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夜》陌*染

53、清扫

　　“可能比他的命还重要。”
　　洛冷离骑着雪尘在回去的路上时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紫眸的话。
　　没有想到，冥慕皙这样看似没心没肺的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在意的事情。
　　他突然有些好奇，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冥慕皙觉得比命还重要。
　　不过，可以和命相比的事情，他也有啊。
　　“哼哼。”
　　“什么也没想。”
　　雪尘又哼哼了两下表示自己非常不相信。
　　“方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哼哼。”
　　洛冷离听着他哼哼两声却没有吭声，结果雪尘又哼哼了起来好像还有些气愤。
　　“我没想他。”
　　“哼哼！”
　　“我记得他的身份。”洛冷离有些无奈。
　　“哼哼！”
　　雪尘越来越气愤，洛冷离也只好继续说道:“那些事我未曾忘记。”
　　“哼哼！”
　　“我也未曾过界。”
　　“哼哼，”雪尘还是没完没了，“哼哼！”
　　“好了，”洛冷离闭上了眼睛，“不要再说了，我都知道。”
　　洛冷离感觉自己的脑子里都已经乱作了一团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一直到了学堂他还是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洛冷离站在学屋的外面，他透过窗子向里观看，烛火在窗户上印出了一个个认真看书的身影，但最后那个单个的座位却没有在窗子上印出独属于那个人的身影。
　　依旧是空的，没有人在那里。
　　洛冷离暗暗催动灵力，屋里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随即起身，走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先生旁，而后弯腰说了些什么就走出了门口。
　　木偶出了门之后就直直的朝洛冷离走了过来，最后站在了他的面前低下头道:“主子。”
　　“辛苦了。”
　　木偶向他行了一礼，洛冷离便挥手收起了他体内的灵力。
　　失去了灵力的支撑，木偶逐渐变小，最后变回了木偶大小站立在地。
　　洛冷离弯腰将其捡起放回了储物袋里，而后迈开腿向学屋走去，他不需要刻意，走路都不会发出声音。
　　书童们都看书看的认真，或许都没有人发现“他”出去又回来了。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元黎见他回来扭头冲他笑了一下后便看自己的书去了。
　　洛冷离也从自己桌角上的一堆书中随便拿起了一本古文书看了起来，他回来的晚，看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散学的时辰。
　　先生已经先行离开了，书童们各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桌，将桌角的书摆放整齐后就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学舍的回学舍了。
　　元黎收拾的很快，他看着还在安静看书的洛冷离道:“冷离？”
　　“嗯。”
　　洛冷离将书合上放到了一旁，那一堆书也顺手收拾了一下。
　　“要不你先回家吧，学屋我替你清扫。”
　　书童们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洛冷离看了看还在说笑的几个人道:“多谢，但是不必了，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
　　“那好，”元黎点了点头，“我先走了，明日见。”
　　“明日见。”
　　“你回去的时候记得路上小心点。”
　　洛冷离的眼睛弯了一下，“好。”
　　元黎走了，那几个说笑的人也紧跟着走了，只留下了洛冷离一个人在学屋里坐着。
　　他环顾了一下偌大的学屋，空荡荡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他不经常清扫，多数情况下都是元黎一声不吭的替他扫了，他知道后再请元黎吃糕点，但是他也知道每天晚上在书童们走后都会留下几个人清扫。
　　那其他几个人呢？怎的只有他一个人？
　　人都已经走光了，他也不知道该留下的是哪几个人，更不知道去何处找。
　　那怎么办？
　　他看看周围，看来几个人的活只能由他一个人干了。
　　那么大的一个学屋清扫起来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将近用了半个时辰洛冷离才全部干完。
　　如果说随便弄弄那干的也快，但洛冷离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有时候他也会马虎大意，但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很认真负责的。
　　本来洛冷离就已经很累了，认真的清扫完学屋后他感觉自己眼冒金星，浑身都是疼的，迷迷糊糊的凭着记忆才找回了家。
　　洛平见他一直没回来也就没有睡，一直在前厅候着。
　　洛冷离却早就猜到了她会等着，心中已经想好了准备实话实说。
　　“怎么回来这么晚？”
　　“今日我清扫学屋，其他人都走了，留我一人在那里，”洛冷离抿抿唇，“所以晚了。”
　　“嗯。”
　　“抱歉，让娘久等了。”
