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之大谎言家》圣荷西

38、第五赛场：死神来了（1）

　　暮青看完整个帖子，感到气血上涌，一股莫名而来的郁闷堵塞了她的胸腔，一时间连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她紧攥着的手狠狠地敲击桌面，试图让痛感驱散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状态。
　　安静的宿舍内，良久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喘息。

　　暮青飞速查询了一下当天从韩国飞往中国的飞机，却发现似乎并没有这样的航班。而奇怪的是，其他国家至中国的航班就很正常，唯独自己所在的地方有异常。

　　暮青凝眉，不惜花大价钱买了从韩国到美国，再从美国到中国的机票，即便那样耗费的时间几乎占据了两天的更新时长。
　　她想，哪怕是一刻，或者一秒钟，她也要突破冥冥中的桎梏踩上中国的土地——也许届时她便能回忆起自己的身份。

　　十四个小时之后，暮青来到了纽约肯尼迪机场。刚进入安检，一群青春靓丽的美国高中生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随即，暮青发现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

　　“更新完毕——”
　　靠！暮青不由得怒骂，明明说好的两天，居然压缩到了十多个小时，她该夸这系统动作快还是庆幸自己的异常行为没有被发现？

　　“欢迎4号参赛者回归。”
　　“您在第四赛场中成功完成了任务‘完成直播并存活’。统计直播队伍共损伤一人，酌情扣分，故您在第四赛场共计得分9分，目前排名26/32。”
　　什么？暮青大骇，明明第二赛场结束的时候还有101人，才经历第三赛场一个变故和第四赛场的考验，竟然死了69人？

　　“主系统，如果排在后边会被淘汰吗？”暮青斟酌着问出这个问题，不问不行，毕竟她得决定这积分如何处置。
　　暮青提出问题时本并不抱期望主系统能解答，毕竟它从不爱搭理参赛者，没想到更新后的主系统似乎活泼了许多，竟破天荒地答了她一句。
　　“请参赛者不要重复询问问题。”

　　什么意思？暮青有些怔愣。
　　这个意思是她之前问过同样的问题吗？可是为什么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
　　暮青低头，眼神微暗，看来自己这记忆不知被动了些什么手脚。

　　“你们记得我问了什么吗？”
　　暮青没有办法搜索到之前的记忆，只得分出一抹意识去到相册中问大家。

　　伊芙琳坐在大厅的羊绒毯上，半倚着桌面在快速翻书。阿契娜坐在羊皮套的沙发椅中，手持小扇轻摇，三姐妹就立在她身后，安静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鸟嘴医生在隔壁照片槽的研究室里做实验，自然不和女孩子们待一块。
　　而萨菲罗斯……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现今也不知身处何处。

　　阿契娜听到暮青的问题，颇为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红唇微张，嗤笑声便溢了出来。
　　“你年纪轻轻就健忘了？当初你不是问‘排在后边会不会被淘汰’，然后天上那家伙就告诉你，如果累积两个赛场倒数五名的话，就会被淘汰。”

　　伊芙琳听言躺倒在地，苍白的手臂比洁白的羊绒毯更白了几分，她嘟嘟囔囔地朝暮青抱怨：“是啊，就因为这个，你还和我说只能隔一个世界给我一点积分修补身体了呢。”

　　暮青对这些毫不知情，得知这个消息后有些沉默。
　　“那这是我什么时候问的？”

　　“不会吧暮青，你真的忘啦？就是从林中小屋回来之后啊。”

　　如此说来，从林中小屋之后，主系统便更改了比赛规则，从林中小屋算起，如果两个赛场连续倒数五名就会被淘汰出局。

　　看来那消失的69人里边，也有刚刚被这个规则筛除的参赛者。

　　幸好刚刚从昆池岩被迫回来的自己头脑有几分不清醒，没有像上次那样调动积分点，要不然可惨了。

　　等暮青的意识从相册登出时，外边才过了一秒，主系统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那么排名高低还会影响什么呢？”当暮青问出这句话时，不知为何她似乎感觉主系统顿了一下。
　　“会影响您的保护者数量及等级。”

