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暴躁贵公子（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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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章婷婷。”顾清歌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应该是她离开老宅后这一年新招的，“你在害怕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
顾清歌踩着细长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踱到章婷婷面前，纤白的手强硬托起她的脸，那张普通的脸上写满了被抓包的恐惧、紧张、懊悔……
这反应太明显了，答案呼之欲出。
“你果真是从犯，也是手机的主人？”顾清歌盯着她看了了一会儿，收回了手，语气肯定。
“不，我不是，跟我没关系……”在顾清歌气场压迫下快要崩溃的章婷婷指着李文澜哭喊：“都是他指使我的，让我把手机带进来给他，我没办法拒绝，我还欠着他钱，我怕，我怕他让二少爷开除我……”
李文澜的脸色青白交加，他的眼底写满了浓浓的失望：“婷婷……你、你怎么能出卖我？”
怨气战胜了恐惧，愧疚早已消磨殆尽，章婷婷哭得面容扭曲，声嘶力竭：“你明明告诉我说，最多两分钟，只要听到二少爷的声音就好，绝对不出声，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连累我，我才答应帮你的……可是你在里面待了足足十分钟！还时不时在说话，连我都听见了，我把吸尘器调到最高档位都盖不住里面的声音。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煎熬多后悔吗？”
这个指责不无道理，李文澜结结巴巴地控诉：“这的确是我的失误，就、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你忘了当初是我让莫染留下你的吗？”
“够了！你只是帮助了我一次，我就要一辈子为你卖命吗？就算我之前欠你的，人情债也还够了吧！”章婷婷越想越气，越说越勇，原本在她眼中善良温柔人间理想的李文澜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由远及近，众人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瑰丽含情的桃花眼，眼神温柔缱绻仿佛一池春水，可是细看，眼眸深处却是深沉宁静的子夜黑，多情与薄情两个矛盾体同时交映在青年的眼中，结合他那仿佛上帝精心雕琢的五官，恰似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姗姗来迟的莫染一到就目睹这么刺激的撕逼场面，现场体验感极佳，因为章婷婷刚才说的，也正是他想说的，不由想给章婷婷鼓个掌。
莫染是一个把想法落实到行动上来的实干派，所以他鼓起掌来，也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要说李文澜与章婷婷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半年前。
在主角受光环的侵蚀下，原主周围的绝大多数人已经沦陷。就好比这个冒着失业风险，违背原主命令给李文澜提供手机的女仆章婷婷——
之前因为她的失误，把顾莫染书桌上，药材培育基地刚送来的活株样本当做普通花草搬去晒太阳，毁了价值百万的药材。顾莫染知道后大发雷霆，当即要求赔偿并决定开除她，碰巧被第一次来做客的李文澜拦了下来，直言顾莫染不懂底层小人物的艰辛，提出要让章婷婷用劳动慢慢偿还这份债务方法，并不由分说地起草了一份欠条。
可是李文澜没有想过，以章婷婷的薪资算，就算她不吃不喝也要十年才能还清本金，更不要提十年间通货膨胀和那药材所附加的隐形价值了。
最后还是顾莫染默默承担了这份损失。
慷他人之慨，收买人心为自己所用，李文澜玩得真的有一套。
几人见到本该在医院养病的莫染，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李文澜一言不发望向莫染，他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饱受欺凌的委屈无助，经受欲加之罪的无辜乖巧，找到主心骨的欣慰放松……他坚信，正是因为他的那通电话，莫染才会专程拖着还未痊愈的病躯赶回来拯救他的，没有比这更合理的解释了。
他在心里默念：莫染果真还是爱我的，他之前的反常或许有他的苦衷，他还是那个愿意为爱牺牲的勇士……对，就是这样！他那么做的目的是表面上是与我划清界限，实际上是为了保护我不受牵连，可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如此伤害我啊！我又做错了什么，只是爱上他就要承受这些……
一向处变不惊坦然自信的顾清歌却不太自然地偏过头，不动声色地用余光将莫染全身上下扫视了一番，眼见他被汗水洇湿了头发，薄唇苍白不见血色，宽大的蓝白色病服衬得他的身子尤为瘦削。
