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和我和他她它》四贱客

111、奈你何3

　　“睡不着。”心里很累可就是睡不着，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亮光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想睡也睡不着“明天还要打针吗？”她现在有些害怕去医院，害怕打针，这怎么跟小时候发烧感冒似的，那个时候宁愿喝苦兮兮的中药也不要打针，宁愿熬着也不要打针。
　　“不打针，咱们就检查一下就好。”她现在像个孩子似的，他要哄着她。
　　“我睡不着就在网上查了些东西，”她慢悠悠的说着，虽然声音里满满的疲惫但是还是没有停顿下来“国产的激素都是从孕妇的尿液里提取的？这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好咱们没有用，我现在都害怕进口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生产的？那要真是这样会不会交叉感染？”
　　“不会，不会。”他心疼她“好了好了好了，不瞎想了，咱们睡觉。”
　　“可是我睡不着。”她也想睡就是睡不着“现在一下子空闲下来了，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她已经跟老大说要孩子这件事儿了所以啊她也做好了准备该提拔的人员提拔该交接的工作交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她也不能天天请假啊，她自己带头带偏公司不良风气？她做不到。
　　“等过了这段时间我陪你出去转转，现在想想，你想去哪儿？”他也很疲惫但是还是强忍着安慰她，他现在也是工作压力生活压力都扛在了肩上没法儿和人说。
　　“哪也不想去。”她埋着头懒懒的说着，两个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似乎是谁都不愿意开口打破这份静谧的美好似的。
　　“行，那我就陪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那儿？”他说着伸手把我在沙发的媳妇儿抱进屋里“你最近瘦了很多？怎么这么轻？”
　　“没有！”她窝在他怀里这才有点笑意“你不能一直陪着我，你还要养我养家呢。”
　　“好好，听你的，我努力养你养家。”说着把她轻轻地放进床的另一边“那，现在，好好休息，等明天起床就有精神了。”
　　“你要是累了就歇歇，我养你养家怎么样？”他们两个的对话有些像小孩子过家家可就是这样随意又幼稚的对话最让人心酸心痛。
　　“好，听你的。”他一个大男人大半夜的被自己媳妇儿这几句话闹得眼睛都红了。
　　第二天，早上也没什么胃口也不能吃东西两个人就匆匆去了医院做检查。
　　又是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折腾，忙完又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拿着大大小小的检验报告给医生，一声简单的翻了几页确认好信息说“激素水平达到，可以取卵，做下准备，排号取卵就行。”
　　“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她害怕是真害怕，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要开膛破肚似的“今天就要取吗？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身体不经意的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些颤颤巍巍的她浑身上下没多少力气她站不起来。
　　“不用紧张，小手术，就是取个卵而已。”医生推推鼻梁上你厚重的眼睛框架说的轻描淡写。
　　“手术？是要进手术室的吗？”她内心是抗拒的是想要做逃兵的。
　　怎么办？怎么办？
　　无辜又充满泪意的眼睛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手都没有力气伸出来抓他一把老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不是说，不打针吗？”
　　“没事的，没事的。。。”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他只能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能这么安慰她。
　　“准备下，很快，半个小时？”医生越是轻松她越是紧张。
　　他去排号她排队上厕所，厕所那狭小的空间里她蹲坐在里面忍不住的又哭了起来。
　　没多久有人从外面拉了一把她才紧张的收拾自己的情绪“稍等，马上就好。”说着收拾着自己。
　　只是开门的那一瞬间看着同样泪眼婆娑的女人她再也绷不住了眼泪也跟开了闸似的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那个陌生的女人倒是友好，眼睛里满是泪水的对着她笑笑“加油喽。”说着手里的手帕纸给她一张。
　　“谢谢。。。谢谢。。。”感动，真的是感动，同病相怜的人，她感动的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转身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排队取卵的人很多大约是一个小时之后才叫到她。
　　“不紧张，我陪你进去。”他其实也紧张的不行。
　　手术室外很多像她一样的人，只不过这个时候大多人是麻木的，陌生人之间的疏离感，个体之间的独立小空间一直在手术室外蔓延。
　　取卵是很快但是要把麻醉药效散去的时间却很长。
　　手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外面焦急等待的男人们这才看着一个个被推出来的没有一点意识的女人们。
　　一间病房里停放着三个她这样等待醒来的人。慢慢的有人开始有了意识有了单纯的反应，因为激素的原因？因为麻醉的原因？还是因为内心深处的反抗？这个时候在意识游离的状态下彻底的爆发，开始咆哮开始张牙舞爪开始报复似的自我释放。。。。