　　听言，暮青打开自己的主系统看了看，竟奇异地发现自己的保护者系统那一百来号保护者，头像几乎全都黑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愿跟随您，所以离开了。”

　　暮青感到有些无语，所以这群保护者为什么来又为什么走？她对此一头雾水。
　　不过幸好，系统中原本等级就已经很高的元老级别的人物——赫淮和天煞孤鹰都在。其他人暮青也不太在乎了。

　　她用到保护者的时候说多也不算多，既然他们不愿意留在她这，那她也没什么好挽留的。

　　还未等暮青休息好，世界的天幕突然变为了蓝色，那区别于平常交流的另一种机械音再次响起。

　　“恭喜4号参赛者通过第四赛场，接下来进入第五赛场。”
　　“赛场5：死神来了”
　　“本赛场为多人赛场，参赛者：4号，1号，98号，通关要求：存活。”
　　“接下来为您开启第五赛场：死神来了，请您做好准备，马上开始传送。”

　　醒来时暮青正紧紧靠着椅背，她微微动了动手，底下熟悉的质感让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处——飞机上。

　　暮青没想到上个赛场最后自己想登机没登成，这里一下醒来却已经稳稳坐在了飞机上。
　　她环顾一周，发现大多数人都是西方面孔，看来自己仍然没有如此好运来到中国。

　　暮青并不脸盲，哪怕西方人的面孔在她眼中有时的确大同小异，但依靠穿着、身材等等还是能勉强区分开来。
　　这不，她一抬头便看见了熟悉的人。

　　坐在她前方不远处正大喊着“我要下飞机”而引起骚乱的那群年轻人，不正是暮青在第四赛场的末尾擦肩而过的那群学生么？

　　艾利克斯此时有些崩溃，他不知为何突然在上机后就睡着，还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身下的这架飞机刚起飞便爆炸了。
　　他联想起登机前在大屏上字幕闪动的异常，那种深入骨髓的死亡的冰冷预感瞬间穿透了四肢百骸，逼迫着他一改以往乖孩子的作风，跳起来吵着要下飞机。

　　这太恐怖了，身边女士被金属隔开喉咙的鲜血，那瞬间吞噬机舱的火光！
　　这一切都太恐怖了！

　　艾利克斯的尖叫和怪异举动迅速吸引来了机组成员，在他们眼里这年轻小伙口中的“飞机要爆炸了”仿佛是个恶作剧，这样不详的话语让飞机上的每个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他们并不相信飞机会爆炸，而是觉得这个小伙真是可恶非常。

　　“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好友和同学在身边呼喊艾利克斯的名字，但拦不住他往舱门冲去的身体，于是不得不被他带着一同下了飞机。
　　妈的，这是全班的毕业旅行，艾利克斯都下去了，他们自然也留不了！

　　而除了这支小队伍，偌大的舱室中接连传出四声“咔哒”的开扣声。
　　暮青扭头暗暗打量，与另外两名参赛者对上了目光。他们彼此给了信息。
　　“下飞机。”

　　这是暮青第一次在赛场中如此迅速地定位其他参赛者，毕竟一个机舱空间有限，这个时候能违背常理选择下飞机的人，肯定有点问题。

　　“疯了，这群人真是疯了。”
　　看着暮青几个跟着这群高中生下了飞机，机上剩余的人心里更焦躁了几分。
　　但他们可不会下去，毕竟他们可不是白痴，莫名其妙去相信一个高中生的话。
　　这里有炸弹？笑话！

　　暮青从梯子上下来，踉跄间撞上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她转头去道歉，却发现这是一张熟面孔。
　　“萨菲罗斯？”
　　暮青有些震惊，这家伙怎么从相册出来了，还穿成这个样子？

　　此时的萨菲罗斯并不是身着他那套经典的作战服，而是穿着人类的T恤和长裤，长长的银色头发被削短至颈部，看上去就像刚刚成年而叛逆地染了一头白毛的普通青年。
　　但人们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把视线凝聚到这个长相俊美的高大男孩身上。

