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54、第 54 章

　　二、专业
　　乔翘所谓的深入员工，当然不是和员工们一起工作，隔行如隔山，她根本不懂律师们的工作。她只是深入了解各部门。进金氏这些日子以来，她都在收集有效信息。知道自己会留在金氏的时间不多，她便把业余的时间也都用上，白天收集，晚上整理，很快她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整改雏形。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于乔总是在加班了。
　　他真的很忙。
　　金成不仅不帮他，还不断挑衅，增加他的工作难度，时不时把他喊到办公室训一番，或者分享点什么，总而言之就是不让他全心全意好好工作，她就是要折腾他，美其名曰磨炼他。
　　于乔竟然被她吃得死死的。以前他还跟乔翘喝酒吐槽，自从“小疙瘩”停车场的斗舞视频曝光后，事态发展有些出乎乔翘意料，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于乔气呼呼的讽刺“大小姐”了。不仅如此，她清晰的感觉到于乔的变化。
　　她已经想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于乔对金成产生了敬畏之心，他甘心情愿臣服。
　　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乔翘不置一词，只隐隐佩服金成，认为她很了不得。那二人不止是上下属关系，还是朋友，金成却能够在两种身份之间自由切换，游刃有余，无论是作为上司训斥下属时，还是作为朋友戏弄彼此时，她拿捏得很稳。
　　以至于于乔连加班都开心。
　　金成和于乔加班，乔翘自然也走不开，对父母她只说在公司有事，周末不回家吃饭，连被辞退的事都没让那老俩口知道，省的他们白担心。
　　张楚几次来金氏进一步接触，乔翘都忙着，并不知道她来。不过，她提前就跟金成打过招呼，费用她出。
　　她结账，其他金成做主。
　　这天张楚前脚刚离开金氏，金成回到办公室见乔翘正哼着欢快的“good day，good good day”忙碌，就像这日子真的超棒一样。她登时觉得有趣。
　　她就没见过像她这样工作的。连日以来天天听她哼哼，乐呵呵的，心态超好，看得她都觉得工作并不枯燥疲劳，反而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连工作速度都飞起来了。
　　“这个案子我想让于乔做。”金成忽然说：“已经喊他了。”
　　她刚给于乔打了内线，让他来她办公室。
　　“？”乔翘扭头，疑惑的看她一眼。
　　“这也就是你的面子大。”金成笑道：“换做旁人，我只安排，绝不过问。”
　　因为是乔翘，所以她告知了一声。
　　“我谢谢你！”乔翘好笑的搡她一把，这还用说吗？不知不觉间，解释已经成了她们之间多余的东西。她随手把金成搡了个趔趄，金成没防备，倒退着窝在她那张舒适宽大的老板椅中，眯着眼睛打量乔翘。后者似是不知，抱着一摞文件盒随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的走回资料柜前。
　　乔翘的改变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已经完全接纳金成，还会主动跟她肢体碰触，虽然……仍仅处于推推搡搡的阶段。
　　“good day good good day……”看着她金成也想跟着哼哼这首暖洋洋的让人放松愉快的歌。
　　“心这么宽，也不见你胖。”金成又道。
　　嘴毒死了！乔翘笑嘻嘻的，对金成直白的打量目光不以为意。
　　“楚楚知道盛景对于乔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见金成疑惑，乔翘一本正经解释道：“要不是这样，她还想不开，还会对盛景怀抱不切实际的期望。”
　　可是她没有。
　　张楚彻底放弃了那些华而不实的谎言，放弃了那个不切实际的男人。让张楚绝望，死心的，正是她发现了盛景对于乔的执念，而她无力阻止。
　　在那种情况下，盛景依然追着于乔跑，依然像以前一样只拿好听话哄她骗她。她不是傻子，盛景身边总有人，没了宋松，还有于乔，但是盛景的爱情里从来没有张楚。
　　张楚只存在于盛景的谎言里。
　　而她终于认清了事实，面对了现实。她不允许自己继续活在别人的谎言里了。

