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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盘龙卧虎 ...

  •   乾乙居士正在客厅里吃葡萄不吐葡萄皮,见唐千屹公主抱着谢玄从大门口走来,脸上露出暧昧满意的笑,“嘿,今儿又吃了狗粮。真爽。”

      说着,感觉手中水果半点甜味没有,扔在一旁,喃喃自语:“这臭小子又负隅顽抗了是吧,就该一手刀劈晕,省得......”

      随着二人靠近,乾乙居士逐渐看清谢玄的真实状况,面无血色,额头虚汗涔涔,双眉紧锁成川,眼皮下的眼珠不断乱转,身体时不时抽搐,不是寻常的昏死,更像被噩梦或其他痛苦纠缠。

      乾乙居士立刻从座椅上站起,快步凑上前,关切的抓过手腕号脉,神情越发肃然,“这是又犯病了。”

      唐千屹没有将谢玄放下,仍旧抱着,“对。以前都是夏末初秋前后,今年怎么会提前?是不是那个沈存云有问题。我刚才靠近他,也感觉体内真气莫名躁动,一直压制稳定的戾气差点失控。”

      乾乙真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将谢玄送回他自己房间。

      将谢玄带到房间摆出平稳的坐姿,乾乙居士画了四张符,朱砂笔迹潦草,不似往日的玄门驱鬼样式,分别贴在谢玄头顶与腰身两侧,随即默念口诀,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在谢玄天灵盖,“醒!”

      一声呵毕,谢玄并没有立刻苏醒,但面色与抽搐开始好转。

      “又是祝由术。”唐千屹站在一旁看着,想了想开口:“因为师兄每次发病您都用这套法门,我找了相关资料学习,发现是调整活人魂魄的一种奇学。师兄一直呆在山上,从没有被鬼煞冲体,魂魄能有什么问题?如果是先天不足,那一定多多少少会显现出痴傻,或是精神病症,可师兄与正常人没有区别。到底是......”

      乾乙居士笑呵呵的捻着胡须踱步窗前,“他没精神问题?我看他比谁都神经病,一天到晚闹腾的烦死人。”

      “您在顾左右而言他,为什么要逃避?是师兄的病永远无法根治,或者当前的治疗方法未来要失效吗?”唐千屹不经意的向前迈了一步,语气有点急促。

      “你很关心谢玄。希望你们俩以后能互相扶持,不要有什么隔阂。他生性顽劣,被我惯坏了,你能多担待当然最好。如果不能,也尽量在危急关头护他周全吧。”乾乙居士眺望长空的眼中腾起一片忧虑,但话语并为暴露,只不过较之平常有些正经,“至于病,失效倒不会。不过要想根治的确有些难呐。”

      唐千屹看了眼有苏醒迹象的谢玄,眼底一抹温柔半掩半明,“师兄只是喜欢玩,但对我没有坏心,很多东西都会与我分享,这些我都知道。根治的方法需要我做什么?”

      “时候未到。我也要仔细研究,想想清楚。现在需要的是你学会我这招拂穴手,以后犯病了,为他经脉疏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老头子我一把年纪,可不想这么累。”

      话说的很语重心长,唐千屹听着有点突兀,不像平日师傅的风格,总觉得哪里怪,接道:“您的去年和今年都是一把年纪的范畴,没什么区别。话反常,必有事。师傅,您直说吧,为什么?”

      乾乙居士静止了两秒,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头扬起一个顽童似的笑,“因为我一直嗑你们俩cp呀。这样你们俩接触就多了。我就有的看了。瞧瞧你们这一年发了几次糖,害得我都要自己脑补。来来来,我现场教学,搞快点。”

      这时,谢玄已经昏昏沉沉睁开眼,意识基本恢复,师傅最后的话也悉数听见,见师傅撸起袖子走来,立刻坐直身子,表示抗议,“不行,我不要他,我拒绝!”

      “呦,醒的还挺及时。”乾乙居士眉开眼笑,还带着点坏,一副小样儿看我怎么摆弄你的架势,“来,千屹,清醒的时候施拂穴手,排浊补元的功效最佳。”

      谢玄连忙缩到床角,有些警惕的看着靠近的唐千屹,不情愿道:“师傅,平时不都是你为我施术,唐千屹又不会拂穴手,给我治坏了怎么办?”

