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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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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酒吧采用的是英式酒吧,主酒吧设有巴凳,紧挨着吧台。这样就给了客人和调酒师面对面交流的机会。
从此看出,这个酒吧要求的调酒师必须具备较全面的业务知识和服务、推销技巧。
顾小夕走进吧台,男人则堆在吧台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调酒师不简单,尤其我这里的。”男人支着下巴说,“所以还是呆在我身边比较好。”
顾小夕看了他一眼说:“那我还是选择赔偿款吧。”
“真不可爱。”男人支着下巴说。
顾小夕不理他,继续在酒柜里找酒。
虽然顾小夕高中里学过英语,但是和酒吧里的酒的名称可搭不上边。
好在顾小夕身体里的灵魂并不是真的顾小夕。
酒吧里卖的酒很多都是国外生产的酒,商标都用英文标示。
顾小夕对这些很熟悉,他以前也做过类似的工作,所以选酒的时候不会出现差错。
男人趴在吧台上,沉默地看着,他看到顾小夕修长的手指划过酒柜的木格,几乎不用看酒的产地,似乎光从瓶子的颜色和形状就能判断它来自哪个国家。
因为即使是同一种酒,产地不一样的话,口感也会大相径庭。
“马丁尼可以吗?”顾小夕转头问。
“伏特加马丁尼,”男人眯着眼睛说,“摇匀,不要搅。”
顾小夕皱皱眉头,但是没说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客人都这样点酒吗?”
“我在学邦德。”男人支着下巴说,“我觉得这样很帅啊。”
顾小夕从酒架上把酒拿出来:“很没有品位。”
男人用孩子气的声音说:“我就要那样。”
顾小夕冷哼一声没说什么,顾客就是上帝,不过反过来说,老板其实和上帝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用右手提及瓶颈部分,并迅速向上抛出,准确地用手掌接住瓶体的中间部分。
他这一手让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掌声。
谁都知道这是英式调酒的第一步的技巧,要求动作迅速稳准、连贯。
虽然得到了掌声,不过顾小夕却暗暗地擦了一把汗,酒瓶有些沉,差点从手里脱落。
这倒不是说顾小夕不熟练,只是这个身体的协调性比较差,而且毕竟在少年,力气上还是有些微妙的差别。
男人还是坐在那里,没说什么话,就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小夕用左手托住瓶底,右手扶住瓶颈,呈45度角把商标给男人看。
因为男人学邦德的台词,所以顾小夕按照007里面的配方,选用了戈登琴酒作为基酒。
男人轻轻的点点头,顾小夕开瓶量酒,用三分戈登琴酒,一分伏特加,半分Kina Lillet开胃酒,加冰摇匀,再从旁边的冰盘中拿出一片柠檬,插到酒杯上。
顾小夕将马丁尼推到男人面前,等他品尝。
男人支着下巴看着那杯马丁尼,轻轻地说:“听说马丁尼的配方有268种以上,你会几种?”
“我会调客人想要的。”顾小夕将酒瓶放回架子上,回头学男人的样子,在吧台上支着下巴。
“我听说这样调酒不太好?”男人问。
“因为马丁尼应该是搅拌而不是摇和,”顾小夕抓抓头发说,“因为基酒是琴酒,所以只有搅拌才不会损伤到它,才能让分子舒服地躺在其他分子上,而摇晃的动作会让冰破碎,从而产生更多的水。”
“我不喜欢水。”男人不满地说。
顾小夕耸耸肩膀:“这样也会减弱酒的劲度,影响口感,也会让马丁尼看起来浑浊一点。”
“这个酒好像有个名字?”男人又问。
“噢,James bond Martin。”顾小夕笑着说,“有些地方会这样称呼它。”
男人眯着眼睛,嫌恶地看了那本马丁尼一眼,把酒推给旁边的一位调酒师:“尝下味道。”
旁边那位调酒师,拿起杯子轻轻地啜了一口,朝男人点点头。
“可是你才十八岁。”男人说,“不如你在我身边呆两年?”
