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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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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又是脱衣服?
影甘踌躇着不想动。
要是只脱衣服也就算了,还要躺在主人床上?这他怎么敢,不说他现在满背是伤,即便身上没伤,他也不敢让他肮脏的身子触碰主人的任何物品。
何况是床。
影甘无措看向主人钴蓝衣角,“主,主人。”
“嗯?”
影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属下身子肮脏,不配躺您的床。”
……膝盖不疼么?
看来原主的凶名太盛,这孩子怕极了。
他无奈道,“就忘了刚刚跟你说的?跟在本座身边要如何?”
影甘答∶“令行禁止,奉主人的话为圭臬。”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还不躺上去?”
“……是。”
影甘慢吞吞褪了下外裳。
“全脱光。”
本就是怕血腥味打扰到主人,影甘多穿了几件衣服,此话一出,他顿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知道主人为何要他脱了衣服躺床上,也怕背上的狰狞的伤口和血气冲撞主人。
难道是一种新的刑罚?主人怕自己逃刑才让他褪衣的?他想说其实不褪衣他也不会逃刑的。
但是主人的话便是金言玉律,影甘不敢多说多问,更不敢让主人等,迅速褪下上身所有衣物,连扯动伤口也不在乎。
影甘抱着他褪下的衣物,站在床边不知所措。
简玉生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架子,“衣服挂上边,然后过来躺下。”
影甘应声,走过去将衣服挂在上边。
他走过去的时候,简玉生呼吸一窒。
简玉生本是面对着床,没看他,此时才看见影甘身上缠满了绷带,一圈又一圈,可是这厚厚的绷带此刻已经被血浸染,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就是影双说的皮外伤没大碍?
这得多疼啊,这孩子怎么忍下来的?
简玉生想到自己那个跟影甘年纪一般大还只知道吃的倒霉弟弟,更加心疼了。
影甘放了衣服,回来正准备躺下,简玉生开口,“等等。”
简玉生指了指旁边的圆凳,“坐那。 ”
影甘乖乖坐好。
简玉生向着外边喊了一声,“花容!”
影甘瞬间抬头,张皇的眼睛瞬间对上简玉生没什么情绪的情人眼,“主,主人。”
别,别让别人看见……
简玉生转头当做没看见他哀求的眼神。
怎么,找人给你重新包扎你还不情愿?
懒得惯你。
紧接着雕花大门被推开,轻盈的脚步声落在外间,“阁主,奴在。”
简玉生∶“会包扎么?”
包,包扎?
小影卫心跳极快,竭力抑制心底要蹦出来的欢喜,主人不是想罚他,是想……
花容在外间回道,“会。”
“进来。”
花容从外间走进内室,即便瞧见自家主人站着而下人坐着面上也没什么波动。
简玉生指了指影甘,“给他把身上的绷带拆了。”
花容应声说是。
简玉生转身坐在了床上再次展开折扇细细观赏。
实际眼角余光却一直落在小影卫的身上。
花容出去了,小影卫就局促地坐在那里,双手握拳老老实实放在大腿上,肩背笔直一动不动,像是等待检阅官检阅的士兵。
简玉生细细打量。
小影卫没被绷带缠住的皮肤白皙透亮,肩角圆润且薄,身材有些瘦削了,很轻易能瞧见脊背上顶起绷带的蝴蝶骨,虽说看不见,但是想来摸起来手感一定不错。
等等,他在想什么?
摸人家的肩膀和蝴蝶骨?
打住!我可是直男!
简玉生别开眼睛不再看。
这时候花容回来了。手上端着宽大的托盘,上边放着银盆剪刀等等包扎会用上的东西。
花容来到小影卫的背后半跪在地上,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将带血的绷带剪下。
简玉生的余光又不自觉飘了过去。
许是常年高强度训练的缘故,少年的腰好细,盈盈不堪一握。
简玉生一转眼瞧见花容剪下的那细细长长的绷带上竟然带着少年的血肉,心疼道,“花容,你轻些。”
此话一出,不仅影甘,就连花容都顿了顿 。
她垂下眼睑,低声应是。
心下思付,主人这么紧张和关心倒有些像是看上这影卫了,可惜阁主看上的孩子没有一个结局好的,他……
花容收回心神不去想,利落剪下最后一小条绷带,起身行礼,“阁主,是否要现在为他上药?”
“不必,把盆放床头你就出去。”
花容低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坐在凳子上的影甘攥紧了拳,果然……是要罚他吗?