　　“嘿。”
　　那两个与暮青一同下飞机的疑似参赛者中的女孩率先和暮青打了招呼，她长得娇小可爱，是与索恩娜完全不同的风格。
　　此时她脖子上挂着猫耳耳机，上身穿着露脐T恤，下身是热裤加黑丝袜和短靴，一派油管博主的感觉。

　　“你是几号呢？”秦双双来到暮青面前问，这个亚洲人面孔的女孩让她感到亲切，所以她才自行屏蔽了另一个男性参赛者而来与暮青先打招呼。

　　“4号。”暮青冷淡地回答，到如今隐瞒自己的序号已经并没有什么意义，不如实话实说。

　　另一边被冷落的参赛者并没有露出尴尬神情，因为他是一个中年大叔的形象，贸然插入两个貌美小姑娘的谈话确实有几分奇怪。

　　他等暮青报出自己的序号时走了过来，也坦诚得告知了另两人自己的序号。

　　暮青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大叔就是1号尼克斯，虽然序号并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但每个人对1这个数字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执念。

　　看着还在揪扯的艾利克斯一行人，秦双双递了一个眼神给暮青，“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暮青想了一下，既然刚刚他们两人也说了自己的任务是存活，那不如等待着异常的出现。

　　只是不知道那两个人所说的话是否真实，毕竟在前几个赛场中大家也有任务冲突而互相欺骗的时候。
　　但不论如何，现今之计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警惕为上。

　　萨菲罗斯从刚刚开始便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暮青身后，他高大的体型和帅气的脸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也让秦双双一直想问暮青他的身份。

　　暮青拉开与萨菲罗斯的距离，然后凑到秦双双耳边，“哦，他是……”
　　本来暮青想说弟弟或哥哥来着，但仔细一想两人的长相完全不搭边，只能换了套说辞。
　　“我在这个世界的男朋友。”

　　参赛者来到赛场世界并非完全空降，从昆池岩就可以明显看出，有的时候主系统是会给参赛者在这个世界创造一套身份的，所以这次暮青有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男朋友也并不奇怪。

　　“哦~”秦双双了然，偷偷瞥了一眼那站在不远处冷若冰霜的青年，俏皮地眨了眨眼，“好福气好福气。”
　　尼克斯也挠头笑了笑，神情中是对秦双双话语的赞同。

　　萨菲罗斯耳朵好的很，自然听到了暮青对那两个人的解释，不过他并没有反驳。他并非裹足不前之人，从林中小屋伴随着暮青去到主系统世界之后他就一直在研究这些世界运行的规律，尝试了几次终于摸到些门路，这才顺利地登入了这个赛场。

　　但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只能佯装自己是赛场里的虚构人，以防被主系统检测出问题。
　　暮青这样子的解释正合他意，既能不引人注意地协同行动，也方便他加入参赛者队伍以更好地研究这些赛场世界的运行机制。

　　在三位参赛者互通身份间，艾利克斯那边突然安静下来，跟着艾利克斯下车的那批同学都在候车室中修整，而像是老师的女士正在安慰艾利克斯。

　　也许是艾利克斯道出他看见飞机爆炸只是基于自己的梦境，这一说辞直接惹怒了性格暴躁的托德，两人立刻在地面上扭打起来，乘警急忙过来拦住双方。

　　暮青这边的四人组也在不远处坐下，一名乘务人员往他们这边走来，哒哒的高跟鞋声磕碰着地面，手中的纸张不知被从哪刮来的风掀起一角。

　　一步、两步、三步……
　　“砰！”

　　暮青急忙朝着远离玻璃的一面侧身，正担心会不会有玻璃碎屑打落到身上之时，却感受到身上多了一具宽厚而温热的躯体。
　　是萨菲罗斯挡住了她。

　　比起暮青，秦双双和尼克斯则受了更大的惊吓，他们的位置离玻璃足够远，但一些细碎的颗粒仍蹦到了脚边和身上，吓了他两一跳。

　　“谢谢。”暮青有些不自在地与萨菲罗斯道谢，赶紧直起身子来跑到玻璃那边向天上望去。

　　虽然早有预料艾利克斯的预感“飞机爆炸”是真实的，但暮青没想到这飞机才刚刚飞出去没多远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