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桥下，春波绿》黑白默片

9、番外——刹那惊鸿

　　刹那惊鸿
　　英雄一去豪华尽，唯有青山似洛中。人生在世，最害怕的莫过于物是人非事事休。而我今天要讲述的这个故事里，那个女子只能悲哀地看着红衣青年与白衫男子消失在茫茫群山中，可是她自己只能看着洛中的青山为他们祝福。
　　她只愿意他们一生无忧，相谐永远。而曾经的年少岁月，早已随着浪涛消失不见，只余下昔日的阳光，记录下了他们当初或许无法无天的笑容。
　　洛中的风景秀丽，青山连绵。我们也许可以看见的，是那横执油伞，容颜桀骜的白衣少年站在酒肆前，傲笑平生。我们也许可以看见的，是那手持青锋，眼神清朗的蓝衫少年立在断桥旁，笑容明媚。
　　也许当时会有人隐约的记得，在某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白衣人与蓝衣人相谐而过，容色邪美，笑容张扬。那时的阳光灿烂到无敌，青春的光彩洋溢四周。
　　可是如今，那个绣花白袍的男子容颜依旧，却再也没有了当年无法无天的笑容。这个人单纯霸道稚气的如同孩子，他认定了的，一辈子也不会更改。然而，那个与他共饮女贞陈绍的知己不在，他该何去何从？
　　当年的他，是银鞍白马傲笑红尘，酒楼买醉赠人千金的风流少年。可是在寒夜当中，他为了当时茫然若失的自己痛哭出声，脆弱如斯。
　　我们所还能想起的，是那个人在酒家看见知己后，本来如万年寒冰般阴沉冷厉的脸色，一瞬间荡漾出一抹极为开怀的笑颜。
　　现如今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颀长俊挺依旧，容颜邪魅非常。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人，俊美无双的外貌上，显出了几分冷然，几分焦急。
　　过往的少女都会忍不住地驻足看他。这个人，真真好看，那样精雕细琢出来的五官，仿佛是画里走出的人。
　　终于有一个紫色长裙的曼妙女子立在他面前，尚未开口就听见少年低声的念叨：“臭猫！约好在这里见面的，你都辞官了，还有什么好忙的……”到后面声音已是越来越低，几乎掩盖不住少年满目的心疼之色。
　　那个女子自负容貌十分出众，然而她长久的驻足没能赢来少年一分一毫的注意力。她忍不住猜测，能让这样出色的公子倾心的人，到底是谁？
　　又过了一阵子，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你可是在等人？那不妨到奴家的茶馆里坐一会儿？”
　　白衣男子这才倦倦地抬起头，看见女子伫立在他眼前，扯出了一抹笑，随即说：“走吧。”说着展开了扇子，“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十一个字赫然在目。
　　女子抬袖掩唇：“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么？小女子碧落，幸会。”
　　白玉堂玩味地笑道：“呵！黄泉宫的宫主在这里做茶馆老板？那这杯茶，五爷可是非喝不可了，不然，大概会错过些什么吧？”说话的时候，他的剑眉微扬，凤眼微睁，惹得碧落轻轻的笑起来，随即展袖带路道：“白五爷请。”
　　他们刚刚离开，之后的细雨蒙蒙中，走来的是一个不染纤尘的蓝衣男子。尽管隔得那样遥远，他那温玉般的气质依旧渗透人心，不能忘怀。
　　白玉堂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停住了脚步。碧落诧异的回头：“五爷碰见熟人了？那不妨一起过来？”
　　白玉堂摇摇头，心中暗道：“臭猫！你害的白爷爷好等啊。白爷爷不干了，你在这儿等着吧～”可是当他看清蓝衣男子就是毫无遮蔽的站在桥上淋雨时，愣住了。随即他快步走了回去，和蓝衣人交谈一会儿之后，一起来到了碧落的面前。
　　蓝衣人对着碧落施了一礼，道：“在下展昭。见过黄泉宫宫主碧落姑娘。”
　　碧落歪了歪头：“展昭？南侠展昭？还是御猫展昭？”
　　白玉堂听见这样的问话，微微的瞪了碧落一眼。反倒是展昭回答，不喜不怒：“展昭只是展昭。如今既非南侠，更非御猫。”
　　碧落听见这样的回答，反倒是很开心似的笑了：“那么，是碧落失礼了。二位请。”
　　两人跟着碧落来到茶馆雅间落座。展昭要了一壶君山银针，而白玉堂“唰——”的展开了扇子：“白爷爷要十八年的女贞陈绍！”
　　展昭失笑，这个人，这么多年了，还是任性的可以。
　　碧落端上了茶和酒，也就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展昭和白玉堂的身边。她托着腮看两个人一个安静的饮茶，一个一边喝酒一边逗猫。但无论是哪边，她都插不进去说话。展昭显然是注意到了这种状况，他不着痕迹的问了碧落几个小问题，成功地使她加入了话局。
　　但白玉堂显然注意到了展昭不同寻常的多话。所以在碧落出去的一小会儿时间里，大白耗子发作不满了。
　　——“猫儿？你看上人家了不成？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
　　——“白兄……你……说笑了。”
　　——“那你对她笑的那么热情干什么？吃错药了？”
　　——“白玉堂！！！你不要得寸进尺，乱说话！”
　　等到碧落回来的时候，这两个人坐在两侧望着对方，眼神说不出的诡异。碧落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白玉堂和展昭点了点头，歉意的笑说：“抱歉啦。我要先走咯。楼下的客人找～”
　　白玉堂不在意的挥挥手，展昭抬头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碧落刚关上门，就听见白玉堂抱怨似的小声说：“她终于走了……”
　　展昭似乎微有薄怒的答道：“白兄，你这样很……”后面的话模糊了，碧落没有听清楚，只看见窗纸上的两个人影渐渐重叠成了一个。
　　然后，灯熄了。
　　碧落静静的离开了二楼，来到了一楼的住所。她坐在床沿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还痴心妄想什么呢？那个人，不会属于你的，永远不会。”
　　她的确是曾经震慑于白玉堂恍若天人的容貌，也曾在听说这人的刹那动心。江湖儿女本就不拘小节，她曾经想，要是这个人真的合自己意，那么，就把他抢过来吧。
　　但她现在不会了。
　　看见白玉堂的那个刹那，她确实以为自己爱上了。这个男子，切切实实够英俊。但那也只是刹那惊鸿，如此而已。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拥有了对方。
　　早已经没有了半分自己插足的余地了，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机会。那两个人契合的像是一个圆。
　　她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就好。她现在只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她希望——在数十年之后，自己在洛中，依旧可以看见白衣人元气十足的笑容……
　　所以，展昭，白玉堂。你们一定要幸福啊。不然我的退出就没有了意义，这是我与你们的约定，二十年之后，我们洛中，再会……

作者有话说

　　我又回来咯～哈哈～太久没更新的补偿，对不起大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