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倒霉》夏夜的小猪

6、第六章

　　“星星，你准备怎么做呢？”零坐在主人的扫帚前端，看着伸手梳理恢复黑色的头发的巫星夜。比起这层伪装，他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原理的发色和眸色。银色的发，绛紫色的眼，那才是魔女的力量啊。
　　“看吧。”巫星夜给了他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回答。
　　零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很清楚，当得到这样的回答的时候，就是在说，“太麻烦了，我懒得解释”。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你明明已经没办法再继续驱动搜魂阵，最后竟然还是可以成功呢？”零忍不住问出心底的问题。
　　“血。”巫星夜淡淡的回答道。恢复黑色的眸子微眯着，看着漂浮在头上不远处的云朵。有多久没有这样在阳光下散步了？虽然可以用魔法幻化翅膀飞回去，可是作为魔女，还是会喜欢这样坐在扫把上的飞行呢。尽管看上去有点古老，可是风拂过脸颊的时候，那丝丝的凉意，让人忍不住为之心醉。
　　看到巫星夜的样子，零没有继续啰嗦下去。这样放松的表情出现的几率根本少的可怜，只要是她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他都会自觉地闭嘴。让她可以暂时的逃避那些现实枷锁。
　　何况她刚才的解释也很清楚了。是昨晚滴落在魔法阵中星图上面的那滴血吧，封印这魔后的力量的血液，竟然拥有这样的助力。也许他可以放心一下，同时祈祷，她的主人可以顺利的完成这次的任务，同时找到她要找的答案。

　　三天，三天里巫星夜提前递上了自己的毕业论文。在魔力的帮助下，顺利的申请到提前毕业的许可，完成了自己的学习计划。
　　她并不想办理人类的休学，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她也没打算就这样消除那些人的记忆，因为这两个学位，是父亲的期望。她更不打算就此闹失踪，因为那完全不是一个魔女应该做的。
　　至于教授提出的继续深造计会，她拒绝了。学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交待。更高层次的学习，这三年来她也已经完成。如果说还要学习什么，她自然可以自己做到。
　　父亲留给她的最大遗产，恐怕就是那可怕的记忆力和学习理解力了。尽管父亲脑部改造让她的大脑休息功能变弱，相对应的，体质也变得比较差。但还好她是魔女，就算不休息，也能有其它的方法弥补。不需要什么体力劳动，打架也只要看魔力强弱的情况下，总的说来，她还是赚到了。
　　人类吗？非人类族群多多少少都看不起“人”这种生物，可讽刺的是，她们现在的困难却要以人类轮回的方式解决。如果让那些人知道，她们会怎么做呢？
　　恐怕在整个魔女族中，也只有她知道，这个孱弱的种族想出了多少变强的方法，尽管没有力量，尽管没有天赋，他们却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可能。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去学习那些知识，恐怕她也会认为人类是愚蠢的弱者吧。尽管她到现在也不认为他们强者，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在某些方面的智慧绝对不输给其他族群。

　　退掉房子，收拾好母亲留给自己的魔法书，取下支持魔法空间的结界晶石，带好多年来炼制的魔药。看一眼自己住了三年的小楼，巫星夜抱着小狐狸零再次骑上了扫帚。
　　不同于上次的阳光明媚，今天的天空有点阴沉。
　　在丝丝凉风中，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母亲死亡的证明……
　　“星星，”零担心的看着她，“真的要留下这个身体吗？”
　　“嗯。”巫星夜收回手，点了点头。
　　“可是既然都可以重生了，为什么不干脆就换掉呢？天帝不是说了会让你服下灵液吗？新生的躯体应该可以保护的很好吧。”
　　“这个……就好。”巫星夜看着一边辨识着方向，一边淡淡的回答零的话。
　　“那换回来的时候要怎么做呢？”零追问着，“灵魂的转移会造成问题吧？”
　　“没关系。”依旧是不冷不热地回答。
　　“不行，”零不依不饶，他实在是没办法忍受眼前的人这样不关心自己了，“如果可以回来，就是事情完成了，所以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巫星夜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看着前方，视线透过云层，不知落在何方。
　　“星星，如果那个身体的素质比较好，就选择融合好不好？”零小声提议，“就算你不在乎以后的日子，至少不要让我担心。我知道这个身体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如果可以的话，至少保留那个会比较结实的身体，和这个身体融合好吗？”
　　“……”巫星夜终于收回了视线，看着零乞求的目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谢谢你，星星！”零从扫帚头直接跳进了主人怀里，撒娇的蹭着那细嫩的脖子。
　　“危险。”一手轻轻揽着零，巫星夜轻轻责备了一句。这样冒冒失失的跳起来，就不怕她接不住他？
　　零在主人视线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危险吗？他才不怕。如果是开汽车，他可能还要担心点。可是飞行这种事情……
　　魔女的一个修行方式就是在晴朗的月夜下高速飞行。极速的飞行可以帮助魔女们打开力源，帮助吸取月亮的力量。对于一个每到月夜就会在天上飞上至少三个小时的魔女来说，飞行就像睡觉一样简单。他要担心的不是主人接不接得住，而是他家主人愿不愿意接。
　　“星星，你还会找到我的，对吗？”零眨眨眼睛，跳到主人的肩头，蹭了蹭那有些冰凉的脸颊。
　　巫星夜愣了一下，随即肯定的点点头。
　　“会的。”
　　无论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把对方扔在一边，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说好的。所以，即使进入轮回之湖，她也绝对会找到零。
　　“我也是，”零高兴地勾住那纤细的脖子，继续猛蹭主人的脸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会找到星星的。”

