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千年》追寻繁华

10、故事六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窒息的感觉渐渐消失，然后感觉自己突然被人从水中打捞上来！
　　“丞相，小姐她还活着！”把我捞上来的那个人欣喜道。
　　昏迷中的我不禁皱了皱眉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慢慢睁开眼睛——
　　“芸芸！”一个衣着不俗、外表看上去五十岁出头的老人上前对我关切道。
　　我很不自然地动了动，然后迷茫道：“你是谁？”
　　那被人称为丞相的老人并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让我随他回京城疗养再做打算。我没有异议，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跟着他们比较保险，至于救命之恩他日必定相报，只要别让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丞相之女，这种侵占他人身份和人生的做法我可受不了！
　　“没道理不是她啊，明明相貌身高体形就连胎记也是一模一样！”丞相府中，老丞相看着调查结果喃喃道，望着我的眼神复杂不已——忘了介绍一下，我现在所处的朝代正是熙国成立两百多年后的天胜年间，老丞相叶登高，四子两女（其中一女自襁褓起便失散多年未果，基本等于死了），叶芸芸是便是老丞相的小女儿，而我被救起遇上老丞相的时间地点正是叶芸芸被逼亲投河自尽的那天！
　　“如果这是老丞相您的心愿，为报救命之恩素素理当应承！只是——”我苦笑一下，出于自尊，我是不愿当他人替身的！
　　老丞相一下子知道我的意思，道：“如果不是怕强人所难，老夫其实很想收姑娘你为义女的！”
　　“丞相——”
　　“素素姑娘只管安心住下便是。”老丞相叹道，就算只能看着也好啊！
　　我：“~~~~~~”
　　这时候有人来报：“老爷，独孤拓来访！”
　　“让他滚！”向来温和的老丞相大怒道，竟立马转身回房不管不顾！
　　我呆立在场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禀告之人上前对我道：“小姐——”
　　“管家，我并不是你家小姐。”我无奈解释道，虽然在丞相府享受着千金小姐的待遇。
　　“可这是老爷吩咐的！”管家笑道，而且，我们这些看着小姐长大的老人也是乐见其成的！
　　“~~~好吧，管家，我该如何称呼您？”
　　“府内上下都叫钟叔，小姐你称呼小的钟叔。”
　　“那好，您和老丞相也别叫我小姐，叫我素素便是！”我是真不习惯这古代尊卑礼数！
　　“是，素素小姐。”钟叔依然恭敬道。
　　我叹气，想起什么，望了一眼老丞相离去的方向，问：“呃~~~钟叔，我能冒昧问一句，老丞相为什么对这个独孤拓——”
　　“实不相瞒，这个独孤拓便是逼死芸芸小姐的凶手！”钟叔说的时候，也露出和老丞相刚刚一样咬牙切齿的痛恨表情！
　　我：“~~~~~~”

　　原来这个独孤拓多年前有个未婚妻师妹萍萍在婚礼当天弃他而去与人私奔，结果气死师父，独孤拓于是因此黑化退出江湖，结果再出场，已经是清浊党首领魏进贤身边的一条走狗！而且对方此次前来，也是听说了丞相府救了一个和叶芸芸长得很像或是可能就是本尊的女子！
　　“魏进贤？”熟知历史的我思索道，“既和这狗贼是一丘之貉，那我们也不必和这种人客气！”
　　“那是，就算老爷现已辞官，也曾是大熙首辅、光明会的一员！”管家如此说道。
　　也不是光明会不光明会的问题，而是据历史所记，叶登高虽不齿清浊党，但没一杆子打死所有人，并且对自己所在的光明党的缺陷有所指出客观评价，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钟叔，这独孤拓既是老丞相的仇人，为报救命之恩，我是不是该对他——”
　　“千万不要！”钟叔连忙道，“就算您不是芸芸小姐也和老爷没有血缘之亲，可毕竟和芸芸小姐长得一模一样！那独孤拓既能以芸芸小姐长得像他未婚妻为由逼亲，焉知不会同样对素素小姐您也——”
　　我好笑道：“钟叔，我与你家小姐不同，有武艺傍身寻常人奈何我不得——”
　　“可独孤拓不是寻常人，他是魏进贤的走狗！”钟叔道，意思是你武艺再高也斗不过官府的！
　　我顿时无言，如果只有我一人，神不知鬼不觉之下报完恩就走的话，不会连累任何人，官府事后又能怎么样？可曾是江湖中人的独孤拓这么一来，这并不是我这个长得像叶芸芸的江湖女子一走了之就可以解决的事！老丞相和独孤拓已经结下梁子，万一独孤拓借题发挥怎么办？我能因此袖手旁观吗？
　　我无聊地在丞相府里闲逛，外面的世界当然吸引我，可自从得知独孤拓的事迹后，我是尽可能抑制自己不给丞相府上下遭来灭顶之灾！
　　“萍萍~~~~~~”一个温柔痴情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其实这声音很小，其实一般人是听不出来的，可谁让我是习武之人！
　　我于是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那贼人揪出来：“出来！”
　　我这种做法，要是换了那些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早就反抗并将我打飞了！可眼前这个人就这么乖乖地被我擒住并且望着我的眼神痴缠不已，看得我都快不好意思起来！
　　“萍萍，真的是你！”那人伸手触摸我脸颊，确定我是活人之后欣喜激动道。
　　我见他要上前一步，顿时退后一脸警惕：不走丞相府大门而是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见到我相貌的表情，还有那声“萍萍”，这人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独孤拓吧？
　　“你——”
　　那人怔怔望着我刚要说些什么，又有一个男人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把将我俩分开，然后把我护在身后对那人怒气冲冲道：“凌天行！你想要对叶小姐做什么？！”
　　原来那人不是独孤拓啊，我不禁松口气，可眼前这个冒出来疑似躁郁症美其名曰要“保护”我的男人又是谁？
　　“叶小姐？”被称为凌天行的男子疑惑地望着我，“不是萍萍吗？”
　　男人否决道：“自然不是！萍萍不是被你小子拐跑后来又——”
　　“独孤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要不是你公报私仇接受魏进贤的命令亲自带兵追杀我和萍萍一家子，萍萍能走投无路之下投河自尽下落不明吗？”凌天行怒指对方道。
　　什么，这家伙是独孤拓？！我不禁远离独孤拓身边想要逃走，结果被对方一把抓住！
　　“放开她！”凌天行见状，拔刀冲上去帮我解围后与独孤拓打起来。
　　“凌天行！你有萍萍还不够，还要抢我未婚妻不成？”
　　“你少血口喷人！她明明就是萍——”
　　“你放屁！她是叶老丞相的千金，我好不容易才与她有婚约——”
　　“你少一厢情愿了！你强抢叶家千金逼得对方自尽的丑闻已经传遍天下，就为了把叶小姐当做萍萍的替身——口口声声说多爱萍萍,结果从萍萍生死未定到叶小姐之间无缝连接，你独孤拓也不过如此!”
　　“闭嘴！”
　　。。。。。。
　　这两人如此对话，即使有心偏袒于凌天行（也许是因为凌天行比独孤拓帅的缘故，即使不清楚这三人之间具体怎么回事，光看脸和身材，我也能理解那个萍萍为什么选凌天行）的我也不禁扶额。
　　这时候有人趁机来到我身边道：“素素小姐。”
　　“钟叔？”我还来不及疑惑，就被对方悄悄拉走。
　　等到远离了独孤拓和凌天行，钟叔这才对我说道：“老爷有请。”