      “千屹悟性极高,短短来山上几年,修为便小有所成,徒手把十个你撂倒都绰绰有余,区区拂穴手难不倒他,而且你刚醒来,需要尽快施术,排出浊气,以免危及精元。少废话。”乾乙居士苦口婆心的说,见谢玄张牙舞爪不肯配合,立刻将其四肢封住。

      谢玄动弹不得。只能像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将他放平,褪去上衣。”乾乙居士指使唐千屹,而自己立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亮晶晶的目光好似在说好戏已开场,不爽不散场。

      “顺天突穴沿胃经走行,从胸口垂直捋下,分别对准梁门穴,天枢穴,归来穴以掌推,指推,环形的方式施压穴点。”乾乙居士摸了一把胡子,将拂穴手一字不落讲给唐千屹。

      谢玄紧张的哼哼唧唧,任由唐千屹倒腾来去,脱掉上衣,一脸苦逼相写满憋屈。

      “哎,你干嘛呢?”可不出一分钟谢玄立刻破功,忍不住笑出声。

      他简直要死的心都有,怕报复,怕受苦,却万万没想到来的是挠痒痒。

      “对不起。我本来怕力气重,看来是过轻了。”唐千屹是真的打心里有点局促,义正词严的不容置疑。

      谢玄压根不相信,嘴里嘟囔着:“行啊,行。够腹黑的你。我记着了。”

      “虽然力度要把握得当,但就你这摸毛的力道,按到天黑也不起半分作用,你当是撸猫呐!”乾乙居士语气严肃,但嘴角上扬的的弧度,全然是嗑到的态度,还时不时对着唐千屹挤眉弄眼,仿佛在说我懂你呦。

      唐千屹难得露出一点尴尬,长呼了一口气,神情变得专注而肃穆,手上的力道也开始加重,“我知道了,师傅。”

      “你知道什么了?你...啊!!”只听谢玄一声惨叫,“唐千屹,我c你大爷!我就知道你丫的公报私仇!故意整我!”

      唐千屹已经捋天枢穴,用指节用力按压,推揉,谢玄叫的更惨。

      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谢玄忍着疼捏出一个谄媚的笑,“三师弟,我们毕竟都同门这么久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情谊也有情分吧,你至少下手轻一点,我这细皮嫩肉的,你舍得吗?”

      唐千屹充耳不闻,手中的力道也不减半分。

      其实,谢玄往年每次发病都要被师傅按上一回,这个疗法必须以重外推入内,才可重新疏通经脉。

      对于唐千屹的力道,他心中有数,明白并没有真的故意加重,公报私仇。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脱了衣服之后。

      平日也不是没见过彼此裸半身,为啥当下就小家子气了?

      谢玄一边嘴上不饶人,一边内心深处跌宕起伏。

      起伏处全是唐千屹手掌的温度。

      谢玄将头埋进被褥,清晰的感觉自己耳根发热,还有......下面老二有那么一丢丢抬头。

      说白了,刚才的反抗都是想逃避御掩饰自己的害羞!

      艹。忍!

      约莫过了十分钟,唐千屹终于以气冲穴为尾,结束了这场对谢玄而言无比煎熬的治疗。

      疼痛感过后,谢玄感觉四肢百骸都涌入暖流,让他的眼皮发沉,最后睡死过去。

      这一出床上的好戏让乾乙居士唏嘘不已,笑中的情绪也渐渐转为安详与释然,悄然走出房间,站在活了进百年的老桃树前,慨然长叹。

      谢玄这一昏便是五个小时,睁开眼时已经第二天的早上。

      晨风送来一阵云雀的鸣叫,薄雾尚未散开,像是一团团轻纱,笼罩着巍峨的山峰。

      他心情大好,因为看到了二师弟风纪御,还有一堆美食。

      全是风纪御连夜高价请人做好,趁热带来。

      “就知道师弟对我最好。你来得太及时了!”谢玄边吃着香喷喷的驴肉火烧,边腾出手一只手,对风纪御比了个心。

      风纪御嘴角噙笑,看着谢玄狼吐虎咽的模样,摸了摸谢玄的头,满眼宠溺:“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谢玄将最后一口美味咽进肚子,抬起头满足的舔了舔嘴唇,望着风纪御的那张俊脸,感叹:“八戒,上次一别,甚是想念啊。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差点就逃跑成功。哎,你认识一个叫沈存云的人吗?他看着事业有成,和你一样,你们会不会有过合作?”

