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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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于纪夏这突如其来的投诚，几人心下都持怀疑态度，对于这一点，纪夏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她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撩起了宽松的衣袖。
漏出的手臂上，黑色的符文肆意蔓延，延伸到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不难想象，这符文恐怕是遍布全身。
“正如我刚才所说，我已经没什么本事了。这破败的身躯不过依仗着这些符文才得以保全。”纪夏这样说着，垂下眼嘲讽一般地轻笑了一声。
“说起来，纪夏小姐今天来得很巧啊。”赤司征十郎适时开口道，言下之意便是怀疑纪夏此番行为的动机。
纪夏却并没有被问住，从容地回答道：“离月闹得动静不小，迟迟早早会有人来的，我一直在注意着。就算你们不来，我也会想办法再见你们一面的。”
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为什么呢？”虎杖悠仁有些纠结地开口，“先前我们……”他没有把话说完，像是在考虑措辞，赤司征十郎和却能领会到虎杖悠仁的意思，此前，他们可谓是“你死我活”的关系，离月和纪夏二人对他们都切切实实起过杀意，离月更是已经动了手，只是没成功而已。
纪夏显然也领会到了虎杖悠仁为说完的话，缓缓开口道：“所以，我才来投诚。”
“希望你们能够阻止我们。”
阴云掩映着，斑驳的月色照进面具下那双眼睛里，映照出那双眼里的坚定。
“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神智，在慢慢消散了吧。”一旁的猫咪老师了然开口。
夏目对着方面的事情显然不太了解，此刻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立马问了：“什么意思？”
这方面的东西，显然对于其他几人而言也是一块盲区，几人也转过头来看向猫咪老师，猫咪老师看向纪夏，说道：“恐怕还是你自己来解释比较好。”
纪夏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们两个的来历。”
赤司征十郎立马反应过来，“是你？”
“对，是我给你发的邮件。”
“离月是吸收了大量咒灵从而从人转化为诅咒的，那些咒灵本身就是具有杀性的强大负面力量，即使凭借着她个人的力量能一时维持着自己的意识，随着长时间的成长那些负面的力量也会跟着增长，最后沦落为完全没有人性的凶恶诅咒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更何况……”
纪夏说道这儿的时候顿了一顿，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下去，“为了维持我的存在，她所行所为都是在加速那些负面力量的增长。而接受着那些力量中的一部分，本身却依然只是人类的我，能够坚持到现在身体和意志都还没有彻底崩坏，灵魂也没有消散，也全都是离月的功劳。但是随着离月作为人的意识力量逐渐跌落下风，那些力量对于我的影响也越来越明显，我也同样会逐渐丧失理智，不过，身为人类的我，大概，会直接死去吧。”
“她杀人是为了我，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地狱。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天真导致的后果，没道理她一个人来承担。”
这面几人还在消化着纪夏的话，眼前的人言辞恳切，实在不像作假。
一旁有些沉默着的五条悟突然开口：“她还做过什么吧？关于你们的那个社会身份。”
赤司征十郎也被这问题拉了回来，纪夏对这个问题显然并不意外，“这个，你们可以理解为，附体和同化。”
“这也是为了我。作为人类获得了一定意义上的长生，这本就是违背天道的事情，为了掩藏我的踪迹，会选择合适的躯壳让我附身，同时也是用他人的□□和精气来供养我。被附身的一方灵魂的力量耗尽后，灵魂会消散，而拥有对方全部灵魂之力的我，则不会被发现是逃脱于轮回的不该存在的人物。”
说到这里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等人眼里都明显的有些抵触，夏目皱起了眉，眉宇间甚至有几分怒气：“那些人，那些人何其无辜！”
纪夏看向夏目，这句话完完全全地戳中了她这么久以来的罪恶感。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些人本该有着美好的生活，或有些风雨波折，但也不该遭受如此厄运。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们最开始想做的事情并不是错事，然而少年人的天真最终受到了惩罚，于是有了后来种种，离月强拉着她在这个世上相依为命，而她也无法心安理得地让离月独自承担一切，然而陪伴也有代价，这代价甚至是无数不相干的人在付出。罪恶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袭着她。
面对着夏目近乎质问的语气，纪夏突然感觉到一种少见的，缓了一口气的感觉，像是等待着裁决的罪犯终于听到了属于自己的宣判，是一种诡异的安定感。
于是她看向夏目，很认真地说道：“你说的对。”
夏目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复，升腾起来的怒意在脸上僵硬，怔愣地看着纪夏，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袚除你们？”五条悟开口直截了当。
纪夏直直地看向五条悟，认真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而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算是个人委托哦，您愿意接下吗？”
风影停息，沉寂在蔓延。