还是自己过于奢望了。
简玉生施施然合了扇子站起,“去,趴床上。”
影甘没明白这是做什么,但是他不敢问,只揣着满腹疑问趴上主人的床。
即便主人已经放了话,影甘依旧不敢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主人干净的大床上,而是挨着床沿趴着,手还悄悄撑着床将自己悬空。
“亲买的药原来是要用在小影甘的身上啊~哎呦,摸摸擦擦,干柴烈火~哎呀羞羞,人家不好意思了呢~”
简玉生对天翻了个白眼。
垃圾系统,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简玉生没搭理这又色气又做作的系统,而是转头看向与其说是趴着不如说是在坚持俯卧撑准备姿势的影甘。
这是做甚?锻炼身体?
“躺进去。”
简玉生躬身,手中折扇在影甘的肘关节一敲,没怎么用力,但是影甘还是一瞬间软了下去,整个人结结实实趴在了床上。
影甘咬着唇,硬着头皮往里挪了挪。
“再进去。”
影甘接着挪,直到床外沿可以坐下一个人简玉生才叫了停。
简玉生坐到外沿,用干净的布巾沾了温水一点点替影甘擦背上的血迹。
那布巾一碰到影甘的脊背,影甘的身子便猛的一颤。
简玉生以为自己弄疼他了,微微皱眉,“有点疼,忍着,等会给你上药。”
要不是你自个不愿让花容碰,至于这么痛吗?我又不专业,不似人家姑娘那般温柔。
都是自己作的,忍着。
“不,不疼。”
影甘用一只手的手背遮住眼睛,他怕,怕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会落下来沾湿主人的锦被。
从小到大,影甘从未享受过任何温情,仅有的两次被如此温柔对待,都是身后他的主人带给他的。
简玉生侧过脸打眼一瞧,心中嘀咕,你就嘴硬吧,看,这不还疼哭了?
他将手中沾了血的布巾放进盆里洗,淡淡道,“想哭就哭,看着像本座管天管地还管人哭了。”
“对,对不起,主人,属,属下不是故意沾湿您锦被的。”
简玉生收了布巾转过去,这小孩儿侧着头看过来,眼睛湿漉漉还有点红肿,下巴上还挂着一滴眼泪,他的心不自觉就软了下来,“行了,我不怪你,躺好别乱动。”
“是。”
擦干净后简玉生净了手,低头看影甘脊背上密密麻麻的鞭痕,一时无从下手。
这影双下手也忒重了。下次一定得跟他讲讲,都是小孩儿,意思下就成了,打这么重,打坏了可怎么是好。
“系统。”
“来了呢亲~”
床头柜上顿时出现一瓷白玉瓶。
简玉生拿起那药,“这真的有用吗?”
“有呢~亲怎么能怀疑人家呢,人家怎么舍得看这么可爱的小影卫满背是伤呢~”
简玉生将信将疑拔开木塞,凑近看了看,里边是细碎的白色粉末,味道清清淡淡,有些像是桂花香。
“怎么用?”
“倒他身上就成了呢~不过有些刺激呢~”
刺激?
简玉生没理解,但还是按系统说的,试探倾斜玉瓶将药粉撒在影甘的伤口上。
“呃。”
措不及防的痛呼声吓得简玉生手一抖,一点药粉又落在了影甘伤口上。
压抑的痛呼声再次响起,简玉生赶紧将玉瓶放在床头柜上转头查看影甘的情况。
可是这一看却让他震惊了,只见影甘背上沾到药粉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皮肉修复,去疤生肌,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粉色。
这药好生厉害!
简玉生正惊叹着,却被一声压抑的闷哼拉回现实,他赶紧去看影甘,却发现这孩子正张嘴咬着自己的手腕。
“不许咬手。”
影甘一愣,老老实实松开。
“很疼?”
影甘摇摇头,“不,不疼的,主人。”
还说不疼,一张小脸都疼的煞白煞白的了。
简玉生将塞子堵回玉瓶上,“若是很疼,便不用这药了。”
“不,主人!”影甘急切道,“属下用。”
那可是主人亲赐的药粉,别说是疗伤的药,即便是毒药怕是影甘也会毫不犹豫吞下去。
简玉生怀疑,“你确定?”
“属下确定。”
那行吧。
“别咬手臂别咬嘴唇,咬被子。”简玉生说,“疼了就说。”
简玉生重新坐回去,拿了玉瓶看影甘听话的咬住了锦被这才将药粉撒在他的脊背上。
小影卫约莫是痛极了,双手都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露,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一动不动,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简玉生虽然心疼但药还是要上。
他狠了狠心,将药粉一股脑撒满他整个背部。
简玉生看着他背上的伤口迅速结痂脱落,满意地点点头,“在这歇会。”
影甘没应声,简玉生看过去,却发现这孩子早疼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