      风纪御用拇指抚去谢玄嘴角的一块肉渣,忍俊不禁:“瞧你吃的,都吃到脸上。我和他有点交集。他昨晚来这里做什么?”

      “咳。”谢玄刚咽到喉咙处的最后一口饭菜,在感受到脸上被抚过的地方有些轻微痒感时哽住。

      和昨晚唐千屹的触碰不同,现在的是温柔、撩人,如春风十里吹到心里,无处可避,也不想避。

      他印象中,二人刚认识那会,风纪御就让他倍感亲近阳光。

      现在,他也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眼前的人对自己这么上心,但已让他成了习惯,这辈子都不想消失。

      谁没有私心,谁会抗拒这样安稳的美好呢。

      可他们并没有确定关系,就好像隔着一层窗户纸,谁都没捅破,也没太过亲密的举动。

      谢玄总是觉得差了点什么。

      也正是这样,他会时不时对着一次又一次的礼物纠结,是不是不该收的这么理所应当。

      无功不受禄。他能给二师弟什么呢?

      想来想去他开始自我催眠,同门如手足,收兄弟的东西有什么。

      “说是给他妹妹治病。师傅死活不接这活。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有钱不赚。那沈存云应该知道你会术法吧,没让你帮忙试试?”谢玄瞄到一堆礼物中有自己最爱的限量级手办,迫不及待的拆开。

      “不在我涉猎范畴。不想盲目自大。担心适得其反。”风纪御了然的点点头,眼中又浮起一点玩味,“那个妹妹应该就是沈繁星吧。有点意思。”

      谢玄追问:“那是谁?八戒,给我讲讲你山下的事儿吧,我想多了解了解山下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以后跟你混呢。”

      “好。”风纪御哑然失笑,“讲一个前不久我们公司拍卖会上的见闻吧。讲完,你早点休息。毕竟刚恢复,需要静养几天。”

      一上午的时间转眼即逝,事情讲完,谢玄也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风纪御若有所思的凝视着谢玄恬静的面庞,帮他掖了掖被子,简单收拾了下房间,动作轻缓,生怕打扰到谢玄,却在离开房间,刚关上门时,撞见前来探望的唐千屹。

      唐千屹记得自己刚上山时,师傅就说过二师兄心术不正,要敬而远之,所以与风纪御并无多交集,最多只是礼貌回应。

      直到风纪御修邪术的事曝光,唐千屹唯恐其对谢玄别有用心,对此人有了提防之心。

      而此时见风纪御从谢玄的房间出来,唐千屹眼底寒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迸出,声音里也带着尖锐的凉意:“我跟你说过,离他远点。”

      风纪御倒是满不在乎,挑了挑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凭你是唐震云的儿子?”

      听到唐震云三个字,唐千屹脸色微变,身侧的手蓦地攥紧,压低声音:“赶紧离开,你已经不是祥云观的人了,别逼我动手。”

      “想打架?你认为你能打过我吗?”风纪御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眼里的挑衅越发肆意。

      唐千屹不屑,“你太自负。你以为旁门左道能胜过正法吗?我与师傅只是念及同门之情,不愿伤你。不要得寸进尺。”

      风纪御笑的无辜,耸耸肩,不以为然,“正邪黑白本就同源,此消彼长。建议你多看看书。从奴隶社会到现在,你什么时候见过所谓的正道一直稳居上风?”说着,慵懒的靠近一步,一双黑中带着暗红的瞳仁将唐千屹自上而下的扫视,视线锋芒毕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干过什么。当一个人用自己的认知去评判、决定他人生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和正道背离。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的小猴子已经睡了,你不便打扰。”风纪御说完,款款走开。

      唐千屹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一双手骤然攥紧,伫立半晌,扭头看了眼谢玄房门,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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