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35、第 35 章

　　十一、无缘
　　“这我可说不好！”乔翘略讶，她也拿不定主意，建议道：“你可以问问她。”
　　“人家一教书的，什么都不缺，看我可怜才来陪我过个月子，可我要是出了月子还让人家……”汪萌欲言又止，意思却不言而喻，让姜老师继续做她的住家保姆，帮她带孩子，她怕伤了姜老师的自尊心。
　　“你丈夫……？”
　　“……”汪萌沉默，悻悻一笑，摇了摇头。
　　乔翘拿不定这摇头是不知道的意思，还是别提了的意思。可一个女人会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吗？
　　显然不可能。
　　乔翘自作主张认定汪萌摇头是“别提”的意思，并擅自脑内了一场渣贱男人戏码。既然都已经别提了，那无论那个男人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汪萌都不会再要他也不会依靠他，更不可能依靠男方家属，让他们有机会和借口来抢她的孩子。
　　“我看她也挺喜欢你，你要是想她留下来陪你，就好好跟她说。”乔翘看着汪萌放下已经睡着的孩子，见她要起来，忙伸手扶了一把，道：“其实你俩……要是能凑做一家人，也挺好的。”
　　“她家人……？”
　　“你们没聊？”乔翘原本想着两人的家事还是由她们自己聊得好，这才发现她们都不是八卦人，谁都没问对方的家庭状况。便简单把姜老师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其实乔翘知道的也不详细，所以，说起来就是几句话的事。
　　汪萌却愁眉唏嘘。知道她要好好考虑自己的建议了，乔翘倒不逼着她立刻做决定。陪着汪萌吃了会儿水果，不一会儿，汪萌靠着沙发睡着了，乔翘小心扶着把她放倒，盖上一条薄毯，看着时间往玄关处走。
　　老太太这回买菜的时间有点久，她要下楼去接应一下。
　　果然，见老太太拎了两大包，正在小区门口休息。
　　“我来。”乔翘快步上前，拎走两个购物袋。
　　姜老师已经习惯乔翘总会适时出现主动帮忙，她现在看她也比以往顺眼多了。交出购物袋后，她掏出一块老花棉布手绢擦汗，跟着乔翘特意放缓的步伐，走在她身后。
　　姜老师不说话，乔翘也不主动。虽然是乔翘介绍姜老师和汪萌认识的，在姜老师看来，乔翘和汪萌是好朋友，在汪萌看来，乔翘和姜老师是知根知底的老熟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和汪萌相熟的朋友是乔翘的好朋友金成，和姜老师本知根知底的老熟人是乔翘的母亲张兰，乔翘只是拐了个弯的中间人。
　　虽然这一个月来，两个年轻人确实成了朋友，然而这一老一少依旧像两个没嘴的葫芦。
　　不过这一次，乔翘打算说些什么。
　　“我——”
　　“你——”
　　“姜老师请讲。”乔翘微微一笑，礼让道。
　　“你跟我印象中，不一样了。”二人站在电梯前，姜老师按下电梯按钮，道。
　　“人会长大嘛！”乔翘又是一笑，不亲不疏的歉道：“我以前不懂事。”
　　“现在还是隔人。”姜老师意有所指，示意乔翘以前的问题并不是懂事不懂事这种小事。
　　电梯到，她抬手让乔翘先进电梯，自己站在按钮旁，按下她们要去的楼层，道：“不过，翔子在国外长大，外国人冷漠，没多少情谊纠葛，他应该不会介意你隔人。”
　　“……”乔翘愣，啼笑皆非道：“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你妈操心，老让我有机会跟你说说。”姜老师道，这不，眼看着汪萌要出月了，她再不开口，怕是没机会对乔翘说这些了！
　　“她太热情，就容易忽略别人的想法。”姜老师问：“你们后来见上了吗？”
　　后来……乔翘无语凝噎，看来母亲那个大嘴巴已经把她和刘翔那点根本什么都没有的事全部说给姜老师听了。
　　郁闷！
　　“没。”乔翘摇头，道：“先是他打给我我没接上，后来我打给他，他那儿没人接了。”
　　没错，就是没人接了。
　　虽然乔翘后来再没有打过，不过，那天她可是按照刘翔打来的数据，原封不动的又挨个打回去，礼尚往来的被未接了同等数量后，她才放弃的。
　　“嗯，这事急不来，有缘你们自会相见。”姜老师安慰了一句。
　　怕就是无缘，乔翘想。
　　虽然……视频一录好，乔翘就算着时差确定不会打扰到老人家休息，第一时间发给刘校长。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刘校长也时常在网上互动，算得上是分享之交，看到有意思的新闻刘校长会给乔翘分享，乔翘自然礼尚往来，不会让老校长有被怠慢的感觉。
　　可刘校长不是刘翔。
　　刘翔并没有再跟她联系。
　　乔翘讪讪一笑，到底没有脱口把这种话说给外人听。
　　这想法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金成和于乔都不知道。