　　轮回池畔，魔后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星星，这个交给你。”
　　巫星夜看了看，那是一面大拇指甲盖大小的迷你镜子。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抬起头，看着魔后。
　　明白她的迟疑，魔后解释道：“这是幻化出巫岛的银镜分裂出来的子镜，每个修行达到百年以上的高等魔女都会有一块。它和银镜具有同样的作用。虽然你的修行还不到，但是为了这次的任务，我还是交给你。带上它，可以帮你收藏你带的那些东西，也可以让你安心的在里面修炼。只要善加利用，它还会不断长大，就算不能和银镜相比，也足够你用了。”
　　巫星夜点了点头，收下了镜子，将自己的大堆行李塞进镜子后，融进了自己的左手。出生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终归还是很奇怪的吧，有了这面可以融入灵魂的镜子，刚好可以放心的带走。
　　“那么，喝了这个吧。”天帝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
　　碧蓝色的液体在里面闪耀着点点粼光。这，应该就是天界的灵液吧。那个传说可以超越时间限制，窥探天地万物的碧潭中的灵液。
　　巫星夜接过瓶子，先倒了一些在手心，伸到了零的面前。小狐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伸舌头就舔了个干净。如果他要在那里拥有找到主人的能力，那这个东西，不可或缺。没有主人在身边，他的修炼可是会大打折扣。
　　喝下剩下的灵液，巫星夜将瓶子还给天帝，微微点了点头。果然是天界的宝物，喝下去，即使是灵魂状态，也可以感受到那股上涌的力量。前些天的伤，似乎瞬间痊愈。
　　“星星，好好照顾自己。”魔后看着灵体状态的少女，眼神里透出不舍。
　　“嗯。”巫星夜点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身体。”
　　“放心吧，”撒旦王在一边，笑了笑，“你的躯体会保存在魔界的冰谷里。绝对比灵隐水晶的位置安全的多。我就不相信会有谁能躲开双头龙的守护，到冰谷里去找你的躯体的麻烦。”
　　“谢谢。”巫星夜淡淡的表达自己的谢意。礼貌，她从来不缺，只不过要看愿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孩子，你要记得，你去的地方，是距离他们到达的至少十六年前。只要不随便改变历史的大方向，产生时间分流，你就不会错过他们。”时间之神叮嘱道，“千万记得，一旦你到时候拿到了时空钥匙，就马上利用我打在你身上的印记发动它。只要打开时间之门，天界和魔界的支援就会立刻到，你就不需要和那两个叛徒做太多的争斗。”
　　“嗯。”巫星夜点了点头。
　　“你即将投胎的身体因为是原本就会死亡的孩子，所以体质会很虚弱，”地藏王也走了过来，“虽然寿数没有问题，但是还是要多注意锻炼。”
　　“嗯。”再次点点头。
　　“零，好好照顾星星。”魔后叮嘱那只还算可靠的小狐狸。
　　“放心吧。”零肯定的点了点小脑袋。开玩笑，他的主人，他绝对会照顾好的。
　　“那么，准备出发吧。”转轮王伸手结印，打开了轮回之湖。
　　冲在场的人点了点头，巫星夜抱起零，来到了湖边，留下一句“放心”，一人一狐就先后消失在了泛着悠悠白光的湖面。

　　北宋，太平兴国八年五月端五，苏州。
　　入夜时分，锦织坊欧阳家，一个婴儿呱呱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