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君心(上）》某只蓝

27、五年前的伤

　　接下来的几日，事情完全按照计划中发展，上官枫还是一天两次往苏梅的寝宫跑，于是后宫处处传来苏梅就要飞上枝头的传闻，徐缦则一门心思地练习十面埋伏，只是偶尔会被几个嫔妃们喊去“联络感情”，顺便帮苏梅拿了很多赏赐，而绯闻女主角装作毫不知情的忙着准备上官枫的宴会。而这一天，就在各人不同心思的期待下来临了。
　　皇帝生辰的这一天，向来都是后宫嫔妃们无限向往的，她们会在这天装扮出最精致的妆容，那些入宫甚久却从来无从得见天颜的女子可能就指望在这样的日子被皇帝“相中”，从此荣宠不绝，隆恩不断。苏梅看着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心中禁不住感叹：作为皇上的女人就要一辈子这样生活，该是多痛苦的事情啊，换了是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也不愿等着去分享属于这么多人的老公。
　　“苏姐姐，你在想什么啊？”安宁冷不防出现在苏梅的视线中。
　　“见过公主，”苏梅稍稍福身，“我只是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好像总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她装作有些苦恼的样子。
　　“是因为今天的宴会吗？苏姐姐你不用担心这个，我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沉吟了片刻，安宁接着说：“其实，皇兄并不喜欢在他生辰的时候摆宴的，只不过母后要求一定要办的铺张，而且这也算是举国同庆的日子，他也没有办法扫大家的兴，只是难为皇兄了，毕竟是皇嫂…离开他的日子…”
　　苏梅恍然大悟，难怪临到这几天上官枫一直提不起精神，尤其是今天，她去为他换装之时，他更是阴沉着脸一丝笑容也没有，她还以为朝廷上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因为这样…
　　“公主，皇上跟皇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苏梅忍不住想问。
　　“哎…本来这件事除了皇兄，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这是皇兄一直不愿提起的，可是…”安宁突然又对苏梅暧昧一笑，“听说皇兄与你最近很是‘亲密’，也许苏姐姐的好事近了吧？”
　　苏梅尴尬地低下头，她有点不忍心去看安宁那一双清澈的明目，“公主，你别笑话我了！”
　　安宁已经转化成一幅眉头深锁的样子，“也许你知道了，对皇兄会有帮助的！”
　　“其实苏姐姐你应该也多少听闻过皇兄与雪素姐姐的事情，皇兄小时候因为经常往林学士，就是现在的宰相府走动，就认识了雪素姐姐，后来他还请求母后将雪素姐姐嫁给他，母后一开始不愿意，皇兄在凤鸾殿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在我的记忆里，这还是皇兄第一次求母后，哦，那时候苏姐姐你不是应该服侍母后了吗？应该知道的啊！”
　　“嗯嗯…是啊，是啊！”苏梅尴尬地笑着附和。
　　“雪素姐姐进宫后，皇兄对她真的是如珠似宝的疼着，看在别人眼中只有羡慕的份…”说到这里，安宁的语气似乎有一些伤感。
　　“只有我知道，皇兄是不开心的，每当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对着雪素姐姐的画像发呆，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人在他身边，他还要那样做呢？直到雪素姐姐死的那天…”安宁此刻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连苏梅将手轻轻搭在她肩上都没有发现。
　　“雪素姐姐自从生了灵儿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几个月没下过床，终于在五年前的今天，我还记得也是在为皇兄庆生的时候，素颜阁传来了消息，说…皇后不行了，皇兄当时并没有声张，只是不动声色的离开了，我恰巧站在他身旁，就跟着他一起匆匆赶去，最后只看见…雪素姐姐抱着灵儿不停地哭，看到皇兄一进去就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倒地上，怎么劝都不起身，后来还是皇兄强行将她抱上床…”安宁说到这，眼眶也禁不住湿润了。
　　“皇后可是说了什么？”苏梅将安宁揽入怀中。
　　安宁的声音低若蚊吟，可是一字一句闯进了苏梅的心里，“她说，‘对不起，皇上！其实我并没有爱过你，我的心中始终只有他。’”
　　“什么？”苏梅吓得松开了搂住安宁的手。
　　“苏姐姐，我到现在也不明白，皇兄对皇后那么好，为什么她的心里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呢？难道爱不是付出就会有回报的吗？”安宁上前一步握住苏梅的手心，并加大了力量。
　　“这…”苏梅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安宁的问题，她已经完全被安宁刚才说的那句话震惊到了，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缕缕心疼。
　　“是啊，看来你也不知道吧，虽然我以前是很喜欢雪素姐姐，可我真的为皇兄不值，居然爱上了这样一个女人！”安宁正身抹去泪痕，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苏姐姐，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辜负皇兄哦！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说着安宁还做出要掐苏梅脖子的动作。
　　苏梅只有陪着笑，如果被安宁知道之前她跟上官枫的“亲热”只是为了做戏，不知会做何感想？
　　“哎呀，跟你一说话连时间都忘了！母后又要骂我了，苏姐姐，我先走了啊！”安宁说着向宴席的方向跑去，跑了两步又转过头对苏梅喊着：“苏姐姐，今天跟你说的事情是我们俩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哦！”
　　“知道了，公主，你放心吧！”苏梅用力地点着头，她虽然八卦，可不代表她多嘴，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太缺德了，再说，这对方可是皇帝，如果哪天皇帝带了绿帽子的事情被传出来，倒霉的还不是自己呀！她可没那么笨。
　　安宁也没在意苏梅的保证，她选择了讲出这件事，就证明是相信苏梅的，也不知为什么，自从这次从青莲寺回来，她觉得苏梅有些不一样了，只是，把她和皇兄凑成一对的想法也更强烈了，希望会有好的结果吧，安宁祈祷着。
　　苏梅望着安宁远去的方向，好长时间没有动静，她不知道萦绕在她心间的那一缕缕涩意为何而来，只知道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上官枫太可怜了！ “苏花容，宴会就要开始了，快点进去吧！”远处有宫女对她挥手。
　　苏梅赶紧整理了自己的心情，今天对她和徐缦来说都很重要，她可没时间在这伤春悲秋，再说，上官枫的感情生活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就来了！”苏梅应承着，终于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