虎杖悠仁看向五条悟，他还有一些混乱，没有从那段剖白中回过神来，赤司征十郎审视着纪夏，夏目贵志神情间有些挣扎，不知所措地伸出手贴在巨兽身上，找寻些许支撑，猫咪老师看出了他的迷惘，不动神色地将由身体构成的保护圈缩得更小一些，而后他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却像是突然起了兴致，“哦呀，可真是不得了的委托呀。”
“那我就接下了哦。”
不出所料。
猫咪老师和赤司征十郎这样想着。
不过，猫咪老师想到一些别的事情，盯着纪夏，兽瞳里是审视的意味，“谁教你们的附身易魂来躲避那里的追踪？”他问了一个旁人不曾想到的问题。
几人也没想到这样的问题，连五条悟都有些许诧异，老实说他们都先入为主地以为那大概是离月或者是纪夏家传的什么秘术来着。
纪夏也没想到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你怎么……”能猜到是旁人告诉我们这个方法，话未说完纪夏就已经想通了，眼前的妖兽明显不俗，想来也是存在了许久，见多识广，会想到常人想不到的点再正常不过了。
但她摇了摇头，“她不怎么让我去接触。”语气里还有些无奈。
猫咪老师了然，看来离月把纪夏保护得很好，不过好歹也算是知道了是否有未知的一方参与，至少能有所防范。
“诶，也就是说有人在帮你们？”虎杖悠仁惊讶地问道，赤司征十郎也有些惊诧，不过没有像虎杖悠仁这样问出口来。
纪夏却有些迟疑，皱着眉吞吞吐吐：“说实话，我并不觉得，对方并是为了帮助我们。”
这节外生枝生得显然不是什么好枝，五条悟顺势问下去，“具体说说吧。”
纪夏沉默了一下，思索着，“我接触得并不多，只是，他来得太蹊跷了，那时我已经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俩被追得东躲西藏，他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虽然理论上来讲他确实是帮了我们不少，我应该心怀感激，但是他出现得实在太巧了，离月病急乱投医，我当时也实在无计可施。现在想想，对方当时太过于主动了，甚至连第一次附身也是他帮忙的。之后他也定期和离月保持联系，我的符，身上用来维持的符文，还有这些咒具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纪夏努力地组织语言。
纪夏没有说完，赤司征十郎就已经了然，这种不求回报的过分殷勤，要么对方实在是个高风亮节地正义之士，要么对方另有所图。结合刚才纪夏的话，对方出现得过分巧合，在那种情况下，成了两人唯一的出路，有很大可能，对方一早就在关注她们两个的状态。而后来离月减少了纪夏和对方接触的机会，也有可能，是觉查到了对方的不对劲。目前来看，这位“好心”的帮助者另有所图的可能性显然更大一些。
等等，这么多年一直在帮忙？
“他是人吗？”赤司征十郎突然问道。
“他是人的样子。”纪夏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再具体的她确实说不上来。
显然，对于那个人，纪夏这边已经问不出来多少了，他们只能根据目前信息进行一些合理推测。
于是话题再度转了回来。
“对于你的委托，具体希望我怎么实施？”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显然已经懂得了一些应该拥有的语言艺术，虽然平常不怎么用到就是了。不过，这种和对方商量着“要我怎么搞死你”这种事情，显然有些超出正常人思考范围了。
“像您平常一样就好了。”另一方神情自若地接上了话。
“好。”
“就是，留给我两天的时间吧。”
“好。”
这对话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某种灰色幽默，实在有点太奇怪了，然而纪夏却放松下来了，认真地对着五条悟说道：“多谢您。”
任务在任务对象的配合下进展飞速，这本应该算是一件好事，虎杖悠仁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但他无从说起。
“要辛苦您，到这个地方来了。”纪夏说着递上一根银链，上面坠着一块剔透的宝石，“这是钥匙。”
异空间。
五条悟立马反应过来，虎杖悠仁有些好奇地打量，赤司征十郎眯了眯眼睛，咒术悄然展开，想要探一探其中奥妙。
猫咪老师看向纪夏手中的链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一个能够生存的异空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构建出来的，“这不会也是那个不知名人士的手笔吧？”如果是这样，那可太不得了了。
纪夏的肯定回答，让猫咪老师的心沉了一沉。
“我得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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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贵志和五条悟没什么接触，此刻有些拘束，虎杖悠仁和赤司征十郎就没有太多顾忌了。
“五条老师……？”
“嗯嗯嗯怎么啦？”
听语气是完全没有被目前的事件影响到呢！
“希望老师带你们观摩吗？完全可以哦！那边的小朋友也可以一起来的！”
虎杖悠仁和夏目贵志不约而同地“欸”了一下，赤司征十郎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啊，没有问题吗？我们……不会影响到吗？”五条悟给出的选项太过于诱人，夏目贵志心动了一下，不过还是基于现实状况多思虑了一些。
五条悟轻笑了一下，“完——全没有问题哦。”云散开来，“毕竟，我可是最强啊。”
月光终于得以恣意地撒下来，映着五条悟脸上张扬明媚的神情，强大，从容，让人的心一瞬间安定下来。
虽然是才认识不久，夏目贵志看着五条悟，却能完全放下心来了。
有老师/这个人在的话，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众人这样想着。
然而，终于等到约定的两天后，他们靠着“门钥匙”进入到那个异空间时，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混乱。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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