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39、第 39 章

　　十五、邀请
　　她不懂为什么，甚至不懂什么是为人民服务了！
　　可这个问题她还能向谁请教呢？汪萌显然更了解私人模式，父母虽然是人民教师，可他们总没有干部的自觉，总认为自己也是被服务对象。
　　既然如此，谁能告诉她究竟什么是“为人民服务”呢？
　　于乔说，没有想过为人民服务这么高深莫测的事。他说他当年想进检察只是因为觉得自己适合，而他愿意，最终却没有选择检察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
　　隔天看到于乔发言的金成就又把他狠狠嘲了一顿，末了说以他的水平也只能在金氏兴风作浪，确实不配去检察。
　　可她终究没有回答乔翘的问题。
　　又隔了一天，汪萌倒是转速了姜老师的回答，她说“为人民服务”就是竭尽所能，无愧于心。若是以前，乔翘想自己一定会嘲笑这样的套话装模作样，假大空，可现在她笑不出。因为姜老师一家就是这么做的。
　　不过这说法终究太笼统，一时间她无法深入领会其中的奥妙。
　　乔翘愁了一周，工作之余她都在思考这件看似不务正业的事，却毫无头绪。
　　不，似乎……还有一个人可以请教。
　　周四的晚上，乔翘将酝酿了许久的请教信函以最传统的正式方式发给刘翔的父亲，那个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被迫离乡背井，离开付诸全部心血亲手建立的校园的老校长。
　　这一次，她不是以忘年交的身份请教，而是以学生的身份。
　　并在新群里戳了一下申漾。

　　小乔：@S

　　没有人回复。
　　乔翘有点为难，手中拿着一张手写的邀请卡，想想还是拍照，发进群里，并再次戳申漾。

　　小乔：@S
　　小乔：（图片）
　　H：他不回复就说明在忙，看到会回复的。
　　H：哇，等一下！@所有人快来！！！！！
　　小乔：……
　　H：@F@Y那小子终于移情别恋了！
　　M：别瞎说，大大才十岁！
　　H：十岁怎么了？他七岁的时候就会跟别人求婚了！还当着别人的男朋友的面，险些被拍成肉饼！
　　小乔：……
　　H：你们不是夏令营去了吗？@Y
　　F：@H危言耸听！@小乔，医生看到会回复的，耐心等等。
　　小乔：谢谢。
　　M：为什么感觉……气氛有点微妙。
　　小乔：……

　　又没有人说话了。
　　乔翘点开音乐软件，放下手机，客厅里回荡起熟悉的女中音，乔翘靠在沙发上，看那张邀请卡。
　　原来利大大这段时间参加夏令营去了，所以他们父子这么久都没有出现。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住处呢？
　　乔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邀请卡就在自己眼前，活动时间是明天，对方非常体贴的把见面时间定在晚上七点，地点是福禄小区三十二号，邀请人是利大大，活动内容是——
　　睡衣派对。
　　十岁的男孩儿邀请二十七的女生登门参加睡衣派对。
　　如果这个十岁的男孩儿不是利大大，如果利大大的爸爸不是申漾，乔翘绝对把这张邀请卡当做广告垃圾扔进碎纸机。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席这场活动。
　　要说起来，她是个二十七岁的成年女性，对方只是个十岁的未成年男孩儿，而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虽然当时算得上是相谈甚欢，他们也都承认这个朋友，不，是好朋友。他们互相承认是彼此的好朋友，可悬殊就像世俗的眼光，坚实的挡在他们面前，想推倒都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
　　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去一个只有养父子二人的家参加睡衣派对，真的没问题吗？
　　所以她才特意问申漾，她真的相信她的好朋友并非居心叵测之人，也真的愿意相信申漾并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也是真的担心自己的造访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些有的没的流言蜚语，污浊了那个“滥好人”。
　　没想到他正忙着。
　　当然，说出席实在太正式，可是没办法，看着这样的邀请卡，她无法将这个邀请当做无所谓的小事对待。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的邀请，如她母亲所言，她从未去过同学家，更别说在朋友家过夜。虽然这么想有点自恋，可乔翘就是忍不住想，也许利大大会对她发出这样的邀请，就是因为那天听见母亲说的话。
　　这么一想，她就更不愿意怀疑利大大的用心了。
　　想起利大大那张尚未长成的小脸，乔翘心里软软的，她怎么舍得怀疑这个孩子呢！
　　那她明天是应该按照约定，下班后直接去福禄小区三十二号，还是假装没有这件事，直接回家睡觉呢？
　　乔翘举棋不定。
　　直到周五的中午，乔翘在办公室吃午餐时，才收到申漾的回复。

　　S：@小乔谢谢告知，我们会准备好，请放心前来。家里就我们父子，若有什么不便之处可明言。如需我回避，也可以告知（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这孩子叛逆期，固执起来有点难搞）。
　　H：哈哈哈哈哈哈，隔着屏幕也看出老学长在头秃！
　　F：他没跟你@H说过？
　　H：我都不知道他回来，我这周都在老白的实验室里。
　　F：他可能只是想背着你约小朋友回家大闹一回天宫，没想到你回家了。
　　S：我也没想到今天能回家。
　　S：更没想到他还约了人，还组织了个睡衣派对。我的天，我真不懂他为什么要约女孩子来只有男人的家里参加睡衣派对。幸亏@小乔见多识广，不跟他计较这些。
　　S：不过反正已经这样了，总不能扫孩子的兴，我先带他买菜去。
　　小乔：好的。不必回避。我会准时到访。
　　小乔：……我只是有点担心我会给你们家庭成员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小乔：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邀请卡又是怎么塞进门的。
　　S：不会的，你别担心。他哥出差了，现在只有我俩在家。你放心来。
　　S：……抱歉@小乔，真对不起，我会好好跟他说，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H：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受不了了！
　　F：哎，医生这几年是把这半辈子没说过的对不起都补完了吧？！
　　H：什么孩子，这就是个讨债鬼！

