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魅》楼雪晴

30、复仇（中）

　　转过一座假山，就到了皇太后住的泰和殿，这会儿除了守职的宫女外，整个院落就显得清冷，圆圆的月亮照在头上，洒下一片淡淡的余晖。

　　小时候，家里穷，可是每当这个时候自己就会吃到自己平常很少吃到的月桂糕，虽然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好吃，但是回忆起来还是那么的美味。可是现在她却要在宫中，这样的夜晚恐怕以后都得自己去面对了。一丝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还是赶快回去吧，要不太后又该怪自己了。

　　取好衣服，回到那里，大家正在观看着那些歌女们跳着优美的舞姿，里面灯火通明，外面寒风凛冽。

　　她将拿好的衣服给太后披上，太后此刻看上去很高兴，可是看得出今天她很累了，但是还是坐在那里。

　　“太后，要不奴婢送你回去！”太后看了一眼青莲，笑着道：“不用！”眼底掠过一丝忧色。望着正观看舞蹈的大臣，虽然太后极力掩饰，终究是没有逃过青莲的眼睛。

　　舞乐骤停，只见皇上起身朝着一个舞女走去。

　　青莲望着那个舞女的眼睛，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明亮，尤其是她头上带着的金凤簪，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美艳绝伦。

　　他走近，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将那个女子的面纱摘下来，但是皇上看着那个舞女的表情绝然不同平日，那是一种刻骨的痛，也是一种铭心的爱，那种爱恨交替的神情是平日里根本就没有的。

　　声乐和着舞姿又开始了。那些舞女团团的包围着皇上，那悠扬清脆的箫声，此刻有如千军万马，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传来。大家都看着这让人有点紧张的场面，那个带着金凤簪的女子，是所有女子里面跳的最好的，这会儿她没有在意皇上一直追随的目光，跳着自己的舞。

　　可青莲已经吓得魂都出来了，看来皇上已经开始注意了倚薇。她暗中打量着慕庭轩，他和自己一样，目不转睛的望着那抹绯红色裙角，轻轻地在舞乐中像蝴蝶一样飞扬，又轻轻地落下，宛若一朵洁白的雪莲，随风起落。

　　玉笛如夜光般轻轻地抚慰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非常的平静。青莲却比以往任何的时候更加的紧张，她的脸一会儿白，一会红，她不安的一举一动，早已看在苏齐眼里。

　　他悄悄地命李德全，青莲听后，紧张地看了一眼倚薇，她还在跳着优美的舞姿。她的眼神是那样的迷离，可是迷离中却有一股陌生感。青莲趁着总人没有注意悄悄地从太后的身边移到苏齐身边。

　　不想苏齐当着众人握着自己的手，青莲一惊，将桌子上的茶水打翻，顿时声乐静止，所有的目光都看着她，她紧张的低下头，不敢那些目光。

　　他温热的气息在身边响起。“你怎么这样不小心？”金色缂丝团龙龙袍在在自己的眼底却是那样的炫目。她一动不敢动，可是耳朵却在听声乐声，此刻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静的就像是寒冬的黑夜，一股寒气升起，看来倚薇更加恨自己了吧。

　　“大家继续吧！”太后温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可怕而又尴尬的宁静，她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洛玉素，明显的看出她的怒，她的气。她嘴角暗暗地扬起。

　　又开始恢复了觥筹交错，群舞翩翩的场面。

　　青莲还是不敢动，她低着头，直到苏齐在她的耳边道：“怎么你的胆子如此小，可是我却觉得你的胆子不小，居然不抬头看着朕！”青莲羞红了脸，“皇上！”眉清目朗，皓齿明目，剪剪似秋水。苏齐笑了笑：“对，就是这样！”

　　那抹绯红的轻纱，在众人中更加出众，时而像一只展翅的大雁，时而又像是一只流连于花丛中的躞蹀，时而又如一股清泉，时而又是一江春水，浩浩荡荡，惹来了大家的喝彩，就连太后也看得赏心悦目。
　　慕将军望着那些舞女得到了太后的欢心，心底也更加的有底。“太后！”他腾地站起来，就连桌子也差点掀翻了，“太后，这些舞女太后可是喜欢？”怒目横眉，只要是看见他的人恐怕都有点胆战心惊，这也是他百战不败的原因之一吧。

　　“恩，不错，听说这些姑娘是将军派轩儿特意从江南选来为皇上贺宴的，江南一向就是出才子美女的地方，今天看来却是如此”一身铁凯银臂，巍峨而霸气，眼底却是傲慢无礼，更本就没有将皇上看在眼底，“不过听说这次轩儿去江南，出了一点儿事！”

　　想不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慕将军看了一眼苏齐，他专注于那些舞女，根本就没有往这边在看，看来皇上真的如传言所说就是一个只会玩乐的皇帝。

　　“太后，这其中的一些细节臣并不是很清楚，待我回去好好问问轩儿！”他望了一眼正喝着闷酒的慕庭轩，一旁的慕青云正在赏心悦目的看着那些舞女，心全部走了。他扫了一眼慕青云，慕青云在从美艳的花容上回过神来。

　　看来自己得抓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了。他面向苏齐，以君臣之礼道：“皇上！”

　　苏齐缓缓地放下酒杯，漫不经心道：“慕将军，今天只是家宴，不必行君臣之礼！”“是！”慕将军站起来。走至席间，双手龚立，“太后，皇上，两位犬子年岁已大，臣也老了，朝中很多的事情对于臣来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恐怕臣有负先帝所托！”

