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拉科所不知道的十八件事》阿诸

2、第二件事

　　巫师家庭喜欢在他们的孩子进入霍格沃茨以前就教会他们一两个咒语，多数是比较实用且简单的，例如荧光闪烁之类的；也有少数家庭会选择更具威胁性的攻击魔咒。而我掌握的第一个高级咒语和这两者都毫不沾边，很大一部分巫师也许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咒语，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它的念法。
　　它的作用是保护纸面上的文字——不是简单的水火不侵——免受损坏，水、火、剪刀、甚至是时间都无法破坏被施咒的纸。

　　德拉科第一次给我写信正是在他第一次来帕金森庄园之后，那是一封措辞严谨、笔记稚嫩的致歉信，以“亲爱的潘西·帕金森小姐”开头。当我把沉甸甸的信封倒过来，尽量不破坏封口处的火漆时，里面掉出了另一张羊皮纸，这一张显然不是出自小孩子之手——一份到马尔福庄园参加宴会的邀请函。
　　我仔细地保管了这封信很久，把它夹在一本大部头历史书里，以保护脆弱的字迹。然而它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褪色，纸面上也留下了无法复原的折痕。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寻找相关的解决方法，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实用魔咒大全》这么感兴趣，总之，我找到了一条很有用的咒语，并开始充满干劲地学习它。
　　一周以后我意识到，靠我自己是学不会的。别笑——我得承认我确实不聪明，我无法正确地模仿书上绘制的施咒手势，那些关于掌控魔力的说明也令我一头雾水，最后只得去求助我妈妈。

　　“为什么要学这个？”她惊异地问我，“这个咒语对你来说有些难了。”
　　“我想学。”我坚决地说。
　　在我失败十几次后，她又试图说服我：“为什么不换一个呢？你对开锁咒感兴趣吗？”
　　“不。”我一边说着，一边挥了一下她的魔杖，面前的羊皮纸燃烧了起来。“必须得是这个。”

　　一下午的学习也没能让我熟练掌握这个咒语，而如果不能确保没有意外，我是绝不会将它贸然用在德拉科的信上的，所以我不情不愿地把信拿给了我妈妈，拜托她替我施咒。
　　“就为这个？”她用一根手指点了点信封，问道。
　　“是的。”我高高地撅起了嘴。
　　她很无奈地笑了，然后替我施了一个完美的咒语。我直到十岁才学会这个咒语的念法，而这期间的每一封信都是由我妈妈施放保护咒的。事实上那些信大多都是德拉科在卢修斯的授意下写来的，辞藻繁琐，虽然收信人是我，但内容只有我的父母才能完全读懂。
　　我仍然乐此不疲地收集它们，即使只能看懂“亲爱的潘西·帕金森小姐”。

　　在进入霍格沃茨以后，我在和德拉科进行书信来往这件事上的热情空前提高了。这儿更私密、更自由，我可以在任何时候给德拉科写信，告诉他任何我想说的事，而不需要经过我父母的过目。一二年级期间，我基本每天都要去三四次猫头鹰棚屋，在信上写一些毫无意义的小事寄给他，然后等待第二天的早餐时间。
　　“为什么非得费这么大力气？”他攥着一小把纸条，困惑地问我，“你本来有一千个机会和我当面说这件事。”
　　“我就喜欢这样。”我耸了耸肩。
　　“好吧，”他说，“如果你想知道我这周末去不去……”
　　“不！”我高声打断了他，非常严肃地向他伸出一根手指，“写信给我，记得署名。”

　　他对这种仪式不太感兴趣，但是仍然按我说的做了。他的猫头鹰会在睡觉前准时敲击我的窗户，腿上绑着白色的信封，信封里是一小沓写着回复的纸条。

　　“不去，如果你希望的话，下周可以去。德拉科·马尔福”
　　“灰色那件，它和你的项链比较配。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波特和他那两个朋友可真够烦人的！马尔福”
　　“替我谢谢帕金森夫人，不过我已经有自己的扫帚了。德拉科”
　　“我不喜欢巧克力！……周五魔咒课上带给我吧。德拉科”
　　“布雷斯不会喜欢她的，他宁可去和巨怪约会。D·M”
　　“你想要那个？暑假的时候我会寄给你的。D”

　　一开始他还会用优美的花体英文来落款，后来则越来越潦草，直到变成了一个简洁的“D”。我几乎可以想象出他坐在书桌前，不耐烦地皱着眉，把回复过的纸条随手抛到角落里的画面。他从不在意这些纸条到底飞到哪里去了，在某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上，布雷斯·扎比尼就从德拉科的课本里翻出一张来。
　　“‘又一个晴天，我真的讨厌过度日照，它让我变得越来越黑了。P’”他疑惑地把上面的内容念出来，“谁写给你的，德拉科？”
　　“潘西。”德拉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她就喜欢这样，搞不明白。”

　　我们在假期期间的通信也更加频繁了，德拉科开始用更随意的口吻给我写信，每一份正式请柬的信封里都塞着一张单独写给我的信纸，用“亲爱的潘西”或者“潘西”作为开头，我们抱怨天气，抱怨无聊的假期，分享彼此的出行计划，给对方购买纪念品当作开学礼物。
　　我把每一封信、每一张纸条都封存了起来，夹在一本巨大的空相册里，看着它一天天被填满。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对我而言这是一种证明，只有看着它们的时候我才能说服我自己：德拉科是在意我的，对德拉科而言，我并不是可有可无的。我们亲密无间，无论有多少人存在，我们永远是彼此最要好、最忠实的朋友。

　　从某一天开始，他不再耐心而详细地回复我的每一句废话，只是寄来几个简短的单词；他不再和我讲述他的生活，直到我得从别人那儿听说他的近况；他的猫头鹰不再每天都来敲击我床边的玻璃，它几天来一次，它一周来一次，它几周来一次，它不再来了。一切好像都变了，一切又好像都没变。他仍然邀请我做他的圣诞舞伴，却总是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他仍然和我一起上课，却不再以熟稔而亲昵的口吻谈起“潘西”；我仍然爱他，然而他好像在一夜之间不再爱我了。
　　我再也没能往那本集信册里放进哪怕一张纸片，我再也没有用过那个咒语。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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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潘西·帕金森小姐，
　　我对在帕金森庄园中发生的一切深表遗憾，衷心希望你已经恢复了健康。此外，我必须向你表达真挚的歉意，请相信我无意对你造成伤害，然而我不成熟的提议令你受到了惊吓。请收下我聊表内疚的邀请，如果你及帕金森先生、帕金森太太愿意谅解我的所作所为，我会为此感到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