　　乔翘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手机，也忍俊不禁，显然申漾经常为利大大的莽撞行为道歉，难得他那样的身份地位，还肯为了养子四处低头，这人是真的好。
　　想想乔翘就觉得羡慕，利大大有一个好父亲。
　　不对，乔翘回想着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翻出手机又仔细的来回看好几遍群对话框。
　　这一次，她隐隐明白了什么。
　　福禄小区三十二号并不是个只有养父子两个人的家。
　　原来如此。

　　午餐时间过，乔翘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准备继续被午休中断的工作。
　　不一会儿，老板又来了。
　　乔翘放下笔记本电脑，从自己的位置上起立，上个月的团建活动，最终定在近郊的一个温泉度假村，乔翘去了，却在大家更衣下水前又离开了。据说老板一直在温泉里找她，因为没找到还发了顿脾气。不过在乔翘看来这不属于她的工作范围，她很不喜欢温泉那么没有安全感的地方。
　　当然，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就是老板最近常来找她聊聊。
　　乔翘隐隐明白老板的意思。倒不是真的想什么，他可能就是……认为不听话的乔翘威胁到他的权威了。
　　可这事……乔翘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她甚至隐隐觉得，团建地点定在那么暧昧的地方，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金氏……”老板欲言又止。
　　乔翘心知肚明他又要让她蹭金成热度，打马虎道：“她出差呢。”
　　“你也没问候一声？”
　　“她忙，不看手机。”
　　“都这么久了……”
　　“嗯啊。”
　　“……”
　　“……”
　　尴尬。
　　虽然每次的对话都这么干巴巴的像一锅热了无数次的剩干饭，不仅硬还没营养，可老板非要找她说这么没有意义的话，而她不能拒绝。
　　“今天部门主管聚餐。一起去。”
　　“不了。”乔翘笑着拒绝，礼貌道：“今天真约了朋友。”
　　“男朋友？”
　　“是个男生。”乔翘似笑非笑的冲老板交换了个你知我知的眼神，示意这个约会非常重要，她不会推掉。
　　“怎么每次聚餐你都有事？”老板不满道：“没听说你谈朋友啊？”
　　知道他是在说这段日子以来，她再没参加过公司活动的事，乔翘只得继续解释道：“还不是。可这就更不能爽约了，不是吗。”
　　“秒针转动滴滴答……”乔翘的手机来电响起，她冲老板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按下接通键：“你好，请问您哪位。”
　　“……”老板无奈，第N+1次毫无收获的离开乔翘的办公室。
　　乔翘下意识松了口气，顺手将办公室的们关上，然而，听见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内容时，她的心又被提了上去。
　　“你好，我是刘翔。”

　　电话那头的人说，声音温润，自带儒雅气息。
　　哇，冠军呀！乔翘险些将这话脱口而出，幸好在最后一刻管住了自己差点脱缰的嘴。她浅咳了一声，强迫自己态度平和道：“你好，我是乔翘。”
　　“我知道。”
　　“……”这让我说什么？乔翘想了想，嗯了一声，示意自己也知道他是谁。
　　“我才到家，才拿到手机，才看到你给我回电话了。”
　　“哦。”这对话太尴尬了。乔翘无语凝噎，然而，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不能挂电话。
　　“谢谢。”刘翔显然也很尴尬，不知道在电话那头干什么，熙熙攘攘了一会儿，道：“方便见面吗？晚上一起吃饭，几点下班，我去接你，可以吗？”
　　“抱歉，今天有约了。”
　　“哦。”
　　“……”
　　“……”
　　又尴尬了，乔翘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忽然觉得有点好玩，这个人好像有点呆，确实如刘校长所言，似乎让人忍不住就操心。
　　“明天可以吗？”乔翘主动道：“十一点，世纪金花广场，商场一楼的路边咖啡厅，你方便吗？”
　　“好，好，那明天见。”
　　“明天见。”
　　话音刚落，通话已经断开，乔翘拿着手机看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啼笑皆非。
　　她自己经常因为习惯于因为“公事公办”的态度而被指责“情商低”，没想到刘翔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她的手机又响了，这一回是短消息：
　　——抱歉，还不太习惯国内的手机，按错了。
　　——没关系。上班时间，有空回复。
　　——抱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乔翘想想觉得这人又好气又好笑，居然三番五次在工作中被自己笑愣住。好在并没有真的耽误工作进度，转眼到下班时间，闹钟响前，她已经收拾好桌面文件，关机断电，踩着点离开办公室。
　　还没离开公司大门，又和老板偶遇了，二人前后脚走进电梯，老板旧事重提，还是要她参加他所谓的聚会。
　　乔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