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夜》陌*染

25、受伤

　　余君涵的双足也没了，断足处不停的向外淌血，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郁了几分。
　　除了洛冷离和冥慕皙，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余君涵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打滚，不停地惨叫，没过多久，她就咽了气，没了声音。
　　好半天婆婆才反应过来，她哭着向冥慕皙扑过去，挥起手似乎想要打他，“你们不是说……不是说会护住她的性命么……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救她啊……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救啊……”
　　冥慕皙没有还手，只是不停的向后退躲避婆婆的攻击，而他退的方向，正好是洛冷离所在的地方。
　　“去。”洛冷离对蒋心澈道。
　　“啊？哦。”蒋心澈快速闪到婆婆的身后将其打晕，然后扶到了余父余母的旁边。
　　余父余母却不似婆婆那般激动，但余母也哭喊着，“小涵！”
　　她想要过去，一旁的余父一边安慰她一边拉着她不让她过去。
　　“不好意思，请节哀吧。”蒋心澈将婆婆交给了余父余母，又在他们的周围打了一道灵力结界，将越发浓郁的怨气阻隔在外。
　　“师兄。”蒋心澈垂头丧气的向洛冷离走去，丝毫没注意到刚刚的那道红影再次出现，红影这次冲向的，是蒋心澈！
　　红影的速度比刚刚还快，甚至可以与洛冷离相媲美！
　　“小心！”洛冷离凝眸在同一时间冲向了蒋心澈，赶在了红影之前一把将蒋心澈推开了。
　　红影见蒋心澈被推开又临时改变了目标，转向了洛冷离，而洛冷离却在推开蒋心澈后就来不及躲开红影的攻击了。
　　他听到了冥慕皙在叫他，然后左踝处就传来了疼痛，左足整个都被一片红色包裹住了。
　　洛冷离咬紧牙关也不再犹豫了，当即蹲下，眼底出现一片血红，右手聚起一团怨气直接打向了自己的左脚。
　　从他的左脚处传来了一声惨叫，然后脚上的血红尽数褪去，那道红影又撤回了黑暗中。
　　洛冷离疼的冷汗直流，但是看着自己灰色的鞋尖松了口气，还好，再慢一点，他可能就要成为独脚人了。
　　“师兄！”
　　蒋心澈急急地向他跑来，洛冷离尝试着站起来，结果非但没站起来还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师兄……你，没事吧……”蒋心澈走到了他旁边，伸出了手想扶却又没敢动。
　　“没事。”洛冷离将身体的重量全部移到了右脚上，手着撑地这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红影受了洛冷离一击却还不肯死心，可能是因为这边有蒋心澈和洛冷离两个人它不好下手，就从黑中窜了出来，又朝冥慕皙冲了过去。
　　“那混蛋！快躲开啊！”蒋心澈一急就直接喊了出来。
　　“你叫我什么？”冥慕皙的笑容早已消失，此刻听见蒋心澈这样叫他，脸色又阴沉了几分，他冷哼一声，“就它？”
　　见冥慕皙动都没有动蒋心澈更急了，“你在发什么疯啊？！快躲啊！”
　　就连洛冷离也抿住了嘴唇，他的脚受伤了，没法再救冥慕皙了，但是……他的手中又暗暗聚起了一团怨气。
　　试试能不能打到那鬼东西吧。
　　手中的怨气已打出，却被那鬼东西给躲开了，洛冷离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他弯下腰准备像救蒋心澈一样再次冲过去。
　　罢了！再试试吧！
　　“师兄！不能！”蒋心澈看到了他微小的动作，一把拉住了他。
　　“松手。”
　　“师兄……不能！你的脚已经受伤了，再跑过去，你的脚还要不要了？！”
　　废话，他能不知道么？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裤腿和袜子甚至是靴子已经全部被鲜血浸湿了，但是……
　　洛冷离的瞳孔骤缩，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洛冷离刚刚的攻击使那鬼东西的速度慢下来了一点，但此刻却也已经到了冥慕皙的旁边。
　　不知为何，看到那鬼东西即将要伤到冥慕皙的时候，他的心猛的一紧，想要冲出去却被蒋心澈牢牢地抓住，一时着急竟喊了出来，“阿炳！跑啊！”
　　冥慕皙微微一愣依旧抱着胳膊站在原地，见洛冷离着急，于是冲他笑了一下，无声的说道:“没事，不要担心。”
　　只见冥慕皙缓缓抬起了右脚，然后猛的向下一踩，竟准确无误的将那鬼东西踩在了脚底下，连地都被他踩的陷下去了一个小坑。
　　而那鬼东西被冥慕皙踩在坑中还在不停的在他脚下挣扎，惨叫。
　　众人定睛一看，那鬼东西竟然是一只血红色的绣花鞋！
　　此刻的洛冷离也冷静了下来，心中暗暗责备自己的不冷静，怎么会一失往日的形象喊了出来，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他竟会为了一个外人而失态。
　　同时，他对冥慕皙的戒心又重了几分。
