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61、第 61 章

　　九、过节
　　一夜好眠。
　　难得三人又一起坐在餐桌边，吃乔翘做的三明治喝牛奶。
　　“你这两天别乱跑了。”金成忽然说。
　　乔翘歪着脖子，愣愣的看她。
　　“就不能让你经常跟利大大那破小孩儿一起玩儿！”金成笑着把乔翘的脖子扶正，道：“国庆后我要去北京报道，打算提前两天过去，先准备一下。”
　　“金氏交给大乔，有什么不——”
　　“我还有师父呢！”于乔打断她的交代，想起金成没能拜师，他有点抱歉，又道：“这边的事你就安心吧，到那边好好干，丢剑桥的脸也不能丢金氏的脸。”
　　金成嗤了一声，抬手和于乔対了一拳。
　　原来他们最近在忙这件事。
　　乔翘后知后觉，原来夜里听到的那句不是梦话，她居然真的……抛开这边的一切，顶着奔三的高龄，去北漂！
　　梦想，到底是什么，让人这么疯狂执念，这么不顾一切，这么勇往直前。
　　“没那么坚强，其实我也会怕，也有舍不得抛弃的包袱。”金成端着牛奶和那二人碰杯，她也怕，她犹豫，她不甘心，她也担心自己一事无成而归，所以她一直不敢告诉她的朋友们。
　　与其说她不知道怎么告别，不如说她怕自己后悔，随时会停止这场疯狂的逐梦之行。
　　“昨夜我忽然想通了，”金成意有所指的冲乔翘笑，道：“我两手空空而去，携带心气同往，又何须惧怕远方？再远的远方，也能成为第二个故乡。”
　　“！”乔翘惊呆，脱口道：“你化用《一趟》的歌词！”
　　“不行吗？要不要标个出处？”
　　“公开用就必须标！”
　　“……”金成瞪眼，好好的离别情，居然就这么被搅和了，她被她气笑了，抬手恶狠狠的把乔翘已经有点长，略显蓬松的短发揉了个稀巴烂。
　　乔翘扁着嘴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好，道：“又不是不回来，我们还能去看你，不管在哪儿，你总是你，又不会变成别人。”
　　“当然不会变成别人！”金成倨傲的抬着下巴，又看向一直看戏的于乔，道：“那事，你跟小乔说了吗？”
　　“没有，没来得及。”于乔道：“现在说吧。”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奶杯，双手支着下巴看乔翘，陈述道：“SSSJ申请破产，财务审计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什么意思？”乔翘道：“你别卖关子了，直说吧！”她以为在说张楚可能要不到任何赔偿，不过这不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底线，倘若真是这样，没必要特意说。
　　于乔和金成却特意对她说这事，这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SSSJ确实完了，这些日子以来盛景的动作很大，欠下不少贷款，全部结算核算完毕的数据大约是三千万。”
　　“楚楚有可能背债务？”乔翘揣测道。
　　“……”于乔摇头，沉声道：“不止。因为你的父亲，乔治是SSSJ的法人之一。”
　　“！”乔翘一下子懵了。
　　“我这几天在跑这件事，”于乔道：“另一个是宋松。这个我还能懂，可叔叔怎么会……？”于乔百思不得其解，那两个人怎么会认识，还一同成了盛景的替罪羊，保护伞！
　　因为爱情吗？
　　那他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了。
　　“这……会有什么后果？”乔翘大脑几乎宕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我找宋松了解过情况，他的意思是以商业诈骗起诉盛景。我没有接他的案子。”于乔道：“按照现在的结果来看，两个法人——”
　　“可能欠了三千万？”乔翘喃喃道：“可我爸可能连法人是什么都不知道，更有可能的是连自己是那个什么该死的法人都不知道，他，他教了一辈子书，哪儿知道这些？！”
　　“所以我没接宋松的案子。”于乔道：“叔叔的情况或有转机，但宋松完全没有，宋松唯一的转机就是把一切都推到叔叔身上。”
　　“我……”乔翘混乱了，她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思考了，她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她恨不得于乔没有跟自己说过话！
　　“事就是这么个事，你不必太着急，”金成抬手示意于乔到此为止，对乔翘道：“该走的程序一定会走，提高告诉你一声，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别到时候慌神儿。”
　　“那……现在到哪一步了？”
　　“官方会调查，叔叔的社会关系单纯，这一项应该很快，难的是证明他一无所知。”金成把手中的空奶杯推给于乔，让他一起清洗，对乔翘安慰道：“你这两天跟我一起，多听多看少说话。”
　　“……”知道这是金成冒着违规在给她开后门，乔翘心里暖暖的，抿着嘴唇到底没有说谢，谢谢太生疏，配不上她能为她违规的交情。
　　“没那么严重，只是钻个空子而已。”金成无所谓的笑笑，又道：“反正我没几天就走了。”

