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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 第五十一章
      江消立即从他手里把自己手给抽了回来。
      “这都法治社会了,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多摄像机拍着,你还真以为你能跟肯尼迪似的能拉这么大仇恨啊,在社会主义国家杀人是要被抓去枪毙的。”
      饶千仓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白终九立即瞪了她一眼,示意别找存在感吓唬人家好市民了,回头良心受谴责抬手就给你来个举报,到时候他家里挂红旗,你家里就要挂白幡了。
      江浩却没被江消这明显敷衍的话给安慰到,他虽然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却也不敢小瞧自己喝凉水都能塞牙的倒霉命数,毕竟上次以为好不容易碰到个真命天女结果人家是奔着自己钱来的不说,竟然还是个狐仙转世,真是太不给他活路了。
      想到这里又开始自怨自艾了起来。
      江消简直烦不胜烦,甚至还有点犯困,于是所幸直接来了个放置处理,毕竟江浩这种咋咋呼呼的事情从小到大都不算少见。
      江浩见她开始自顾自地重新烧水泡茶,估计也是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了,于是眼珠子一转,立即开始去抱屋子里其他人的大腿。
      他倒是知道蔡央决是历来跟江消一个鼻孔里出气的,所以也不打算去跟这小姑娘卖惨,更何况蔡央决四体虽然挺勤,但是五谷不分,不谙世事,你跟她说上半天她估计也很难理解你的难处。
      倒是白终九之前多少打过一些交道,虽然在闽北的时候遇见差点把自己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又骗了去,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自家爷爷跟妹妹不也都是这么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江浩早就习惯了。更何况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于是直接调转了目标,再次奔向了白终九的大腿。
      白终九本来也是不想搭理他这种破事的。毕竟江消最近老跟她对着干,她虽然嘴上说有驱委撑腰,但是那边的几个能有什么本事她心里门儿清,也就是江消懒得计较罢了,说到底还是卖她的面子。也是因此,她如果再自作主张去插手江浩的事,估计江消就要真的翻脸了。
      于是赶忙躲开,一边躲还一边道:“我说大哥您就别冲我号丧了,咱们这屋子里最有本事的人都不开口,我怎么敢揽这个活计呢。更何况我是个生意人,又不是活雷锋,做再多功德也不会得道成仙的,您就饶了我吧。”
      江浩似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立即凑到她耳边,似乎是说了个数,白终九听得先是一愣,继而再凑上去,却换了副严肃的神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江浩正经道,“钱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本身也不喜欢钱,只是张嘴吃饭总要花钱,所以来了我也不拦着,但如果你喜欢,救我这次命,别说一半了,全部分成都给你。”
      白终九还没来得及立即点头答应叫老板呢,江消那边就跟雷达似的立即竖起了耳朵,然后三步做两步就直接冲了来。
      “搞什么你啊,江浩,你钱多了烧手是吗?你要是真多了没地方花你好歹也得记住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就天天上赶着去外面给人送钱,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白终九一旦涉及钱就翻脸不认人,这会儿当然也不再顾忌江消的身份了,直接一个肩膀把人给挤走:“我说江大掌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要不是你对咱们亲家兄弟见死不救,江大哥怎么舍得不惜一掷千金也要求我来给他当这个出行的保镖啊,什么肥水不肥水的,要不是你铁石心肠,这大哥一旦嗝屁,钱不都是你的吗?你这就叫做自作自受——”
      “我去你大爷的自作自受,”江消道,“白终九你这灰霉蒙了心的,我江家的钱你都敢骗,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得罪我江消的人出门能不能走出这条街——”
      “好家伙,看样子你是要跟我来真的了是吧?那我也让你见识见识搬山道士祖传的手艺,我这七星剑开锋之后这辈子还没杀过人呢,对了,我忘了,咱们江大掌门都不算是人了——”
      蔡央决见这绕了一大圈竟然还是没能避免两人打起来,于是立即拉着饶千仓想要劝架。
      倒是江浩准确地摸清楚了她们的命门,立即见缝插针:“既然如此,那就都一起去吧,钱的事好商量,一起分了就行。”
      不过这话并没有起到灭火的作用,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回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凭什么?”