顾清歌的眼底是呼之欲出的心疼，很想开口询问莫染为什么不顾身体强行出院，却又由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僵在原地，故而没藏住纠结的情态。
姐弟俩成年之后各自接手了一部分家族产业，本就聚少离多，去年更是因为那个穷小子的事，意见相悖的两人大吵了一架闹得颇为难堪，自此以后顾莫染总是对她刻意回避，平时两人鲜少有交流，因而兀自一见面，生疏了不少。
莫染的意外到来，顾清歌不明所以的态度，把江淮也搞得不自信了，他开始在脑海里一点点扣那条微信的细节，顾清歌直接给他看的两人的对话框，他反复确认过：不是P图，那个头像和点进主页的背景图都确定是顾莫染的无疑，只是内容……与二少的一贯以来的风格截然不同，毕竟这三年来顾莫染对李文澜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
大小姐应该不耻于用这种下作手段诓他吧？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几个听命行事的雇佣兵眼见这些大人物决策者们都一言不发，更不会主动出头说什么了。
是以，气氛陷入诡异的僵局。
然后，这个僵局被款款走来的莫染响亮的一巴掌打破。
李文澜被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他彻底懵了，竟然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支楞着脑袋一动不动，直到舌尖品味到自嘴角蔓延到口腔的咸腥时，才恍然发觉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瞪着莫染，颤抖地手捂住红肿的半边脸，目眦欲裂，泫然欲泣质问道：“顾莫染，你，你竟然敢打我？！”
莫染甩了甩用力过猛有些吃痛的右手，神情倨傲，态度嚣张，颇有一副二世祖模样，“我今天还就打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说罢，仿佛为了映衬自己说到做到似的，反手又是一个大逼兜。
同时，嘴里还不忘输出攻击：“你知道这蛋疼剧情给我带来的伤害到底有多大吗？不，你不知道，你只考虑你自己。就像你不知道哥宁愿顶着39度的高烧，一路闯红灯狂飙车回来，也要亲自揍你一顿才能解气一样。”
在李文澜挂掉电话给深情男二发短信的同时，莫染也没有闲着，他先翻出微信列表找到最可靠的大腿顾清歌，给她发了那条信息避免李文澜按照原著剧情自残博同情。
在系统告诉莫染他的专属司机被顾清歌为了让他安心修养放了半个月的假后，悲愤了足足一分钟。作为一个当日事当日毕的实干派，莫染当即靠刷脸向主治医师借了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杀回了顾家老宅。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跟李文澜掰头的决心。
在莫染打算跟李文澜来一场畅快淋漓、正儿八经的身体_交流时，他抬起的右臂被另一个力道阻止了。
莫染转头，便瞧见一个样貌不凡，气质内敛的男人，只是对方本应淡漠的眉眼此时却写满了愠怒。
他重重地甩开莫染的手臂，用宽厚有力的臂膀将楚楚可怜的李文澜揽在怀里，咬牙切齿地怒斥：“顾莫染，你疯了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你是打算家暴文澜吗？你这是置道德法律于无物！”
同时侯明宇在心中庆幸，幸亏自己在收到那条短信后觉得不对劲，担心李文澜的安危没忍住放下手头的工作冲到顾家一探究竟，才能在这关键时刻救下他。
莫染一看来人，笑了，这不是李文澜的究极狗腿子，深情男二冷面精英律师侯明宇么？
说来侯明宇也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不过侯家人丁兴旺，侯家父母便由得侯明宇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发光发热了。在李文澜还是名不见经传的练习生时，他老家的住宅区面临拆迁，因为赔偿款打起了官司，由于负责拆迁的势力盘根错节，李文澜辗转了几家律师所都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最终误打误撞找到了侯明宇，两人在处理案子过程中逐渐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朦胧的情愫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后来侯明宇家族隐形遗传病突发，不得不出国化疗治病，情急之下不告而别，李文澜只有他留在律师所的工作手机，联系不上侯明宇，又恰巧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是侯氏集团的小少爷，以为侯明宇刻意隐瞒欺骗自己的感情，如今玩够了抛下了自己，心灰意冷消沉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救了被仇家暗杀的顾莫染。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暴躁贵公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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