兮叹了口气，“方玉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梨花诧异地看向她，“你都把他算计到骨子里去了，方玉飞每一步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怎么问我啊？”
　　“这完全是两回事吧！”颜凤兮颇有些愤愤不平，“我只见过他一面，还是在绣花大盗那阵子，他来找小南没找到，说了三句话就告辞了。至于算计什么的，和性格完全扯不上吧？”

　　“如果不知道他是飞天玉虎，我会觉得他是个好人。”说完这句话，梨花就沉默了。
　　是的，即使是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地认为“方玉飞是有企图的”，在这一路上的相处中，无论是梨花还是南过，都慢慢开始生出一种潜在的希望——既然剧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么，方玉飞也可以是不一样的吧？
　　只可惜，方玉飞不是。他还是那个黑虎堂主，精于算计的飞天玉虎，只可惜，他遇上了有备而来的颜凤兮，天时地利人和都落了下风，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扳回，已经事败人亡。

　　“糖衣炮弹害死人。”颜凤兮叹了口气，又扔了个蜜饯在嘴里，“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方玉飞究竟是怎么想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其实我们谁也不知道。不过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全力支持司空摘星，反正他也不是没有机会。”
　　梨花顿时精神了起来，“那你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颜凤兮，“萧秋雨？还是叶孤城？唉，我理解你对叶仙的倾慕，但是萧秋雨对你那么好……”
　　颜凤兮有一丝迟疑，但是随即她笑了起来，“梨梨你不要说得好像这两个人都是任我挑选一样。说起来，今天是八月十七了吧？思思那边有没有消息？”
　　梨花皱起了小脸，“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差点忘了。南儿说，水思产期快到了，她要回去照顾水思，明天，最迟后天就动身去万梅山庄。”
　　颜凤兮点点头，“那我也要去，正好避避风头，这京城我现在是不敢呆了，越早越好，明天吧！”
　　梨花惊奇道：“不敢？为什么？难道现在京城还有什么危险吗？前段时间那么乱，你都不怕，现在怕什么啊？”
　　颜凤兮抚额叹道：“以前虽然凶险，但是我还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和野心，不会有性命之忧。现在大鱼都被清场，而我武功也没有恢复，万一阴沟里翻船，岂不是死的尴尬？”
　　梨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小北，梨花！”南过忽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纸，“小北吃过药了没？”
　　颜凤兮嘴角抽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吃过了。”一边是梨花的窃笑。

　　南过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捏起凤兮的手腕，“还不错。”她扬了扬手里那张泥金花笺，“有人给你送礼，礼物我就帮你收了，礼单给你看看。”
　　梨花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南儿，是谁送的？你怎么不问问凤兮啊！也许不能收呢！”
　　“好像是南王府。”南过弹了弹手指，一脸无辜，“我本来不想收的，毕竟拿人手短，但是看了礼单，实在忍不住。大不了，这个人情你替我还了吧，不用客气。”
　　梨花挂下三条黑线，她确定，南儿这绝对是升级了！

　　“没事，不用担心。”颜凤兮似乎看出了梨花的顾虑，“南王世子愿意送礼就让他送吧，没什么大关系。”
　　梨花嘟嘟嘴，“好吧，你觉得没事就行。”有凤兮这颗九转七窍玲珑心在，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专业问题还是让专业人士去分析比较好。

　　“阿胶，红枣，枸杞，百年老灵参，人形何首乌，青绿石乳……都是贡品啊！南王府果然财大气粗。”颜凤兮看着礼单，忽然噗哧一笑，“不过，我怎么觉得像是给孕妇开的药方啊！”
　　“是很多补血调养的药物，不过后面的那几样更加珍贵。”南过单手撑着下巴，“这么说，南王世子和你关系很深？”

　　“啊，那叶孤城怎么办？呃，不对，是萧秋雨怎么办？”梨花乍一听见，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颜凤兮小小地敲了一下梨花的手背，颇为无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往这边歪啊！”
　　梨花吐了一下舌头，不说话了。

