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一天开始了》飞拾

15、归途何处

　　消息发出的第二天，缅甸阴沉了五日的天空不见转晴，花田也因此红艳成最明亮的色彩。他被扣押在地下室内，自房梁而下的绳索紧紧束缚着他的双腕，仅半日，身上无一不是血痕，衣服染红破烂，似乎只剩下一口气在那。
　　早晨大会本是用来报告先前行动交易的收获，结果有人告发他是警察，摆出多次阻拦交易的录音以及隐晦的照片。种种证据列举，虽无法证明一定是，但本着宁杀错不放过，也够他受的。
　　“咳！咳咳......”他嘴边溢出血丝，向外翻卷的伤口上有层红白色的盐霜，不断侵蚀着他的理智，他却在心中庆幸：幸好没上毒。
　　也没有转移，来得及。
　　他冒着生命危险带队入穴，为的便是待敌交易分红时一网打尽，人赃并获。
　　想着想着，困意卷席而至，他眼帘渐合，脱力歪向一旁。
　　隐约听见外头枪炮声骤然炸响，一声枪响打在铁门，声音冲击耳膜。他勉强抬眼，门被打开了，几重影子在火光中跳动，久久未曾见到的衣装映入视线中，他咧开起皮干裂的嘴唇，嘶哑着，一字一句说：“172小队，完成任务，全队仅一人死亡。”

　　白茫茫的世界呈现在眼前，醒来的那一刻他以为是天堂，没等感叹就听见局长老当益壮的声音在边上骂：“行了？别装傻，娘的说什么鬼话。还一死，自己咒自己是不是闲的？！当遗言呢？瞎逼逼！”
　　转头看去，依旧雪白，一层布料盖在眼睛上，局长也恢复稳重，解释道：“哦，别碰，你头部有淤血压着视觉神经，刚处理完得养好一阵子，还有...任务圆满成功，上头为你们小队全员给予二等功奖励，并且给你们全员放年假，尤其是你强制放，不过是去公安处带薪休假，混日子的。”
　　他没忍住笑一下，扯到伤口又倒吸口气，不出所料被数落一顿，“笑屁笑，自己什么鳖孙样不想想，疼死你算了！带薪休假而已，没见过世面。”
　　“是~”他轻声说，“局长说的都对。”
　　局长往他手中放下一个盒子，“别瞎贫...辛苦了，小孩。”
　　二等功勋奖章安静的闪着光，他摸着纹路，笑道：“请咱们弟兄吃饭就不辛苦。”
　　“养好再吃，就等你了！”局长笑起来，这顿饭是他们心照不宣的象征。
　　一顿饭，暂回人间品喜乐。一壶酒，重归黑暗使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