顾小夕摇摇头。
男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好吧,你做调酒师吧。”
“待遇呢?”顾小夕问。
男人从吧凳上起来:“待遇从优。”
顾小夕露出一个笑容:“谢谢老板。”
男人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转身离开了酒吧,毕竟现在还没有到营业时间。
顾小夕之前并不知道老板的名字,只知道他姓魏。
店里所有的人都叫他老板。
他看上去才二十多,很难从外貌上看出是否超出了三十岁。
看上去他有些外国血统,五官深刻而立体,唇很薄,笑起来却有种温和的味道。
顾小夕在这一行混的很久了,他知道对于这种人来说,酒吧不过是一个幌子,来不来钱是无所谓的,他一定在暗地里有什么大案子,当然,这可是普通员工所不知道的,而顾小夕也没有兴趣去知道。
“……请让一让。”顾小夕皱着眉头说。
“这是我的房间。”对面的人面不改色的说。
“可它现在属于我。”顾小夕打开衣柜将一大包东西塞进去。
“房产证上还写着我呢。”
顾小夕看了他一眼:“老板,请别这样。”
男人走进顾小夕的房间,转了一圈:“太小了。去住我那里。”
“不需要。”顾小夕冷冷地说,打开另一包行李,里面有一些日常用品,都是顾小夕平常在用的。牙膏牙刷都是很便宜的塑料制品,顾小夕将它们放在配套的洗手间。
男人只好坐在顾小夕的床上:“我会给你发工资的。”
顾小夕看也不看他,继续整理东西:“你当然应该发我工资,你是老板。”
“也许你愿意另外再打一份工?”男人眯起眼睛,墨蓝色的眼睛显得更加幽深。
“不了,我只是个孩子。”顾小夕将颜色陈旧的小闹钟拿出来放到床头柜上,据说那是阿姨在顾小夕开始上小学的时候买给他的,用了很久了。
“真不可爱。”男人用不满的语气说。
“谢谢夸奖。”顾小夕从里面摸出一个枕头,阿姨想的真周到,但是这里用不到。
“我叫魏笑语,你可以叫我的名字。”魏笑语热情地说。
顾小夕想了一会,走到床边对魏笑语说:“请让一下,老板。”
“叫我的名字。”魏笑语坚持说。
“……魏笑语。”顾小夕叫他的名字。
“……叫笑语看看。”魏笑语又说。
“……笑语。”顾小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魏笑语站起来,对顾小夕说:“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孩子,也许我用车撞你一下是对的。”
顾小夕将自己床上的那个枕头拿起来,换上了阿姨给自己准备的那个:“那次我差点死掉。”事实上,那次顾小夕已经死掉,但是自己的灵魂也因为交通事故莫名其妙地进入了顾小夕的身体,所以这个叫魏笑语的男人才没有背负上杀人罪。
顾小夕回头看了站在床边的高挑英俊男人,对于这种男人来说,也许撞死一个人算不了什么事,而自己——也是因此而死的。
“你怎么了?”魏笑语忽然出声,看到顾小夕对自己露出迷惑的表情,他便说:“呃,你刚才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杀气腾腾的,我是说,我对你还是挺友好的……”
顾小夕愣了愣,把手指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抱歉……我只是,有些累了。”
魏笑语沉默了一会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可以上班了。”
顾小夕点点头,然后转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一会儿传来关门的声音,他知道魏笑语已经走了。
在洗漱台上,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脸。
他重重揉了一下,脸颊传来轻微的疼痛。他的呼吸有些沉重,镜子里的人也是如此。
似乎是不管多久都不能习惯一样,镜子里的脸过于年轻,年轻到负担不起心里的黑暗。
镜子里是一张年轻的脸,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甚至更小。
黑色的短发,白皙的皮肤,因为用冷水洗过脸而显得有些微红。
那双黑色的眼睛却像夜幕一样深沉,洗手间窗户的阳光落在眼皮上,幽深的瞳仁没有一丝反光,那不是属于孩子的眼睛。
魏笑语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在还没有重生以前,他就听过他的名字。
顾小夕揉揉自己的黑发,拿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掉。
在没有重生以前,他依靠别人生活,过着肮脏不堪的生活,可是现在……他想更单纯一点。
他能游走在黑暗之中,但是决不能再被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