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继续向前 走进雨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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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待会再说，你先把伤口包扎一下。”萧喜将纱布和药水递过去给窝在沙发里的江然，然后打开冰箱，端出来一盘玉米沙拉，江然的身上脸上都有参差不齐的伤口，看着他的身影萧喜心下涌上莫名的酸涩和担心，“阿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被打成这个样子？还有彩虹呢，你们不是一起的么？”
“喜子，别问了。真的，我和她完了，一切都过去了。本来就，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
萧喜咬了咬嘴唇，怒视他，“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么，就是因为你不上进，你总是以为暴力能解决一切，你总是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难道你生活和别人不一样，你来自外太空么，你穿人类的衣服会不习惯么！”
“没有，你别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江然头也不抬，只顾盯着手上的白色纱布。
屋外有凛冽的风吹过，发出阴冷的呜呜声，击打着窗棱，灯光将黑夜与寒沁分开，萧喜和江然沉默着，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萧喜内心却是冰火两重天，眼前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好兄弟此刻失落决然地让她心惊，她没来由的替他心酸，她走到江然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小声的询问，“阿然，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没什么的。”他叹了口气，强自欢笑，瞥了她一眼，“打电话那会我心里很乱，但是后来就好了。真的，别担心。兄弟我没有过不去的坎。”
她实在受不了他颓废的怏怏样，“电话里怎么那么吵，怎么还混杂着哭声，你到底怎么了，如果你今天还把我当兄弟，你就给我说说，江然，你别敷衍我，你别爱睬不睬我。”
萧喜放下手里的玉米沙拉，瓷盘和铁叉重重的相碰，发出呲拉一阵清脆的声音，江然闭上眼睛，他终于还是开了口，语气低沉，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冰凉和绝望，“喜子，你要兄弟我说什么？说彩虹他爸爸说我是野孩子，说他爸爸说我骚扰她，说我这样的人没有前途，拿什么去匹配彩虹？”
萧喜愣了一下，她悠悠地说，“你和彩虹约会被唐老师撞见了？唐老师侮辱你了？那彩虹呢，你这伤是唐老师打的？你先别沮丧，慢慢说出来，我再想办法帮你解决。”
“解决？”江然突然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迸射出来，“解决什么?那侮辱的话在我心里生了根，我是野种，我连亲生爸爸是谁都不知道，还有彩虹，她那么好，我怎么能害了她，怎么能骚扰她......”
他的手抱住头，他又慢慢说道，“我和彩虹说分手了，”顿了顿又开口道，“你知道的，我不能连累她，她爸爸也是为她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懦夫，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
萧喜忽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那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你们那么要好。”
“不分手？”江然眯起眼睛，盯着天花板好长一段时间，“不分手难道要让她众叛亲离么，她不像我，她是高材生，她爸爸说的对，我不能耽误她。也好。你别担心了，你和她一个班，帮我照看她，我这伤也没什么，她爸爸气极了不小心打她，我给她挡的，都是皮外伤。”他无奈的勾起唇角，“喜子，你说幸福是不是太难寻找，就算有，我也根本不敢要，我怕有天我会成为她的困扰，所以，我选择分手。”
“这么久，你才遇到喜欢的她。”她静静地说着，眸光里泪容点点，“你不是她，凭什么你觉得这个时候离开她是对她好。你说幸福太难寻找，其实，是你自己不够勇敢，不敢预料。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她长长的叹气，“你学习不够好，并不能说明什么，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她，放弃你自己找到的幸福，放弃未来和希望。”
“因为我害怕，我这一辈子得到的是幸福的前半生，不是么？”
“那是你以为，你自己以为的以为，你以为你的幸福就只能是成全，就只能是放手，江然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从不轻易言败，”她脸上弥漫着淡淡的失望，“难道你就这么颓废了？”
萧喜激愤的话语，烈炎的反应，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质问，他轻声道，“喜子，别说了，我现在乱的很，头很昏。”
他吐出胸腔中一口浊气，觉得刚才的情景像千斤顶般压在心口上，连想一想都是噩梦的开始。家长愤怒的咆哮，低柔的哭泣，卑微的乞求，沉重的拳头，决绝的眼神，他一路浑浑噩噩匆忙行进，害怕一惊醒，就是黑夜尽头。
他想起他对她说，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回到最初。
而她问，以前怎么样。
他当时想说的是，其实我们都是彼此幸福的转站。可是他决绝的沉默了。
他多想像以前那样没有顾虑的就他和她，在每个角落。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和她一起放肆地大声笑叫，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吻着她丰润的嘴唇，抚过她妖娆绵软的腰肢，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和她吃遍好吃街上的饕餮盛宴，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在生气的时候还能冲着她男人的吼上几句，他多想像以前那样牵着她的手在她难过的时候快乐的时候，他多想像以前那样享受她撒娇时拉着他的手臂胡搅蛮缠的妩媚，他多想像以前那样如真正勇士般的带她走，可是为什么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他的疲倦和忧伤，还有泪水郁郁的从指缝中滑落，他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也曾在后悔和坚持之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后来他对自己说，“江然，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他和她的年少爱情，就好像是在交叉路口行走，就好像是土壤抓紧花的迷惑，就好像是天空陈列雨的汹涌，就好像是舍不得又不得不舍的泡沫。
萧喜哑然的看着他，他整个人疲倦的瘫软着，仿佛没有明天。
“阿然，谢谢你在伤心难过的时候，知道来找我。”我愿意为兄弟你做一个特效药，但是我同样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你也觉得我这样做没担当么？说放就放？”
他一边装做无谓的询问着，一边抬头看着萧喜的神色，“是不是？”
萧喜定定的看着他，看着这样的江然，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走了，听说你和那个夏天生在一起了，要幸福哦，兄弟祝福你。”
江然走出萧喜家的门，在公寓楼下的长椅上闷闷的抽烟。他说分手后转身而走，她却不知道从哪里衍生出的勇气，当着她父亲的面，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声音透出她内心的恐慌和苦楚，却又出奇的坚定，“阿然，别走，别离开我。”
他只觉得他不能甩开她的手，好像一挣脱，那些曾经的过往曾经的甜蜜曾经的美好都会被时光漠视，都会被未知的恐惧带走，好像一挣脱，她和他就再无干系，她和他好像就从没有认识过，她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好像一挣脱，他从此就不会有笑容，好像一挣脱，他就会搁浅在无解的爱情方程式里。
可他还是轻轻的甩开了她的手，他记得自己一字一顿，说的清清楚楚，“唐彩虹，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好，面对这些那些，我只选择了逃避，我曾经不是这样保证的，而现在，我不能担当起来，我想放弃了，不管是我自私，还是我软弱，我们都回不去了，也继续不下去了。”
他看见她手指慢慢的握成拳头，看见她的脑袋无力的垂下，看见她的父亲母亲拉扯着她离开他身边，看见自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不知道，她在他身后看他离开的身影，空洞，凄凉，木然，她好似心里划落一个窟窿，冷风扑扑地刮动，她麻木的蹲下去，任凭父亲母亲拖拽着，像个破败的娃娃，周身的血液停驻，眼睛很疼，也很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继续向前 走进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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