　　此人既然能将那鬼绣花鞋一下就踩在了脚底，就证明他的实力绝对不凡，还是要小心了。
　　“混蛋？我么？”冥慕皙看向了蒋心澈。
　　“不……我又不知道你叫什么。”蒋心澈不敢看他，末了还小声嘀咕了句，“欺负人，不是混蛋还能是什么？”
　　“冥慕皙。”说完，他又看向了洛冷离笑了，“你看，我说没事的吧。”
　　他的视线下移，瞥见了洛冷离不敢挨地而微微悬起的左脚和紧皱着的眉头，他的笑容僵了一下，脚下又使了几分力，那绣花鞋陷的更深了，它惨叫一声，连挣扎都做不到了。
　　洛冷离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将自己的袖子从蒋心澈手中拽了出来而后朝着余君涵的尸体走了两步，除了走的速度慢了一些，看其来就和平常一样，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脚踝到底有多疼。
　　“余君涵。”洛冷离冷清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空气中。
　　如果他没有猜错，余君涵应该是早就已经死过了的人。
　　“师兄？”蒋心澈有些茫然，“她都已经死了啊。”
　　“我知道。”
　　他原本还庆幸找到的是活着的余君涵，结果没想到还是死了，不过好在奕别的遗愿应该还是可以完成的。
　　“别演了，怪累的。”冥慕皙也冷笑道。
　　蒋心澈还没有反应过来，看看洛冷离又看看冥慕皙，“你们再说什么呢？演什么？”
　　“咯咯咯……”余君涵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瘦小的身躯不停的颤抖，清脆的笑声在屋中回荡，听起来有些瘆人。
　　“咯咯咯……”原本躺在地上的余君涵的尸体突然慢慢坐了起来，还伸出了手拍了两下算是鼓掌，“还真是聪明啊。没想到竟然只有一个是没脑子的，我觉得我演的还不错……”
　　冥慕皙打断了她的话嘲笑道:“不错？演的这么假还不错，谁给你的自信？”
　　“没脑子”的蒋心澈抓住了洛冷离的手臂，洛冷离看着那只手皱眉问道:“你害怕？”
　　“我害怕？”蒋心澈好像有些难以置信，“我这不是……”
　　他住了嘴，将剩下了话给生生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了洛冷离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就要抬眼，“……没错，师兄，这鬼物太厉害了，我现在害怕的不行。你看，我的腿都在抖抖。”
　　“……你多大的人了？”洛冷离看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行，就算我演的差了一点，但是并没有什么破绽啊，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余君涵不甘心的继续追问。
　　“不是一点，”洛冷离冷清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是差到极致，并且破绽百出。”
　　他的话无疑给了余君涵当头一棒，接下来的话更是无比扎心，“你没鼻子？”
　　余君涵:“？？？”
　　洛冷离都已经不想跟这个皮囊好看，自己没有脑子却还说别人没有脑子的女鬼解释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
　　这余君涵只知道伪装尸体腐烂的部分却没有在意把尸体腐烂的臭味也一并解决掉，洛冷离一进府邸就闻到了这令人作呕的气味，害得他把荧烛昨日刚买的糖都快吃完了。
　　尸体腐烂了，就不是今夜才死的，说明余君涵肯定撒谎了。
　　并且尸体的位置都很奇怪，不是很自然，像是被人挪动过的，而且头发和衣服都被余君涵动过用来挡住腐烂的地方了。
　　暂且不说她哭的那么假，就说余父余母。
　　余父余母在看到余君涵的时候明显躲了一下，他们准是知道余君涵早已去世，后来为了帮余君涵又说这里没鬼。
　　这里这么重的怨气，说没鬼，谁信？
　　可怜父母都已知道自己的女儿化为恶鬼害人了，却还是想包庇自己的孩子。
　　“哼，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看你们那么照顾婆婆觉得你们人还不错，本来是想放你们走的，但你们却执意不走，现在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余君涵眼珠转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洛冷离又笑了起来，道:“刚刚你用的是怨气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邪祟，能用怨气的就只有猎灵师了吧。”她提高了音量，有意无意的看向了冥慕皙，“我还记得，修士和猎灵师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的吧。”
　　洛冷离咬了咬牙，该死，她在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