      说完又对望一眼,似乎都不能理解对方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反问出这种话。
      江消率先开口了:“于情于理我都是他亲妹妹,他有事找我帮忙,给我点车马辛苦费都是应该的,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白终九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自己的桃木剑:“这您就有点偏颇了,亲姊妹还要明算账呢,好歹这世上的道理左不过就是一句先来后到,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好意思腆着脸管自己叫文化大使呢,怎么这点礼义廉耻都不懂?”
      江消大怒:“我不懂礼义廉耻?我至少没有拿着纳税人的钱还出去招摇撞骗跟妖怪打牌!”
      “我那也是赢妖怪的钱,又没输!你少给我扣帽子,你家老爷子还倒卖文物呢,说不定之前哪个国家机构发掘的文化古迹里面就刻着你们家的到此一游,少给我来道德谴责——”
      “都够了——”江浩大叫,“如果你们再吵,我就咬舌自尽,到时候你们谁都一分钱拿不到——”
      蔡央决急了,连忙劝道:“这可不行啊,人命只有一条,有话好好说啊江大哥。”
      江消虽然不信江浩会有这种视死如归的气魄,但也不敢小瞧他的缺心眼,于是只能再次跟白终九对望一眼,终于暂且把这件事放下了。
      江浩见她们总算达成了一致,也算是松了口气,毕竟他可没有这么大义凛然,如果真为这件事自杀,恐怕说出去都要被笑死了。
      想到这里不由得擦了擦汗,外面冰天雪地的,竟然被她们两个搞得惊出了一身大汗。
      饶千仓看这场热闹看得高兴,见她们竟然不打了,还有些遗憾,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了个苹果,吃得正香呢,随即再次被白终九瞪上一眼,只得稍微收敛。
      不过好说歹说,江浩的心头大事总算是因此而得到了解决。他虽然胆子小,但对自己妹妹总是有莫名的信任,毕竟从小到大无论是遇到什么事,只要江消出手,几乎都是没有不能解决的。
      就算是考试零蛋回来,江消都能在江禹海面前把马屁拍圆乎了,让他免去皮肉之灾。
      于是便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倒没之前这么害怕了,大半夜的也不怕被人打劫,直接拍拍屁股告辞。
      只有江消还在想着,如果他就这么回去,半路上被抹了脖子,也不知道那钱还能不能到手。
      白终九虽然跟她抢得起劲,不过根源也还是在于她和江消一样,打从心里就没把江浩这封恐吓信当做一回事,江浩如果真要让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来谋杀,那也得看他值不值这个价啊。
      蔡央决见她们终于不再吵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打了个哈欠便准备休息了。
      江消也不想再啰嗦,摆了摆手,回自己房里去了。
      众人浑噩了两天,相处得倒还比较自在,再没先前那种剑拔弩张之感。
      直到江浩发布会那天来找她们,众人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江消本来也就是打算去走个过场,更何况去这么多人到时候如果真要分钱还挺尴尬。虽然贡布占堆跟蔡央决是都无欲无求的,但是面对着这两张无辜的脸,她还是有些懒得去费心想理由跟他们掰扯,于是直接把贡布留在了店里,只让蔡央决跟着做个打手,免得到时候真跟白终九再打起来,自己还少了个助力。
      奔着这个打算,她本来还想把饶千仓糊弄着跟着留下,可对方根本不接茬。也是,饶千仓之所以死赖在江消家里不走,就是为了跟着白终九,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的两个人,也是根本听不进江消话的。
      于是如此,江消只得放弃,实在不行,最后人头都还能打个平手。
      然而到了现场,江消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大概是真的小瞧江浩的业界影响力了,乌压压一个大会场里全是人,前排到处都是长枪短炮,跟明星见面会一样。
      江浩这人也真是,这么深藏不露的话平时在家里还老跟个王八一样,也没想着给家里贴补点钱花花,等回头一定要去江禹海那里告上一状。