　　“你在提醒我于乔又惹事了？”金成点着手指劳神在在，满脸都是她又找到戳于乔玩的机会了。
　　“谁惹事？”于乔推门而入，刚进门就听说自己又惹事了，满脸不开心。他自顾在金成对面坐下，熟稔得跟回自己办公室一样，捏起果盘里清洗好的葡萄就往嘴里送。
　　“你的委托人知道你是她最大的情敌了。”金成不嫌事大，挑着眉头刺激道。
　　“噗！”于乔一口吐了葡萄皮，满口犯酸，下意识看了乔翘一眼。
　　“你说说你，”金成点着桌子，数落道：“成天招蜂引蝶，招猫逗狗的，你就不能安分点儿吗？”
　　“你这就怀璧其罪了啊！”于乔嗤笑一声，把那盘葡萄推回去，他不吃了，反驳道：“无知！愚昧！你这话跟那些嚷着因为女人太好看穿的太好看所以犯罪的罪犯有什么区别？这是我的错吗？”
　　才华横溢风流倜傥貌若潘安是他的错吗？
　　当然不是。
　　“你！”金成一噎，她当然知道这事其实怪不到于乔头上，翻着白眼不理他。
　　“……”乔翘已经习以为常，这俩一向这么沟通，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的很，就是谁都忍不住出口伤人。
　　“楚楚这案子好办吗？”乔翘收敛起松散神色，和稀泥道。
　　“怎么可能好办！”二人异口同声。
　　张楚这个案子难点众多，证据难取，财产难界定等等，但是其中最难的部分是，婚姻法，改了！
　　离婚条例，变了。
　　于乔看金成一眼。话到这里，加上眼前的情景，于乔心里已经很明白，这个案子金成是确定一定肯定会丢给他了，谁反对都无效。
　　磨人精！
　　不过，当初他把盛景那个案子硬塞给金成时，就已经想到绝对会被报复，如果现在他敢多说半句不要，她一定会把他当初劝她的那一箩筐金玉良言全都当成老母鸡汤塞回给他。
　　为了耳朵清净，他必须默认。
　　只是一想到张楚那副“大婆”样儿，于乔还是不喜。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让他一个同性恋给张楚那个田园女奴争取合法权益，是个天大的讽刺，可金成就是要这么做。这也确实是金成会做的事，就像报复他当初让她这个平权主义者给盛景那个骗婚的垃圾维护合法权益一样。
　　虽然知道自己被套路，可他不能拒绝，如同当初她的不能拒绝，一样。
　　虽然他们都满心不爽，可这是工作。
　　他们都是专业的，是行业内有名的职业选手。
　　不过即便知道金成不仅不许他拒绝，还要和他讨论案情，于乔也不肯平白无故的吃这场大亏。哼，才没那么容易呢！于乔在心里打定主意，这回，他要拉她一起入坑，绝不再默默忍耐！
　　想起七夕那天收到的那箱子“礼物”，于乔依旧恨得咬牙切齿，急需要泄愤，也不管葡萄酸不酸，粗暴的揪着往嘴里丢。
　　他气，很气！
　　长发着裙化妆洒香水，那又怎样？无论看起来多么妖娆妩媚风情万种，她也不是女人！
　　相比之下，那边的……于乔瞄一眼资料柜前正双手抱胸，冷冷的看自己的人，短发西装素颜凉冰冰，虽然看起来像男人，架不住她内里有颗女人心。
　　他越来越深刻体会到乔翘那句“一样”，他和她一样，和金成也一样。

　　知道对方在等自己“抛砖引玉”，于乔率先道：“诉求确定了吗？她要孩子还是要钱？”
　　“要离婚。”乔翘道。
　　“那是必然！”于乔和金成再次异口同声，两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乔翘，似乎她说了什么愚不可及的蠢话。
　　乔翘一噎，哈哈笑着连连作揖示歉，怎么忘了面前这两个人的本事了！
　　张楚这个案子，对于别人而言，只要能成功离婚就是成功，但是对于他们而言，成功离婚是必然结果，是及格线。能为张楚争取到多少合法权益，才是他们评判这个案子成功与否的标准。

　　金成本就是喊于乔来商量张楚的案子的，一说到正事，他们就不管乔翘这个不算外人的外人了，乔翘端着葡萄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专业术语过多，很快她就晕乎得不吃葡萄难保清醒了，果盘一空，她也不再折磨自己，转身做自己的事去。
　　离开金氏时，不出意外，三人又一起披星戴月了。
　　这些日子以来，三人同进同出，同吃同住，全不分彼此，短短半个月，三人都已经很习惯这样的日子，习惯彼此，也习惯从办公室到卧室，他们随时随地都在讨论各种各样的案子。区别只在于在办公室里，金成和于乔的讨论不会主动带上乔翘，乔翘也不会参与他们的讨论。回家以后，与其说他们在讨论工作，倒不如说他们在没话找话的跟乔翘八卦。只是他们八卦的内容和他们的工作有关而已。
　　“喝酒去。”刚坐上那辆金黄色的飞逸副座，金成建议道。虽然是她的车，驾驶座上却是乔翘，三人当中只有她永远都是清醒的，开车的事自然而然就落到她头上。于乔在后排座位，金成说当敬老，死活不同意和他换位置。
　　以为谁不知道她是想跟乔翘坐在一起才选择那里吗？！于乔不矫情，也不戳破她那点小心思，心安理得的占据了最尊贵的位置。
　　他们很久没有去“小疙瘩”消遣了。
　　想到“小疙瘩”，三人不约而同，乐了。乔翘发动车子，虽然是周末，不过他们下班晚，路上倒是没有什么车辆，一路畅通无阻，直奔目的地。
　　夏秋交替之际，X市依旧燥热，即便是夜里，空气依旧烫人。“小疙瘩”里却清爽无比，弥漫着宜人气息如同提前感受到秋高气爽。这里的客人一如既往稀松，在并不拥挤的大厅里安静的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三人来得有点晚，靠墙的卡座都满了，便随意在池中挑了张高脚圆桌落座。有乔翘做司机，金成和于乔都点了带些度数的小酒，不一会儿吧台里的酒保亲自端着托盘走来，远远就笑着冲于乔打招呼，道：“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嗨小乔！”
　　“嗨！”乔翘颔首。和“小疙瘩”熟了以后，她来这里坐吧台位时，总会和这个酒保闲话一句两句。
　　“工作。”于乔随口一句，算是给了个许久不光顾的借口，目光落在酒保多端出来的一碟开心果上。他狐疑的看了看四周，没看到熟人，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受人所托。”酒保笑笑，这事很寻常，是服务行业默许的灰色收入，总有人想搭讪却不擅长，需要中间人转一步的，而他们只需要从中转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