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2、二十一章 正主影子 ...
-
叶茹睁眼,看见月如璟含笑正望着她,恬淡的笑容却隐含着诡谲的情绪。
第一次如此近观月如璟,看着她就像照镜子一样,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分不清,原来真的长得很相似,
“也不知珀师兄费了多大的力气,淬了剧毒的刀子也没能让你死。”月如璟纤细的指,捂在唇边轻笑了一下,妩媚动人,“你看你,作为影子,把两个师兄都快迷惑死了。不如让我这做师妹的,替他们解决这个烦恼吧。”
说完,月如璟带着迷人的笑容,手缓缓伸到叶茹的脖颈处,忽而加紧了力道。
指尖陷入叶茹的肌肤里,尖锐的疼痛感一寸一寸袭来,她感到喉管都要掐爆了。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进不去,也出不来,眼前的画面渐渐模糊不清,脑子一片混沌,身体开始飘忽忽的。
叶茹记得,破月去洞房带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掐着自己的脖子,可比起月如璟来说,破月当时还真够仁慈。
她的唇一翕一合,不知说着什么。
此时,掐在叶茹脖子的手抖了一下,力道松了。
“哼,”轻声的冷讽,“你说什么?这个时候你在喊珀师兄?影子还真把自己当正主,珀师兄他会来救你么?”
脖子上的力道再次加紧,这次还带着一种拧力,似要把叶茹的脖子拧弯,意识再一次模糊……虚弱的叶茹,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
就在这将死之际,叶茹体内的气起了一些变化,好似有很多能量从丹田气海涌出,在她周身的穴位流动。迫使那一口进不去也出不来的气,一下从喉中咳了出来。
月如璟的手一抖,带动整个身体一震,她不得不松开手,吃惊地问:“《吾月心法》你练到哪一重了,竟然有这么强的内力?”
叶茹更加诧异,但很快明白了一个事实,她现在不是那么弱了,可是刚想支起身子去反抗,又瘫软倒在床上。
月如璟很快从震惊中镇定下来,冷冷道:“再厉害也没练过《满月》吧,我今天刚好练成,让我试试用月瞳术来杀第一个人。”
说完,月如璟从袖间拿出一面小镜子,芒光一闪,室外的月光刚好透过镜子折射在她的眼睛里。
蓝色的瞳仁,清幽妖冶,带着几分凛冷之气。
看着那样的眼睛,叶茹好像被什么牵制住,浑身动弹不得,想去移开眼睛也做不到。
于一霎那,叶茹仿佛明白了什么。
“如璟……”门外一声焦急的呼声。
月如璟身形微微一颤,手中的镜子一不留神变换了方位,月光消失。她的面色苍白,呼吸变得不规则,唇齿间喃喃道:“珀师兄……”
“如璟,不要走……”声音更近,还带着几分颤抖。
随着破月渐进的声音,叶茹的心也开始放松了。可是她又苦笑一下,破月若来,救的人真的会是自己么?一个影子?
“哗”,衣袂翻飞的声响,一个黑影从窗外掠过。
“哗”,又一声,又一个黑影从窗外掠过。
“如璟。”这样一声呼唤,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可是却——
远了。
怎么回事?
破师兄追的是谁?
他不知道月如璟在这么?
如果破师兄追的是月如璟,那眼前这个蓝瞳佳人又是谁?
看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叶茹,深吸了一口凉气。
这都是什么诡异事件。
“叮铃铃,叮铃铃。”
叶茹还没分清楚状况,便听到几声奇怪的铜铃响。更奇怪的是,她的脑子开始阵痛,一阵一阵的抽搐。像是有钝器要撬开脑颅一样。
本是虚弱无法动弹的叶茹,此时因为疼痛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这个就是月瞳术的威力?