　　太后笑着要慕将军免礼，看了一眼正在喝着酒的端王爷，可是端王爷却没有一点反应，她笑道：“慕将军，你是朝中的老臣，很多事情还是得由你来操劳，至于你说轩儿和青儿，他们从小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就像是我自己亲生的一样！不过这是朝中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管不了这些事！还是得皇上做主！”

　　慕将军心里骂道：“一个妇道人家，一个人独占朝中大权很多年，就是因为先帝走了，少了一个依靠，还是要靠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这儿子恐怕也并不是和你同心的！”“是，太后说的是！可是今天臣谈论的就是家事，太后不是说今天只是家宴，臣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和太后商量的，还望太后成全！”
　　真是奸诈狡猾，看来自己不得不买这个人情了。“慕将军为朝廷南征北战，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还要看两位公子是怎么想的！哀家也不好随便做主！”

　　那抹翩翩起舞的裙角依然在飘动，那晚竹林的笑容仿佛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杯中的酒已经是一杯又一杯，可是心里却一点比一点更清楚明白，清澈微暖的就印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没有看过她的一丝笑容，那浅浅一笑，脸上露出的酒窝那样的可爱甜美，可是现在他只看见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和那渐渐消瘦的背影。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灌进嘴里，直到慕青云动了动他，才发现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包括她。

　　他愣的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慕夫人在他旁边慈祥道：“轩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很关心地拿起慕庭轩的手，眼底是关爱，但更多的就是怜爱，自小他就喜欢一个人独处，不喜欢和弟弟妹妹玩在一起，唯一让她感到欣慰的就是他喜欢练武，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在自己的院子前练习。现在他长大了，很多当年没有说的事情是应该告诉他了，她亏欠这个孩子。

　　慕思雨焦急地看着一直沉默的慕庭轩，一边又不能说出口。只是很关心地看着慕庭轩。慕青云只是在一旁悠然自得的喝着酒，他欣赏在那抹自己熟悉的身影。

　　“皇上，最近你交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臣还是先完成皇上给我的任务，不想被其他事情所耽搁！”

　　既然臣弟不想这么急，我想慕将军也不用如此着急，等朕找到合适的人选一定会亲自给慕将军送去！至于青云，将军不是已经定好冷大人之女冷香？我看既然定好，今天有太后作证，朕就赐婚，并且赏赐府宅一座，良田数千！将军可否满意!”

　　这母子一唱一和倒很默契，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并没有那么好打，以为赏赐一座府宅，数千良田就可以打发自己吗？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端王爷，看上去如清风野鹤，不理尘世之事，可是只有他知道他的心底还有一丝恨，只因那丝恨才支撑他到今天，不过幸好也是有这丝，让他有这个看上去一点也不理政事的对手，实则在暗地里慢慢的掌握着朝中大权。沈大人的事情就可以估计他手中的势力有多大。他可以完全掩饰这件命案，要不是当日皇上和他联合起来演这场戏，他今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臣谢皇上的赏赐！”他也无话可说，要是在说下去，不仅丢了自己的面子，而且也让自己没有台阶下！

　　太后倒是上心了，看了一眼已经睡着了洛玉素，“既然青儿一直拖延的婚事也解决了，我看齐儿的婚事也应该趁早办了，这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我年纪也大了，后宫里的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办！”

　　“端王爷，你说是不是？”这选后之事必须要朝中大臣们同意才行，可是今天这事要定也未尝不能，只要这两个人点头恐怕也没有人反对了。

　　一身堇色的松鹤朝服，虽然太后说是家宴，但是他还是穿的很正式。此刻他恭敬地站起来，望了一眼慕将军。

　　“皇上也不小了，我想这选后之事恐怕不能再拖延了！”

　　“那依你看，这皇后之选，你看谁更合适？”杯中的新茶慢慢的散开，嫣然绽放，喝下去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这后位之人选，必定要是才德兼备，心胸宽广，最重要的事这女子的身份必须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不可是一般平民女子！”

　　“那照你这样说，朝中可有这样的女子？”太后依然品着茶。洛玉素在她的怀里静静地睡着了。她慈祥地就像是自己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白皙的脸，长长的睫毛，多么想她娘，她深感愧疚，虽说自己很多年没有看到她，但是她会暗中的了解关于她的事情。这孩子，要是以后能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可是眼前却让她有点难办。

　　“我看慕将军之女可以，太后可以明察，慕将军是朝中的大臣，而听言其女长的标识俊俏，而且得慕夫人的教导，可是秀外慧中，这样的人选当真世上少有！”

　　这倒让慕将军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端王爷以退为进的办法。

　　太后看了一眼慕思雨，“我看这后位还是由玉儿来当好了！”语气明显的地显得急躁，看来太后有点沉不住气。

　　这老滑头，想来这是他们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了。“我看这玉儿不仅有端王爷之风范，而且聪明机灵，而有太后在身边我看这后宫之事还是由皇太后定夺，我们这些男人就不好插手后宫之事了！”

　　“你说是不是，端王爷！来，今天这么好的月色，真是难得一见，干一杯!”“不愧是将军，豪爽，那端老弟不客气了！”一口酒喝下去居然有点呛鼻，烈的喉咙发烫。还在睡梦中的女儿睡的那样的安稳！

　　既然两位没有话说，我看就是玉儿了，“二弟，我看这样也好，今后玉儿可以由我照顾，你也就少了一份担心！”那口茶让人觉得更加的舒心了。天上的月亮透过金色薄禅纬纱，洒下一片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