　　接下来三天乔翘都跟着金成，从金氏审计法院等相关部门，到出席行业聚会，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金成总是在出席各种活动，能穿着国际时装出现在任何场合，她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富有话题的网红律师。她是律师，又不仅仅只是律师，更是公知，是金氏负责人，是活招牌，是含着金钥匙出声的富二代，是名媛，是时尚达人，她的交际圈子广到乔翘无法想象，而现在这样的她，确实更容易打探到需要的消息。
　　于乔负责追踪官方进度，三人每天都碰头整理手头消息。担惊受怕后，乔翘又焦头烂额起来，幸好金成带她参与高强度的社交，这让她没空胡思乱想。忙碌的日子里时间总会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中秋节，这天傍晚二人疲惫的从一场下午茶会面中抽离，金成不住揉鼻梁，她好累。乔翘快一步帮她拎包，二人搭乘电梯下地下停车场，意外的看到于乔站在金黄色的飞逸边上。
　　“你回家过节吗？”金成问。
　　“……回去又吵架。”乔翘摇头，那天离开后，她再没有和家里联系，从于乔的消息来看，调查组还没找她父亲。她可以暂时放心，现在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她也怕自己一个头脑发热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反而不好。
　　“那就一起去我家吧。”想也如此，金成理解的颔首，又问于乔：“你呢？”
　　“先见师父，再回家。”于乔道：“我要是一个人先去，你肯定挨骂。”
　　金成嗤笑着上车，没理他。
　　乔翘第一次拜访金家，已经习惯了福禄小区三十二号那种夸张家庭的她，居然意外的觉得金成这样的富二代，母家很低调，很平易近人。普通的别墅，普通的装潢，普通的陈列展品，以及普通的名家字画……这个家里最不普通的大概就是感觉。
　　严肃的感觉让乔翘有些不适，这个家，和家里的家长，都更像冷冰冰的法庭。
　　“习惯就好。你随意。”金成随口一句，让住家保姆上茶，离开反还有些时间，于乔已经跟他师父，金成的母亲去书房，金成留乔翘一个人在客厅，自己去父亲的书房。
　　乔翘一个人无聊，不一会儿又开始想SSSJ和父亲的事，她有些烦躁，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不一会儿弹出一条短消息。

　　刘翔：我又放假了。国内假真多，这一次能休十天！

　　乔翘无声的笑了一下，随手把他的消息划开。她接下来很忙，没空陪他玩了。
　　很快于乔和金成的母亲走出书房，乔翘放下手机站起来，于乔笑笑说不用拘束，转身又冲师父一礼，告辞离开金家。客厅里余下乔翘和金成的母亲，面对这位名满政法界的法官，她忽然有点紧张，很难把这种压迫感当成家长对待，她不知道该跟这位说些什么。
　　那位家长先开了口：“你怎么也不跟小于谈朋友，那孩子很好！”
　　“……”乔翘哑，忽然觉得再威严这位也是母亲，所以母亲们担忧上火的事，她也一样。只是职业习惯使然，她不太感情用事而已。
　　听她这么说，乔翘心中有了判断，想来金成和于乔都没少跟她说起自己，她道：“没缘分。”
　　“我不太懂你们年轻人。”
　　“我妈妈也这么说。”乔翘冲那位家长笑了一下，好看的人笑起来美不胜收，金妈妈不由的软和起来，也笑了笑，无奈道：“小于不听话，成成也不听话！你们呀，都不乖。”
　　“我挺乖的！”乔翘略羞，到底驳了长辈的话，她颔首以示抱歉，说出口的话却和抱歉无关，她微笑着说：“缘分这东西说不来。我父母爱得细水长流，只有彼此，导致我经常误以为自己是闯入的第三者。”
　　着距离感……金妈妈古怪的看着她，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我妹和我妹夫爱得死去活来，私奔也要结婚，可我妹夫照旧出轨，家暴。”乔翘无奈的叹了一气，问道：“爱情到底是什么呢？婚姻又是什么呢？”
　　“哪儿有那么多爱情，”金妈妈道：“你们小孩子就是不切实际，婚姻就是合适，是过日子。”
　　“那也得互相体谅才能过日子嘛，两看相厌，或者跟不愿意包容体谅，那叫什么日子？阿姨说呢？”乔翘反问，见对方不说话，又道：“有感情基础的都能变成不合适，何况……没有感情基础的。”
　　“就你们喜欢找借口！”金妈妈疲惫的叹了一气，好一会儿才失神道：“可没那个人难道就不过日子了？”
　　“是啊，难道没那个人就不能过日子，就不是过日子嘛？”
　　“……”
　　“既然都是过日子，当然要选择自己喜欢的让自己舒适的，而不是把日子过成演戏，按照别人写好的剧本演给别人看。”
　　“……”
　　见金妈妈独自发呆一直不说话，乔翘自知惹了这位家长不喜，识趣的闭上嘴，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装雕像。暗道自己这性子是改不了了，跟谁都能争起来。
　　不过……乔翘忽然想起那个和自己聊天不仅没有争起来，还能忘乎所以的家长。
　　也许……她忽然觉得，这也许不全是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