      江浩今天毕竟算是首次出镜,编辑那边好说歹说还让他打扮了一下,西装革履倒还真有了点人模样,头发上也抹了发胶,看上去神清气爽的。江消没留心他到底是不是还抹了粉,只心里想着,就这看着人模狗样的家伙竟然还在怀疑有人要因为那破小说剧情杀他?简直是什么猪都能披张皮出来走秀了。
      在做人保镖这方面白终九还是比江消敬业的,毕竟她没有亲情方面的道德枷锁来绑架江浩非得给她分成,所以只能在面子上把自己的功能发挥到极致。此刻不知道从哪里搞了套西装也穿上了,平时随便扎在脑后的头发也不再那么懒散,俨然一副职业精英暗夜杀手的模样,还搞了个白手套戴着,跟饶千仓站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人堆里拿机关枪扫射。
      然而就算如此江消也还是丝毫不惧,毕竟有没有人真来暗杀都还是个未知数呢,白终九这搞得大张旗鼓的,在她眼里跟猴子也没什么两样了。
      倒是蔡央决看得新鲜,围着白终九转来转去,嚷嚷着回头自己也要弄上这么一套来试试看。
      白终九此刻心情极好,摸了摸蔡央决跟小狗似的脑袋,仿佛长辈般的关爱道:“没事,小蔡,等姐姐这趟赚着钱了,就给你添置点新衣裳。瞧瞧,瞧瞧,这孩子新年了都还穿着这破布丁的外套,江消,你是黄世仁吗?”
      “那是他师傅给她的啊,关我屁事,”江消道,“您这么有善心,你干脆给她从头到尾添置一套得了,我在这里代表党和人民先感谢你了。”
      白终九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发布会倒是很快就开始了,左右还是没让她们等太久。但是江消对这类媒体访谈和讨论江浩作品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没多久就开始泛着泪花打哈欠,这会儿竟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报纸开始在一片嘈杂声中看起新闻来。
      白终九适时打趣:“要不要给您拿副老花镜啊,我看您这看得有些费劲的。”
      江消不理她:“走开点,挡着我的光了。”
      饶千仓也觉得无聊,她是常年游走于夜里的,这种人群里的暗杀勾当不属于她的业务范围,所以也没什么兴趣,更何况她就不是奔着钱来的,于是也百无赖聊地在边上跟着江消一起看报纸。
      于是这下只有蔡央决一个人兴高采烈地始终贯彻落实一个保镖该做的工作,从头到尾站在江浩边上接受着闪光灯的制裁。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江消都要把这叠报纸上的中国字全给倒着背下来了,就听见舞台那边突然传来人群惊慌的尖叫。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她抬头跟白终九对视一眼,同时想到。
      不会吧,难道真有这种疯子?
      两人反应倒还是挺快的,毕竟是之前商量好了的东西,总不能真让江浩就这么血溅当场吧。
      这才刚冲到舞台边上,就看见上面已经打起来了。
      好在江浩还活蹦乱跳地站在一边,整个人吓得跟兔子一样到处乱蹦,终于看到了江消她们几个,立即如同见了救星,险些当场飙泪。
      “消啊,你可来了,这真是吓死我了,你看看,这么大一个匕首啊,就这么斜斜地差点插到我脑门上了。”
      江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舞台后方的LED屏上正插着一柄匕首,已经刺进了深入,把中央控制系统全部搅坏,此时屏上还闪着故障的蓝光呢。
      白终九直接上前,把匕首给拔了出来。插得倒是还挺深,颇废了点力气。
      再看台上,原来闹腾着的是蔡央决跟一个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了多少的小孩,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人打得正胶着。
      江消稍微看了两眼,知道那小孩不是蔡央决的对手。重新上下检查了一下江浩是不是还四肢健在,没被人投毒,这才放心下来。
      饶千仓这会儿也过来了,打了个哈欠往台上看道:“什么情况啊师姐,要不要我往那小子脖子后面来一下?”
      “别吧,”白终九道,“估计还没成年呢,这么多摄像头拍着呢,你想上社会新闻?”
      江浩有些坐立不安:“你们不用去帮帮那小丫头?”