叶茹努力睁开双眼,惊异地发现月如璟也和自己一样,一手抚着头,一手勉强支撑在桌角,不至于晕倒。
“叮铃铃,叮铃铃。”又响了两声,脑中几欲炸裂,钝器变成了利刃,一下一下割得叶茹浑身抽动,脸颊的冷汗浸湿了软枕。
她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同样脸色苍白的月如璟破窗而出。
……
“怎么会这样,”破月大吼,倏地抽出了腰间的乌鞭,“你们连一个病人都照顾不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月少主息怒,月少主息怒。”几个小丫头跪在地上,头如捣蒜一样不停地磕碰。“奴婢也是刚才过来发现,叶、叶姑娘成这样的。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这群废物,我特意交代你们轮流照顾她,你们倒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破月暴喝,“来人,把她们都给我拖出去,每人杖刑一百,然后丢到野外,逐出破月教。”
几个丫头一听,吓得眼泪狂涌而出,纷纷跪到破月脚下,抓住他的衣角,乞求道:“月少主,奴婢照顾叶姑娘不周,理应受罚,奴婢甘愿领罪,恳请月少主不要把奴婢们……”
话未说完,破月气愤地抓开自己的衣角,又补充了一句,声音冷冷:“把她们的手都打断。”
几个壮汉上前,一人拖走一个丫头。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叶茹干咳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清幽的蓝瞳,满含泪水。
破月上前,轻轻扶起叶茹,让她靠在软枕上,继而替她擦嘴角上的血渍。可是也不知叶茹哪来的力气死死抓着破月的手不放。
“怎么了?”破月蹙眉。
叶茹看着这几日一直照顾她的丫头就这样被推了出去,她想替她们求情,可是有异物堵在喉咙处,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死死抓住破月的手。
“怎么了?”破月看着叶茹痛苦的表情,又问了一遍。
叶茹只能咬着唇,流着眼泪摇头,听到外面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她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怎么又吐血了?”破月低呼一声,随即又命令道:“把衣衣带过来。”
也不知是因为中了月瞳术,还是听了那奇怪铃铛的响声,叶茹数日一直如此,不停地咳血。每每咳血之时,腹上的伤口又裂开,致使新伤旧伤一直未好,身体已然很虚弱。破月为叶茹请过几个大夫,大夫也查不出原因,只能开一些补药,有几个大夫还说出命数已尽的话,可惜话未说完,就死在乌鞭下了。
“公子,找衣衣吗?”刚进门,一声鞭响,“啪”地打在衣衣的耳饰上。衣衣惊吓地捂着耳朵,捡起特意佩戴的耳坠,委屈地看着破月,“衣衣惹公子生气了么?”
“早上,是不是你喂叶茹喝的药。”破月因愤怒,语气都不会显得冰冷。
“是。”衣衣低着头,饮泣。“啊,”一声尖叫,衣衣摸着刚落下去的鞭痕,疼痛难忍,眼泪止不住地流。
“衣衣,你知道我的鞭子从不打女人,今天算是……”破月缓缓收起乌鞭,语调冷漠。
“今天算是衣衣的荣幸了。”衣衣低垂着头,眼泪啪嗒嗒滑落在地上。
“现在给我滚出去,再踏入这个屋子半步,以后可就不会这么幸运……”
“破月,该滚出去的是你。”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但却透着十分的严厉。
屋中的三人同时愣住,都没缓过神。
破月紧握双拳,指骨煞白,咯咯作响,
衣衣仍然满面委屈之色,眼泪止也止不住,不过若是仔细瞧,她的眼神里还有几分琢磨不透的神色。
而叶茹,因为咳出了一口血,呼吸顺畅了些,看着破月冷绝无情挥鞭的模样,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此时,她后悔得紧。他可是破月公子啊,她怎么就那么猖狂地让人家滚呢?
“我我我,我的意思是,该滚的是我,我寄人篱下,我不知羞耻,我恩将仇报,我可恨可憎……”叶茹在脑中搜刮各类词语咒骂自己,希望破月不要对她大打出手,可是看着破月拳头紧了又紧,她都快吓死了。
最终破月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住嘴。”
“哦,那我住嘴。”
“别说了。”
“哦,那我不说了。”
“那你还说。”
“……”
“滚吧。”破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道。
叶茹颤颤巍巍地从床榻上坐起身,努力挪动身子,可是每动一下就带动着小腹的伤口一阵疼痛……
“你干什么呢?”破月问,一副看白痴不解的模样。
“你你你,不是让我滚么?”叶茹疑惑,但是看看屋中没有衣衣的影子,她才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抿抿嘴,有些尴尬,又自顾自地往床里面移,她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在这里受伤,痛死我了,跟刚做完剖腹产手术似的。”
“剖腹产?”破月侧首,三千青丝顺着宽阔的肩缓缓滑落。这一微小的动作,惹得叶茹心脏抽拉一下,太惊艳了。
“你那师妹待我不薄,初次见面还挺关照我的,免费为我做了个手术。”叶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苍白的脸颊略显疲惫。
破月有些诧异。
诧异的不是叶茹说的话,而是那话语之外的表情和语气——淡然,自若。但凡一个人,更何况是个女人,受了致命伤,不抱怨不哭泣,就那样从容地一句话带过了。让破月觉得,好像就是自己的师妹对不起她,他心里有了愧疚之感。
过了半晌,思考了很久之后,叶茹又启齿:“破师兄,把我当一回月如璟吧。虽然我真的很讨厌当她的影子。”声音透着哀怜和无奈。
破月不明白,只是定定看着叶茹,沉默不语。
“如璟说,珀师兄,以后不要杀无辜的人了。”叶茹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她缓缓睁开了双眼,蓝色的瞳仁,清幽妖冶,带着闪闪的光泽。
破月的心猛然触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伸手去轻触那张脸。
霍地,他站起身,急速地走出门外,撇下了一句“做如璟,你还不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