　　“没事，还能等不了你么？该你做的事情就要认真做好。”洛平站起了身，态度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行了，快去睡吧。”
　　“是，娘，您也早些休息。”
　　洛冷离转身进了屋，屋内的洛凡早已进入了梦乡，还踹开了被子，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
　　洛冷离走近替他拉好了被子，他看着洛凡熟睡的脸，而后默默伸出了手指戳了戳洛凡肉嘟嘟的脸蛋。
　　许是被戳的不舒服了，洛凡皱起了眉头还砸吧了两下嘴巴，场面极度呆萌，看的洛冷离一个没忍住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他天生嘴笨，也不愿意说自己的喜欢，唯一的表现便是他喜欢亲自己喜欢的人，但碍于面子，他也几乎不会这样做。
　　只不过这次洛凡睡着了，也就无所谓了。
　　也实在是累的紧了，洛冷离随意洗漱了一下便躺床上睡了，但还是过了许久才睡着。
　　再次醒来还是第二天清晨洛平将其叫起来的，到了学堂的第一件事无疑还是睡觉，直到先生来了元黎才把他叫起来。
　　他迷糊了几秒又想起了昨日的事情，于是问元黎道:“昨日应有几人清扫学屋？”
　　元黎想了一下，“加上你，总共六人吧。”
　　“都是谁？”
　　洛冷离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是想知道有哪些人，然后去问问他们昨日为何先走了而已。
　　元黎说了几个人的名字，洛冷离都不是很熟悉，但他也大概知道是哪几个。
　　而那几个人中他还是有一个比较熟悉的——楼蛮。
　　洛冷离借着休息的时间找到了楼蛮，他正和几个人聊天，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洛冷离也认了一下，和楼蛮聊天的那几个人好像就是元黎说的那几个。
　　刚好，省的他挨个问了。
　　洛冷离走到了他们面前道:“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想请问，你们昨日是有何急事么？”
　　几个人登时就笑了，“没有啊。”
　　“那为何不清扫学屋？”
　　其中一个人毫不在意道:“不想干呗，还能为何？”
　　“这不是一个人的活。”洛冷离心中有些气愤，但面上却依旧冷静。
　　一直没吭声的楼蛮也笑了，说道:“你一个人干不行么？”
　　洛冷离还想再说什么，身后却飘来了一阵熟悉的气味，一只手抓上了他的胳膊，他随即就被人拉到了身后。
　　面前高大的人挡在了他和那几个人中间，冥慕皙回过头来笑道对他说:“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活么？”
　　洛冷离:“……”
　　他就知道，这个人来了就一定没有好事，合着是来给他找不痛快的？来给他添堵的？
　　那几人一听就笑出了声，“看见没，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活么？还想让我们跟着你一块干？”
　　冥慕皙没理他们，继续对洛冷离笑道:“只有你一个是人，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活么？”
　　笑声戛然而止，冥慕皙扭过头对着那些人，声音有些冷，“我说的不对么？”
　　洛冷离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发展，他以为冥慕皙是来给他添堵的，结果却是来帮他骂这几个不是人的。
　　双方都没再说话，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楼蛮看了冥慕皙一眼，冷道:“我们走。”
　　冥慕皙和洛冷离目送着几人离去，待他们走后洛冷离才小声道:“多谢。”
　　冥慕皙转了过来，微微俯下身与洛冷离对视，认真道:“少与这些人接触，以后离他们远些。”
　　“嗯。”
　　洛冷离点头，他知道这些人惹不得，他也不是存心找他们麻烦给自己找事干的，他只是想要个说法而已。
　　假若这几个人说昨晚真的有事，哪怕不道歉什么也不说，他心里也好受一些也说的过去。毕竟自己一个人干了几个人的活，还把他累的够呛，他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可是说法没要到还给自己找了不痛快。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对这种人抱有期待吧，明知道他们是故意不想干留给他一个人干的，却依旧要碰一下壁，还碰了满鼻子的灰。
　　下次，他可就不会再问了。
　　“你闲了？”洛冷离向回走，冥慕皙则跟在他的身后。
　　“我一直很闲，可以随叫随到。”冥慕皙笑道。
　　洛冷离想起昨日紫眸说的话，他本想问却又觉得不大合适，想了想还是闭了嘴。
　　接下来的这一天冥慕皙都没有离开，哪怕先生讲最无聊的古文，他也只是不知道在倒腾一些什么小玩意没有离开。
　　而洛冷离总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每次一回头都可以“刚好”和楼蛮那几个人对视。
　　直觉告诉他，他可能又要倒霉了。
　　但可能是碍于元黎和冥慕皙，那几个人也仅仅是远远的看着而已。
　　今日卿难得的没有给他任务，所以晚上自学的时间洛冷离基本上就半学半睡，而冥慕皙则看了一晚上的书。
　　洛冷离本以为冥慕皙会一点都不学，但却看见冥慕皙看书。
　　如此和平的场面并不能一直维持，仅过了自学的时间后，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自学的时间结束，洛冷离和元黎先道别了，冥慕皙提出送他却被他拒绝了，而洛冷离也是在看见冥慕皙离开后才放心回家。
　　可还没出学堂，他就被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