      “有什么好帮的,你真觉得这种小毛贼是她的对手?她可是——”白终九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后半截话,“但是打这么久也是够离奇的,蔡,玩够了没啊,人生能够上十秒钟的电视已经很辉煌了,赶紧把舞台还给咱们江老板吧——”
      她这话刚喊出口呢,忽然间舞台顶上的幕布就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地落了下来,当下把正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给裹了个严实。
      江消看了眼底一惊,袖中的鬼崇锁刚要出手,就看见侧边舞台突然冒出来了个人,一扯那幕布,台上倏然间有各色闪片飞过,一时间看上去倒像场精彩绝伦的演出。
      只唯独台上少了两个人。
      场内同时一愣,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大概是把这当做发布会的一场彩蛋节目了,大变活人之类的。
      只有江消她们几个知道事情有异,几乎是同时出手,结果人还没跑到那边舞台边呢,再回头时看见江浩面前多了个人,竟然就是刚刚还站在另外一侧扯幕布的女人。
      此刻她正挑了江浩的下巴端详着说了几句什么,江浩面如土色,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惊的。
      江消心中大叫不好,手中鬼崇锁已经出手,刚束缚住那女人的手脚,就看见江浩脚边的地板松动了一块,被直接顶出了一脚,冒出来的竟然是刚刚失踪的蔡央决的脑袋。
      她头顶着厚重的石板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
      “妈——”
      这下就算是江消都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了。
      柳红绫的反应倒还算是比较正常的,她全然不顾捆在自己手上的鬼崇锁,手指左右往外一绕,不知道是做了些什么手脚,竟然就这么直接从束缚中松脱了出来。
      她并没有去跟从脚底下冒出来的蔡央决来个什么泪洒现场,骨肉重逢的戏码,只是继续在江浩脸上占便宜,嘴上还道:“怎么说咱们都是缘分一场,我倒是没想到原来坦克老师人这么年轻,模样也俊俏,既然如此,更是不要把小女子刚刚的事放在心上,不过是随手相帮罢了——”
      蔡央决见自己亲妈不理她,一时有些气闷,又喊了句:“妈,你干嘛呢?”
      柳红绫翻了个白眼,刚要说话,蔡央决的脑袋就被人从后面摁下,一个毛毛躁躁的小孩脸再次拱了出来,还是冲着柳红绫嚷嚷,不过这次却是换了个称呼。
      “师傅——你能不能管管了,这女的刚才踢我那里——啊——”
      “我不仅踢,我今天还要把你那玩意儿给拽下来呢——”
      柳红绫被她们吵得心烦,原本精打细算的戏码全部给搅和黄了,正巧这时候江消她们几个也赶到了,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且满脸莫名其妙的。
      于是她也索性直接放弃,一捋头发,转身过来显现出来的正是一张正值妙龄的年轻脸蛋。
      白终九吸了口气,毕竟在她心里柳红绫怎么说也得奔百了,可这张脸,她管人叫姨都有些屈就了,于是嘴上一软,姐姐已经喊出来了。
      柳红绫倒是很受用,不过接下来直接一脚踩在了原本还接连冒出自己女儿跟徒弟脑袋的地板上。
      “诶呀,两位小妹妹难道是坦克老师的朋友,我看是年轻英武,身手不凡啊,不过你们没赶上哦,坦克老师已经被我救下啦——”
      江消莫名其妙:“什么坦克老师?”
      江浩气若游丝地解释:“是我的笔名,拼装坦克——”
      蔡央决还在柳红绫脚底拼命锤地板,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妈——好黑啊——”
      白终九揉了揉眉心无语道:“您是真要打算当咱们都失聪了吗?”
      柳红绫还是笑眯眯的:“什么?有什么声音吗?应该是听错了吧,毕竟坦克老师是写灵异小说的,会招来些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可能的——”
      江消同样无语,最后还是忍不住戳穿:“您就是红手绢的柳师傅吧?咱们都是自己人,也别在这儿演戏了,您要是真喜欢江浩的东西,那赶明儿我把他洗干净了打包送到您府上,不过眼下,我们倒是有一桩更重要的事情要问您。”
      “哦?”柳红绫摸了摸下巴,挑起眉毛,“我可不知道什么红手绢,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姑且听听吧。”
      江消收了鬼崇锁,抱臂看着她。
      最终缓慢开口。
      “实话跟您说,我的名字叫江消。”

      #巫湘消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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