　　颜凤兮看向南过，带着笑意，“小南不错嘛，学会自己分析了。”
　　南过嘴角抽了抽，“我再不升级，就只好自己去撞墙而死了。”梨花有家世有保护她的人，小北智谋出众武功不弱，而她除了会治病，还会做什么？上次绣花大盗的那件事，她就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江湖是一个很残酷的地方，即使她不愿意惹事，也不代表没有人来算计她。人在江湖，总要慢慢学会保护自己，至少，不要拖累别人。
　　“所以你分析判断之后，就替我收礼了？”颜凤兮的表情颇有些兴味，“小南说说，你不是素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么？说说看，收南王世子这份礼的时候，你是怎么考虑的？”
　　南过淡定地把目光转向了窗外，“……我忘了。”
　　屋子里忽然静了下来。

　　“噗哧！”这是梨花压不住的低低笑声。
　　颜凤兮脸色也很是精彩纷呈，最后她抚额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理解为你信任我的能力，无论接下来是什么，我都一定能搞定是吧？”
　　南过继续保持沉默。

　　梨花忍不住道：“凤兮，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不了解她么！其实这分明就是见财起意吧！再说南儿，你要什么药材，我家里说不定也有啊！”
　　南过转过脸，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味，“反正我已经收了，绝对不会退回去。”这个“你奈我何”的表情让梨花想笑又不敢，看看凤兮，又看看南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颜凤兮出来打圆场，“其实小南也没做错，南王世子是向我们示好，不接下来反而得罪人。我想小南你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吧？”
　　南过点点头，“有一点，但是我不敢肯定，毕竟这方面我差的太远，实在不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升级在望。”颜凤兮鼓励了一句，又问道，“明天我们动身去万梅山庄？”
　　南过点点头，“我要去看看水思才放心，毕竟这个时代，生孩子绝对是鬼门关头走一圈。不过，你的身体还不太好，前天那几口鲜血，看的我心惊肉跳，要不你在京城多休养几天？我和梨花先去？”
　　颜凤兮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啊？”
　　南过狡黠地一笑，“萧秋雨说他也可以留下来，反正京城也没什么事了，你留在京城还是很安全的。”
　　颜凤兮摇了摇头，“就是没事了我才没有安全感，你们带着司空和陆小鸡这两个保镖一走，我就只好躲到南王府去养伤了。”
　　南过一惊，“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颜凤兮摇了摇头，“事情是没有，但是留在京城，恐怕在有的人眼里，我就是个定时炸弹。”
　　南过抿紧了唇，“这么说，南王世子送这份礼物，是买你一个不干涉的人情了？”
　　梨花忍不住道：“凤兮本来就是BOSS级别的人物啊！幸好我们是朋友，换了敌人，还不知道怎么忌惮呢？”
　　“你见过我这种随时可能小命不保的BOSS么！”颜凤兮忍不住捏了捏梨花的脸颊，怨气十足地反驳了一句。

　　“这和你要住进南王世子府有什么关系？”南过还是有些不解。
　　颜凤兮咳嗽了一声，“不是我要住进南王世子府，我是说，如果你不带我去万梅山庄，让我呆在西门吹雪的眼皮子底下，我就只好去南王府的叶孤城眼皮子底下了，谁让我惹不起人家呢！只好先放下武器投降了。”
　　南过有些讪讪，“不过你的身体确实经不起颠簸。再说，呆在南王府，就能安全？”
　　颜凤兮摇了摇头，“叶西决战之前，至少还可以躲一躲，南王世子就算有些心思，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小动作。毕竟有叶孤城在，足以震慑住。”

　　“那还是一起回去吧！”梨花有些担心地建议，“我觉得南王世子对凤兮的态度有点，总之她留在那里不好，叶仙人虽然很帅，但是也很恐怖啊！”她拉了拉颜凤兮的袖子，认真地说，“我还是觉得，萧秋雨靠谱点。那个，牡丹花下，不，飞仙剑下死，不适合我们这种热爱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