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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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陶然是真的很喜欢她的盆栽。
从到公寓到现在，刘逾白两杯水都下肚了，沈陶然还在侍弄她光秃秃的盆栽——放在地上怕晒不到太阳，搁在窗台上又怕被风吹落，水喷多了害怕把种子淹死，喷少了又觉得不够……
“不累吗？”刘逾白出声道。
“不累。”沈陶然没有移开视线。
“要喝水吗。”刘逾白泡了绿茶，倒了两杯搁在茶几上。
“不渴。”沈陶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刘逾白好奇她到底在看些什么，端着茶杯走近，沈陶然刚好直起了腰，差几厘米就能撞进她的怀里。
“对不起！”沈陶然慌忙道歉。
刘逾白微偏着脑袋将水杯递去。
“呐。”
沈陶然接了，猫似的抿了一小口。
“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刚刚走神了。”沈陶然道，“想起来一点过去的事情。”
沈陶然的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是没有再讲述下去的欲望了。刘逾白不爱窥探别人的隐私，并不追问。
“我等会准备练吉他。”刘逾白道，“你需要安静的环境吗。”
“我需要坐在旁边欣赏。”沈陶然笑容很浅，但看着很明媚，“可以吗？”
“当然。”刘逾白眉梢舒展开来，心情莫名愉快了些，“必要时还得给我鼓掌。”
刘逾白推着门框，招呼沈陶然过来。
这是沈陶然第二次踏进刘逾白的房间，里边的摆设好像有所变动。
她一眼便看到了贴着窗口摆放的电子钢琴，好奇地凑了过去。
“这个你怎么带来的？”沈陶然想象不出刘逾白是怎么把这么大的物件带到学校的。
“跳蚤市场从音舞院的学姐那边收的。”刘逾白见她好奇，打开了电源，“前几天没支起来。”
“你要试试吗。”
阳光是个神奇的东西，被它抚过的地方总是会多出几分温柔明亮的质感。
阳光下的刘逾白亦是这样。
她注视着琴键的眸色认真且温柔，沈陶然有些移不开眼了。
“我不会弹。”沈陶然垂眸，“我是一样乐器也不会的。”
“我教你。”刘逾白的眉心多出几分郑重，“你看我的手指。”
沈陶然听从她的指令，视线移到了她漂亮的指节上。
她忽然有些羞赧。
相比于刘逾白的指节，她的指头就显得灰头土脸了——不够修长，也不够白皙，除了纤细，似乎一无是处了。
这种念头是沈陶然从未体会过的，她默默蜷起了指节，迟疑了许久才重新张开。
两只手都落在了黑白色的琴键上，一只指节略长些，涂着护甲油的甲盖也很有光泽。
沈陶然更紧张了。
“这里是中央C。”
刘逾白的右手贴了上来，落在了沈陶然食指边上。
指尖贴着肌肤落下，触感轻若羽毛掠过，沈陶然的心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接着，刘逾白在她面前张开五指，继续讲解。
“右手拇指是指法里的一指，拇指往后分别是二指、三指、四指、五指。”刘逾白的音调清泠泠的，很好听，“中央C往后的这一组音阶是小字一组。”
刘逾白边讲解边落下指头，沈陶然耳朵听到了不同的音阶，但脑袋里却空空荡荡的。
有什么地方在燃烧，一点一点耗尽本就稀薄的氧气。
“不要光看。”
温热的指腹落了下来，带着沈陶然的手腕来到小字一组。
氧气在这时候耗尽了，燃烧的焰火却没有熄灭。
沈陶然的脖颈都开始发烫了。
她平日并没有现下这么笨拙，可有刘逾白看着，指头就不听使唤了。沈陶然因为着急，指节都有些微微发颤。
出乎意料的是，刘逾白并没有不耐烦。她往后退了步，微俯身，离沈陶然更近了。
脸颊有鼻息扫过，痒痒的，惹得人下意识瑟缩。
“落指的时候稍微稳些。”刘逾白又演示了一遍，“不要紧张。”
沈陶然几乎要哭了，刘逾白贴得这样近，她怎么可能不紧张。
“我是不是很笨。”沈陶然有点沮丧，“小时候我爸爸也送我去学过几天钢琴，我根本学不会。”
“没有学不会的东西的。”刘逾白的鼻息终于远离了，“只有自己心态的转变。”
沈陶然如释重负般收手，仿佛被火燎到了。
刘逾白直起些身，左右手都落到了琴键上，音乐声缓缓流淌。
沈陶然听出她在弹奏《Komorebi》。
这首曲子她听过聆安的吉他版本，只不过刘逾白弹奏时放缓了速度，显得要比吉他版本感伤许多。
当时她不清楚KOMOREBI的意思，还特地百度过。
这是日语里某个词语的罗马发音，意为叶隙间撒落的阳光。
窗外有风，拂动了婆娑的树影，斑驳了刘逾白干净的眉眼。
这个词很适合现在的她，沈陶然心想。
她的心情慢慢平复，羞赧和紧张也一同退散了。
钢琴声戛然而止，沈陶然的掌声响了起来。
刘逾白笑意渐深，表情是从前没有灵动。
从前她的冷淡里总是带着几分不符年龄的灰暗和阴沉，让人觉得不好接近，现在的她却显得格外阳光开朗。
“好厉害。”沈陶然发自内心地赞叹。
“后边的谱子记不太清了。”刘逾白抿了下唇，敛去了面上的笑意，谦虚道，“刚刚应该还弹错了几个音，听着不太对劲。”
“我不听。”沈陶然用力摇头，“明明弹得特别好。”
“你学钢琴多久了？”沈陶然问道。
“自学的。”刘逾白答。
沈陶然沉默了，她觉得自己更废物了。
“不过我学过一段时间小提琴，有点基础。”刘逾白补充道，“有时候我下意识偏头，并不是不耐烦，单纯因为习惯了。”
沈陶然更沉默了，她觉得自己连废物都算不上了，应该是被扫走的垃圾。
“好厉害。”她再次发自肺腑地慨叹，“会弹吉他，拉小提琴，弹钢琴，真的好厉害。”
“古筝也会一点。”刘逾白补充道。
沈陶然：“……”
“我连唱歌都跑调。”沉默了许久，沈陶然道，“我爸妈也想让我学一门乐器，常见的都试过了，没一样是我能学下去的……”
刘逾白抱着胳膊偏首，努力压着笑意道：“有点夸张了，我不相信。”
“你在用激将法。”沈陶然微仰着首和她对峙，“我才不上你的当。”
“变聪明了。”刘逾白扬起了笑。
“本来就不笨。”沈陶然回击。
“刚开学那会，我是觉得你有点笨来着。”刘逾白如实道。
“哪有……”沈陶然嘴硬。
“搭床帘那次，还有解释熬夜那次。”
沈陶然：“……”
开学来唯二两次犯蠢全部都是在刘逾白的帮助下才解围的，这是既定事实，沈陶然嘴硬不起来了。
“所以唱一段给我听吗？”
刘逾白的眸子里难得露出几分期待。
沈陶然望着她眸中自己的倒影，拒绝的话卡在嘴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