　　默默坐在一边等着自己媳妇醒来的他害怕了焦急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疯魔的人，整个病房都嗡嗡炸响，真有几分恐怖。他现在更担心的是病床上还没有醒来意识的媳妇，她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是不是迷路了？
　　看着房间里另外两个手忙脚乱的男人他更担心更无助。他媳妇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他啊。他知道麻醉起效她就像一个死人一样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任人宰割可是现在已经结束已经要苏醒了啊，她为什么还没有一点反应？
　　他想跟她说说话想抱抱她，他甚至想打退堂鼓了，不做了，就此停止了。
　　她很安静的醒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不说话也不给出过多的反应，那眼神太平静没有光没有温度太恐怖。
　　“醒了？”他赶紧上前问道“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还是想要吃点什么？”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回答就那么直愣愣的躺在病床上，有些苍白的脸色和死灰一般的眼神。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持续着持续到旁边那两位反应激烈的女人渐渐平静下来她才有点意识才动动眼睛才想着要起来。
　　时间缓缓流淌，从白天到夜晚，她才有些简单的反应，才知道眼前看着的人是他，才有些迟缓的下意识和反应。
　　邻住的两位弓着身子被老公搀扶着出去她才坐起来看看窗外的风景看看眼前的人。她比别人反应慢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胖了！”看着窗户上的自己她没来由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胖，不胖，我抱着你都没有多少肉了。”看着她开口说话他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还好，还好一切正常一切都好。
　　“我想回家。”舌头还是有些不灵活但是能完整的说一句话能表达自己现在什么样的状况想要什么“我嘴巴里好苦。”
　　“回家，回家给你做好吃的。”他说着伸手把自己媳妇抱起来“咱们回家。”
　　在家修整一晚上第二天她整个人的状态才好了些。
　　刚吃过早饭她手机就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问问她最近怎么样，生活上工作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没有，都挺好的，妈，您就别操心了。”她取卵的事情没告诉妈，省的她老人家担心“您啊，照顾好自己就行。”她说着肚子开始疼起来，声音也跟着难受了几分。
　　“你又怎么了这是？”孩子声音的变化妈妈一下子就能听出来。
　　“我大姨妈来了，这不是难受嘛。”她张口瞎胡皱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你这月经也太不准了吧？之前是多少号来着？”妈妈想着想着也想不起来具体日期了“是后半月的怎么现在就提到前半月了？你可要多注意点，好好调理调理。可不能这么胡来。”妈妈什么都知道。
　　“哎呦喂，我的妈妈唉，您这事儿还记得呢？”她也很意外“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提前几天也是很正常的嘛。”
　　“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是不是十五号左右？怎么一下子就提前半个月？你赶紧切医院检查检查。”妈妈听了心里还不乐意了。
　　“好好好，听您的，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她现在难受的很，想赶紧挂了电话。
　　“多喝点红糖水，带姜的，暖胃。”妈妈又开始她养生指导了。
　　“好，听您的。”她说着弓着身子难受着。
　　“行了，行了，你好好休息，你不是说睡一觉就不痛了吗？那赶紧睡一觉，”妈妈这些小事情都记得，她心里顿时间觉得暖暖的“跟你们领导说一下，你们领导也能理解是不是？”妈妈这想法也是够。。。超前的，领导那一层都替她考虑好了。
　　“好，休息，我现在就休息，您放心我睡一觉绝对活蹦乱跳的。”说着就和妈妈断了短话，确实是难受她只能躺床上休息。
　　激素忽高忽低，她脾气也跟着阴晴不定，一会儿看着个不顺眼一会儿看那个不顺眼，总之就是心情很烦躁脾气很暴躁。这小小的房间里满满的都是燥气。
　　“你说，我是不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了？”她对着他就是一通臭骂，末了自己坐在沙发上开始自我反省“我的天，我衰老是不是也更快了？”
　　“没有，医生都说了这是正常现象，你要相信科学。”现在他也是有苦难言什么事儿都要忍着让着。
　　“我的天！新陈代谢慢了，我是不是就老的更快了！”她一惊一乍的说着赶紧拿着手机照照“我真的胖了！”
　　“没有胖，大哥和嫂子说这些反应都属于正常反应，刺激是有的但是也没有这么快这么明显。”他尽量的找出合适的话来回答她的问题。
　　“听别人说的？”她激素不稳定那变脸的速度跟翻书似的，这会儿听着他说他大哥和嫂子就来气“别人别人，又是别人，这也听别人说那也听别人说，那你找别人过去。”说着就起身回屋躺床上睡觉！
　　“我。。。”他嘴巴笨，他是不是又说错什么惹毛媳妇了？肯定是的。
　　“不知道因人而异举一反三吗？”她裹着夏凉被闷闷的说道。
　　心里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痛快不满意也只能忍着，两个人都忍着。
　　不知道谁多嘴把她取卵准备移植的事情告诉了她妈妈，老妈打电话非要来照顾她，她拒绝，不要！先不说老公公公婆婆在，要钱干嘛？就是要舒服，怎么舒服怎么来。
　　不说请保姆，就这么大点儿事儿都在这儿墨迹的不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