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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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中回到李家后，李清明拿了那本《诗经》，一个人上了街。
找到那所学堂后，李清明抓紧了《诗经》，跨过了门槛。
“杨先生！”李清明向里屋喊。
“哎呦，李少，您这又来拿什么书啊？”杨丞从里屋出来，笑着问道。
“我来还书的，”李清明向里屋探了探头，“上回那个小丫头呢？”
杨丞摇摇头：“哎，李少别这么喊阿晏，上回您这样调侃他，他恼了好久呢。”
李清明笑了笑：“他在哪儿呢？”
杨丞不明所以：“阿晏就在里面书房，您要找他？”
“嗯。”李清明已经向书房走了过去。
杨丞疑惑地看了看李清明，去翻李清明还回来的《诗经》了。
书房内。
郑海晏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一本曲谱。
李清明走进来，郑海晏抬了抬眼皮：“李少您有何贵干？”
李清明开门见山：“你会吹箫？”
郑海晏轻哼道：“嗯，会一点，学过几年。”
“几年？”李清明惊道，“你这水平，起码学了十几年吧？”
“也没有，”郑海晏继续翻着曲谱“我爹从前教过我几年。”
“那你爹呢？”李清明问。
郑海晏闭口不答。
李清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发问。
良久，李清明再次开了口：“你的箫，吹得不错。”
“嗯。”眼前人轻哼道。
“可以吹给我听吗？”
“不好意思啊李少，”郑海晏放下了曲谱，“我没有有意地为别人吹过箫。”
李清明有些失望，“哦哦”地应了几声：“诗经我拿回来了，在杨先生那里，小丫头，你要看得话，记得自己去拿。”
“你才是小丫头。”郑海晏恶狠狠地小声道。
“嗯？”李清明没听清，疑惑道。
郑海晏不说话了，继续翻看着那本曲谱。
李清明：“……”
李清明离开学堂后，郑海晏拿起自己的箫，摸了摸上面刻着的“玉珩”二字。
“玉珩”是郑海晏的表字，杨丞起的。
郑海晏又一次想起了十年前的事。
那时，郑海晏的家境很好，他的父亲郑烨是镇守东北边境的大将军，常常带着郑海晏吹箫。 天庆三年，北狄突破了东北防线，郑烨战死沙场，妻子花馨蕊被契丹杀害，郑海晏死里逃生，叔父郑烬念着郑烨帮他还过债的人情，收养了十岁的郑海晏。
说是收养，其实也就是给他个吃饭睡觉的地方罢了。
郑海晏病了，郑烬不请大夫，反而天天念着叫郑海晏早点死，但郑海晏命硬，几次三番，却仅仅是落下了病根，病好了，郑烬就要逼迫郑海晏拿出郑烨和花馨蕊的遗产。郑烬爱好喝酒赌博，招惹过不少女子，想方设法从郑海晏手中拿钱。
几个月前，北狄再次进攻，郑烬被杀害，郑海晏受了伤，乘船前往俞州的姨母家。谁知船上竟有羯族刺客，船只能就近停靠在沧州。
在沧州，郑海晏遇到了出来探亲的杨丞，杨丞收留了他，许他表字为玉珩，请大夫看了他的病，大夫给了些调养身体的药，说是落下了病根，很难根治。
郑海晏来到了纸醉金迷的帝都，他并不喜欢这里，他感觉这里十分虚伪，似乎大多数人都对一个被称作皇帝的人露出了谄媚的笑，这令郑海晏十分反感。
李家。
“子瑄啊，陛下那里传来消息，你大概明年五月去东北边境，”李钦看着棋盘，对李清明道，“我跟你娘商量过了，决定先让你去陆逸平将军那里呆一段时间，再多学些剑法什么的。”
“嗯，到了边疆，当然不能只会些花拳绣腿。”李清明漫不经心道。
“陛下也替你妹妹张罗了一门亲事。”
“是吗？嫁到哪家？”李添香是李清明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李清明对她的事自然很上心。
“你妹妹和赵王靳舒君情投意合，王爷的正妃位又空着，就和赵王定了亲。”
“那还不错，王爷一直对添香有意思，想必也不会亏待了她。
两天后。
陆家宅院。
