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年的多事之春》重症自厌狂

6、离开

　　陆子寒要离开公司的消息一出，团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白振轩和郑灿一见陆子寒回到宿舍就把他给围住了。
　　“子寒，办法还有很多，不一定要走啊。”
　　“是啊，为什么偏要解除合约呢？”
　　明明可以打官司，为什么不愿意打呢。
　　明明可以挽回，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呢。
　　陆子寒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一声，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还能再见的嘛。”
　　“可你的事业才刚起步，现在就离开不会觉得不甘心吗？”钟艺兴皱着眉说。
　　即使陆子寒无所谓，他也为他不甘。
　　陆子寒摊了摊手说：“我在公司里呆了四年，早不想呆了。现在正好是个契机。”
　　还契机呢，骗谁啊。钟艺兴心里想。
　　没有一个人赞同陆子寒的选择，说他太武断的有，说他太极端的也有。
　　只有陆子寒坚持自己的决定。
　　他的确很任性，五年前从中国飞到韩国来留学就是他一意孤行的选择，现在再从韩国飞回去，只不过从头来过。
　　他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只要是自己的选择，错也好对也好，横竖承受结果的是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几天后，解除合约的手续全部办妥。
　　陆子寒在离开公司前，整天忙着整理行李，和韩国的朋友出去吃饭聚餐。
　　赶通告的时候忙，不赶通告了还是忙。
　　钟艺兴觉得陆子寒的生活好像永远不会闲着，他永远不会缺乏快乐。
　　有乐趣的人生就像明亮的白昼，充满了希望生机。
　　所以陆子寒的生活好比处在极昼的地方，永远不会有黑夜，永远听得见欢声笑语。他真的是一个很自由的人，行为，精神，从来不受任何外物约束。
　　他要快乐，便快乐，他想离开，便离开。
　　没有人可以令他痛苦，也没有人可以强迫他留下。
　　陆子寒拖着行李去机场的那天，公司里的许多前辈也来送行。他们穿着普通低调的私服，偷偷地等候在机场里。
　　团队里的其他成员为陆子寒准备了很多送行的礼物，吃的喝的，穿的戴的。
　　振轩特意买了一只限量版足球，用精致的纸盒包好，亲自送到陆子寒手里。
　　“以前都舍不得买的，知道你喜欢，还是买了送给你。回到中国以后，别忘了我们这些韩国朋友啊！”
　　郑灿给陆子寒备齐了所有特产小吃，还有够吃一个星期的零食。
　　“我有空了回中国看你。”钟艺兴对陆子寒说。
　　“好啊，”陆子寒点点头，又加上一句：“带上张帆。”
　　钟艺兴一扁嘴，甩了甩头，“提他做什么。”
　　这时张帆和齐小滔也凑到他们身后说：“喂喂，说什么回中国，怎么不捎上我们？”
　　“当然要捎上，你们到北京来，我请你们吃烤鸭呀！”
　　临行前的送别，大家约好不流眼泪，不提伤心的事。
　　陆子寒说，只要还有机会相见，大家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你们得学会自娱自乐啊。”他说。
　　临走前，陆子寒把一箱东西给了钟艺兴，说这是他不该带走的东西，让艺兴替他还给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钟艺兴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睛里刷地流下两行眼泪。一直控制的很好的情绪，这个时候居然不争气地爆发了。
　　张帆见他哭，以为他舍不得好兄弟走，其实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子寒和世勋会变成这样，比起事业上的功亏一篑，牺牲这么一段珍贵的友情，难道不是更大的遗憾和损失吗？
　　他们两个，真能像表面做出的那样，只当过去的一切，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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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公司的路上，钟艺兴一直神游天外。经过奶茶铺时，刚巧撞见了坐在面里悠悠喝着奶茶的柳世勋。
　　他假装无意坐到那个人身旁，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原味奶茶。
　　“你今天怎么没去送你陆哥？”
　　柳世勋喝奶茶喝得正香，不太想说话。
　　“我忘了。”
　　“人家都知道，就你忘了？”钟艺兴依依不饶地追问。
　　柳世勋听后，轻悠悠呼出一口气，放下手机和奶茶，“哥你有话要说？”
　　钟艺兴哼了一声，“子寒走了，你满意了？这是你要的结果？”
　　柳世勋提起吸管搅了搅杯子里的奶茶，嚼着珍珠，含含糊糊地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钟艺兴一挑眉，不说话。
　　“他自己要走，那就走吧……”柳世勋双手握着暖暖的杯身，牙齿咬着吸管。
　　钟艺兴料到他又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清高模样，从包里取出陆子寒给他的箱子扔给柳世勋。
　　“子寒要我还给你的东西，自己打开看吧。”
　　柳世勋呆呆地看了钟艺兴一眼，又低头瞧了瞧手里的箱子，分量实在不重，但柳世勋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不用看……”柳世勋的嘴角挤出一个冷冷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还给我什么。”
　　看到柳世勋这副自嘲冷漠的样子，钟艺兴实在忍不下去，他一把夺过柳世勋手里的奶茶杯扔进垃圾桶。
　　“如果有误会，你就去告诉他啊，你们什么关系，非要闹成这样吗？”
　　柳世勋瞟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奶茶，一撇嘴，“哥，你不高兴就不高兴，干嘛拿我奶茶撒气？”
　　“我又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你啊祖宗！”
　　柳世勋和气头上的人无法沟通，他找服务员结了账，拿起手机揣进兜里，起身往外走。
　　刚到门口又被怒气冲冲的钟艺兴堵住，“你话还没说清楚，想去哪里？”
　　“回公司啊。”
　　“那箱子呢？子寒给你的，不要了？”
　　柳世勋回过头看了桌子上的箱子一眼，又走过去，把箱子拎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钟艺兴一愣，“你……”
　　“东西是送给他的，他不要了，我留着干什么。”
　　柳世勋轻飘飘地说，眼睛朝钟艺兴看过去，“他让你还给我，那正好，我把他的东西打个包，你下次去中国的时候，替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