　　金成：来接我，晚八点，国机。

　　金成回来了。收到金成的消息时，乔翘正侧在沙发上，难得没个正型的歪着，和汪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孩子吃了就睡，姜老师每日都要午休，正和孩子躺在卧室里，倒真像是祖孙俩。
　　夏日炎炎，午后更是疲乏得厉害，汪萌昏昏欲睡，见乔翘看着手机笑，一下子清醒了，乐道：“男朋友的消息？都没见你这么喜形于色过！”
　　“金成。”乔翘把手机屏幕两给汪萌看，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想起什么，她忽然追究道：“那天的话，你还没说完就生孩子去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早不是一个月前那种，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了。
　　“什么话？”汪萌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那天的事了，好笑道：“你呀！金成那个案子我没参与，不能对你说什么，不过那个案子虽然败了，影响力却非同一般，其中最出名的就是那篇报道，和报道上的人。”
　　说着，汪萌再次调出那篇旧报道《平权——弱势群体背后的男人们》，黑压压的百十号人，精神的短发，暗色服装色系，穿西装的打着整齐的领带，没穿西装的也将外套纽扣扣在颈下……乔翘拿着汪萌的手机，将那张照片放到最大，挨个看那一张张年轻的男性的脸庞。
　　她甚至在后排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于乔。
　　原来那天于乔坐在旁观席，而非辩席。
　　“金成绝口不提这件事。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知道的很少。不过我知道金成真正的当事人是医生的朋友、同事，”汪萌指那群人中的C位，遗憾道：“可惜那场官司败了。”
　　正是乔翘见过一次的申漾。
　　原来如此。乔翘恍然懂了，一般人可不敢用刚回国的萌新金成，申漾是朋友，所以信任金成。
　　“他们之间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汪萌一眼看出乔翘在若有所思什么，又甩出重磅消息，无所谓道：“男神当年被害得很惨，医生是他的主治医生。他和金成应该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那那个群……乔翘忽然很好奇群里的人物关系！
　　她隐隐觉得，那是一群不容小觑的人物。
　　是值得百度百科挨个查询了解的人物。
　　不等乔翘从震惊中回神，汪萌坐起来，往她身边挪了挪，又一次语出惊人，道：“小乔，你做我儿子干妈吧。”
　　“？？？？？？”干妈？乔翘瞪眼，这是能随便认的吗？担这声“妈”就等于要担负这孩子一辈子，她担得起吗？
　　“要不是你，那天——”
　　“那天是个人都会帮忙，”乔翘道：“就算不是你，是别人我也会帮忙。”
　　“可那天不是别人，偏偏就是我和你，还有我儿子。”
　　“……”
　　“这是缘分，”见乔翘有所松动，汪萌再接再厉，劝道：“咱俩也是缘分，才见两次你就看着我儿子出生，这段日子除了姜老师就是你来看我们娘儿俩——”
　　越说越可怜。
　　乱讲！乔翘忍俊不禁，好笑的指指屋子一角堆成山的礼品盒，这哪儿是只有她来。这分明是只有她每次都只拿个不值钱的小果篮来吧！
　　汪萌嘿嘿笑，摆手无视那些礼物，一本正经道：“说真的呢，这事我想了一个月。虽然我……我单人一个，除了母爱什么都给不了孩子，可我想我的孩子在充满爱的环境下健康快乐的成长，只要是我能给他预备的亲人，我都想给他，无论是祖辈，还是叔姨娘舅……”

　　原来母亲和母亲也天差地别。到达国际机场时，乔翘还在想汪萌的话。
　　可亲人……怎么说呢，虽然乔翘并没有传说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可该有的叔姨娘舅她都有。而那些亲戚也很一致，有一个是一个的都喜欢张楚，不喜欢她。当然，她也不喜欢他们。她觉得他们很烦，说话没营养，浪费时间，她时常不知道亲戚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可汪萌却因为自己没有亲人亲戚，所以坚持给孩子，并认定有亲人的孩子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乔翘多想说，你这可真的是个天大的误会，一个孩子能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跟有没有亲戚没有任何关系。
　　可她不能说。
　　总不能因为她有并不稀罕，就否定因为没有所以憧憬的汪萌。
　　“想什么呢？”金成走出来一眼看到与众不同的乔翘，几步过去，发现乔翘正出神，跟她打招呼。
　　“……”乔翘回神，愣愣的看着金成，眼前的人是金成，可……她又觉得这不是先前那个金成了。
　　金成穿着中规中矩的制服套装，一手拎着公文箱，一手拉着四四方方的小行李箱。那头柔顺的带着香气的大波浪被她盘在脑后，用一根簪固定着。
　　“你……”不仅如此，眼前的金成妆容依旧精致，却少了几分活泼，多了二十分成熟持稳，乔翘不敢认，这就像金成并不是出差，而是搭乘时光机，一个月的时间老成了二十岁一样。
　　“一下庭就上飞机，一上飞机就睡，累到不想换装。”金成嗤笑一声，狡黠的冲她眨了眨眼睛，简单解释了自己这副模样的原因。
　　好了，乔翘暗自松了口气，这还是她认识的金成。
　　金成把行李箱和公文箱都交给乔翘，二人一起往停车场走，边走边道：“差别很大吗？”
　　“像变了个人。”乔翘如实道。
　　“可不是变了个人！”看到自己的车，金成自动做进副座，泥一样瘫在座椅上，嘟囔道：“我都累成死狗了。”
　　“去哪儿？”乔翘尽职尽责的做这个司机，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
　　“金氏，于乔还在等我。”
　　“！”
　　“我再睡会儿。”
　　“饭呢？”
　　“飞机餐。”
　　“……”乔翘不再言语，原本她还想问问SSSJ的事，虽然张楚不理她了，可这到底是和张楚有关的事，她还真做不到完全不闻不问。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瞅着红灯的时候，她悄悄给于乔发了个消息，让他点个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