“师父。”李清明对陆逸平行了礼。
“子瑄，陛下是给了你一整支东北守备军？什么时候去边境？”陆逸平笑着问。
“嗯，”李清明答道，“明年五月到东北。”
陆逸平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再过半个月，你的剑也差不多打好了，契丹人怕长剑，所以剑法一定要好好练。”
陆逸平顿了顿，接着道：“东北的新守备军也要好好练一练。”
“新守备军？”李清明有些疑惑。
“嗯。”陆逸平叹了口气，“十年前北狄进攻，哈革巴斯那个疯子突破了前守备军首领郑烨的防线，屠了阳平城，郑烨战死，她的妻子不肯交出军情，被北狄人杀害，郑烨的独子下落不明，守备军元气大伤，三个月前北狄再犯，守备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
“那为什么守备军十年前不重建，偏偏要在北狄再次进攻时重建呢？”李清明有些不解。
“你自幼习武，读过的书少，但也不至于连这也不知道啊。”陆逸平无奈地摇摇头。
李清明嘿嘿笑了笑，道：“那……为什么啊？”
陆逸平无奈道：“十年前契丹屠了阳平满城，只剩几户小人家，哪里有重启守备军的能力？”
李清明茅塞顿开：“直到三个月前契丹再次进攻，朝廷开始重视东北守备军，所以才开始重建。”
“你倒是一点就通，”陆逸平笑了笑，“是的，就是这样，但放眼满朝文武，闲着又会较好的武艺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陛下才把守备军交给你了啊。”
学堂内。
“先生，我出去了。”郑海晏对杨丞小声说。
“嗯，记得酉时前回来。”杨丞温和地说。
郑海晏应了声，拿钱上了街。
杨丞一向爱喝酒，酒没了，便叫郑海晏去买。
现在的酒馆，大多都叫“杏花村”，但杨丞喜欢的那家不太一样，叫“杏花寨”。
进入“杏花寨”，郑海晏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二，要两坛槐米香，切半斤牛肉。”
那人正是李清明。
李清明拿着十几个铜钱，笑着交给店小二。
郑海晏挑挑眉，拿着钱袋子，想直接买两坛酒回学堂。
李清明看见了他，笑着拍了拍郑海晏的肩膀。
“李少您有什么事？”郑海晏面无表情地问。
“你看，真的是巧，又碰上了，”李清明笑容不减，接着道，“喝两杯？”
郑海晏：“……”
“不好意思李少，我不喝酒。”
“那你来做什么？”李清明说着，已经拽着郑海晏的手坐了下来。
郑海晏：“我只是来帮先生买酒。”
李清明：“嗯好。小二！再拿个酒盏来！”
郑海晏：“……”
李清明微笑着给他斟了酒，郑海晏没办法，只想快点喝了，然后回学堂去。
“这槐米香，我喜欢，没事就斟两杯来。”李清明拿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李少好兴致，只是我酒量怕是不行，扫了李少的兴就不好了。”郑海晏喝了自己那杯，觉得这酒并不是很辣，还透着一股槐米的清香。
“怎么会呢？我平时还愁没个人一块喝酒呢。”李清明笑道。
郑海晏两杯下肚，已经微有些晕了，他摇了摇头，想把意识拉回来，然而不等他清醒过来，李清明又给他满上了。
……
申时三刻，郑海晏醉了，走路有些不稳，腰间的箫掉了下来。
李清明神志还很清晰，看着郑海晏道：“怎么这么快就醉了？”眼神往郑海晏那里瞟了一眼，看到了他掉在了地上的箫，捡了起来，再拉着郑海晏的手腕把他拉回了座位上。
“玉珩？”李清明看了看箫上刻着的字，疑惑道。
“先生我在……”郑海晏神志不清，听见“玉珩”二字，还当杨丞在喊自己。
李清明笑了：“这是你的表字？”
“是啊，先生，您起的，您忘了？”郑海晏的声音逐渐变小了。
李清明看了眼日晷：“酉时一刻了，我送你回去？当心杨先生着急。”
“嗯……”郑海晏脸上泛红，轻哼了声。
李清明注意到郑海晏太阳穴上的朱砂痣：“呦，还挺好看，和师姐有的一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