　　这两人这么一闹，就是不知道叶老丞相是什么看法？哪知道我一进来，对方马上就对我说那两人的确是凌天行和独孤拓！然后说起他对这两人了解到的恩怨——
　　“您是说，这个凌天行表面上是江湖中人，其实是光明党成员凌越之子？”
　　“不仅如此，还和我们叶家指腹为婚，如果不是凌越出事的话——”说着，老丞相叹气，“凌天行真是遗传了他爹的固执己见！”
　　“怎么说？”
　　老丞相于是对我说出凌天行在凌越死后的一系列表现。
　　“就因为记恨您在凌越大人生前没尽力帮忙导致凌越被魏进贤迫害而死，所以凌天行一气之下与叶家解除婚约不算，他还退隐江湖特意投身公门就为了膈应您证明他爹没错？”我皱眉道。
　　“他还以莫白之名来混迹官场，不过就算这样也不是魏进贤的对手，所以六年多了官职一直停在七品！”
　　我好笑道：“莫白？非白即黑的意思吗？那就难怪他混的那么差了！”
　　“他觉得是‘含冤莫白’的意思！”老丞相解释道。说起了凌越之所以会冤死，完全是因为上书弹劾魏进贤二十几条罪名企图拉对方下马失利而被杀！
　　我沉默了一下，看向老丞相的表情有些严肃：“老丞相，凌越真的是被冤枉的吗？那您——”
　　“凌越是个正直的人，可并不代表他没有缺点不会犯错！那奏折上的罪名事后多方证实是子虚乌有，而且还不是光明会和清浊党任何一方提供出来的证据！”老丞相看穿我的意思，再次叹道，“虽然魏进贤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也没必要背一些不属于他的罪名！相反，要是我们光明会也各种急功近利只顾追求铲除对手的快感而枉顾真相，那我们和清浊党有什么区别？”
　　“叶老您的话恕莫白不能苟同！”房顶上传来某人冷冷的声音，话音刚落，那人就已经从上面跳下来站在门口望着我们一动不动。
　　“莫白？不是凌天行吗？”我故作疑惑道，语气中不自觉带有一丝冷意。
　　凌天行看向我的表情和眼神有些软化，但碍于老丞相在场不便表露也不愿因此失掉立场，对老丞相道：“我父亲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没人说你父亲坏，只不过凌越大人脑子不够用好心办坏事给人当炮灰而已！”我又如此说道——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站在老丞相这边！
　　凌天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老丞相适时咳一下，缓解尴尬：“世侄啊，素素的意思是，也许令尊的初衷是好的，可还是免不了被人利用——”
　　“我父亲即使被人利用，也是他魏进贤故意设下圈套引我父亲上钩以达到铲除异己的效果！”凌天行冷笑道。
　　此人如此油水不进，我和老丞相差点要做出扶额长叹的样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凌天行，你是自行离开，还是要让我府里人‘请’你出去？”叶登高老丞相再随和也是个有脾气的！
　　凌天行看了一眼周围企图围上来的家丁护卫们，轻蔑一笑：“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然后看向我想要上前一步拉我，“萍萍——”
　　“我姓叶。”我退后一步如此说道，算是默认老丞相闺女的身份。
　　老丞相和管家钟叔顿时欣慰一笑！
　　凌天行脸色十分难看，盯着我看了许久，终究还是默不作声飞身离开了丞相府，我顿时松了口气！
　　“素素姑娘，谢谢你。”叶老丞相屏退下人们后，和管家一起上前道。
　　我叹道：“老丞相，钟叔，说吧，让我怎么做？”要是能短时间内报答老丞相一家对我的恩情，那就暂时当一下叶芸芸的影子吧！
　　老丞相看出我的意思，道：“那倒不用！只要姑娘你——”
　　“只要素素小姐您肯一直留在丞相府让老爷走出丧女之痛，小的愿效犬马之劳，任您差遣，绝无二话！”钟叔抢先说道。
　　我：“~~~~~~”
　　叶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