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和我和他她它》四贱客

124、慢慢好起来1

　　她和妈妈走着走着聊着，两个人漫无目的转悠了一圈儿回来才看见坐在走廊椅子上睡着了的他。
　　“哎呦，”丈母娘心疼女婿，那一声‘哎呦’都压低了音儿“怎么睡这儿了？”
　　她看着他那疲惫的模样一下子愣住了，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涨涨的，她知道这段时间他们都挺难过的。
　　她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也关心他也心疼他只是现在她反应慢了半拍，她的内心活动都被妈妈语言间表达了出来。
　　他是真的累了，即便是有丈母娘和媳妇儿一起盯着他他也没有醒的迹象。
　　这层楼虽然采光效果不错但走廊上很少有人走动，今天好巧不巧的有一家小娃娃不睡觉要大人抱着看看外面的风景。
　　他们在楼道里刚才擦肩而过，只不过她是抱着妈妈，小家伙却是被妈妈抱着，一个粘着妈妈要躲进妈妈怀里一个张牙舞爪要看看外面新奇的世界。两个孩子不分大小都不消停。
　　“哇~~~哇~~~”小家伙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了要抻抻胳膊蹬蹬腿儿再找不到舒服的窝儿，人家不舒服便张口哇哇大哭起来。
　　小家伙一哭整个走廊都是回音，那中气十足的模样就是在控诉自己的委屈，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委屈，人家就是要闹一闹刷一刷存在感。
　　此情此景人家妈妈还没说什么做什么她到是吓的赶紧躲到自己妈妈后面，像是在说‘我可没招惹你，你不能诬赖我。’虽然有点害怕但那脖子到是好奇的抻着看着人家妈妈怎么哄孩子。
　　要不然怎么都说这是两个孩子呢？一个好奇外面的世界想要探索未知，一个好奇这么小的娃娃这么娇柔要怎么养。
　　她也好好奇自己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童稚天真。
　　“嗯？”孩子的哭闹声终于把他吵醒了，他有些迷糊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三个大人围着一个小家伙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这脾气，也不知道像谁了？”虽然是很无奈的一句话可那娃娃妈妈脸上却是带着幸福的微笑，手上的动作也轻柔的像抚摸缎子一般，生怕手上会有粗糙的皮肉把缎子扯出几根丝来。
　　“妈，你看，笑了呢。”她们都被孩子的一举一动吸引了。
　　他坐在躺椅上看着眼前的大人和孩子终于松了口气，她。。。现在挺好的，如果不是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意外再过几个月她就是妈妈他是爸爸了。
　　“是哟，也是想找人说说话？”她妈妈说着便朝着孩子“哦哦哦。。。”的哄了起来，这也算是两个人打招呼了。
　　“噢噢噢噢。。。”那小家伙那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妈妈那慈祥的模样也撅着小身板想要换个人抱抱。
　　“你们几个月了？”妈妈只是看着孩子并没有伸手要抱抱的意思只是看着孩子和他用火星语进行简单的交流。
　　“你说，我们三个月啦。”虽然怀里的小家伙很闹腾但是妈妈还是满眼的疼爱，脸上的幸福是掩藏不住的往外流露“哦~~~哦，是不是饿了？嗯？好的，好的，咱们回去，回去吃奶奶。。。小哭包。”孩子妈妈说着便抬头眼神示意她们要走了。
　　她站在一边抱着自己妈妈的胳膊慵懒的靠在自己妈妈肩膀上看着那孩子妈妈抱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呐呐道“妈，”她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叫了一句‘妈’便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说道“咱们回去吧。”
　　妈妈也看着那空空的走廊简单的回复一个“好”字便伸手拐着女儿回屋去。她们母女一转身就看到一脸疲惫的他坐在长椅上发呆似的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三双眼睛碰撞在一起，场面一时间有些不可控，他像做错了事情被揪住的孩子一般尴尬的手都不知道要往那里放。
　　“妈。”他说着站起来，只是坐的时间久了有些腿麻一个趔趄又蹲坐了回去。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怎么在这儿睡这？来多长时间了？”还是丈母娘心疼女婿，丈母娘说着伸手把女儿推一边并且上前几步开门让女婿进屋去“进来睡，睡折叠床。”
　　“妈~~~”她被抛弃了只能站在后面儿拖着尾音略带撒娇的喊妈妈。
　　“妈。。。”他不好意思的尴尬声“我回来的晚，刚。。。刚到。”
　　丈母娘二话不说伸手把屋里那张折叠床上的床单被套褥子整理利索给他休息“这还早着呢，睡个回笼觉。”
　　他不敢睡先看看自己媳妇儿那脸色再做决定，貌似媳妇儿还在外边。
　　“你看她干啥，有用？”丈母娘是个很强势的人，直接给他下命令“睡觉！”
　　“哼！”她这个做女儿的都看不下去了，哪有这样当妈的，哼，她失宠了。她哼哼着进屋躺床上一边拉着被子把自己脑袋蒙上。
　　他看着蒙着被子睡觉的媳妇再看看收拾背包的丈母娘还是乖乖的坐在折叠床边，他静静的等着，等着尴尬的气氛缓和一点儿再开口。
　　“妈出去买点用的东西，”丈母娘说着背着小挎包就要出门去，转身看着女儿蒙着被子直接上手把被子拉下来一截“听见没有？说你呢，没事儿多下床动动，多走两步怎么了？”妈妈的话只换来她闷声哼哼两声作回应，妈妈也不客气毫不留情面的说道她“哼啥哼，就是说你，不长记性。”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她这算是持宠而娇吗？
　　“大夫说了，让你没事儿的时候多下床走走，别老闷在屋子里，你倒好天天抱着一本书看，”妈妈就是想多像唠叨她几句“也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要是上学的时候有这股劲儿早考上好大学了。”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都知道啦。”她知道妈妈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听大夫的话，不能讳疾忌医。”
　　他看着媳妇儿和丈母娘之间的那自然而然的互动一时间也不觉得自己尴尬了，这是难得意见的亲情，他也是她们当中的一员，他只当自己在一边看着媳妇撒娇。
　　他这么想着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他正在一边傻笑着便被忽然转身的丈母娘瞪了一眼，他对丈母娘是既敬畏又害怕，收到丈母娘的信号后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乖巧的上床睡觉。
　　现阶段丈母娘的战斗力当属全家最强。
　　丈母娘看着床上两个睡觉的孩子才放心出去。
　　“咔哒”一声响，屋内立马安静了下来。
　　她本就没有困意，那一双大眼睛放空的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他也睡不着，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屋子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响动的折叠床发出的‘吱吱哇哇’的声音来。
　　他是真的累了，心累。
　　他看着那张大床上窝成一团的媳妇儿即便是躺在一张简陋的折叠床上整个人也是放松的也是心安的，这么长时间的提心吊胆这一刻终于有种落地的感觉。
　　这一放松便一觉到傍晚。
　　他醒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没见着媳妇儿睡意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他很清醒的起身看看大床方向看着床上的那随意被堆放在一边的被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慌乱，大长胳膊这个时候终于派上用场，他光着脚下地伸手摸摸发现被窝里还是温的这才松了口气才放心下来。
　　“啪”一声响，是开灯的声音，屋顶的灯光把整个屋子都照的亮堂起来。
　　是媳妇儿回来了。
　　她感觉到床边有人顺手开了灯，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床边。
　　“我。。。”他有些紧张又像做错了事被抓包一般“我看被子掉下来了，就。。。”他对她的担心就像这灯一样，一个开关便揭开了他的全副伪装，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全一句话“妈呢？”
　　“妈。。。妈她。。。”她也顿了一下，他的紧张和局促她怎么看不出来“妈，回去收拾东西了。”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妈妈要走了，这件事情妈妈老早就说了，只是她舍不得想多留妈妈住几天，可是她也知道妈妈在这里儿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可以，后面还是要走的。她长大了，要学会承担要学会不依赖妈妈。想着想着她叹了口气，像是把自己肩膀上稻草卸掉一样，终于可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了。
　　两个人都没再开口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22号，”是这家康复中心配送晚饭的阿姨“晚饭来了，领一下。”送餐饭的阿姨很热情每次都按时按点的发放晚餐还热情和每一位迎面走来的熟人或者陌生人打招呼。
　　“我去取。”他说着便抬脚向前几大步。她以为他只是去取餐谁知道他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让她到床边休息，那样子真像她是坐月子似的小心呵护着“你。。。你先休息。”
　　“我不饿，”他们两个不在同一频道上。她这段时间吃了睡睡了吃，午饭到现在没有一点饿的感觉。她本来打算的很简单喝点汤就行，谁知道她刚说出口他那肚子便应景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本来还有些尴尬的两个人都忍不住的笑了。
　　“你几天没吃饭了？”她忍不住的先笑了起来，似乎想要故意保持的距离感被一下打破了。她说着转身朝外走去“这次的清汤你喝了。”
　　“我来。。。我来。。。”他说着便从她身边斜过去抢先伸手开门，这屋里的门把手是金属的，凉。
　　送餐的阿姨抬头看见开门出来的是一位男士手上的动作明显的顿了一下，出于礼貌还是开口问道“需要加餐吗？”
　　“加，”她说着从他背后错身出来“阿姨，帮我加两分咸粥，两分水果，还有。。。还有乌鸡汤也来一份。”她一下子点了很多吃的“餐具也来一套。”她不心疼他，那是假的，在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就知道自己很多事情都放不下。
　　送餐的阿姨一边做记录一边抬头瞟一眼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陌生男人停顿一下后继续淡淡的说了句“等一下，稍后送来。”便接着继续送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